第96章 敬畏之心，登门拜谒

　　特调局总部，最大的会议室内，气氛庄重而压抑。

　　针对“概念秩序会”事件的总结暨表彰大会正在召开。

　　巨大的屏幕上展示着有限的、经过严格筛选的资料图片——主要是概念秩序会部分被摧毁的、位于表世界的次要据点残骸，以及一些关于其理念和部分低级成员的信息。

　　雷烈站在讲台上，身着笔挺的制服，面容肃穆。

　　他正在做结案报告，声音洪亮，条理清晰，详细叙述了特调局如何通过不懈努力、缜密侦查，最终锁定并成功摧毁了这个危害社会稳定的极端组织。

　　“……综上所述，在全局同仁的共同努力下，我们成功拔除了概念秩序会这颗毒瘤，有力维护了社会秩序与人民安全。”雷烈念完最后一句稿子，合上了文件夹。

　　台下，响起了礼节性的、但并不热烈的掌声。

　　每一位参会者，只要级别足够，心中都清楚，这份报告省略了最核心、也最令人不安的部分——那个代号“江阙”，或者说，那个仅仅因为被冒犯，便在弹指间将整个概念秩序会从存在层面彻底抹除的未知存在。

　　掌声停歇后，会议室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没有人提问，没有人讨论，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眼神中交流着难以言说的惊悸与茫然。

　　最终，一位资历颇老的分区负责人忍不住低声喃喃，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这个江阙……他……到底是什么？”

　　是人？

　　谁能举手投足间否定一个组织的存在？

　　是神？

　　可神话传说中，也未曾记载过如此直接、如此彻底的“抹除”权能。

　　“或许，”另一位戴着眼镜，负责超自然理论研究的专家推了推眼镜，声音干涩，“他……是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更高维度的生命形式？或者是……世界规则本身某种具象化的体现？”

　　“不管他是什么，”

　　坐在主位的特调局最高领导，那位头发花白的局长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我们都必须承认一个事实：江阙，拥有着我们无法想象、无法衡量、更无法制约的力量。他，必须被列为最高优先级观察目标，不，或许‘观察’这个词都已不够准确，应该是……‘敬畏’与‘谨慎接触’。”

　　他环视了一圈在场的高层，继续道：“他展现出的能力，已经超出了我们目前所有认知体系的框架。或许……他真的掌握着揭开这个世界更深层本质的钥匙。”

　　“局长，”雷烈犹豫了一下，提议道，“这次行动，客观上江先生确实帮我们清除了一个心腹大患。于情于理，我们是否应该正式邀请他前来，一方面表示感谢，另一方面也尝试建立更进一步的沟通？”

　　局长闻言，却是缓缓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邀请？”

　　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雷烈，你觉得，我们有什么资格‘邀请’这样一位存在？”

　　他目光扫过全场，语气变得无比郑重：“他愿意出手，或许仅仅是因为那些蝼蚁吵到了他，或者触碰了他的底线。我们在他眼中，与常人在他眼中，恐怕并无本质区别。登门拜访，能否让我们进门，都要看对方的心情，那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

　　“那我们……”苏蔓忍不住问道。

　　“准备一份……不，准备几份最高规格的谢礼。清单要精心拟定，既要体现我们的诚意，又不能显得俗套或带有任何试探意味。”

　　局长沉吟道，“然后，由我亲自带队，雷烈，苏蔓，你们陪同，择日……登门拜谒。”

　　他用了“拜谒”这个词，而非“拜访”，其中的意味，让所有人心头都是一凛。

　　这是彻底放下了官方机构的架子，将以一种近乎觐见的姿态，去面对那位神秘莫测的“江先生”。

　　没有人提出异议。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保持谦卑，是唯一明智的选择。

　　会议在一种复杂而压抑的气氛中结束。每个人离开时，心头都沉甸甸的。

　　他们知道，世界还是那个世界，但自从江阙出现后，某些固有的认知已经被彻底打破。

　　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与这位“非人”的存在该如何相处，将是一个漫长而艰巨的课题。

　　而第一步，就是准备好礼物，怀揣着最深的敬畏，去敲响那扇或许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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