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登门拜谒，约法三章

　　翌日上午，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洒在江阙公寓简洁的地板上。

　　门铃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江阙神识微动，门外景象已然了然。

　　他神色未变，心念一动，门锁便悄无声息地滑开。

　　特调局的局长整理了一下本就笔挺的西装，深吸一口气，率先走了进去，雷烈和苏蔓紧随其后，两人手中捧着数个包装精美、一看便知价值不菲的礼盒。

　　公寓内的陈设简单到近乎空旷，却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令人心神不自觉肃穆的气场。

　　江阙随意地坐在沙发上，甚至连起身的意思都没有，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

　　局长不敢有丝毫怠慢，上前一步，微微躬身，态度放得极低，语气充满了诚挚的敬意：

　　“江先生，冒昧打扰。前日之事，多亏先生出手，雷霆扫穴，为我等，也为这方世界清除了‘概念秩序会’这一大患。此等恩情，我等铭感五内。今日特备薄礼，登门拜谢，聊表心意，还望先生笑纳。”

　　他一番话说得极为客气，甚至带上了些许文绉绉的用词，全然不见平日里的官威。

　　雷烈和苏蔓连忙将礼物轻轻放在一旁的空处，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点杂音。

　　江阙的目光在那些礼物上扫过，未置可否，只是平淡地开口：“顺手而已。”

　　对他而言，这确实是事实。

　　局长正欲再客套几句，进一步表达敬意，并尝试拉近关系时，里间卧室的门“咔哒”一声轻响，被推开了。

　　穿着简单家居服，头发还有些蓬松，睡眼惺忪的林晓晓揉着眼睛走了出来，嘴里含糊地嘟囔着：“大师，我睡过头了……”

　　话说到一半，她才看清客厅里的情形，以及那三位穿着正式、气场不凡的“访客”。

　　她的动作瞬间僵住，剩下的半句话卡在喉咙里，眼睛瞪得溜圆，脸上“轰”地一下变得通红，下意识地就想缩回房间。

　　这一幕，如同按下了暂停键。

　　局长、雷烈、苏蔓三人，看清从江阙卧室里走出来的林晓晓时，全都惊呆了，表情管理瞬间失控。

　　雷烈嘴巴微张，苏蔓眼睛圆睁，连一向沉稳的周局长，眼角都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林……林晓晓？

　　那个他们之前调查过的、普通的女大学生？

　　她怎么会从江阙的卧室里出来？

　　而且看样子，是刚睡醒？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不受控制地窜入他们的脑海——难道这位神通广大、宛如神只般的江先生，也……也免不了“食色性也”？

　　但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他们自己否定了。

　　以江阙展现出的层次，若真对女色有兴趣，恐怕也不会是林晓晓这样的普通女孩。

　　再说了，江阙怎么可能像凡人一样拥有七情六欲！

　　不要随意揣摩神一般的存在！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林晓晓，对江先生而言，是特殊的，是极其不一样的！

　　联想到之前江阙为了她，不惜隔空出手，甚至直接抹除了整个概念秩序会……

　　局长心中凛然，对林晓晓的重视程度瞬间拔高到了与江阙几乎等同的级别。

　　他迅速收敛了脸上的异色，甚至对着林晓晓露出了一个尽可能和善的微笑，点了点头。

　　林晓晓被这阵仗吓得手足无措，脸颊滚烫，低低地说了一声“对不起，打扰了”，便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飞快地退回了卧室，紧紧关上了门。

　　江阙看着林晓晓从卧室走出来，又莫名其妙地红着一张脸回到卧室。

　　他不理解，她脸红什么？

　　客厅内恢复了寂静，但气氛却变得更加微妙。

　　局长定了定神，将脑海中那些杂念抛开，重新看向江阙，语气更加谨慎，甚至带上了一丝恳求：

　　“江先生，还有一事……我等深知先生神通无量，非凡俗所能揣度。先生通过网络直播，游戏人间，点拨众生，本是功德无量。只是……”

　　他顿了顿，组织着语言，硬着头皮说道：“只是像前日那般，举手投足间……改天换地、抹除存在的无上伟力，实在过于惊世骇俗。若是被普通民众亲眼目睹，恐怕会引发难以想象的社会恐慌和秩序动荡。毕竟，现有的科学体系和世界观，无法承载如此冲击。”

　　他抬起头，目光诚恳地看着江阙：“故此，我等恳请先生，日后若再遇类似情况，能否……尽量不在公众面前，施展这等超越认知范畴的手段？以免……引起人心动荡。”

　　这话说得极其委婉，甚至可以说是卑微了。

　　这几乎是一个过分的要求，等于在限制一位至高存在的行事方式。

　　局长说完，心中也是忐忑不安，生怕触怒对方。

　　江阙听完，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既没有动怒，也没有答应。

　　他只是淡淡地看了局长一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看清他们所有的担忧和算计。

　　片刻的沉默，却让局长三人感觉如同度过了一个世纪。

　　终于，江阙开口了，声音平淡无波：

　　“看心情。”

　　三个字，没有任何承诺，却也让局长暗暗松了口气。

　　至少，没有直接拒绝，这就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

　　“多谢先生体谅！”局长连忙躬身。

　　此行目的基本达到，他们不敢再多做打扰，又客套了几句，便识趣地告辞离开了。

　　走出公寓大楼，重新沐浴在阳光下，三人才感觉压在心口的那块大石头稍稍移开了一些。

　　雷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高耸的公寓楼，低声道：“局长，那个林晓晓……”

　　局长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神色凝重：“不必多问，只需记住，此人，与江先生一般，需以最高规格对待，绝不可有丝毫冒犯。”

　　他抬头望天，长长吐出一口气。

　　与神同行，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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