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拯救奥帕拉！众人集体的意志！

　　奥帕拉……用她的自由……换了他的命？

　　换了他的治疗？永远被关起来？像囚犯一样？

　　画面在他眼前疯狂闪现：

　　奥帕拉在破浪号厨房忙碌的身影，她在风暴中歌唱召唤巨章时的坚定，她面对深渊巨兽时挡在他身前的柔弱背影，还有最后，她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在离开时，是否也曾回头看他一眼？

　　“不……不可能……她怎么会……”

　　洛恩失神地喃喃自语，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低头看着手中冰冷的铁锚挂坠，有点喘不过气。

　　是他！都是因为他！

　　如果不是他能力失控，如果不是他重伤濒死，那就不会来这里治疗，老礁骨爷爷就不会拼命，奥帕拉就不会……就不会用她的自由来换！

　　悔恨、自责、痛苦、愤怒……无数种情绪在他胸腔内疯狂翻涌。

　　克罗尔看着洛恩瞬间煞白的脸和眼中翻涌的绝望，挣扎着伸出手，用尽力气抓住了洛恩冰凉的手腕，那只布满暗红印记的手腕。

　　“小子……听着……”

　　克罗尔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一种磐石般的沉重，

　　“奥帕拉丫头……她是为了让你活下来……为了我们……能继续往前走……别辜负她……别让她的牺牲……变成盐渣！”

　　洛恩猛地抬起头，紧紧攥着奥帕拉留下的铁锚挂坠。

　　自由……她失去了自由。

　　而他，背负着她的自由活了下来。

　　这份沉重的、用自由换来的生机，像最炽热的盐，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他看着泉边垂死的巨章，看着昏迷的朔风，看着重伤的克罗尔，最后，目光投向雨林深处。

　　三天。

　　奥帕拉用自由换来的三天喘息之机，却无时无刻不伴随着沉重的焦虑。

　　克罗尔的伤势在泉水残余的生命力滋养下勉强稳定，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的只有磐石般的决心和不屈的怒火。

　　朔风的枪伤同样在缓慢愈合，虽然依旧虚弱，无法剧烈动作，但那双曾经黯淡的眼中，重新燃起了“断浪”刀的锐利。

　　而洛恩，身体的腐朽被泉水洗涤，右手的暗红印记虽在，却不再散发不祥的气息，只是那印记的触感，时刻提醒着他奥帕拉付出的代价。

　　他眼中初生的迷茫已被冰冷的、深不见底的痛苦取代，沉默得像一块被海水打磨千年的礁石，只有紧握在掌心、几乎嵌入皮肉的那枚冰冷铁锚挂坠，泄露着他内心的风暴。

　　他们躲在远离泉水的、一片废弃的珊瑚礁洞穴里。

　　老礁骨化身的远古巨章，回归了大海，消失再也不见。

　　“不能等。”

　　克罗尔的声音打破了洞穴里的死寂，嘶哑却斩钉截铁

　　“三天？狗屁三天！老子一天都不想等！奥帕拉丫头在那种地方多待一秒都是煎熬！谁知道她那冷血的哥哥和那些杂碎鱼人会不会反悔？”

　　朔风擦拭着半截断刀，刀刃映着他苍白的脸：

　　“克罗尔大叔说得对。但硬闯不行。珍珠卫队不是吃素的，那个奥克塔维斯……深不可测。我们得用脑子。”

　　他看向洛恩，

　　“洛恩，你的能力……恢复得怎么样？”

　　洛恩缓缓抬起右手，看着掌心那暗红的印记，眼神晦暗不明。

　　他尝试着集中意念，一股微弱的、带着冰冷终结气息的波动在掌心凝聚，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干燥了几分，几粒细小的盐晶在潮湿的岩石表面析出。

　　但很快，那波动就消散了。

　　“不够……”

　　洛恩的声音沙哑低沉，

　　“很弱……而且……”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和痛苦，

　　“控制不住……怕伤到奥帕拉和你们……”

　　他忘不了船上发生的事，奥帕拉手臂上还残存灰败盐霜。

　　“那就别用能力！”

　　克罗尔果断地说，

　　“我们得混进去！像老鼠一样钻进去！找到奥帕拉丫头，把她偷出来！”

　　“混进去？怎么混？”朔风皱眉，

　　“我们三个，作为外来人特征太明显了。他们肯定能认出我们。”

　　克罗尔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那是属于“崩山”克罗尔、曾经在黑岩寨统领几百号人的山贼头子的智慧：

　　“认得？那是因为我们上次是入侵者！这次，我们换个身份！”

　　他指着洞穴角落里堆着的、从之前“破浪号”里翻出来的、还算完整的几件相对干净的旧衣服和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

　　——几个不知道装着什么的密封贝壳罐子，几块颜色奇特的矿石，甚至还有奥帕拉以前收集的几颗品相一般的珍珠。

　　“商人！”

　　克罗尔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牵动了后背的伤，痛得他龇牙咧嘴，

　　“老子当山贼前，也跟商队跑过腿！装得像得很！我们就扮成……嗯……南海来的……珍奇海产贸易商！克罗尔大爷就是老板！你们俩，是我的伙计！朔风，你机灵点，当账房！洛恩，你……你少说话，装哑巴！就当是老子收留的、脑子不太灵光的远房侄子！”

　　这个计划粗糙得如同用破渔网补船，漏洞百出。

　　但在这孤立无援、时间紧迫的情况下，这似乎又是唯一可行的险招。

　　“商人……能行吗？”

　　朔风还是有些疑虑，“那些珍珠卫队的章鱼人可都见过我们……”

　　“我们可以赌他们还在外面巡逻。走！试试才知道！”

　　克罗尔挣扎着站起来，开始翻找那些旧衣服，

　　“总比在这里干等强！把脸抹脏点，头发弄乱点！朔风，你背上那把断刀藏好！洛恩，你那机械臂……尽量用袖子遮住！快！”

　　经过一番近乎滑稽的折腾，三人勉强变了样。

　　克罗尔穿上了一件相对宽大的、洗得发白的灰色亚麻外套，扣子勉强扣上，勒得他伤口生疼。

　　他用一块破布包住头，遮住了眼睛下的刀疤，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但刻意瞪圆、试图显得精明的眼睛。

　　朔风找了件相对合身的深蓝色水手服，把断刀用布条缠紧藏在背后，努力挺直腰板，试图模仿账房的斯文。

　　洛恩则套上了一件过于宽大的旧衬衫，袖子长得盖住了整个机械左手，右手的暗红印记也藏在袖口下，脸上被克罗尔用湿泥抹了几道污痕，本就枯槁的样子更像一个营养不良、神情呆滞的傻侄子。

　　他紧紧攥着那枚铁锚挂坠，塞在衣服最里面。

　　他们把那几罐密封贝壳、矿石和珍珠装进一个破旧的藤条箱，由看起来最正常的朔风提着。

　　克罗尔深吸一口气，努力挺起胸膛，摆出一副“老子是大老板”的架势。

　　“记住！老子叫……嗯……‘南海珍奇’克罗尔！你们俩，机灵点！少说话，多看老子眼色！”

　　克罗尔低声吩咐完，一挥手，“走！去拜访章鱼岛的‘珍珠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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