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噩梦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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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房屋里一片寂静。欧阳瀚龙洗漱完毕,抱着自己的被褥,很自然地走向南宫绫羽的房间——自从上次白衣戏子事件后,他们便一直共用南宫绫羽的卧室,这里视野最好,也最安全。当然,也更温暖~
他推开虚掩的房门,发现南宫绫羽正坐在梳妆台前,慢条斯理地梳理着她那如同月华织就的银白长发。她穿着一身烟紫色的真丝吊带睡裙,细软的肩带勾勒出优美的锁骨线条,裙摆下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小腿。听到开门声,她透过镜子看了他一眼,紫色的眼眸在柔和的床头灯光下显得有些迷离,随即又很快垂下,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只是耳根微微泛起了红晕。
欧阳瀚龙的目光在她光滑的肩颈线条上停留了一瞬,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他默不作声地将自己的被褥放在大床的另一侧,与她平时睡的位置隔着一人多的距离。
“今天……打地铺吗?”南宫绫羽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梳头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欧阳瀚龙动作一顿,看向镜中的她。她的脸颊也染上了薄红,眼神游移,不敢与他对视。
“地上凉,”他听见自己说,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而且……床够大。”
这个理由苍白得近乎刻意。他们心照不宣,经过前几晚的同处一室,那种无形的隔阂正在消融,对彼此靠近的渴望,超越了单纯的“安全考虑”。
南宫绫羽没有反驳,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放下梳子,起身走向床边。她掀开自己那边的被子躺了进去,背对着他,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后脑勺,银发铺散在枕头上,像一捧清冷的雪。
欧阳瀚龙去关了灯,只留下角落里一盏光线昏黄朦胧的夜灯。他在床的另一侧躺下,柔软的床垫因为他的重量微微下沉。黑暗中,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空气中弥漫着沐浴露的清新香气和她身上特有的、清冽又带着一丝暖意的体香,无声地撩拨着感官。
两人都僵直地躺着,维持着礼貌的距离,但某种无形的张力在黑暗中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欧阳瀚龙感觉到身边的被子传来极其轻微的窸窣声。他保持着均匀的呼吸,没有动弹,但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了身侧。他能感觉到南宫绫羽正非常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朝他这边挪近。
最终,她在距离他手臂只有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侧身蜷缩着,面朝着他的方向。她依旧没有触碰他,但那近在咫尺的、属于她的温热气息,已经若有若无地拂过他的手臂,像羽毛轻轻搔刮。
欧阳瀚龙闭着眼,却能清晰地想象出她此刻紧闭双眼、长睫微颤的模样。他悄然调整了下姿势,将原本放在身侧的手臂微微向她那边挪动,手背几乎能感受到她呼出的气息。这是一个无声的邀请,一个默许的靠近。
感受到他细微的回应,南宫绫羽紧绷的肩线似乎放松了一丝。又过了一会儿,她似乎终于抵挡不住睡意,或者说,是在他身边找到了一种深切的安宁,呼吸逐渐变得绵长均匀,真正沉入了梦乡。
听着她平稳的呼吸,欧阳瀚龙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松弛下来。他小心翼翼地侧过身,在昏黄的夜灯光线下,凝视着她恬静的睡颜。月光般的银发有几缕拂过她白皙的脸颊,长睫在眼下投下柔和的阴影,淡粉色的唇瓣微微抿着。他伸出手,极其轻柔地将那几缕发丝替她拢到耳后,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细腻温热的耳廓,心中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悸动和满足。他收回手,也闭上了眼睛,意识在守护与她气息的包裹下,逐渐模糊……
然而,南宫绫羽的睡眠并不安稳。她的意识被拖入了一个光怪陆离、充满金属回响与怪异气味的梦境深渊。
初始的梦境并非黑暗,而是充斥着一种焦灼的、近乎燃烧的求知欲。
她置身于一间宏大却杂乱的工坊。高耸的穹顶下,无数玻璃器皿折射着幽光,金属平台上刻满复杂的阵图,羊皮卷轴和稀有材料堆积如山。空气中弥漫着硫磺、水银、以及各种不知名草药混合的奇特气味,并不难闻,却透着一种实验室特有的、严谨而狂热的气息。
“这是……什么地方?”
南宫绫羽环顾四周,终于在一堆瓶瓶罐罐中看见了一位炼金术士,以及一股来自他身上的纯粹求知欲
炼金术士正对着一本摊开的厚重兽皮笔记,眉头紧锁。笔记上画满了精密的符号和推导公式,但很多地方都被仔细地划掉,旁边标注着密密麻麻的批注:“能量逸散率过高”、“结构稳定性不足,需寻找更优的基底材料”、“元素活性与生命场兼容性有待验证”……
“瓶颈……又是瓶颈……”他喃喃自语,声音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陷入思维迷宫的深深困惑与不甘,“元素的转化,物质的嬗变……这些先贤已经探索了无数遍。难道炼金术的终极,就止步于此了吗?一定还有更深远、更本质的奥秘等待发掘……”
他放下羽毛笔,揉了揉眉心,眼中是纯粹学者面对难题时的执着,甚至带着一种天真的困惑。为了转换思路,他决定暂时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工坊,前往城邦最大的剧院散心。
舞台上,正在上演一出古典悲剧。演员们情绪饱满,台词铿锵,观众席不时传来低低的啜泣声。但炼金术士坐在其中,眼神却有些放空。舞台上的爱恨情仇,人性的挣扎,仿佛与他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无法真正触动他那完全被理性与公式占据的内心。他来这里,更像是一种思维实验后的必要休息,而非享受。
直到中场休息时,那个穿着色彩斑斓、戴着夸张面具的丑角登场,进行暖场表演。他在一段看似毫无逻辑、颠三倒四的独白后,突然停下了所有滑稽的动作,面向观众。那一刻,他脸上油彩勾勒出的笑容未变,眼神却骤然变得无比深邃、平静,甚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悲悯,用一种与其滑稽外表截然不同的、清晰而富有穿透力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诸位可曾静心思考过,在这浩瀚星海、森罗万象、无穷无尽的规则与表象之下,还有什么……能比得上创造生命本身,更加伟大、更加接近那缔造万物的、真正的根源呢?”
“轰——!”
如同混沌的宇宙中劈开了第一道闪电!炼金术士猛地从座位上挺直了背脊,双眼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周围的喧嚣仿佛瞬间被抽离,整个世界只剩下那句振聋发聩的话在他脑海中疯狂回荡、碰撞、激发出无穷的火花!
创造……
创造生命!
无中生有!赋予物质以形态,灌注能量以灵魂!从最基础的粒子,构筑成复杂而有序的生命系统!这才是触及世界本质的伟业!这才是炼金术应该追求的、凌驾于一切已知技术之上的终极答案!之前的瓶颈,之前的困惑,瞬间有了清晰的方向!不是方法不对,而是目标太过渺小!
他甚至来不及向邻座的人致意,便如同梦游般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剧院,对身后的喧闹充耳不闻。他一路狂奔回工坊,脑海中那个前所未有的、大胆到近乎亵渎却又让他兴奋得浑身颤抖的想法正在疯狂滋生、成型。超越简单的物质转化,直接以元素为基础,结合生命体的奥秘,创造出全新的、更优化、更强大的生命形态!
“是的……一定是这样!这才是真理所在!这才是……历史性的时刻!”
他扑到工作台前,抓起羽毛笔,在新的、最上等的羊皮纸上,以从未有过的激情和专注,开始书写、绘图。眼中燃烧的不再是困惑,而是找到终极目标后,纯粹到极致的兴奋与执着。
画面不知什么时候有了血色,接下来的梦境片段,开始变得冰冷而残酷,但视角依旧跟随着炼金术士,感受着他从最初的谨慎到后来的“理所应当”。
展现在南宫绫羽面前的,是一本摊开的带着血迹的工作日志
【实验记录 - 序列 Alpha】
对象:成年雄性家犬(编号D-01,性情温顺,健康状况良好)
目标:验证高活性金元素与哺乳动物生命场的直接融合可能性。
过程:构建微型“锐金炼成阵”,以精金粉末为媒介,将提纯后的金元素流,以每秒0.5拉克的速率,通过第三能量节点注入目标心脏区域。
观察:注入开始后3秒,目标出现轻微痉挛。第12秒,哀鸣,试图挣脱束缚。第47秒,体表开始浮现不规则网状金属光泽,伴随局部组织硬化。第18分32秒,生命体征急剧衰减,呼吸衰竭。第29分11秒,生命体征完全消失。
初步结论:金元素本身具备的“稳固”、“锋锐”特性,与血肉组织的“柔韧”、“活性”存在根本性排斥。直接融合导致生命场崩坏。建议:尝试更具“包容性”或“滋养性”的元素,或寻找能承受更高元素负荷的生命载体。
南宫绫羽仿佛看到,那只黄狗在刻满符文的金属台上,从最初的茫然,到痛苦地呜咽、挣扎,眼神从恐惧变为纯粹的痛苦,最终凝固、暗淡。炼金术士记录时,眉头微蹙,似乎对生命的消逝有一丝本能的惋惜,但很快就被“获取了关键数据”的思考所取代。“排斥性……根本矛盾……需要调整方向。”他喃喃着,将记录归档。
血色似乎更浓了一些,第二页日志自动翻开……
【实验记录 - 序列 Gaa】
对象:壮年雄性山狼(编号W-05,野外捕获,生命力旺盛,具有一定攻击性)
目标:测试土元素赋予的生命韧性提升及力量增益效果。
过程:使用“磐石炼成阵”,以息壤微粒为基,引导土元素流温和浸润目标全身肌肉及骨骼组织。
观察:前15分钟,目标表现出显着的力量提升并挣脱一道次级束缚锁链,肌肉密度增加。第27分钟,出现动作迟滞,反应速度下降。第41分钟,体表开始出现类似岩石裂隙的纹路,关节活动受限。第58分钟,目标在一次剧烈挣扎后突然倒地,内部监测显示多脏器出现不可逆的石化及碎裂。
结论:土元素确实能大幅提升物理强度与防御,但其“固化”、“沉重”的特性,同样会侵蚀生命本身的“流动性”与“灵活性”,最终导致机能僵化而亡。元素特性与生命维持所需的动态平衡,需要更精密的调控。
画面中,凶悍的山狼在土黄色光芒中变得愈发狰狞,力量暴涨,但随之而来的僵硬和最终的崩溃,带着一种暴力实验的残酷美感。炼金术士记录时,眼神更加专注,对山狼的死亡,已近乎一种观察化学反应般的平静。
“动态平衡……调控……关键在于找到那个临界点。”
他思索着,仿佛在解一道复杂的数学题。
血色似乎更浓了一些,梦境也变得阴冷,诡异……
【实验记录 - 序列 Oga(片段,影像模糊)】
对象:……(影像被干扰,轮廓非兽类,记录有部分缺失)
目标:验证微量“柔和”元素(水元素变体)对高等生命体基础生命体征的维持及潜在优化。
过程:……(部分记录缺失)采用“涓流浸润法”,试图绕过主要神经簇,直接作用于生命本源……
结果:个体生命体征维持稳定,但……未观察到任何预期中的“进化”或“优化”反应。高级脑波活动近乎停滞,仅保留基础生理反射……无法进行有效交流,无法理解指令……不具备研究价值。
备注:序列 Oga 实验体……已按标准流程废弃。为了获取更接近“创造”本质的数据,跨越某些界限……是必要的。真理之路,不容畏缩。
这个片段更加阴暗,只能听到压抑的、非人的呜咽和铁链刮擦的刺耳声响,最终在一声轻微的、如同气泡破裂的声音后,彻底归于死寂。一种将一切,包括智慧生命,都视为实验材料和数据来源的冰冷理性,弥漫在梦境中。炼金术士的眼神,在此刻,已经彻底剥离了属于“人”的情感,只剩下对“结果”的审视。
“瓶颈……依然存在。元素与生命的融合,总是伴随着排异与崩溃……是缺少了关键的催化剂?还是我的理论模型,仍有最核心的缺陷?”他对着又一次“失败”的记录,陷入了更深的思索,那是一种不找到答案誓不罢休的偏执。
就在炼金术士沉浸于思维迷宫中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工坊门口。
正是那个剧院里的丑角。他依旧穿着那身滑稽的戏服,但脸上夸张的油彩面具此刻在工坊幽暗的光线下,却透着一种诡异的和谐。他似乎对工坊内那些未及时清理的实验痕迹、以及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毫不在意,目光直接落在炼金术士身上。
“晚上好,大师。看来您已经找到了那至高无上的研究方向。”丑角的声音依旧带着那种奇特的、能穿透灵魂纷扰的平静,“您的执着与智慧,令人叹为观止。”
炼金术士从沉思中抬起头,看向丑角,眼中带着被打断的不悦,以及一丝被看穿想法的警惕
“是你?剧场里的……等等,你懂炼金术?”
“我懂得不多,”丑角微微欠身,动作优雅得与他滑稽的装扮格格不入,“但我懂得,有时候,通往真理的道路并非只有一条。当一条路走到尽头,或许不是路错了,而是……行走的方式,或者所凭借的工具,需要改变。”
“工具?”炼金术士的注意力被吸引了。
“作为一名探寻世界本质的炼金术师,您应当知晓,贤者之石的传说吧?”丑角缓缓说道,语气充满了循循善诱的诱惑,“那并非凡俗理解的点金石,它是规则的具现,是打破界限的钥匙,是能够弥合元素与生命之间那道鸿沟的,奇迹的碎片。”
“贤者之石……”炼金术士眼中闪过一丝灼热,但随即被理性压制,“那是存在于神话中的概念!无数先贤穷尽一生也无法证实其存在!”
“神话,往往是被时间掩埋的史实。而史实,等待着重见天日。”丑角脸上油彩勾勒的笑容仿佛更深了,“据我所知,在那被遗忘的北方极寒之地,封藏着万金之源的古矿脉最深处,伴随着最纯净的金属一同诞生的,还遗存着一块刚刚步入白化阶段的贤者之石。它或许并非完全体,但其内蕴藏的力量本质,或许正是您那伟大构想所缺失的最后一环,是点燃奇迹的火种。愿您能把握住这份机缘。”
说完,丑角再次微微躬身,如同融入背景的阴影般,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工坊,留下炼金术士独自站在原地,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白化的贤者之石……半成品……奇迹的火种……”
他反复咀嚼着这几个词,眼中的理性渐渐被一种找到终极答案可能性后的更加炽烈的执着所取代!那个丑角为何知道他的研究?为何偏偏在此刻出现?这些疑虑,在可能突破瓶颈的巨大诱惑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他不是贪婪,他是真的相信,这或许是“真理”向他敞开的唯一途径!
疯狂的炼金术士踏上了旅途,从暴风雪呼啸的冰原,到陡峭光滑的万年冰川,再到深邃如同巨兽之口的古老矿洞……炼金术士带着他必要的工具和几个雇佣来的护卫,踏上了寻找“贤者之石”的旅程。途中,他们遭遇了矿脉天然的守护者,那是某种古老的元素生物,战斗激烈而残酷,护卫接连倒下,鲜血染红了雪地。炼金术士本人也受了伤,但他眼神中的狂热却丝毫未减,仿佛那些牺牲,都是为了“真理”而必须支付的代价。最终,他独自一人,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对目标的执着,深入矿洞最核心的区域,在那里,他看到了一块镶嵌在巨大原生金矿中央、散发着柔和却隐隐透着不稳定扭曲波动的乳白色晶石。
当他用颤抖的、布满伤痕的手,将那块晶石从矿脉中小心翼翼地撬出时,南宫绫羽在梦中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晶石传来的绝非圣洁与和谐,而是一种深沉、混乱、充满了强制融合与扭曲意志的邪恶气息——那根本不是什么贤者之石,而是一颗蕴含着极致堕落力量的魔晶!
但梦境中的炼金术士,已经被即将触摸到“真理”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他感受着魔晶中那庞大而诡异的力量,将其视为突破的最后希望,紧紧攥在手中,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充满成就感的的光芒。
取得魔晶之后,炼金术师的“研究”进入了全新的、也是彻底滑向深渊的阶段。
梦境中不再仅仅是具体的生物实验,更多的是炼金术师伏案疾书,笔下流淌出的一个个结构复杂精密到令人叹为观止、却又从灵魂深处感到恐惧与排斥的恐怖术法模型。图纸上勾勒的,不再是模仿自然界的生物,而是各种将不同物种、甚至非生命物质强行拼接、以魔晶能量为核心驱动、散发着混沌与恶意气息的诡异造物蓝图。阵法台上,一个结构极其不稳定、能量回路充满了悖逆常理设计的庞大空间法阵,其核心似乎连接着某个充满污秽低语与混乱规则的未知维度。再到后来,他试图构建一个一个阴森恐怖、需要海量灵魂能量作为驱动源的献祭法阵,旨在强行撕裂生命与死亡的界限,进行某种禁忌的灵魂置换或召唤仪式。
“个体灵魂的强度有限,或许……需要数量的累积,才能引发质变……”
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空洞、冷漠,仿佛一个只剩下运算能力的机器。他不再关心实验体的痛苦,甚至不再关心自己的外表与健康。与之相伴的,是城邦中开始流传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失踪案,起初是流浪汉和孤儿,后来连一些有家庭的平民也在夜晚莫名消失。恐慌如同瘟疫般在暗地里滋生、蔓延,人们开始用恐惧的眼神望向那座位于城邦边缘、日夜传出怪异声响和光芒的工坊。
纸终究包不住火。终于,一位失踪少年的父亲,循着儿子身上暗藏的追踪粉末留下的微弱线索,找到了炼金术师的工坊,并透过缝隙,目睹了其中如同地狱般的景象——被囚禁在笼中、改造了一半、发出非人哀嚎的生物;浸泡在不明液体中的器官与残肢;以及那些在魔晶能量驱动下、从炼成阵中爬出来的、扭曲蠕动、散发着恶臭的合成怪物!
惊恐万分的父亲连滚爬爬地逃回城邦,带来了这可怕的消息。愤怒与恐惧交织的民众,以及城邦的守卫军,包围了工坊。同时,似乎感应到此地汇聚的庞大邪恶能量,两位强大的存在也被吸引而来
一位是身着样式古朴、绣着云纹的深蓝色唐装,有着一头罕见蓝灰色长发的女子。她容颜绝世,气质却清冷孤高,宛如冰山顶上的雪莲,周身缭绕着如同月华般纯净而强大的力量,出手时,大地仿佛都在与之共鸣,蕴含着无上威严与净化之力。
另一位,则是一条通体覆盖着珍珠般光泽白色鳞片的巨龙,它翱翔于空,庞大的身躯带来无尽的压迫感,喷吐出冻结灵魂的极致寒流,金色的龙瞳中充满了对这等亵渎生命、扰乱秩序行为的纯粹愤怒。
讨伐不可避免的到来了。
炼金术师面对大军和两位强大的存在,没有丝毫悔意,反而发出狂热的笑声:“你们来了!正好!让你们亲眼见证,新时代的序幕!”他彻底激活了魔晶,工坊内外所有储存的合成怪物如同决堤的污潮般涌出,扑向讨伐者。它们形态各异,有的像是缝合怪,有的像是元素与血肉的扭曲结合体,发出刺耳的嘶吼,疯狂地攻击着眼前的一切活物。
战斗瞬间爆发,惊天动地。仙人与白色巨龙联手,月光般的净化之力与冻结万物的龙息交织,与魔晶散发出的扭曲能量以及潮水般的怪物猛烈碰撞。元素乱流肆虐,大地崩裂,建筑如同纸糊般倒塌。
炼金术师本人,则手持魔晶,借助其力量,施展出各种诡异莫测的术法,与仙人和巨龙周旋。他的力量在魔晶的加持下变得极其强大而诡异,但仙人的净化之力和巨龙的绝对力量,似乎对他有着天然的克制。
战斗持续了许久,整个城邦都在恐怖的能量对冲中化为一片废墟焦土。最终,仙人与巨龙找到了一个机会,联手施展了某种强大的封印术,一道蕴含着月光与冰霜的巨大光柱从天而降,笼罩了炼金术师和他手中的魔晶。
“不——!你们不能这样做!这是真理!是进化!”炼金术师在光柱中发出不甘的、充满绝望的咆哮,他的身体和魔晶一起,在极致的力量下开始崩解、汽化,被光柱强行牵引着,射向天空中最炽热的存在——那轮永恒燃烧的太阳!试图利用太阳的永恒之火,将这极致的邪恶与扭曲彻底净化、湮灭。
在被太阳真火彻底吞噬的最后一刻,他那扭曲的灵魂发出了最后的、如同诅咒般的呐喊:
“愚昧!你们扼杀的不是罪恶,是可能性!是通往更高层面的阶梯!我的研究没有错!错的是这个拒绝进步的世界!终有一日……会有人继承我的意志……理解我的价值!那时……你们……追悔莫及!”
梦境的时间开始飞速流逝,如同按下了快进键。
千载光阴,弹指而过。曾经的焦土废墟被风沙尘土掩埋,长出了耐旱的荆棘和杂草,形成了新的、荒凉的地貌。
一位身着简朴却用料考究的炼金师长袍,胡须花白,眼神睿智而充满沧桑的老者,在一名精灵族少女和一名年轻人类学徒的陪同下,根据古老文献的记载,来到了这片被历史遗忘的禁忌故址。
经过数日的仔细勘测与挖掘,他们终于找到了被深埋地下的属于那位堕落炼金术师的部分遗产——几个用特殊合金铸造、刻有防护符文、密封性极好的箱子。打开后,里面是厚厚一摞摞用特殊药水处理过、得以在时光中保存下来的研究手稿、图纸和实验记录。
年轻的学徒沙罗曼拿起最上面一张描绘着《新生命合成术》复杂核心结构的图纸,只看了一眼,就被那精妙绝伦、远超当代炼金术理解的设计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激动地声音发颤:
“赫尔米老师!您快看!这……这能量回路的衔接方式!这生命符文的逆向编译!太不可思议了!这绝对是超越了时代的智慧!是炼金术失传已久的至高奥秘啊!我们……我们找到了传说中的宝藏!”
赫尔米先生没有说话,他接过学徒递来的图纸,又随手拿起另外几份,快速地翻阅着。他看的,不仅仅是那些惊天动地的术法模型,更多的是那些记录了血腥实验过程的具体日志,那些冷冰冰的“废弃”记录,以及那些在疯狂理论指导下衍生出的、诸如《逆界传送术》、《千魂转灵术》等禁忌之术的核心原理残卷。
随着翻阅,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逐渐变得阴沉、凝重,甚至浮现出一种难以掩饰的……厌恶与深切的悲痛。他拿着图纸的手,因为某种强烈的情绪而微微颤抖。
他猛地将手中那份记载着《千魂转灵术》部分仪式构架的残卷合上,仿佛那是什么肮脏的、带着剧毒的瘟疫之源,用沉痛而斩钉截铁的语气命令道:
“默尔索、沙罗曼,把这些……全部烧掉。”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在荒凉的废墟上显得格外清晰。
“全部烧掉吗,赫尔米先生?” 那名被称为默尔索的精灵族少女轻声确认道。她有着一头如同被月光洗练过、却又带着一丝死寂感的灰白色长发,容颜精致得如同人偶,一双蓝灰色的眼眸仿佛蕴藏着万古不化的寒冰,平静,缺乏生命应有的光彩与涟漪,却并非空洞,而是另一种形式的深邃。她看着那厚厚一摞摞记载着至高奥秘的纸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在询问一件与己无关的寻常事。
“是的,一张不留。” 赫尔米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却又无比坚定。
“为什么?老师!” 少年学徒沙罗曼几乎跳了起来,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极度的痛惜,他指着那些图纸,激动地争辩,“这些都是无价的知识啊!是前人以难以想象的智慧探索出的成果!哪怕……哪怕其中有些方法过于激进,但我们完全可以批判地继承,去芜存菁啊!怎么能就这样全部烧掉?这是对知识的亵渎!”
“知识?成果?” 赫尔米先生猛地打断他,声音因激动而微微拔高,他拿起一份记录着活体实验数据的日志,痛心疾首地指向那些冰冷的数字和结论,“沙罗曼!你睁大眼睛看清楚!这上面书写的,根本不是什么智慧与奥秘!这每一个符号,每一行结论,都是用无数的鲜血、痛苦和绝望的灵魂堆砌而成的!这是一笔笔罄竹难书的血债!是漠视生命、践踏伦理、将灵魂出卖给黑暗的傲慢之罪!”
他环顾着这片荒凉的废墟,声音沉痛:“看看这片土地!千年前,这里曾是一座繁荣的城邦!就因为这些所谓的至高奥秘,它化为了焦土,无数人家破人亡!这些东西,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对生命最大的亵渎!它们不该留存于世,哪怕一秒钟!必须彻底净化!”
他的话语如同沉重的鼓点,敲打在寂静的废墟上,也敲打在梦境中南宫绫羽的意识里。
就在这时,梦境似乎即将结束,开始变得模糊、晃动,仿佛信号不良的影像。
然而,就在南宫绫羽的意识即将脱离这个漫长而黑暗的梦境的刹那——
那个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精灵族少女,仿佛感应到了什么超越时空的注视,毫无征兆地转过了头。
她那精致却缺乏生气的面容,那双仿佛凝结了万古寒冰、倒映着永恒雪原的蓝灰色眼眸,穿越了梦境的壁垒,穿越了千年的时光尘埃,精准地、直直地,看向了正在“旁观”这一切的——南宫绫羽!
那一刻,南宫绫羽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被那双眼睛冻结了!一种死寂与终结意味的冰冷气息,如同无形的冰锥,狠狠刺入了她的意识深处!
“莫拉娜……!”
她心中警铃大作,紧接着,她感到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如同无形的屏障,轻柔却坚定地包裹住了她的意识核心,将默尔索那冰冷凝视带来的冲击和梦境中过多的黑暗信息隔绝、模糊、最终缓缓地消散殆尽……
“啊……!”
南宫绫羽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弹坐起来。胸口剧烈起伏,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布满了冰凉的冷汗。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压抑和惊悸感牢牢攫住了她。
“绫羽?” 她的动静立刻惊醒了身旁的欧阳瀚龙。他几乎在同一时间坐起身,大手第一时间扶住她微微颤抖的肩膀,感受到她皮肤的冰凉和急促的心跳,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清晰的关切,“做噩梦了?”
温暖的触感和熟悉的声音将南宫绫羽彻底拉回现实。她心有余悸地靠向欧阳瀚龙,将脸埋在他结实温暖的肩窝,汲取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声音还有些发颤:“嗯……一个……很长,很可怕的梦……非常黑暗……”
她努力地回忆,想要描述那令人不安的梦境,但奇怪的是,那些清晰无比的画面——炼金术师的疯狂、血腥的实验、诡异的丑角、不祥的魔晶、惨烈的战斗、还有最后那双冰冷的眼睛——此刻竟如同阳光下的雾气般迅速消散,只留下一片模糊的阴影和一种沉重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的感觉。
“我……我好像梦到了很多……不好的东西,”她困惑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紫色的眼眸中带着残留的惊悸和深深的迷茫,“感觉很压抑,很悲伤……好像有很多人在受苦……但具体是什么,我……我记不清了……” 她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无力与困惑,“好像有什么东西……把它从我脑子里……擦掉了……只留下这种感觉。”
欧阳瀚龙看着她少有的因梦境而如此困惑脆弱的模样,心中怜意大起,将她轻轻揽入怀中,用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安抚地拍着她的背:“记不清就别想了,只是梦而已。不管梦里有什么,现在都过去了。有我在,没事的。”
他沉稳的心跳和温暖的怀抱有效地驱散了南宫绫羽残留的不安和那莫名的沉重感。她依偎在他怀里,慢慢平复着呼吸和心跳,不再试图去捕捉那些已经模糊的梦境碎片。
两人都未曾留意,在南宫绫羽惊醒的瞬间,她那一头垂落在欧阳瀚龙手臂上的银白发丝末梢,在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晨曦下,曾极其短暂地、如同被无形的画笔沾染般,闪过一抹深邃的、不祥的幽紫色。那紫色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微微流转,但仅仅持续了不到一次心跳的时间,便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重新恢复了纯净的银白,仿佛一切都只是光影交错间的一场幻觉。
南宫绫羽自己也毫无察觉。她只是靠在欧阳瀚龙温暖的怀抱里,感受着现实世界的安稳,将那个被某种力量“保护性遗忘”的黑暗梦境,暂时埋入了心底的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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