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你竟然要

　　见到夜羽伤的如此严重：“老弟，别死呀，哥哥错了。”

　　耐萨帝奥掌心腾起温润的黑色龙息，如液态星光般缓缓渗入夜羽破碎的伤口。龙息所到之处，断裂的骨骼发出细微的喀嚓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组；翻卷的皮肉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迅速愈合。夜羽苍白如纸的面容渐渐泛起血色，原本黯淡的灵魂体也重新焕发出幽蓝微光。

　　龙息顺着经脉游走，在夜羽体内形成一道温暖的洪流。那些被龙火灼伤的脏腑，在龙息的滋养下逐渐恢复生机。每一次修复，都伴随着丝丝缕缕的剧痛，但相较于之前的濒死之境，这点疼痛反而成了生机复苏的证明。随着龙息的不断注入，夜羽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耐萨帝奥紧绷的脊背终于松弛下来，指尖还残留着龙息的余温。他伸手狠狠揉了揉夜羽凌乱的头发，喉间溢出带着鼻音的笑：“差点以为要把你这小子给玩死了。” 话音未落，夜羽突然剧烈咳嗽，殷红血沫顺着嘴角滑落，却仍咬牙挤出个 “滚” 字，气若游丝的骂声让两人同时笑出了声。

　　这简单的交锋，让夜羽真切触摸到了苍穹级强者的门槛。那裹挟龙火的一击，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灵魂深处，若非修罗血脉与龙族龙息的双重庇护，此刻他早已魂飞魄散。而此时的灵魂之门处，幽蓝的光河蜿蜒流淌，越来越多的灵魂体放下执念，携手踏入未知的轮回，唯有少数顽固者蜷缩在阴影中，眼中燃烧着不甘的怒火。

　　接下来的两日，时光仿佛被拉长的丝线。夜羽与耐萨帝奥寸步不离地陪着赛娜，三人在残破的山峦间漫步，回忆着过往的点点滴滴。赛娜讲述着龙族古老的传说，耐萨帝奥笨拙地烤着雷鸟，夜羽则安静地听着，偶尔插科打诨。这些看似平常的时刻，却成了最珍贵的告别。

　　当最后一批灵魂穿过大门，黑袍使者的声音终于响起：“夜羽小友，余下的灵魂体，你可自行处置。” 他转向赛娜，银纹泛起柔和的光，“前辈，是时候了。”

　　赛娜望着两个少年，骨甲缝隙间的黑雾微微颤动。她张了张嘴，又闭上，反复几次后，终于憋出一句：“夜羽，我…… 我其实一直想问……”

　　“想问我的计划？” 夜羽看穿了她的心思，轻笑出声，“早就想告诉你了，只是一直没机会。”

　　赛娜眼中闪过惊喜，快步上前，骨制指尖轻轻抵在夜羽额间。随着一缕黑雾渗入，无数画面如潮水般涌入她的意识 —— 宏伟的帝都城墙在战火中崩塌，神秘的国父在阴影中谋划，整个世界化作巨大的棋盘，而夜羽与国父执子对弈，千万生灵沦为棋子。她看到了精心设计的局中局，看到了牺牲与背叛，更看到了夜羽背负的沉重使命。

　　起初，赛娜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为夜羽的智谋赞叹不已。但很快，笑容凝固在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震惊与恐惧。当她看到那些为了大局不得不牺牲的生命，看到夜羽在黑暗中独自徘徊的身影，一股寒意从灵魂深处升起。她踉跄着后退，骨杖几乎握不住：“你…… 你竟然要……”

　　夜羽沉默不语，只是静静望着她。远处，灵魂之门的光芒渐弱，黑袍使者在催促。赛娜的眼中泛起复杂的情绪，有心疼，有担忧，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震撼 —— 她从未想过，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的少年，竟在谋划着如此惊天动地的棋局，而代价，是难以估量的。

　　赛娜的骨甲在灵魂之门的光晕中微微震颤，她望着夜羽眼底翻涌的暗芒，喉间溢出一声叹息：“你当真考虑清楚了？国父的棋局深不可测，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夜羽抬手抹去嘴角残血，黑色灵魂体泛起细碎的流光：“从踏入修罗场的那天起，我就做好了准备。如今万事俱备，只差揭开国父的真面目。”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让赛娜无端想起暴风雨前的死寂。

　　赛娜的眼窝中，幽蓝色火焰忽明忽暗。她比谁都清楚，夜羽口中的 “计划” 究竟意味着多少牺牲。沉吟良久，她终于开口：“龙骨窟深处藏着黑龙王最后的记忆晶核，或许能找到你需要的线索。”

　　“姑姑，那地方到底有什么？” 耐萨帝奥按捺不住性子，鎏金龙鳞在阳光下泛着焦躁的光。

　　赛娜伸手抚过他额间的逆鳞，昔日威风凛凛的龙族强者，在她面前仍是那个追着尾巴打转的幼崽：“你可知为何被称作‘雷霆九圣’？黑龙王临终前，将毕生修为放在那里，而最关键的是你的秘密，也是你为什么被叫做雷霆九圣的秘密放在了龙骨窟，是时候把这个秘密还给你了。”

　　话音未落，赛娜已转身走向灵魂之门。黑袍使者周身银纹流转，如忠诚的守卫般紧随其后。当她的身影即将没入光芒时，突然回头：“夜羽，祝你升级成功。”

　　“谢谢姑姑。”

　　随着赛娜踏入灵魂之门，符文如流沙般消散，整座山谷陷入诡异的寂静。耐萨帝奥望着空荡荡的门扉，突然攥紧拳头：“夜羽，姑姑说的‘升级’到底是什么？你瞒着我什么？”

　　“时机到了自然会告诉你。” 夜羽望向连绵的白骨山脉，那些堆积千年的骸骨在风中发出呜咽，“现在，该完成姑姑最后的嘱托了。”

　　话音未落，耐萨帝奥周身腾起万丈龙火。黑色火焰如活物般缠绕在他手臂，所过之处空气扭曲成漩涡。他双掌重重拍向地面，龙火顺着指缝渗入地底，整座傲娜山开始剧烈震颤。“轰！” 第一声爆响从山腹传来，炽热的气浪掀飞百米高的骨塔，燃烧的碎骨如流星般坠落。

　　夜羽感受着脚下传来的灼烫，这才惊觉龙火的恐怖。那不仅是高温的灼烧，更是对灵魂本源的淬炼。不愿意离开的灵魂体发出凄厉的惨叫，幽蓝色的身躯在火焰中扭曲变形。“这是什么，为什么能燃烧灵魂？”

　　地底传来的灼烧感如毒蛇般啃噬着残存的灵魂体，幽蓝的灵体在剧痛中扭曲变形。“啊！这是什么鬼东西？” 尖锐的嘶吼撕破死寂，一个浑身布满裂痕的灵魂体疯狂翻滚，“肯定是赛娜那个臭婊子！她又在搞什么阴谋！”

　　“找她算账去！” 群情激愤的灵魂体如黑色潮水般涌动，幽绿的鬼火在他们周身明灭，将怨气凝成实质的锁链。这些在傲娜山蛰伏千年的刺头，早已将偏执与仇恨刻入灵核，任何改变都被视作冒犯。

　　黑色烟雾从地底裂缝中翻涌而出，带着硫磺与腐肉的恶臭。夜羽运转龙息在周身形成防护罩，金色光晕与黑雾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他望着不远处的耐萨帝奥 —— 龙族强者周身龙火暴涨，双拳在烈焰中流淌着熔岩般的纹路，双掌如烙铁般按进地面，每注入一丝力量，山体便震颤着发出呜咽。

　　“住手！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当灵魂体们发现罪魁祸首时，凄厉的咒骂顿时炸开。为首的灵魂体化作三丈高的巨影，利爪直指耐萨帝奥，“敢烧了这座山，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耐萨帝奥连眼皮都未抬，龙火顺着他指尖的纹路如活物般钻入地底，在岩层中开辟出蜿蜒的火脉。“聒噪。” 他冷冷吐出二字，周身威压暴涨，震得几个靠得近的灵魂体险些溃散。

　　夜羽踏出防护罩，黑色修罗之力在身后凝成三头六臂的虚影：“看不懂？我们要让傲娜山彻底从世上消失。”

　　“消失？！” 灵魂群炸开锅，“这里是我们的牢笼，也是我们的家！你们凭什么 ——”

　　“家？” 夜羽嗤笑一声，金色瞳孔泛起冷光，“一群被执念吞噬的怪物，也配谈家？你们若安分守己，赛娜何苦困守千年？” 他周身的修罗之力骤然沸腾，“别忘了，你们出了这山便要为祸人间。放你们离开，才是对苍生最大的残忍。”

　　一个枯瘦的灵魂体突然尖啸：“人类果然冷血！上次为了提升实力，你屠杀我们同类！现在又要赶尽杀绝！”

　　“是又如何？” 正当其他的灵魂体还想狡辩时，夜羽周身戾气暴涨，黑色修罗之力散开，“我们总是知道答案问问题，明明每一个选择都已经标好了，我们总是去做相反的选择，能说是我们错了吗？你们的存在放了你们，人类世界肯定乱套，我们不想让人类世界乱套就只能让你们消失。你们本可以离开，偏偏不走，现在我们动手，你们又觉得我们冷血无情。”

　　“我们凭什么听你的！” 有灵魂体歇斯底里地怒吼，“自由就是想留就留，想走就走！”

　　“好一个自由！” 夜羽的笑声中带着刺骨寒意，“有道理，说的真好。那我凭什么不能杀了你们，为我自己提升灵魂？我凭什么要为你们这帮不讲规矩的人而遵守规矩？” 他周身的黑雾突然暴起，将那些叫嚣的灵魂体尽数笼罩，话语是那么直接。

　　“杀了他！” 扭曲的嘶吼撕破空气，数十个灵魂体骤然化作厉鬼形态，周身缠绕的黑雾凝成尖刺，如离弦之箭般射向夜羽。他们眼中燃烧着癫狂的恨意，完全不顾龙火在脚下肆虐，只想将眼前这个 “破坏者” 撕碎。

　　夜羽冷哼一声，周身修罗之力轰然爆发，黑色罡气如实质般扩散开来，将射来的黑雾尖刺震得粉碎。他足尖轻点，身形化作残影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已出现在灵魂群中央。三头六臂的虚影在背后展开，每只手掌都凝聚着足以撕裂空间的力量。“破！” 随着一声暴喝，他的拳头如流星般砸落，一个冲在最前的灵魂体瞬间被轰成齑粉，幽蓝色的碎片在火光中四散飞溅。

　　“一起上！他一个人撑不住！” 更多灵魂体疯狂涌来，有的化作巨大的骨爪，有的凝聚成黑色锁链，试图将夜羽束缚。夜羽却丝毫不惧，抬手间，一道黑色光刃横扫而出，所过之处，灵魂体纷纷被斩成两段，凄厉的惨叫回荡在山谷间。他的动作快如闪电，每一次出拳、每一次踢腿，都伴随着灵魂体的爆裂声，仿佛在进行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一个身形巨大的灵魂体从夜羽背后偷袭，张开血盆大口，试图将他一口吞噬。夜羽头也不回，反手一拳击中对方下颚，黑色的修罗之力顺着拳头注入，直接将那灵魂体的脑袋轰得粉碎。剩余的身躯还未倒下，夜羽已欺身上前，双手抓住对方双臂，猛然大喝一声，竟生生将其撕裂成两半。炽热的龙火趁机涌入伤口，将这具残破的灵体彻底烧成灰烬。

　　战斗愈发激烈，夜羽却越战越勇。他的黑色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身上溅满了灵魂体消散时的幽蓝光点，宛如浴血的修罗。每当有灵魂体试图近身，他便施展修之力，瞬间出现在敌人身后，手起刀落，干净利落地解决对手。那些曾在傲娜山作威作福的灵魂体，此刻在他面前却脆弱得如同蝼蚁。

　　“不可能！你怎么会这么强！” 一个灵魂体惊恐地后退，却被夜羽甩出的锁链缠住脚踝。“没有什么不可能。” 夜羽眼神冰冷，轻轻一扯，那灵魂体便不受控制地飞向他。“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你们的反抗毫无意义。” 他抬起手掌，修罗之力在掌心凝聚成一个黑色漩涡，直接将那灵魂体吸入其中，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随着战斗的持续，越来越多的灵魂体被消灭。夜羽周身的修罗之力却丝毫不见减弱，反而愈发强大。他的每一次攻击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每一次防御都坚不可摧。在他的面前，灵魂体们的攻击如同孩童的拳头，毫无威胁。

　　经过漫长时间的厮杀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夜羽看着仅剩的几个灵魂体，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双手合十，周身的修罗之力疯狂汇聚，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光球。“去死吧！” 随着他的怒吼，光球轰然爆炸，强烈的冲击波席卷全场，将剩余的灵魂体尽数湮灭。

　　硝烟散去，夜羽屹立在满地狼藉中，衣袍染血却依旧挺拔。他扫视着战场，确认再无威胁后，缓缓收起力量。

　　耐萨帝奥见夜羽将残余灵魂体尽数清剿，周身龙火骤然暴涨三倍。他双拳如烙铁般深嵌地面，龙息注入的速度快若奔雷，地底传来沉闷的轰鸣。转眼间，赤红岩浆顺着岩层裂缝喷涌而出，所到之处白骨熔成琉璃，空气扭曲出恐怖的波纹。

　　夜羽被热浪逼得连连后退，黑色龙息在体表凝成流转的护盾：“我说你怎么那么慢，原来是考虑到我。”

　　“再啰嗦，连你一起烧！” 耐萨帝奥回头露出獠牙，龙瞳中金光暴涨，“退后！这一击要震碎领域！”

　　夜羽不敢托大，立刻施展龙息疾退百丈。他双手结印，调动全身龙息在身前凝聚成盾。而此时的耐萨帝奥全身龙息暴涨，下一刻就要击碎地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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