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说话有没有点分寸？我好歹也是你的长辈，是院里的一大爷。”

　　易中海怒气冲冲地说道。

　　“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急什么？只准你开玩笑，不准我开？”

　　李成业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地回应。

　　“李成业，你这也太不尊重一大爷了！”

　　傻柱看着李成业这副态度，也气得不行。

　　从进门开始，李成业就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这明明是他家，看李成业那架势，倒像是他自己才是主人。

　　“你给我滚出去，我家不欢迎你！”

　　傻柱气得直接骂了出来。

　　“你以为我想来你这狗窝？三百七十块钱，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今天不给钱，这事儿没完！”

　　“你都拿了那么多奖励了，三大爷、二大爷都给了钱，连贾家那么困难也给了钱。”

　　“你也该知足了，别得寸进尺啊，小李。”

　　易中海还在旁边劝着，想让李成业罢手。

　　“傻柱这些年捐了不少钱，手头也紧，实在不行，我让他赔你一百块。”

　　“一百块也不少了，你该满意了吧。”

　　不过易中海也清楚，李成业既然来了，就不可能空手离开。

　　所以还是决定让傻柱赔一百块钱。

　　傻柱自己有一百块，也不用找他借。

　　而且一百块不是小数目，刘海中也就赔了一百，李成业赚了这么多，也该知足了。

　　他甚至可以不计较李成业刚才骂他的事。

　　“行，就赔你一百！”

　　傻柱本来一分钱都不想出。

　　李成业都赚了那么多，凭什么还要他赔钱？

　　但看到易中海一直在使眼色，最终还是答应了。

　　李成业一听傻柱和易中海只愿赔一百块，冷冷一笑，直接站了起来。

　　他一边卷起袖口，一边说道：

　　“一百块？你们当是打发要饭的？想赖账？赖得掉吗？”

　　听见李成业把他们比作打发叫花子，易中海和傻柱气得脸都青了。

　　一百块，在这年头虽算不上天价，但也绝不是小数目。

　　轧钢厂的机务工人算是收入不错的，一般工人月薪也就二三十。

　　一百块，抵得上三四个月的工资。

　　其他工种更低，一百块得干五六个月。

　　至于乡下种地的农民，一年到头收入也就百来块。

　　李成业张口就说一百块是打发叫花子，傻柱和易中海哪能不火大。

　　“你不要？那就一分都没有！”

　　傻柱脾气一横，索性耍起赖来。

　　还不起？那就不还！

　　他双手一抱，倒要看看李成业能拿他怎样。

　　啪！

　　念头才闪过，一个巴掌已迎面而来。

　　清脆响亮，打得傻柱脸上发烫，眼前金星直冒。

　　他立刻明白过来——自己竟被李成业扇了耳光。

　　从来只有他欺负别人，哪有别人动他的份？

　　傻柱在院里横行惯了，许大茂没少挨他揍，连刘光福、刘光天、阎解成他们以前也吃过他的拳头。

　　上回和李成业动手，也是他先出的手。

　　他万万没想到，竟会在自己家，被这个比他小几岁的后生甩耳光。

　　打脸这种事，伤害不高，侮辱极强。

　　这一巴掌下去，傻柱眼都红了，扑上去就跟李成业扭打在一起。

　　在他想来，上回没打赢，不过是自己轻敌，加上肚子空、没力气。

　　现下他刚吃饱，要收拾李成业还是不在话下的。

　　可没一会儿，傻柱就意识到自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他压根不是李成业的对手，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普通人打架没那么花哨，往往拼的就是一股蛮劲。

　　傻柱个子不高，看着也不胖，但体格结实，力气不小。

　　他身为厨子，天天颠锅掌勺，锅和菜加起来不轻，练出了一身力气。

　　再加上他当大厨，常能偷吃。

　　厂里做招待餐时，不少鱼肉都进了他的肚子。

　　就算没招待，他也时常切点肉给自己改善伙食。

　　所以傻柱虽不显胖，却十分壮实，力气很大。

　　这年头，一般工人一个月难得沾一次荤，过年才可能正经吃顿肉。

　　平时主食都是杂粮，配点萝卜白菜填肚子，这些东西不怎么长力气。

　　刘广福看着胖，其实是虚的，力气根本比不上傻柱。

　　这也是傻柱敢横行的一个底气。

　　可偏偏他遇到的是李成业。

　　李成业比他高，也比他壮。

　　钳工也是个力气活，普通工人光吃碳水，干完活也没多少力气了。

　　要是以前的李成业，力气未必比傻柱大。

　　可现在不一样了。

　　李成业拥有一整个商超，这些天顿顿有肉，力气涨得飞快。

　　傻柱再怎么偷吃，也拼不过有一个商超的李成业。

　　何况那商超里不仅有肉，还有各种营养品，甚至还有一间健身房。

　　李成业没事就进去练练，活动活动筋骨。

　　所以傻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几个来回，傻柱已经鼻青脸肿，倒在地上任人捶打。

　　“还敢不敢赖账？赔不赔钱？”

　　李成业把傻柱按在地上，揪着他的头发往上提，冷声问道。

　　“赔！我赔！”

　　李成业下手很重，傻柱只觉得头皮钻心地疼，像是要被扯下来似的，哪还敢嘴硬，连忙答应赔钱。

　　傻柱本就不是什么硬骨头，打不过就认怂。

　　“真**，非要挨揍才老实。”

　　听他说赔钱，李成业冷哼一声，这才松了手。

　　随后往地上啐了一口，满脸不屑。

　　这个傻柱真是个死脑筋，早点儿把钱赔了不就没事了？

　　非要挨一顿揍才肯把钱拿出来。

　　钱没保住，还白白挨了打，连脸都丢尽了。

　　“我这儿就只有一百六十多块！”

　　最后，傻柱磨磨蹭蹭地掏出一叠钞票。

　　零零整整加起来，一共一百六十三块七毛五。

　　“我全部家当都在这儿了！”

　　傻柱哭丧着脸，把钱递给了李成业。

　　“怎么，还没打够？又想赖账？”

　　李成业接过钱数了数，眼睛一瞪，盯着傻柱说道。

　　他其实心里清楚，傻柱大概真的只有这些钱了。

　　但他不打算就这么算了，旁边不是还站着个易中海吗？

　　易中海不是一直说把傻柱当亲儿子，还指望他养老吗？

　　这时候，他总该站出来了吧。

　　“我真的没那么多钱，要不我先欠着，以后再慢慢还。”

　　傻柱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却不由自主瞟向易中海。

　　到了这个地步，他只能向易中海求助。

　　“一大爷，我记得当初打赌的时候，是你给傻柱做的担保。”

　　“傻柱说钱不够，你说可以借给他的。”

　　“现在真到借钱的时候，您不会不认账吧？”

　　李成业望着易中海，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去拿钱。”

　　易中海看了看李成业，又看了看一脸期盼的傻柱，

　　叹了口气，转身出门回屋取钱。

　　大概他也知道躲不过，没过几分钟就回来了，

　　拿出一沓厚厚的钞票递给李成业。

　　数一数，一共二十一张大团结，再加上傻柱的那些，

　　总共是三百七十三块七毛五。

　　“这还差不多。”

　　李成业满意地把钱收好，转身就要走。

　　“哎，不对啊，不是说好三百七吗？那多出来的三块七毛五是我的！”

　　傻柱急忙拦住李成业。

　　加上一大爷那两百一十块，李成业一共拿走了三百七十三块七毛五，

　　还多出了三块七毛五。

　　这笔钱看着不多，可放在现在，

　　精粮主食也就一毛五到两毛一斤，

　　这三块七毛五，能买二三十斤粮食呢。

　　猪肉每斤售价在六毛到八毛之间，这笔钱能买四到六斤猪肉。

　　无论如何，这笔数额都不算小。

　　几乎是一个三口之家一周的伙食开销。

　　傻柱虽然在食堂吃饭，但也不可能什么都从食堂拿。

　　更何况，赔了李成业的钱后，他几乎身无分文。

　　距离下次发工资还有一段时间，手头一点钱都没有，傻柱心里慌得很。

　　“李成业，你怎么能多拿钱？不是说好三百七十块吗？”

　　易中海心里也满是火气。

　　无缘无故掏出两百块钱，他怎么可能不难受。

　　三块七毛五对他来说确实不算多，但他也不愿意白白让李成业占了便宜。

　　今天在李成业手里吃了大亏，易中海一点好处都不想再让他占。

　　“哼，你们还好意思说？”

　　李成业脸色一沉，语气十分不满。

　　“刚才我来要钱，你们要是痛痛快快还了，哪还有这些事？”

　　“非要等我动手打你一顿，才肯把钱拿出来。”

　　“我揍你花了多少力气？这些力气，得吃多少肉才补得回来？”

　　“这三块七毛五，就当是利息，算你们走运了。”

　　傻柱差点被李成业这话气到吐血。

　　李成业打了他，还要他出营养费？

　　傻柱感觉自己都快被气出内伤，就连易中海也被李成业这话惊呆了。

　　他觉得自己已经够会算计了，可李成业居然连这种话都能理直气壮地说出口。

　　“这么高的利息，你简直就是资本家！”

　　易中海愤怒地喊道。

　　“你才是资本家，老子是烈属！”

　　李成业一把推开傻柱，大步走了出去。

　　刚被暴打一顿的傻柱，虽然很想拦住李成业，把那三块七毛五要回来，但又怕再挨一顿揍，那就真的亏大了。

　　“一大爷，我们报警吧，就说李成业入室抢劫，把他抓起来枪毙！”

　　李成业走后，傻柱和易中海两人坐在屋里，面面相觑，欲哭无泪。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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