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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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多少钱?”

  “谁?”

  “你老婆!”

  上一秒还不可一世的傅家嫡长子,傅承耀,一下子怂了。

  大掌从情妇陈柔水蛇一般的细腰处挪开,端身坐正,眉眼低垂。

  面对棕色皮质沙发上长腿交叠的上位者,露出谄媚的笑容。

  “顾总,您说许安妮那个黄脸婆呀。

  她早就不是什么海城明珠了。

  烂货一个,哪里入得了您的眼。”

  一身黑色高定西装的顾砚舟,坐在一群富家子弟的上位处,姿态慵懒。

  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根细烟,高大的身躯懒洋洋地靠在棕色皮质沙发上,衬衫领口还随意地开了两个扣子。

  与海城最奢华天台酒吧里的紧张气氛格格不入。

  他仰起头,吐出一口烟圈,在白雾缭绕中斜睨了傅承耀一眼。

  “不卖?”

  傅承耀浑身泛起一股冷意,莫名地打了个哆嗦。

  卖吗?

  自从许家落魄后,曾经的海诚公主许安妮,就成了一个上不得台面、只会惹事的废物。

  傅家在她家落难时,没有抛弃她,已经是仁至义尽。

  今天,不过是拿她一条项链送给小柔,她就急冲冲追到这里,一通撒泼打滚,气得自己一脚将她踹倒在地上,让一群人看自家笑话。

  真真是个惹祸精!

  可即便如此,傅家这样的世家大族,见不得人的手段历代都有。

  但还从来没出现过卖妻卖儿的混账啊。

  陈柔见他犹豫,白皙的手肘轻轻撞了撞他的腰。

  悄声道:“承耀哥,安妮姐已经不是首富千金了,你们傅家不是怕人说闲话才逼你履行婚约的吗?

  如今多好的机会,一个每天花钱养着的废物,推给顾砚舟做个人情不好吗?”

  “可是……”

  傅承耀神色复杂地看了许安妮一眼,年少时的誓言倏然在耳边呼啸而过。

  “安妮,我爸答应了,等我们一毕业就订婚。

  你放心,我一定一辈子对你好。

  不,我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对你好!

  你在我这里,永远都是倍受宠爱的安妮公主。”

  少年的脸质朴纯真。

  只是轻轻拉着许安妮的手指尖儿,就耳根通红,快乐到想要飞到天上去。

  陈柔见他仍在犹豫,又偷偷捏了他一把。

  “顾砚舟位高权重,他想要女人,什么样的没有?

  来和你要一个赔钱货,你猜是因为什么?”

  “可是……”

  “可是什么啊,承耀哥!

  海城三大世家、六大望族都已被顾氏集团覆灭,如今只剩下你们傅家,难不成你还想跟他对着干吗?

  你以为他还是当初学校里那个任你欺负的贫困生?”

  “好,我卖!”

  坐在沙发上的顾砚舟听到傅承耀的话,唇角轻嗤。

  懒洋洋地,又吐出一口烟圈。

  “开个价?”

  傅承耀和陈柔对视了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一……”

  顾砚舟薄唇轻启:“一万?”

  傅承耀慌忙看了一眼陈柔。

  他刚刚明明想说一千万的!

  堂堂傅家长媳,曾经的海城明珠许安妮,怎么可能只值一万块?

  保姆、司机都不止吧?

  陈柔拧紧眉头,示意他不要惹恼顾砚舟。

  毕竟傅家在外,还有一个更为优秀的私生子。

  如果知道是傅承耀惹了顾砚舟这位祖宗,傅老爷子怕是会气得立马换掉继承人。

  傅承耀不甘心地咬了咬牙。

  “一万就一万!”

  陈柔嘴角上扬,得意地瞥了一眼周身狼狈、满脸泪水与酒水的许安妮。

  光彩夺目的海城明珠?

  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安妮公主?

  当年崇雅中学,如日月星辰般闪耀的校花?

  呵,如今不过是一个撞破老公与情妇甜甜蜜蜜,却又无能为力的窝囊废罢了。

  她青梅竹马的亲亲老公,现下还要将她转手卖给别的男人。

  真不知到了如今的地步,她这样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许安妮感受到了陈柔不善的目光。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陈柔的目光里会有恨,更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和傅承耀走到了如今的境地。

  他们俩,一个是自己倾心托付的爱人,一个是自己全心信赖的挚友。

  当年,除了家人,对她来说,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就是他们啊。

  可到头来,作践她、折磨她最狠的,也是他们俩。

  她擦了擦脸上的酒水,踉跄着站了起来。

  虽然已没有当年那般光彩夺目,可她依旧很美。

  身材窈窕,肌肤胜雪。

  小脸巴掌大,睫毛很长。

  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黑白分明,像是天上的星星。

  即便是无意惺惺作态,说话时也总是透着一股委屈巴巴、惹人怜爱的模样。

  不愧是当年的校花,简直长在了男人的心坎儿上。

  “傅承耀,你要卖了我吗?”

  或许是美人看久了也会生腻,傅承耀似乎早已对她的美免疫。

  “不然呢?母猪留在家里,还能杀了吃肉。

  留着你有什么用?

  碰你,老子嫌脏。

  白白养着,老子嫌烦!”

  陈柔深表同情地叹息了一声。

  “安妮姐曾是首富千金,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海城公主。

  十六岁生日宴上的一条珍珠项链,就要六千万。”

  陈柔摸了摸手里的珍珠项链。

  这条项链名为hope——希望,曾属于中世纪欧国的安妮公主。

  后世几经辗转,被许安妮的妈妈拍下来,送给她做十六岁的生日礼物。

  整个海城,谁不记得小公主当年那场盛大的生日宴。

  谁不记得十六岁的小公主戴着价值六千万的珍珠项链,在畅销杂志上灿若星辰的样子。

  “可惜啊,都叫安妮,安妮姐就不如真正的安妮公主命好。

  人家是欧国皇族,一生富贵无极,万千宠爱。

  安妮姐呢,项链确实贵,但人贱啊,在男人眼里只值一万块呢。”

  灯光昏暗,酒吧里的人在夜色的掩护下,都跟着暗戳戳笑了起来。

  “什么安妮公主,海城明珠,有些场所里的高级技师,单是往那儿一躺,一个晚上都不止一万呢。”

  “嘿嘿嘿,早知道一万块能拿下,我也买啊,谁不想尝尝曾经最耀眼的海城明珠是什么滋味。”

  顾砚舟向身后扬了扬手。

  助理秦野连忙将一纸合同递到傅承耀身前。

  “既然谈妥了,那就签字吧。”

  傅承耀翻了翻,见协议上写的是许安妮净身出户,正要签字。

  顾砚舟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

  “是雏吗?”

  傅承耀瞬间愣住。

  怎么……顾砚舟会这样问?

  他自己……不知道吗?

  他……他……当年……

  恍然间,傅承耀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他死死抓住陈柔的胳膊。

  “你骗我!真如你所说,他怎么还会这样问我?”

  陈柔疼的哇哇大叫。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你!”

  秦野烦了,啐了一口。

  直接上前,揪住傅承耀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舟哥没那么多耐心听你们在这里扯东扯西,就问你碰没碰过!”

  “没……没碰过,都是陈柔这个贱人骗了我!她……她……”

  “咣!”

  秦野一脚将傅承耀踹倒,黑色的皮鞋直接踩在他的肋骨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舟哥没时间听你废话!

  没碰过,就签字!

  躺着签!!!”

  傅承耀全身剧痛,然而他不敢反抗,也不敢喊疼。

  顾砚舟是什么人?

  从小在极度贫困中受尽屈辱,一次次在废墟与灰烬中站起来,如今成了海城只手遮天的王。

  他给你的痛,你若受着,便算了。

  你若反抗,你若报复,迎接你的只会是更猛烈的暴风雨,甚至是灭门之灾。

  傅承耀战战兢兢躺在地上,忍着剧痛,再次翻了翻协议。

  确认协议上写的是许安妮净身出户,他没再多说一个字,痛痛快快签了字,一式三份。

  秦野翻开检查了一下。

  拿走两份,另外一份,直接甩到傅承耀的身上。

  “明天,拿着这份协议去离婚,舟哥不喜欢玩别人的老婆。”

  说完,转过身,恭恭敬敬向顾砚舟道:“舟哥,您和巴斯特先生的会面,还有半个小时,是时候过去了。”

  巴斯特!

  所有人震惊了。

  世界顶级财团的掌舵人巴斯特先生!

  看来传闻中顾氏集团已经攻占米国和欧国的市场,是真的了。

  曾经年少轻狂的顾砚舟,崇雅中学的贫困生,大学毕业后短短几年,轻而易举覆灭了三大世家,却迟迟没有动根基深厚的傅家。

  许多人猜测,是因为傅家在海外也有一定的实力,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今有了巴斯特先生的助力,怕是日后,碾死傅家也像碾死一只蚂蚁般那么简单了。

  整个酒吧的人屏住呼吸。

  唯独顾砚舟懒懒散散。

  高大笔挺的身子稍稍动了一下,就惹得在场人一阵惊惧与骚乱。

  而他,不过是在沙发上换了更舒服的姿势罢了。

  他似乎没有急着要走的意思,饶有兴致地看了傅承耀一眼。

  “这女人,不听话怎么办?算在……你头上?”

  傅承耀先前听到巴斯特三个字,已经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如今听到后边几个字,犹如晴天霹雳。

  他爬起来,半跪半坐在顾砚舟身前。

  “舟哥,你放心,她不敢不听话。她……”

  “砰!”

  秦野一拳砸在他脸上。

  “舟哥也是你叫的?”

  傅承耀鼻子一阵酸涩,稍一低头,鲜血汩汩流下。

  他抹了一把鼻子,顾不上自己满脸是血、滑稽又丑陋的样子,立马赔笑。

  一下又一下地狠狠扇着自己巴掌。

  “我错了,我嘴贱,舟哥哪里是我配叫的。

  顾总您放心,她全家都在我手上。

  她在傅家被折磨三年,一声都不敢吭。

  她妈在医院需要源源不断的钱,我手里还有能让他爸他哥坐牢的证据!”

  “那就都卖给我吧。”

  顾砚舟吸完最后一口烟。

  站起来,冲傅承耀笑了笑。

  傅承耀受宠若惊,刚要欣喜回应。

  便见顾砚舟抬起修长有力的手,将烟蒂直接按灭在了他的白衬衫上。

  “啊!”

  傅承耀惨叫出声,胸口泛起了烧焦的味道。

  顾砚舟弯下身,微扬着唇角,拍了拍他的脸。

  一米八七的身高,对跪坐在地、满脸是血的傅承耀,形成了极强的压迫感。

  “再给你加五百,如何?”

  五百?

  拍卖会上每举一次牌子,都要加一千万的顾砚舟,跟他买了三个人,只加五百?

  酒吧里的人都忍不住想笑。

  这不就是变相在说,曾经的海城首富许家,一家子都是便宜货吗?

  顾总到底是有多恨许家?

  陈柔也笑了。

  许安妮呀,许安妮。

  你不会傻傻以为,顾砚舟要了你,就会对你好吧。

  呵,男人的钱在哪里,心就在哪里。

  正如你老公心里有我,这几年给我砸了两个多亿的资源捧我一样。

  就凭这一万块,怕是你在顾砚舟眼里,连某些不良场所的技师都不如!

  谁叫人家还是个贫困生的时候,你处处摆大小姐架子,像狗一样对他呢。

  如今啊,我都迫不及待想看看你是怎么被他玩死的了!

  “不行!”

  许安妮激动地冲了过来,去抢傅承耀手里正在签的第二份合同。

  “顾砚舟就是个变态,他想报复。

  我爸我哥和他有仇,落在他手里,会死的!”

  “关我什么事!”

  傅承耀急着送走顾砚舟这位又狠又毒又不能惹的祖宗,肩膀用力一甩,将许安妮甩倒在地上。

  “你当初不是和他形影不离吗,你自己求他啊!”

  许安妮浑身钝痛。

  眼睁睁地看着秦野接过签好的合同,护送顾砚舟离开。

  一切已成定局。

  想到爸爸和哥哥未来可能面临着什么,许安妮的眼泪又无声地流了下来。

  陈柔笑着走过来,假意扶她。

  却在她耳边悄悄道:“安妮姐,你还记得,当年你第一次听我说家里的事,你是怎么说的吗?”

  陈柔双手握空拳放在脸颊处,模仿着许安妮当年吃惊的样子。

  “天呐,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

  我生病了,你第一次去我家里看我。

  你满脸嫌弃,你说,天呐,现代社会怎么还会有这么破的地方?

  哈哈哈,现代社会,海城怎么还会有这么破的地方,怎么还会有这么穷的人家?

  许安妮,你可真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公主啊。

  如今,这下凡的滋味,尝的如何了?”

  许安妮不知是被摔的疼了,还是心被刺痛了。

  眼泪大颗大颗,从白皙的、巴掌大的小脸儿上滚落。

  “可是,是我让我哥帮你们家把债还了。

  也是我,让我爸在许家商场给了你们一个永久免费的商铺,让你们家能持续有收入,让你上大学时不用再申请助学贷款。

  你们家换新房时,也是我叫家里的司机佣人都去帮忙。”

  “所以,显摆你们家有佣人是吗!!!”

  陈柔的声音激动地高了起来。

  “所以我就得吃你剩下的,穿你不要的!

  许安妮,你凭什么啊。

  你没我聪明,没我努力,次次考试都排在我后边。

  就凭你托生到好人家,就凭你爸妈比我爸妈努力?”

  许安妮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陈柔。

  她在学校里曾把陈柔当成最好的朋友,后来陈柔和自己老公搞到一起,处处在自己面前秀恩爱。

  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

  原来,陈柔竟然一直恨着自己。

  “小柔,那些衣服都是新的,是你的号码。

  标签都没拆掉,你看不出来吗?

  零食也是进口的,是你喜欢的口味。

  那些不是我不要的,都是我特意给你买的。”

  “那又如何!”

  “许安妮,你醒醒吧!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富不过三代,你没听过吗?”

  陈柔摊开手心,晃了晃手里的古董珍珠项链。

  “你不会一直都是小公主,好运总得轮到别人吧!

  你妈妈如果知道,这条项链会戴在真正海城明珠的脖子上,也会开心的。

  哦,对了,大夫说,她的生命指征已经很弱了,最多也就是几天的命,以后你怕是得烧纸才能告诉她了,哈哈哈。”

  “把项链还给我!”

  陈柔将手一收,面对自己眼里的废物,趾高气昂。

  “不还,你又能如何?”

  我和你老公在你们婚房里缠绵悱恻,我叫的整栋别墅都能听见时,你都不敢说什么,只能躲在角落里偷偷流眼泪。

  如今只是拿走你一条项链,你难不成还敢抢吗?

  许安妮急了。

  “那是我妈妈送给我的‘希望’,还给我!”

  这三年,许安妮活得浑浑噩噩、行尸走肉,唯一的念想就是妈妈送的珍珠项链。

  这条项链曾属于欧国安妮公主。

  据说她幼时经历战乱,与王室走失,十年后才被寻回。

  欧国王室为此举办盛大庆典。

  都城兰敦万人空巷,所有人都想一睹安妮公主的风采。

  当被问及,幼小的她如何在战乱中活下来。

  安妮公主一边接受万民朝拜,一边单手摸着项链,温和地笑着。

  “因为hope。”

  因为心中有希望。

  年仅十八岁的少女,经历了他人无法想象的苦难,在被问及时,没有哀怨,没有诉苦,而是告诉大家要相信希望。

  那时战乱刚刚结束,安妮公主的这句话鼓舞、振奋了人心。

  虽然欧国还有另外三位公主,但从此安妮公主在欧国人心里成为了王室的代表。

  欧国渐渐恢复繁荣,安妮公主也过完了富贵无极、备受尊宠的一生。

  这条项链也成为了一个传奇。

  传说不一定完全是真的,但妈妈花了那么多钱拍下来,希望她过得幸福美满的念想,一定是真的。

  如果没有这条项链,许安妮或许早就撑不下去了。

  “还给我!还给我!”

  陈柔见许安妮像疯子一样扑了过来,也有些慌了。

  她不是一直不声不响,像条断了尾巴的狗一样四处躲闪吗?

  怎么还真敢抢上了?

  这条安妮公主的珍珠项链,刚一问世,就震惊了整个海城。

  在海城人心里,谁戴上了,谁就是真正的海城明珠。

  若是被许安妮抢了回去,再进了顾砚舟的地盘,这辈子还有可能戴在自己身上吗?

  陈柔咬了咬牙。

  “许安妮,你已经比我幸运了那么多年,你还和我争什么?

  我陈柔就是要比你好,比你强。

  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

  说完,她冲到了天台围墙处,一脚蹬上了沙发,伸出手臂,将珍珠项链举得高高的,放到围墙之外。

  陈柔望了望下边五光十色、令人眩晕的霓虹灯,得意地笑了笑。

  “安妮姐,这项链不适合你。

  你现在的样子啊,更适合拴狗的链子。

  顾砚舟行事又狠又绝,当年你和你的家人把他害得那么惨。

  他想要报复,说不准就会打造一条专属于你的狗链子呢。

  这条项链既然我得不到,就让她去陪真正的安妮公主吧,总好过陪你这条狗。”

  陈柔晃了晃手里的珍珠项链,笑着将项链向远处一抛。

  “不要!!!”

  许安妮情绪失控,蹬上沙发,踩上了椅背,直接朝着项链的方向扑了过去。

  “啊!!!!”

  酒吧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陈柔慌忙蹲下,捂住耳朵,歇斯底里地呼喊着:“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你们都看见了,是她自己跳下去的,不关我的事!!!”

  许安妮纵身一跃,总算是抓住了那条珍珠项链。

  然而整个人也不断往下坠。

  “砰!”

  她听到身体撞击到地面的声音。

  她闻到到身下晕开的大片血腥味。

  她隐约看到西装革履的顾砚舟停下上车的步子,回头向她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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