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断龙关内

　　第二天正午，白家的人如期而至。

　　来的是白家的两位长老——白明远和白清河，都是白子轩的叔伯辈，修为深厚，在北疆修行界颇有名望。随行的还有十余名白家精锐弟子，个个气息沉稳，显然都是族中好手。

　　“子轩，这位就是蓁离姑娘吧？”白明远的目光落在蓁离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审视。

　　“正是。”白子轩介绍道，“蓁离姑娘不仅是古灵代言人，还是妖族公主的女儿。这次我们能找到冰封峡谷的秘密，多亏了她。”

　　白明远神色微动，抱拳道：“白家白明远，见过姑娘。听子轩说，姑娘不仅救了舍侄，还为我们带来了重要情报，白家上下感激不尽。”

　　“白长老客气了。”蓁离回礼道，“如今北疆危在旦夕，各族各派都应放下成见，联手应对。白家能深明大义，蓁离敬佩。”

　　白清河在一旁补充道：“姑娘放心，白家虽然力量有限，但为北疆安宁，必当竭尽全力。我们已经按照子轩传来的消息，将家族珍藏的‘冰魄定魂钉’带了过来。”

　　说着，他取出一只冰玉匣子。匣子通体透明，散发着森森寒气，透过匣壁可以看到里面躺着一枚长约三寸的冰蓝色长钉，钉身刻满玄奥的符文，隐隐有流光转动。

　　这就是白家世代守护的冰魄定魂钉！

　　蓁离能感觉到，这枚定魂钉蕴含着极为纯粹的寒冰法则，与白子轩描述的一致，专克蚀源意志。

　　“另外，”白明远继续说道，“我们还带来了一个人——赵天翊。”

　　他侧身让开，一个年轻人从白家弟子中走了出来。

　　这人身穿青色长衫，身材修长但略显单薄，面色苍白，眉眼间带着几分书卷气，看起来确实体弱多病。但他的一双眼睛却清澈明亮，透着超越年龄的智慧。

　　“赵天翊见过蓁离姑娘。”年轻人躬身行礼，声音温和，“父亲已在关中等候，特命我前来迎接姑娘和白家诸位。”

　　蓁离打量着赵天翊，同时暗中感应。果然如白子轩所说，赵天翊体内虽有微弱的邪神意志波动，但被一股柔和的书生气息压制着，处于相对稳定的状态。

　　“赵公子客气了。”蓁离还礼，“令尊可好？”

　　“父亲尚好，只是近来关内事务繁多，有些操劳。”赵天翊微笑道，“得知姑娘归来，父亲很是高兴，已在将军府备下酒宴，为姑娘和白家诸位接风洗尘。”

　　“有劳赵将军费心。”

　　一行人简单寒暄后，便动身前往断龙关。

　　路上，蓁离与赵天翊并肩而行，有意无意地试探道：“听说赵公子自幼体弱，不曾习武，不知平日里都做些什么消遣？”

　　赵天翊坦然道：“说来惭愧，我确实无法像父亲那样习武从军。但好在还能读书写字，平日里多在书房中研究兵法谋略、天文地理，偶尔也弹琴作画，聊以自娱。”

　　“兵法谋略？”蓁离有些意外，“赵公子对这些也感兴趣？”

　　“北疆战事频繁，我虽不能上阵杀敌，但若能通过研习兵法，为父亲分担一二，也算是尽一份力。”赵天翊的语气平静，但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蓁离点了点头，心中对这位体弱的赵家公子多了几分好感。

　　一个时辰后，断龙关雄伟的城墙出现在视野中。

　　与上次离开时相比，关城的守备明显更加森严。城墙上巡逻的士兵增加了至少一倍，各处哨塔都有重兵把守，连城门口盘查的力度都大了许多。

　　“看来赵将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白明远感叹道。

　　赵天翊解释道：“父亲接到黑石山脉蚀源污染扩散的消息后，立刻加强了关防。如今关内不仅增派了守军，还设置了多处净化法阵，防止蚀源之力侵入。”

　　蓁离注意到，关城上空确实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那是净化法阵运转的迹象。

　　一行人顺利入关，直奔将军府。

　　赵将军早已在府门前等候。看到蓁离平安归来，他明显松了口气，但看到随行的白家众人，眼中又闪过一丝疑虑。

　　“赵将军。”蓁离上前行礼。

　　“回来就好。”赵将军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转向白家众人，“白长老，白家主，远道而来，辛苦了。”

　　“赵将军客气了。”白明远抱拳道，“北疆危难，白家理当出力。”

　　“里面请。”

　　众人进入将军府，来到议事厅。厅内已经备好了酒宴，但大家显然都没有吃饭的心思。

　　落座后，赵将军开门见山：“蓁离，冰封峡谷之行如何？”

　　蓁离将经过详细叙述了一遍，包括遇到白子轩、通过冰炎兽考验、得到第二片碎片和母亲的信，以及白家关于三家血脉和定魂钉的秘密。

　　听完后，赵将军沉默了许久，神色变幻不定。

　　“原来如此……”他喃喃道，“难怪我赵家历代将领，晚年多有疯魔之症。原来不是战场杀伐所致，而是血脉中潜伏着邪神意志……”

　　“父亲……”赵天翊欲言又止。

　　赵将军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看向白明远：“白长老，白家既然知晓此事，为何不早说？”

　　白明远苦笑道：“此事涉及三家隐秘，若无确凿证据，贸然说出只会引起恐慌。而且，我们也是在老祖宗体内的邪神意志快要压制不住时，才从先祖遗留的古籍中找到了完整记载。”

　　“那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

　　“按照先祖的推演，唯一的办法就是集齐三枚定魂钉，布置三才镇魂阵，稳住三家血脉、墨璃状态和北疆地脉。”白明远说道，“如今白家的冰魄钉在此，墨族的墨魂钉随着碎片一起失踪，赵家的烈阳钉也不知所踪。当务之急，是找到另外两枚定魂钉。”

　　赵将军皱眉：“墨族的定魂钉还好说，既然与碎片一起失踪，那么找到碎片的同时很可能就能找到定魂钉。但赵家的烈阳钉……三百年前就遗失了，如今要从何找起？”

　　“或许，”蓁离忽然开口，“我知道一点线索。”

　　众人看向她。

　　“冰炎兽离开前曾对我说，等我集齐七片碎片时，去极北冰原的最深处找它，那里有我需要的东西。”蓁离说道，“我在想，它所说的‘需要的东西’，会不会就是赵家遗失的烈阳定魂钉？”

　　这个猜测让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白清河激动道：“有可能！极北冰原环境特殊，能够隔绝烈阳钉的火属性能量波动，正是隐藏它的绝佳地点！”

　　“但极北冰原广阔无垠，要找一枚小小的定魂钉，无异于大海捞针。”赵将军泼了盆冷水。

　　“如果有冰炎兽指引，或许就不难了。”白子轩说道，“既然冰炎兽让蓁离姑娘去找它，必然有它的用意。”

　　“所以现在的计划是，”蓁离总结道，“先解决妖族领地的问题，取回第三片碎片和可能存在的定魂钉。然后去极北冰原寻找烈阳钉，同时集齐所有碎片。最后回到黑石山脉，布置三才镇魂阵。”

　　“时间来得及吗？”赵将军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蓁离取出第二片墨璃碎片，碎片在她掌心散发着淡淡的黑色光芒。她能感觉到，碎片中的力量正在与幽灵沼泽的那片产生共鸣。

　　“墨璃前辈现在的状态如何？”她问赵将军。

　　“不太好。”赵将军神色凝重，“你们离开这段时间，墨玄大长老每隔三天就会传来一次消息。黑石山脉的同化之力虽然被结界延缓，但仍在缓慢扩散。墨璃前辈时醒时睡，状态很不稳定。墨玄大长老估计，最多再有一个月，结界就会失效。”

　　一个月！

　　这个时间比预计的还要紧迫。

　　“我们必须分头行动。”蓁离果断做出决定，“我去妖族领地取碎片，白子轩和我一起去，他对北疆地形和妖族情况都比较熟悉。”

　　“我也去。”赵天翊忽然开口。

　　众人都看向他。

　　赵将军皱眉：“天翊，你身体不好，不能去冒险。”

　　“父亲，正因为身体不好，我才更要去。”赵天翊平静地说，“我是赵家血脉的代表，将来布置三才镇魂阵时需要我在场。如果我一直躲在关内，永远无法真正掌控体内的血脉力量。这次去妖族领地，或许是我觉醒和掌控力量的机会。”

　　“可是……”

　　“赵将军，”白明远劝道，“令郎说得有道理。赵家血脉中的邪神意志与战争杀伐有关，令郎自幼不习武，确实是最适合的代表。但如果他从未经历过历练，将来在阵法运转的关键时刻，恐怕难以承受压力。”

　　赵将军沉默了。他知道白明远说得对，但让体弱多病的独子去冒险，他实在放心不下。

　　“父亲，让我去吧。”赵天翊恳切道，“我已经二十岁了，不能永远活在您的庇护下。北疆有难，赵家子孙理当出力。”

　　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赵将军最终叹了口气：“好吧。但你一定要小心，凡事听从蓁离姑娘的安排。”

　　“多谢父亲！”

　　蓁离看着这一幕，心中对赵天翊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那么就这样定了。”她说道，“我、白子轩、赵天翊三人去妖族领地。白家两位长老留在断龙关，协助赵将军巩固城防，同时与墨玄大长老保持联系，随时准备接应。”

　　“好。”白明远点头，“我们会在这里布置一些辅助阵法，为将来布置三才镇魂阵做准备。”

　　计划确定后，众人简单用了些饭菜，然后各自准备。

　　蓁离回到之前住的房间，开始整理行装。她将母亲的信、两片墨璃碎片、生命源锁等重要物品仔细收好，又准备了一些应急的药品和符文石。

　　傍晚时分，有人敲门。

　　开门一看，是赵天翊。

　　“赵公子有事？”蓁离问。

　　赵天翊手中捧着一只木盒：“这是父亲让我交给姑娘的。”

　　蓁离接过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套轻便的皮甲，皮质细腻柔软，表面刻着淡金色的防护符文。

　　“这是用‘金丝蟒’皮制成的软甲，轻便且防御力不俗。”赵天翊解释道，“父亲说，妖族领地危机四伏，姑娘要多加小心。”

　　“替我谢谢赵将军。”蓁离收下软甲，又问道，“赵公子，你真的准备好了吗？妖族领地不比北疆，那里……可能很危险。”

　　赵天翊微微一笑：“姑娘不必担心。我虽然体弱，但并非无用之人。这些年研读兵法，对排兵布阵、策略谋划略有心得，或许在路上能帮上忙。”

　　蓁离看着他温文尔雅却透着坚定的神情，忽然想起了冰炎兽考验中的那个问题——

　　面对必然到来的灾难，是逃避还是面对？

　　赵天翊选择了面对，即使他可能是所有人中最脆弱的一个。

　　“好，那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蓁离说道，“今晚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是。”

　　赵天翊离开后，蓁离站在窗前，望着关内星星点点的灯火，心中思绪万千。

　　这一去，不知前路如何。妖族领地对她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世界，那里有她的血缘亲人，也可能有想要她命的敌人。

　　但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去。

　　不仅为了墨璃碎片和定魂钉，也为了弄清楚自己的身世，为了母亲留下的那句话——

　　“你是北疆的希望，是连接人族与妖族的桥梁。”

　　夜渐深，蓁离正准备休息，忽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波动从城外传来。

　　是墨玄大长老的气息！

　　她立刻起身，来到院中。只见一道黑色流光从天而降，落在她面前，化作墨玄的身影。

　　“大长老，您怎么来了？”蓁离惊讶道。

　　墨玄神色疲惫，但眼中带着急切：“蓁离，黑石山脉出事了！”

　　“什么事？”

　　“墨璃前辈的状态突然恶化，同化之力开始狂暴扩散。”墨玄沉声道，“我布置的结界已经出现裂痕，最多还能支撑十天！”

　　十天！

　　这个时间比预计的又缩短了一大半！

　　“怎么会这样？”蓁离心中一沉。

　　“是蚀源意志搞的鬼。”墨玄咬牙道，“它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刺激了墨璃前辈的魂体，让她陷入了半疯狂状态。现在同化之力不仅侵蚀物质，甚至开始侵蚀空间，黑石山脉的部分区域已经出现了空间扭曲！”

　　空间扭曲！

　　这可是比物质侵蚀更加可怕的现象。一旦空间结构被破坏，那片区域就会变成无法进入的绝地，甚至可能引发连锁反应，导致更大范围的空间崩塌。

　　“墨青呢？”蓁离问。

　　“他留在山脉中，勉强维持着结界的运转。”墨玄说道，“我这次来，一是告诉你这个紧急情况，二是想问问，你们找到第二片碎片了吗？”

　　蓁离取出碎片：“找到了。”

　　墨玄看到碎片，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太好了！有这片碎片在，或许能暂时稳定墨璃前辈的状态。我现在就带它回去！”

　　“等等。”蓁离叫住他，“这片碎片不能直接给墨璃前辈。”

　　“为什么？”

　　“白家的人告诉我，墨璃前辈只需要三片碎片就能保持平衡。”蓁离解释道，“如果现在给她第二片，她就会更接近完全苏醒，反而可能刺激蚀源意志采取更激烈的行动。我们需要的是‘控制’，而不是‘加速’。”

　　墨玄愣住了，随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那现在该怎么办？”

　　“按照原计划，尽快找到第三片碎片和定魂钉。”蓁离说道，“但在那之前，我们必须想办法稳定黑石山脉的情况。大长老，您有什么建议吗？”

　　墨玄沉思片刻，说道：“或许……可以用‘替代法’。”

　　“替代法？”

　　“用其他能量暂时替代墨璃碎片，欺骗蚀源意志，让它以为碎片已经回归。”墨玄说道，“但这需要极为精妙的能量操控，而且替代品必须与墨璃碎片有相似的能量特性。”

　　蓁离心中一动，想起了生命源锁中储存的那片碎片的气息。

　　“或许……我可以试试。”

　　她取出生命源锁，从中引导出一丝墨璃碎片的气息。这气息很微弱，但确实与真正的碎片同源。

　　“这是……”墨玄感应到气息，眼睛一亮，“这是你之前归还的那片碎片残留的气息？”

　　“是的。”蓁离点头，“生命源锁有储存和复制能量的特性，虽然无法复制完整的碎片，但复制一丝气息还是能做到的。”

　　“那就试试！”墨玄急切道，“只要有一丝气息作为引导，我就能布置一个‘拟态法阵’，模拟碎片回归的效果，暂时稳定墨璃前辈的状态。”

　　“需要我一起去吗？”

　　“不，你留在这里，继续准备去妖族领地的事。”墨玄说道，“黑石山脉那边有我和墨青就够了。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尽快取回第三片碎片和定魂钉，那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

　　蓁离想了想，觉得有理。她将那丝气息封印在一块玉符中，交给墨玄。

　　“大长老，万事小心。”

　　“你也是。”墨玄接过玉符，郑重道，“妖族领地凶险万分，你虽然有古灵血脉，但毕竟是在人族长大的，对妖族的情况不熟悉。记住，在妖族，血脉和实力就是一切。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也不要轻易暴露你的全部底牌。”

　　“我记住了。”

　　墨玄不再多言，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夜空中。

　　蓁离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心中沉甸甸的。

　　十天。

　　他们只有十天时间了。

　　如果十天之内不能取回第三片碎片和定魂钉，黑石山脉的同化之力就会彻底失控，整个北疆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压力如山，但蓁离的眼神却更加坚定。

　　她没有退路，只能前进。

　　回到房间后，她立刻开始调整计划。原本打算花几天时间准备的行程，现在必须压缩到一天之内。

　　她连夜整理好所有必需品，又将妖族领地的地图仔细研究了几遍，记下了所有可能遇到的危险区域和重要地标。

　　天亮时分，白子轩和赵天翊准时来到她的房间。

　　看到蓁离已经整装待发，两人都愣了一下。

　　“姑娘这么早？”白子轩问。

　　“计划有变。”蓁离将墨玄带来的消息告诉了他们，“我们只有十天时间了。所以，我们必须立刻出发，而且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妖族领地。”

　　听到只有十天时间，白子轩和赵天翊的脸色都凝重起来。

　　“那就出发吧。”赵天翊果断道，“我已经准备好了。”

　　白子轩也点头：“我也没问题。”

　　三人不再耽搁，简单向赵将军和白家长老辞行后，便悄悄离开了断龙关。

　　为了避免引起注意，他们没有走官道，而是选择了一条偏僻的山路。这条路虽然难走，但距离妖族领地更近，而且不容易被追踪。

　　一路上，三人疾行如风。白子轩在前引路，蓁离居中，赵天翊殿后。虽然赵天翊体弱，但他似乎用了某种秘法，将体内的文气转化为轻身之力，竟然能勉强跟上两人的速度。

　　第一天，他们行进了三百里。

　　第二天，四百里。

　　到了第三天，已经接近北疆与妖族领地的边界。

　　这里是一片荒芜的戈壁，放眼望去尽是黄沙和砾石，几乎看不到任何植被。空气中弥漫着干燥和死亡的气息，连风都带着灼热。

　　“穿过这片戈壁，就是妖族领地的边缘了。”白子轩指着前方说道，“但这里也是两族的缓冲地带，经常有妖族的巡逻队出没。我们要小心，尽量不要与他们发生冲突。”

　　“如果遇到了呢？”赵天翊问。

　　“尽量避免战斗。”蓁离说道，“我们的目标是取回碎片和定魂钉，不是与妖族开战。如果遇到巡逻队，我会尝试用古灵血脉的气息与他们沟通。”

　　“姑娘有把握吗？”白子轩担心道。

　　“没有。”蓁离坦然道，“但这是唯一的办法。古灵是妖族和人族共同的信仰，如果连这层身份都不管用，那我们就只能硬闯了。”

　　正说着，远处忽然扬起一片烟尘。

　　“有情况！”白子轩低喝一声，三人立刻躲到一块巨石后面。

　　烟尘渐近，可以看到是一队骑兵。但那些“马”并非普通的马匹，而是长着独角的异兽，通体雪白，四蹄生风，奔跑时脚下有云雾升腾。

　　“是妖族青丘狐族的‘云驹骑’！”白子轩低声道，“看他们的装束，应该是巡逻队。为首的那个……不好，是狐族的三王子胡青岚！”

　　蓁离凝目望去，只见为首的是一个身穿银甲的年轻男子，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异，一头银发随风飘扬，身后竖着三条蓬松的白色狐尾。

　　三条狐尾，说明他至少有三百年修为，在狐族中已经是高手了。

　　巡逻队越来越近，眼看就要发现他们藏身的巨石。

　　蓁离心中一动，从怀中取出了母亲留下的那枚九尾狐令牌。

　　令牌一出现，立刻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光芒中隐隐有九尾狐的虚影浮现。

　　与此同时，巡逻队中的云驹突然发出一阵嘶鸣，停下了脚步。

　　胡青岚勒住坐骑，狐疑地看向巨石方向：“什么人？出来！”

　　蓁离深吸一口气，从巨石后走了出来。

　　看到她的瞬间，胡青岚的瞳孔猛然收缩。他的目光先是在蓁离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落在了她手中的令牌上。

　　“九尾令……你是……”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蓁离举起令牌，用刚学会的妖族语言说道：“我名蓁离，奉古灵之命，前来妖族领地办事。此乃信物，还请王子殿下行个方便。”

　　胡青岚盯着令牌看了很久，然后翻身下马，单膝跪地：

　　“青丘狐族三王子胡青岚，拜见公主殿下！”

　　他身后的骑兵见状，也纷纷下马跪拜。

　　蓁离愣住了。

　　公主殿下？

　　这个称呼……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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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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