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城防血战

　　幽冥大军的推进速度超乎想象。

　　不到两个时辰，先头部队已抵达京城北门外十里处。黑压压的怪物军团如潮水般蔓延开来，将整个北方地平线都染成了墨色。天空被飞行的石像鬼遮蔽，地面因钻地的地穴魔而不断震颤。

　　京城守军紧急布防。太子赵天启坐镇北门，三皇子赵天佑防守南门，李延年负责后勤调度，蓁离则带着七德之力在城墙上巡视，随时准备应对幽冥的特殊攻击。

　　“弓箭手准备！”守城将领高喊，“目标——空中部队！”

　　数千名弓箭手张弓搭箭，箭雨如蝗虫般射向天空。但石像鬼皮糙肉厚，普通箭矢很难造成致命伤害，只能勉强延缓它们的速度。

　　“用火箭！”蓁离下令。

　　士兵们立刻更换火箭，蘸上火油，点燃后射出。这次效果好了许多，被火箭射中的石像鬼发出凄厉的尖叫，化作火球坠落。

　　但幽冥大军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击落一批，又飞来更多。更可怕的是，地面部队已经接近城墙。

　　那是骸骨巨人，身高五丈，由无数白骨拼接而成，眼眶中燃烧着幽绿的火焰。它们挥舞着巨大的骨棒，每一次敲击城墙，都能让整段城墙剧烈震动。

　　“投石机，瞄准巨人！”守城将领声嘶力竭。

　　投石机投出燃烧的巨石，砸在骸骨巨人身上，将它们的骨架砸得粉碎。但碎掉的白骨很快重新组合，再次站起——除非彻底粉碎，否则这些怪物几乎不死不灭。

　　“这样下去不行。”赵天翊来到蓁离身边，脸色凝重，“我们的军械消耗太快，而幽冥大军无穷无尽。”

　　蓁离点头。她能感觉到，幽冥大军的后方，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源源不断地制造这些怪物。那力量的核心，就是站在黑色战车上的幽冥化身。

　　“擒贼先擒王。”她做出决定，“我必须出城，对付幽冥化身。”

　　“太危险了！”赵天翊反对，“幽冥化身周围至少有上万护卫，你一个人冲不过去。”

　　“不是一个人。”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冰璃带着两百名冰原族战士登上城墙。这些战士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眼神锐利，气息沉稳，显然都是精锐。

　　“冰原族擅长对付幽冥之力。”冰璃道，“我可以带人掩护你，但你需要给我们创造接近的机会。”

　　“怎么创造？”

　　“用七德之力净化一片区域。”冰璃指着城墙外的战场，“幽冥怪物在纯净的德之力环境中会削弱。你净化一片区域，我们就在那片区域内作战。”

　　这是个好办法。但净化整个战场需要消耗大量七德之力，蓁离不确定自己能坚持多久。

　　“试试看。”她决定冒险。

　　蓁离走到城墙最前方，双手结印，七德之力全面爆发。仁德之力如春风般扩散，所过之处，被幽冥之力污染的土地重新恢复生机；义德之力化作金色光芒，驱散黑暗；礼德之力形成秩序领域，打乱怪物的阵型；智德之力洞察弱点；信德之力坚定信念；勇德之力赋予勇气；和德之力调和一切。

　　七色光芒以蓁离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形成一个直径百丈的净化领域。领域内的幽冥怪物开始崩溃——骸骨巨人的骨架松动，石像鬼的翅膀融化，地穴魔在地底哀嚎。

　　“就是现在！”冰璃挥手下令。

　　两百名冰原族战士如离弦之箭，从城墙一跃而下。他们手中握着特制的冰晶武器，在净化领域中如鱼得水，所过之处，幽冥怪物纷纷倒地。

　　蓁离维持着净化领域，额头渗出细汗。同时维持这么大范围的领域，消耗太大了。但她必须坚持，为冰璃创造接近幽冥化身的机会。

　　冰璃冲在最前面，手中冰剑每一次挥动，都能斩碎数个怪物。她距离黑色战车越来越近，已经能看清幽冥化身的模样。

　　那是一个面容模糊的黑袍人，全身笼罩在黑暗中，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那是一双完全漆黑，没有眼白的眼睛。

　　“冰原族圣女，”幽冥化身开口，声音如金属摩擦般刺耳，“你也要与本座为敌吗？”

　　“幽冥祸乱苍生，人人得而诛之。”冰璃冷声道。

　　“愚昧。”幽冥化身抬手，一道黑气射向冰璃。

　　冰璃挥剑抵挡，但黑气太强，震得她连连后退。就在这时，蓁离的支援到了。

　　一道七色光柱从天而降，笼罩幽冥化身。光柱中，七德之力疯狂冲刷，试图净化幽冥之力。

　　“雕虫小技。”幽冥化身冷哼一声，周身黑气暴涨，竟将七色光柱硬生生撑开。

　　蓁离心中一震。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能抵抗七德之力的存在。混沌意志的碎片，果然非同一般。

　　“王储小心！”赵天翊在城墙上大喊。

　　幽冥化身忽然转向蓁离，眼中射出两道黑光。黑光速度极快，瞬间跨越数百丈距离，直射蓁离面门。

　　蓁离急忙运转七德之力防御，但还是被震得后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殿下！”胡青岚和白子轩想冲过来帮忙，但被更多的幽冥怪物缠住。

　　幽冥化身从战车上站起，缓缓飘向城墙。所过之处，幽冥怪物纷纷让开道路，仿佛在朝拜君王。

　　“七德继承者，”幽冥化身的声音在每个人耳边响起，“交出七德之器，本座可以饶你不死。”

　　“做梦。”蓁离擦去嘴角血迹，重新站直。

　　“那就别怪本座了。”幽冥化身抬手，天空中的黑色漩涡开始旋转，无数黑气从中涌出，凝聚成一只巨大的黑色手掌。

　　手掌如山岳般压下，目标正是蓁离所在的城墙段。

　　“保护王储！”太子在城楼上大喝。

　　禁军士兵纷纷向这边聚集，但黑色手掌的威压太强，普通士兵连站都站不稳。

　　蓁离知道，这一击不能硬接。她运转全部七德之力，在头顶凝聚出一面七色盾牌。

　　手掌与盾牌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冲击波向四周扩散，城墙上的士兵被震飞，城砖碎裂，烟尘弥漫。

　　蓁离脚下的城墙出现裂痕，但她咬牙坚持，七色盾牌虽然出现裂痕，但并未破碎。

　　“有点意思。”幽冥化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你能撑多久？”

　　黑色手掌再次压下，力量比之前更强。

　　蓁离感到体内灵力飞速流逝，七德之器开始颤动，仿佛要脱离她的控制。这是过度消耗的征兆。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个意想不到的变故发生了。

　　京城皇宫方向，突然升起一道金光。金光直冲云霄，驱散部分黑云，露出一线阳光。

　　金光中，隐约可见一枚玉玺的虚影——那玉玺通体金黄，上面雕刻着九条神龙，散发着威严而神圣的气息。

　　“天命玺！”有人惊呼。

　　天命玺居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金光照射到黑色手掌上，手掌开始融化。幽冥化身闷哼一声，显然受到了反噬。

　　“怎么可能？”他难以置信地望向皇宫方向，“天命玺应该已经……”

　　他的话没说完，因为又一道身影从皇宫飞出，直奔战场。

　　那是一个身穿龙袍的老者，虽然面容苍老，但眼神锐利如鹰，周身散发着帝王威压。

　　是人皇！

　　人皇竟然苏醒了，而且亲自出战！

　　“父皇！”太子和赵天佑同时惊呼。

　　人皇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径直飞向幽冥化身。他手中托着天命玺，每前进一步，金光就强盛一分。

　　“幽冥，你祸乱朝纲，毒害朕身，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人皇声音洪亮，传遍整个战场。

　　幽冥化身脸色终于变了。他没想到人皇能醒来，更没想到天命玺会在人皇手中。

　　“老东西，你找死！”幽冥化身暴怒，放弃对蓁离的攻击，转身扑向人皇。

　　两大强者在空中交锋。金光与黑气碰撞，爆发出恐怖的能量波动。下方的士兵和怪物都被震得东倒西歪，连城墙都在颤抖。

　　蓁离趁机喘了口气，迅速调息恢复。冰璃也退回城墙，她带来的两百名战士已经折损过半，但成功牵制了大量幽冥怪物。

　　“王储，你怎么样？”赵天翊赶过来问道。

　　“我还好。”蓁离看向空中的战斗，“陛下怎么会……”

　　“是天命玺。”冰璃解释，“天命玺不仅是确认君主的圣器，还有强大的净化之力。陛下用天命玺的力量驱散了体内的幽冥之毒，所以能醒来。”

　　原来如此。难怪太子找了那么久都找不到天命玺——它一直在人皇手中。

　　空中的战斗越来越激烈。人皇虽然年老，但手持天命玺，实力不输幽冥化身。两人打得难解难分，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幽冥大军的数量优势开始显现。虽然人皇和天命玺的出现振奋了军心，但幽冥怪物实在太多，守军开始出现颓势。

　　“这样下去，城还是要破。”蓁离看向幽冥大军的后方，“必须彻底解决幽冥化身。”

　　“怎么解决？”赵天翊问。

　　蓁离沉默片刻，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七德之力能净化幽冥，天命玺也能。”她说，“如果两股力量结合……”

　　“你想和陛下联手？”冰璃猜到了她的想法。

　　“对。”蓁离点头，“但需要有人掩护我接近战场中心。”

　　“我去。”赵天翊毫不犹豫。

　　“我也去。”白子轩和胡青岚同时道。

　　冰璃想了想：“冰原族战士还能再战一次。”

　　蓁离看着这些愿意为自己赴死的同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点点头：“好，我们一起。”

　　众人简单商议后，决定由冰璃和冰原族战士在前开路，赵天翊三人护在蓁离左右，直冲战场中心。

　　此时，人皇和幽冥化身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两人都受了伤，人皇的龙袍被划破多处，幽冥化身的黑袍也被金光烧出几个大洞。

　　“就是现在！”蓁离看准时机，从城墙一跃而下。

　　冰璃等人紧随其后，如一把尖刀，直插幽冥大军的心脏。所过之处，幽冥怪物纷纷倒地——冰璃的冰晶武器对幽冥有特效，赵天翊三人的配合也越发默契。

　　幽冥化身察觉到了蓁离的意图，想要阻拦，但被人皇死死缠住。

　　“老东西，你拦不住我！”幽冥化身暴怒，周身黑气暴涨，化作无数黑色触手，同时攻向人皇和蓁离。

　　人皇急忙用天命玺抵挡，但黑色触手太多，还是有几根突破了防线，射向蓁离。

　　“殿下小心！”赵天翊长枪横扫，斩断两根触手。但第三根触手角度刁钻，直刺蓁离心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剑光从侧面飞来，斩断了触手。

　　是太子赵天启！

　　太子不知何时也冲下了城墙，手中长剑滴着黑血。他看了蓁离一眼，没有说话，但眼神中的意思很明显——先对付幽冥，私怨战后再说。

　　有了太子的加入，队伍推进速度更快。终于，他们冲到了战场中心，距离人皇和幽冥化身只有百丈距离。

　　“父皇！”太子大喊，“儿臣来助您！”

　　人皇看了太子一眼，眼神复杂，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父子虽然有过节，但面对外敌，终究是一家人。

　　“王储，准备好了吗？”人皇问。

　　“准备好了。”蓁离深吸一口气，七德之力全面运转。

　　“那开始吧。”人皇将天命玺高举过头，“以朕之血，唤天命之力！”

　　他从指尖逼出一滴精血，滴在天命玺上。玉玺爆发出耀眼的金光，九条神龙仿佛活了过来，在金光中游动。

　　蓁离也同时催动七德之器。七件德器悬浮在她周围，七色光芒交织，与天命玺的金光共鸣。

　　两股圣贤之力开始融合，形成一道前所未有的光柱。光柱通天彻地，所过之处，幽冥之力如冰雪般消融。

　　幽冥化身发出惊恐的尖叫：“不！这不可能！圣贤之力怎么会……”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光柱吞没。金光与七色光芒交织，形成一股净化一切的力量。幽冥化身在这股力量中挣扎、惨叫，最终化作黑烟，彻底消散。

　　随着幽冥化身的死亡，幽冥大军开始崩溃。没有了力量源泉，这些怪物要么倒地不动，要么四处逃散。

　　战斗，终于结束了。

　　蓁离精疲力尽地坐在地上，看着逐渐散去的黑云，和重新露出的蓝天。

　　赢了。但他们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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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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