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记忆中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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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是无法接受现实吗？”“或者说...心里只是有团不甘的火苗还在心中挣扎燃烧着。”
“那条众生难求的破碎之路都已经到了尽头，何苦还要去寻那虚无缥缈的前世今生？”
“已经回不来了，那条破败的道路葬送了所有人，她，他，许多许多人，都已经回不来了。”
连续的呢喃话语声，清晰的回荡在耳中。
黄昏天外，繁星漫天，在不知名的某处，孤独的人影萧瑟的坐在悬崖岸上，佝偻的背影显得有几分凄凉。
回忆起这岁月中走来的蹉跎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那颗炽热的心开始逐渐暗淡下来了呢？
“怎么还是忘不掉啊。”
随着记忆的触动，脑海中模糊的身影一次次的映射，在意识中轮转了一次又一次。
只是已经分不清模样，分不清那究竟是谁，分不清...她什么时候出现的。
那道人影，早已被残酷的时间冲刷的一干二净，只剩下一道模糊不清的轮廓试着唤醒那道记忆，直至...变成了执念。
“你那不是爱，就算是，也早已畸形。”
“可我想回去找她。”
“找的到吗？你看这天上有多少繁星，她又能出现在哪一颗上？”
.....
“恐怕就算是永生也会走到尽头。”
声音接二连三的出现，清晰的响彻在脑海中，只是不曾有旁人开口。
而在这席地而坐的男人脑海中，有两道念。
一念名为过去，一念又名未来。
未来让他忘掉过去，追随前路，过去让他抛开未来，只为本心。
他们也为此已经争吵了许久。
而就在这时，人影的身后，一道格格不入的赤色的星光忽的划破夜空。
随着赤色光芒的靠近，却见在那星光之中，一女子赤裸着双足踏进了这虚无的大地，蝴蝶般的羽翼波澜着光芒，为这无色的世界带来了一缕特殊。
似是有些焦急，看那模样，应该是在担心这个男人。
只是男人不曾回头，像是不曾察觉一般，目光仍旧木讷着。
“接下来这一走，可想过对的起她？她可是你为数不多的‘朋友’。”
...
“朋友？”
“那是什么？”
“哦，原来是朋友，我好像也拥有过朋友。”
想着，身影依然来到了身后。
如预料那般，又似乎出乎了预料，女子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光晕，看不清容貌，但能感觉的出，她很美...很美。
只是此刻在她紧握的纤纤玉手之中，一枚古怪的罗盘指针正晃动个不停，像是找到了什么似的。
“苏辰！你...真的是你吗？你是怎么打破这一桎梏？不！...你是要走了吗？为什么？..我..”
随着有些急切的寂寥细语传来，传入到男人耳中，听得出有些不知所措，想说什么又不知该从何问起。
像是回应了对方，等女子抬眸望去，这才发现，天上原本闪耀的繁星不知何时乱成了一团，似那天地尚未初开时尽显一幅混沌之色，唯有一道霞光自银河尽头划出一条金色的细线，将眼前的男人笼罩了起来。
“回去？那便回去吧，这是你的选择。”
“要知道这一去，很有可能会重新度过那段最艰难的日子，你或许会再次变成一个凡人，一位再普通不过的凡人，无法受到憧憬，赞美，甚至再无机会回到这里，即便这样，还要回去吗？”
...
脑海中的声音戛然而止，男人缓缓的抬起了木讷的脑袋，睁开了那空洞的眸子，深邃的望向那混沌的环宇，好似是没有生机一般。
“可我...还没找到她。”
饱经沧桑的声音脱口而出，脑海中那本喋喋不休的争吵声也在此刻消失的一干二净。
而这一句话，也深深的映入了身后那女子耳中。
还没找到她。
找到谁？
或许是父亲，也或许是母亲，也或许是兄弟朋友，但不知为何，女子的心里涌起了一股悲伤之意。
她理解这个男人，虽不曾深入。
直觉告诉自己，眼前男人想找的人是一个女人，不是什么亲朋好友，也不是什么父母亲眷。
可这有什么好悲伤的呢？
那是因为，这女子也爱着他。
回忆起过去点滴岁月，自从自己出现在他身边时，不曾有一位女子动过他的凡心，也包括她自己，或许他的离去还有其它原因。
可万一呢？
这太可笑了。
可万一他的心中真有一人，一位她也不知道的人，为了那个人，找遍了九天也不曾找到那所谓的办法，而不得以...选择跨出这一步。
这得是有多么的绝望。
当女子回过神来时，忽的，便看到一张俊美的面庞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着实吓了一跳，连同脸上的神圣光晕也一同被驱散了。
如此近的距离，感受到那股温热的喘息声，女子欲要说些什么，却愕然发现对方的身躯在顷刻间近乎透明，全身都如星火一般，正化为无数光点随着那道金霞升入深邃的夜空之中。
“苏辰！”
急呼一声，她此刻只想死死抓住对方不让就此离去，她还有好多的话想说，好多的问题想问，却被突然伸来的温柔一指轻轻抵住了眉心。
纵使有千言万语，女子也在此刻逐渐的安静下来，看着男人将木讷的脑袋凑了过来，贴在了自己耳旁，随着口齿微张，耳边传来了陌生的字眼。
“谢谢。”
似是告诉她不用自责，又似是抱歉，自己如此突兀的不辞而别。
或许真的只是道声谢，没有那么多意思。
多么平凡的话语，再简单不过的两个字，可女子的眼角处却逐渐的湿润了。
泪珠中倒映着星辰，顺着脸颊滴落向黄土，又在半空中化为了无数粉末消散而去。
只是...她再也没有机会跟对方说话了。
望着眼前空荡荡的悬崖，抓空的手心，昏暗的界域，人已不在。
无助的身影瘫软在了地上，连身后那对活灵活现的蝴蝶双翼也像是没有了生机一般，在此刻失去了所有色彩，逐渐的暗淡下来。
“破碎之路一路艰辛，你我都已经一同努力到了如今，为何..为何偏偏这个时候要丢下我一人？难道你心中...真的无我吗！”
她陪伴了这个男人多少年？
一百年？两百年？或许一千两千年，说不定是一两万年，甚至是更久。
但就是这么多年，她捂不热那颗冰冷的心。
甚至直到最后，才留下一句谢谢。
就像一台机器，只知道点头与摇头。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年就这么着迷的跟在这男人身后，一路走到最后，走到了破碎的终点。
本以为剩下的大好岁月会慢慢与对方一起生活，本以为自己一片赤诚足以打动寒冰。
然而，他走了，甚至不曾跟自己打过一声招呼，也不曾留下一句等我回来之类的话语。
就仿佛...一路走来的陌生人这般，说分道扬镳，就分道扬镳。
抬头望着那尚未完全消失的霞光，男人化作的光点还在其中，不知前往何处。
捂着空落落的胸口，女子心里陡然下定了决心。
“纵使你我再次相遇微乎其微，可你对那人的思念之深，我又何尝不知...”
她又何尝不知。
“你为何这么傻呢，我虽没有看破这破碎之路，走不出你之路，却也看透了你。”
...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那天地一线得金芒彻底消散，留在那里的，只剩下一处漂浮在虚无当中的悬崖峭壁。
不见半分人影，不闻一丝金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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