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茅厕旁的“商机”

　　那亲传弟子嫌弃地瞥了云皎皎一眼，仿佛多看她一秒都会污了自己的眼睛，冷哼一声，拿着那本《薅秃风云录》玉简，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嘴里似乎还嘟囔着“岂有此理”、“定要查清”之类的话。

　　云皎皎对着他的背影默默翻了个白眼。

　　拽什么拽？亲传弟子了不起啊？亲传弟子就不用拉……呃，好吧，可能他们真的能用高级净身术。

　　她认命地叹了口气，拎起破木桶和扫帚，走向那排散发着微妙气息的茅厕。

　　深呼吸——哦不行，不能深呼吸。

　　云皎皎屏住气，苦着脸开始她为期十日的“体验生活”。

　　这活儿确实不好干。虽说修仙之人杂质少，但这地方年久失修，卫生条件实在堪忧。她一边机械地挥舞着扫帚，一边在心里把那举报的混蛋和幸灾乐祸的周师兄骂了八百遍。

　　扫了约莫半个时辰，云皎皎累得腰酸背痛，正想偷偷歇会儿，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和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是这儿吗？” “应该是吧？讲经堂后面，就这一个茅厕啊？” “啧，真味儿……她真在这儿？”

　　云皎皎警惕地探出头，只见茅厕外墙根下，鬼鬼祟祟地蹲着几个外门弟子，正伸着脖子朝里面张望，一看到她，眼睛瞬间亮了！

　　“云师妹！真是你啊！”一个弟子压低声音，兴奋地招手。

　　云皎皎一愣：“你们是……？”她仔细一看，哦，有点眼熟，好像是昨天抢购玉简的顾客中的几个？

　　“云师妹！受苦了受苦了！”另一个弟子凑上前，一脸同情，然后迫不及待地问，“那什么……《风云录》……还有没有存货？昨天没抢到！”

　　“是啊是啊！我们都听说了，写得贼带劲！连亲传弟子都惊动了！”第三个弟子补充道，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渴望。

　　云皎皎：“……”

　　好家伙！她都沦落到扫茅厕了，这帮人居然追到茅厕门口来求购？！这到底是什么精神？！吃瓜精神已经超越一切了吗？！

　　她一时竟不知该感动还是该无语。

　　“没了没了！”云皎皎没好气地挥挥扫帚，“都被执法堂没收了！剩下的灵石也被暂扣了！我还得扫十天茅厕！你们看我像还有存货的样子吗？”

　　那几个弟子脸上顿时露出失望至极的表情。

　　“啊……真没了啊？” “太可惜了！我还想看看苏圣女到底怎么薅秃灵狐的呢！” “器峰刘长老真的被剑尊用剑气扫出去了？”

　　云皎皎看着他们那抓心挠肝的样子，眼珠一转，忽然计上心头。

　　存货是没有了，但是……知识还在她脑子里啊！执法堂没收的是玉简，又没没收她的嘴！

　　她立刻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神秘莫测的表情，压低声音道：“玉简是真没了。不过嘛……”

　　她故意拉长音调。

　　那几个弟子的心立刻又被吊了起来，眼巴巴地看着她。

　　“不过什么？师妹你快说啊！”

　　云皎皎嘿嘿一笑，搓了搓手指：“不过……师兄们要是实在想知道，我倒是可以……口述那么一点点独家细节？当然啦，我在这儿辛苦劳动，嗓子容易干……”

　　那几人瞬间秒懂！

　　“明白！明白！”一个弟子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塞给云皎皎，“刚领的蜜饯！润润喉！”

　　另一个弟子摸出两块下品灵石：“师妹辛苦！一点心意！”

　　甚至还有一个弟子左右看看，从旁边的草丛里拔了两棵看起来灵气尚可的野草：“这个……也能值点钱吧？”

　　云皎皎来者不拒，笑眯眯地把东西都收进怀里（还好执法堂没搜身），然后压低声音，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起了“苏圣女丹鼎宗怒斥无良长老三百回合”和“剑尊洁癖发作剑气扫屋顶”的加强细节版。

　　她讲得唾沫横飞，添油加醋，比玉简里写的还要夸张三分。

　　那几个弟子听得如痴如醉，时而惊呼，时而憋笑，听到精彩处还忍不住拍大腿，完全忘了自己正蹲在茅厕外面。

　　于是，天衍宗出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讲经堂后方，气味感人的茅厕旁，一个拿着扫帚的外门女弟子，被几个弟子团团围住，听得聚精会神，时不时还发出压抑的怪笑和惊叹。

　　过往的其他弟子看到这场景，无不侧目，绕道而行，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鄙夷。

　　云皎皎才不管那些。她发现，这“茅厕口述版”生意，居然比卖玉简还红火！

　　因为地点隐蔽（没人愿意久待），客流稳定（总有好奇的瓜友摸过来），而且执法堂的人一般也不会特意来查茅厕门口有没有人讲故事收费！

　　这简直是因祸得福，发现了下沉市场的蓝海啊！

　　接下来的几天，云皎皎过上了规律（且味道感人）的生活。

　　白天，她老老实实（表面上）地扫茅厕，挥洒汗水（和泪水）。

　　休息间隙和收工后，她就在茅厕外墙根下开辟了她的“第二课堂”，向来打听消息的弟子们口述《薅秃风云录》的种种细节，收费灵活，支持灵石、丹药、材料甚至帮忙扫地等多种支付方式。

　　生意好到爆棚！甚至出现了“预约听课”和“包场VIP”的趋势！

　　她的小金库又以惊人的速度重新鼓胀起来，虽然面值远不如之前那批上品灵石，但积少成多，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更重要的是，她通过这些来来往往的“顾客”，听到了更多宗门里的奇葩事和八卦！

　　比如，哪个长老的双修道侣又因为修炼资源分配不均吵起来了；哪个内门师兄为了追求师姐，偷偷把情敌的飞剑保养油换成了黏糊糊的灵蜂蜜；甚至还有外门弟子为了节省贡献点，合伙研究出了用净尘术代替洗澡的“节能小技巧”……

　　云皎皎如获至宝，一边收钱，一边默默在心里更新着她的《风云录》2.0版本素材库。

　　这天下午，她刚结束一场关于“灵兽苑胖仙鹤减肥失败十大原因”的精彩口述，送走几个心满意足（且捏着鼻子）的顾客，正准备喘口气，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磨磨蹭蹭地走了过来。

　　是那位在执法堂负责“暂扣”她灵石的女执事弟子！

　　云皎皎心里一紧。不是吧？执法堂连茅厕口述都要管？这也太赶尽杀绝了吧！

　　她赶紧站直身体，露出一个乖巧（且心虚）的笑容：“师姐，您怎么来了？是……是有什么指示吗？”

　　那女执事弟子表情有些复杂，眼神飘忽，似乎有点难以启齿。她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这边，才飞快地塞给云皎皎一个小布包，压低声音道：“咳……这是你上次被暂扣的那几株凝血草……赵师兄说，念你受罚期间表现尚可，先发还一部分……”

　　云皎皎一愣，接过布包，打开一看，果然是那几株品相不错的灵草。

　　咦？执法堂突然这么有人情味了？还带分批发还的？

　　她正疑惑着，却见那女执事弟子并没有离开，反而又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脸上甚至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可能是被茅厕味儿熏的？）：“那个……云师妹……”

　　“啊？师姐您说？”

　　女执事弟子眼神游移，声音细若蚊蚋：“你上次口述的那个……关于器峰刘长老和他那位专精炼丹的红颜知己，因为一炉‘九转轮回丹’的丹核归属问题，在洞府门口吵了三天三夜，最后丹核被看门的灵犬叼走了……还有没有……更详细一点的后续？”

　　云皎皎：“！！！”

　　好家伙！原来您也是吃瓜同道中人！还是CP粉？！

　　她瞬间明白了这“发还物资”背后的深意！

　　云皎皎脸上立刻绽放出无比灿烂、无比专业的笑容，反手就握住了女执事师姐的手，热情地摇晃：“有！必须有！师姐您可算问对人了！我这儿还有独家内幕！据说那灵犬叼走丹核后，引发了外门灵兽一场争夺大战，最后惊动了御兽峰的长老……您想先听哪段？咱们这边详聊！价格好商量！给您内部亲友价！”

　　女执事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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