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天降横财与烫手山芋

　　陆仁甲的话像一根细针，精准地扎进了云皎皎心里最虚的地方。

　　靠小聪明，能躲过一次两次麻烦，但在这修仙界，最终……还是要靠实力说话的。

　　有些东西，可不是光靠灵石就能买到的。

　　这两句话在她脑子里反复回荡，让她数灵石的手指都慢了下来。

　　是啊，她折腾了这么久，坑蒙拐骗（划掉），是辛苦经营，攒下的灵石确实不少了。可除了腰包鼓了点，她自身有什么变化吗？引气入体依旧磕磕绊绊，修为在原地踏步，随便来个阿猫阿狗都能威胁到她。

　　安全感？不存在的。这些灵石更像是揣在怀里的火炭，随时可能烫伤自己，或者引来恶狼。

　　柳清歌的威胁，刘霸的勒索，还有那个神秘莫测、不知是人是鬼的敲窗客……这些麻烦不会因为她灵石多就消失，反而可能因为她露富而变得更糟。

　　陆仁甲虽然看起来邋遢不靠谱，但这话说得在理。

　　是得提升实力了！至少得有最基本的自保能力吧？

　　不然，下次再被人堵路，难道还能指望陆仁甲次次恰好路过晒太阳？

　　云皎皎下定决心，将大部分灵石仔细藏好，只留下少许备用，然后第一次主动走向了外门弟子兑换贡献点的地方——藏宝阁……的隔壁，杂物处。

　　真正的藏宝阁是内门弟子和长老们去的地方，里面法宝功法琳琅满目。外门弟子只能去旁边的杂物处，用贡献点兑换一些最基础的修炼资源、功法副本或者低阶法器。

　　杂物处里冷冷清清，只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执事在打瞌睡。柜台后的架子上稀稀拉拉摆着些东西，大多蒙着一层薄灰。

　　云皎皎看着那可怜巴巴的几排玉简，上面标注着《基础引气诀（普及版）》、《庚金诀（残）》、《御风术（入门篇）》、《灵草辨识（增补版）》……都是大陆货色，而且价格死贵，一本最基础的功法就要上百贡献点。

　　她辛辛苦苦扫十天茅厕才赚几点贡献？这得扫到猴年马月去？

　　黑！太黑了！

　　云皎皎腹诽着，目光在架子上逡巡，忽然被角落一样东西吸引了。

　　那不是一个玉简，而是一块黑黢黢、巴掌大小的铁牌，形状不规则，边缘甚至有些粗糙，像是从什么更大的东西上硬掰下来的。牌身上刻着一些模糊扭曲的纹路，看不出是什么，也感应不到丝毫灵力波动。

　　它被随意丢在一个积满灰尘的角落里，旁边标价牌上写着：无名铁牌，五十贡献点。

　　五十贡献点？就这破铁疙瘩？抢钱啊？

　　云皎皎下意识地想吐槽，但不知为何，目光却总无法从那铁牌上移开。那些扭曲的纹路看久了，竟隐隐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了！剑尊谢玄腰间那块玉佩！上面那些歪歪扭扭的涂鸦，跟这铁牌上的纹路，虽然不尽相同，但那种古怪的、毫无规律又隐隐透着某种玄奥的感觉，非常相似！

　　难道这又是什么不起眼的宝贝？

　　云皎皎心脏砰砰跳起来。赌徒心理瞬间占据上风。

　　万一呢？万一又是个“镇煞石”呢？五十贡献点，赌一把！

　　她一咬牙，掏出身份令牌，对那打瞌睡的老执事道：“老先生，那个铁牌，我要了。”

　　老执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瞥了一眼那铁牌，又瞥了一眼云皎皎，嘟囔了一句：“这破烂玩意儿还真有人要……”慢吞吞地给她划掉了五十贡献点。

　　云皎皎心疼地接过那沉甸甸、冰凉凉的铁牌，感觉自己像个冤大头。

　　她拿着铁牌回到住处，翻来覆去地研究。注入灵力，没反应。用石头敲，梆梆响。用水泡，没变化。用火烤……差点把房子点了。

　　折腾了半天，屁用没有。

　　云皎皎气得想把铁牌扔出去。“妈的，果然被骗了！五十贡献点啊！能买多少馒头了！”

　　她沮丧地把铁牌随手扔在墙角，决定还是老老实实去攒贡献点换本《基础引气诀》算了。

　　然而，就在铁牌落地的瞬间，异变陡生！

　　她腰间储物袋里，那块一直安安静静的“镇煞石”，突然毫无征兆地发烫！同时，墙角那块黑铁牌上的扭曲纹路，竟然微微亮起了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灰光！

　　两者之间，仿佛产生了一种极其微妙的共鸣！

　　云皎皎猛地扑过去，捡起铁牌，又掏出发烫的镇煞石。

　　当两块东西靠近时，那种共鸣感更清晰了！镇煞石温热，铁牌上的微光虽然依旧微弱，却稳定了下来。

　　“这……这是……”云皎皎又惊又喜，“它们是一套的？！”

　　她尝试着将两者靠在一起。就在接触的刹那——

　　嗡！

　　一声低沉的、仿佛来自远古的嗡鸣在她脑海中响起！

　　手中的铁牌和镇煞石同时光芒大盛！灰黑色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复杂而古拙的符文虚影，一闪而逝！

　　紧接着，大量的、混乱的、支离破碎的信息如同决堤的洪水，强行涌入她的脑海！

　　那不是文字，也不是图像，而是一种更原始、更直接的意念流！包含着零散的图案、扭曲的线条、无法理解的音节、以及种种狂暴混乱的情绪碎片！

　　“呃啊！”云皎皎惨叫一声，抱住脑袋跌倒在地，只觉得头痛欲裂，仿佛脑袋要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信息撑爆了！

　　无数光怪陆离的画面在她眼前闪烁：崩碎的山河、咆哮的巨兽、断裂的兵器、燃烧的星辰……还有无数扭曲嘶吼的身影……

　　这些碎片疯狂冲撞，又迅速消退，最后只留下一些模糊不清、难以捕捉的痕迹。

　　不知过了多久，那恐怖的冲击才缓缓平息。

　　云皎皎瘫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湿透，脸色苍白如纸。

　　她感觉自己的脑子像被搅成了一团浆糊，太阳穴突突直跳。

　　刚才……那是什么鬼东西？！

　　她挣扎着坐起来，看向手中的两样东西。镇煞石已经恢复了冰凉，那块黑铁牌也黯淡无光，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但脑海中那些残留的、支离破碎的刺痛感，明确告诉她那不是梦。

　　她努力回想，却只能抓住一些模糊的片段。好像有一幅残缺的地图？几个无法理解的古怪符号？还有一段拗口至极、发音古怪的法诀片段？

　　她尝试着按照那段残缺法诀的意念引导体内微弱的灵气。

　　灵气刚一动，就彻底失控，在她经脉里横冲直撞！

　　“噗——”云皎皎喉头一甜，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赶紧强行散功，吓得心胆俱裂。

　　这法诀根本不全！而且霸道无比！胡乱修炼会死人的！

　　那地图更是抽象得如同鬼画符，根本看不出是哪里。那几个符号倒是有点眼熟……

　　云皎皎忍着头痛，拿出符纸，凭着记忆将那几个符号歪歪扭扭地画了下来。

　　她盯着这几个符号，越看越觉得熟悉。一定在哪里见过！

　　她猛地想起什么，从储物袋最底下翻出那本被她用来垫桌脚的、散发着粉色荧光的《甜心仙子语录》！

　　快速翻到后面附带的《表情管理手册》和《基础媚术·眼波流转》部分，只见那些讲解如何调动眼神、嘴角肌肉的示意图旁边，就标注着一些类似的、但更简单扭曲的辅助符号！

　　云皎皎如遭雷击！

　　这黑铁牌和镇煞石里隐藏的残缺信息，竟然和这破书上的媚术符号同源？！

　　开什么仙界玩笑？！

　　剑尊给的石头，杂物处换来的铁牌，里面藏着的东西，跟《甜心仙子语录》是一路的？！

　　这世界是彻底癫了吗？！

　　还是说……这《甜心仙子语录》本身，就藏着什么她没发现的秘密？

　　云皎皎感觉自己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巨大谜团的边缘，但线索混乱不堪，根本理不清头绪。

　　她看着手里那本粉嘟嘟、骚气冲天的书，又看看那块黑铁牌和镇煞石，表情一言难尽。

　　所以，她花了五十贡献点，差点把自己搞成脑震荡，就换来了一堆没用的碎片，和一个可能跟媚术有关的惊天大坑？

　　这到底是天降横财，还是天降横祸？

　　就在她对着三样东西发呆，怀疑人生之际，窗外，极其轻微的、几乎与风声融为一体的“咔哒”一声轻响。

　　像是有人不小心踩断了一根枯枝。

　　云皎皎寒毛倒竖，猛地抬头看向窗户！

　　有人！

　　又在外面！

　　这次连敲窗都省了，直接潜伏了吗？！

　　她瞬间将三样东西死死攥在手里，心脏狂跳，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窗外一片死寂。

　　仿佛那声轻响真的只是风吹断了枯枝。

　　但云皎皎后背的凉意，却久久没有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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