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媚术炼器是邪道

　　云皎皎抱着那本《甜心仙子语录》，像是抱着什么绝世秘籍（虽然内容确实很绝世，方向不对而已），熬了个通宵。

　　她不再关注那些“如何用眼神让对方心生怜爱”、“如何用嘴角弧度展现恰到好处的羞涩”之类的糟粕，而是死死盯着后面附带的《肌肉微控详解》、《气息流转细调》以及那些扭曲的辅助符号。

　　越看，她眼睛越亮。

　　这特么哪里是媚术？这分明是一本顶级的《精准控制力从入门到入土》的教科书啊！

　　里面关于如何精确调动某一块面部肌肉、如何控制呼吸频率以影响气血流动、甚至如何通过细微的精神暗示来强化某种情绪感知的法门，简直细致到了变态的程度！

　　虽然它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抛媚眼和摆造型服务，但原理是相通的啊！

　　如果把控制嘴角上扬的力道的技巧，用来控制握锤的手腕呢？ 如果把控制眼波流转时精神力集中的方法，用来感知炉火温度呢？ 如果把那套用呼吸带动情绪感染的玩意儿，用来沟通灵兽呢？

　　云皎皎感觉自己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虽然门后的风景有点……骚气。

　　管他呢！有用就行！

　　她立刻开始尝试。

　　首先，炼器。她没有炼器炉，也没有材料，但她有扫帚啊！

　　她拿起墙角的扫帚，将其想象成一柄炼器锤。然后，按照书上那种调动特定肌肉群的法门，尝试控制挥动扫帚的力度、角度和落点。

　　一开始别扭至极，肌肉根本不听使唤，扫帚挥得歪歪扭扭，差点把桌子腿敲断。

　　但她憋着一股劲，一次次失败，一次次调整。精神力不够集中？就用书上教的“眼含秋水”专注法（虽然用来盯扫帚有点恶心）。力度控制不好？就回想“嘴角微扬十五度”的精准要求……

　　渐渐地，她挥动扫帚的动作竟然真的变得稳定而精准起来！虽然毫无威力可言，但那种对自身力量细致入微的掌控感，是她从未体验过的！

　　有门！

　　云皎皎信心大增，又开始尝试“控火”。她没有丹火，但她有油灯啊！

　　她盯着那豆大的灯火，尝试用书上调控呼吸和精神感知的方法，去“影响”它。不是用灵力，而是用那种玄而又玄的“情绪感染”力……

　　结果就是她把自己瞪成了斗鸡眼，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灯火依旧我行我素。

　　云皎皎：“……”好吧，这个可能需要点灵力基础，或者她理解有误。

　　但不着急，慢慢来！

　　第二天，小比继续。

　　云皎皎顶着两个黑眼圈，却精神亢奋地来到了炼器分擂。今天有非器峰弟子的体验项目，允许外门弟子报名尝试最基础的炼器操作，算是个娱乐环节，但也有少量贡献点奖励。

　　柳清歌看到她居然真的敢来，而且直奔炼器擂台，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讥讽，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她身边几个跟班也发出嗤笑声。

　　云皎皎全当没看见。她报名参加了一个最简单的项目——将一块规定大小的铁胚，锻打成指定的形状，精度越高，评价越好。

　　周围都是看热闹的。毕竟，一个扫茅厕的女弟子跑来炼器，这本身就是个笑话。

　　轮到云皎皎时，她走到操作台前。工具是一把普通的锻锤和一个小型火炉。

　　她深吸一口气，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急着生火加热，而是先拿起那块冰冷的铁胚，闭上眼，用手细细感受其纹理和硬度，同时暗中运转起那套“肌肉微控”法门，调整自身状态。

　　“装神弄鬼！”有人低声嘲讽。

　　云皎皎充耳不闻。她睁开眼，点燃炉火，却没有将铁胚整个放入煅烧，而是只将其一端烧得微红，便夹了出来。

　　然后，她举起了锻锤。

　　下一刻，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因为她举锤的姿势……很怪。不是那种大力劈砍的架势，反而有点像是……绣花？手腕以一种极其细微的频率高速颤抖着，目光专注得吓人，仿佛不是在敲铁，而是在雕刻一件艺术品。

　　“铛！”

　　第一锤落下，声音清脆，却并不响亮。落点精准地敲在烧红的那一端，力量不大，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

　　紧接着，“铛铛铛铛……”

　　一连串密集如雨打芭蕉般的敲击声响起！她的手臂化作一片残影，锤头如同蜻蜓点水，在那铁胚上飞快地起落，每一次落点都极其精准，力量控制得妙到毫巅！

　　那铁胚在她锤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形，不是被蛮力砸扁，而是如同被无形的手揉捏一般，流畅地向着规定的形状转变！表面的杂质被一点点震落剔除，显得越发细腻！

　　周围原本的嗤笑声不知不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和越来越多的惊愕目光。

　　这手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她甚至没有多次加热，就靠着那最初的一点微红和后续精准无比的敲击，硬生生地将锻打完成了？！

　　就连坐镇擂台的器峰执事弟子，都看得目瞪口呆，忘了计时。

　　高台之上，一直闭目养神的谢玄，不知何时又睁开了眼睛，看着台下云皎皎那怪异却又异常高效的锤法，眼底再次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目光在她那专注得有些过分的侧脸和微微颤抖、却稳如磐石的手腕上停留了一瞬。

　　而人群角落，那个叫铁心的少年，更是看得两眼放光，激动得浑身发抖，嘴里喃喃自语：“原来……原来可以这样……震荡……叠加……剔除……”

　　很快，云皎皎完成了。她放下锻锤，将成品递给还在发愣的执事弟子。

　　那执事弟子接过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成品形状标准无比，表面光滑细腻，甚至隐隐透出一丝金属光泽！完成度和精度远超其他人！这简直不像是一个新手能用这么短时间、这么少的加热次数做出来的！

　　“丙字柒叁零舍，云皎皎，优……优等！”执事弟子声音都有些变调。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优等？！” “她怎么做到的？！” “那锤法好怪！但好像很厉害！”

　　柳清歌脸上的讥讽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和难以置信。她死死盯着云皎皎，仿佛想从她身上看出花来。

　　云皎皎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成了！虽然投机取巧，但《甜心仙子语录》大法好！

　　然而，她没高兴多久。

　　那位器峰的执事弟子在震惊过后，看着云皎皎那怪异的锤法留下的独特痕迹，忽然皱起了眉头，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云师妹，你这锻打手法……似乎并非宗门所传，倒有些像是……某种偏门的、注重技巧而非力量的法门？不知师从何人？”

　　这话问得还算客气，但意思很明显：你的路子不对，有点邪门。

　　云皎皎心里一咯噔。坏了，光顾着显摆，忘了这茬了！她这手法来历根本没法解释！

　　难道要说是在《甜心仙子语录》里学的媚术控制技巧魔改版？

　　她正绞尽脑汁想怎么糊弄过去，高台之上，那个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解了她的围：

　　“法无定法，器无定形。有效即可。”

　　又是谢玄！

　　他一句话，再次堵住了所有人的质疑。

　　那执事弟子赶紧躬身：“剑尊说的是。”

　　云皎皎悄悄松了口气，感激地朝高台方向瞥了一眼，却正好对上谢玄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他看着她，目光似乎在她脸上停顿了一瞬，然后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便移开了视线。

　　云皎皎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剑尊大佬……好像关注她有点过于频繁了？

　　接下来，云皎皎又胆战心惊地报名了制符体验项目。

　　这次她学乖了，不敢再用太出格的手法。她选择最基础的“清洁符”，这种符箓结构简单，主要考验对灵力的细微控制。

　　她屏息凝神，拿起符笔。这次，她运用的是《语录》里关于“气息流转细调”和“精神专注”的法门，努力控制着体内那丝微薄的灵力，尽可能均匀地注入笔尖。

　　过程依旧磕磕绊绊，好几次差点灵力中断导致失败。但最终，她还是有惊无险地完成了一张歪歪扭扭、效果大概只能清洁巴掌大地方的“微型清洁符”。

　　评级只是“中等”，但云皎皎已经很满意了。至少没再惹出什么质疑。

　　她发现，这《甜心仙子语录》里的技巧，确实能极大提升她对自身灵力和精神的控制精度，但无法凭空变出灵力。基础太差，依旧是硬伤。

　　就在她准备溜去参加下一个项目时，那个器峰少年铁心，突然偷偷摸摸地凑到了她身边，脸色涨红，眼神里充满了崇拜和激动，压低声音道：

　　“云、云师姐！你……你刚才那锤法……太……太厉害了！能……能不能教教我？我……我可以拿东西换！我知道废料堆哪里还有好货！”

　　云皎皎看着这个差点被抢了剑、如今又来找她学“邪术”的铁头娃，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兄弟，我那是媚术改的啊！这玩意儿能随便教吗？！

　　她正想拒绝，眼角余光却瞥见柳清歌正冷冷地看着这边，嘴角带着一丝算计的冷笑。

　　云皎皎心中警铃大作。

　　柳清歌肯定在憋坏水！她必须尽快提升实力，或者……多找几个盟友？

　　她看向眼前这个眼神清澈（且好骗）的铁心，又想到他那手莫名能引动她黑铁牌感应的野路子炼器术……

　　一个念头闪过。

　　或许……可以合作？

　　她立刻换上真诚的笑容，压低声音对铁心道：“教你可以，不过我这法门有点……特殊。你得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想到用那些汁液处理矿石的？还有，你那剑……到底怎么炼成的？”

　　她打算用“邪术”换“邪术”，顺便套出他野路子背后的秘密，看能不能和自己的黑铁牌扯上关系。

　　铁心闻言，眼睛更亮了，忙不迭地点头：“好好好！我说！我都说！其实我是有一次在废料堆里捡到半块破石板，上面有些看不懂的画和符号，我就瞎琢磨……”

　　两人顿时躲在角落里，鬼鬼祟祟地交流起来，一个敢教，一个敢学，气氛异常“融洽”。

　　而他们都没注意到，远处高台上，谢玄的目光再次落在这两个“邪路分子”身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若有所思。

　　《甜心仙子语录》的力量，野路子的废料堆炼器术，还有那柄能引动“镇煞”感应的黑剑……

　　这几者之间，似乎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线，正在慢慢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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