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荆南立威

　　七日之期，转瞬即至。

　　广信城西郊，偌大的校场之上，旌旗蔽空，甲胄曜日。以典韦所部六千山岳营重步、赵云所部三千精骑为核心的北伐义从，共计万余交州健儿，已列成森严军阵，肃杀之气冲霄而起，连秋日的阳光似乎都为之冷凝。

　　点将台上，徐康一身玄色犀甲，外罩猩红战袍，头顶爵弁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徐康按剑而立，目光如冷电般扫过台下肃立的将士。柳志、太史慈、赵云、典韦等文武重臣皆肃立其后。

　　没有冗长的言辞，徐康的声音通过亲卫的传唱，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士卒的耳畔：

　　“董卓无道，祸乱京畿，废立天子，荼毒苍生！此乃国贼，天下共击之！”

　　“我交州虽处南疆，亦乃汉土！我等身为汉臣，岂能坐视？今日，我等北上，非为私利，乃为大义！要让天下人知晓，汉室威严，不容践踏！要让中原群雄看见，我交州将士，亦有澄清玉宇之志！”

　　徐康“锵啷”一声拔出腰间佩剑，直指北方：

　　“三军听令！此去中原，扬我交州军威，卫我大汉旌旗！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凡我将士，同心戮力——！”

　　“讨伐国贼！扬威中原！”

　　“愿随主公！万死不辞！”

　　台下万余将士齐声怒吼，声浪如雷，震撼四野，连远处广信城的城墙都似在微微震颤。

　　徐康剑锋回落，向前一挥：

　　“出发——！”

　　号角长鸣，战鼓擂动。大军如一道铁流，开始缓缓向北移动。徐承业最后回望了一眼点将台上的柳志与太史慈，三人目光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随即，徐康毅然转身，在李兴率领的亲卫精锐簇拥下，汇入前行的大军之中。

　　赵云银甲白马，居于骑军之前，神色冷峻。他知道，此去不仅是彰显大义，更是一场对交州军力、智谋与意志的严峻考验。

　　大军离境，进入荆州零陵郡。徐承业严令约束部众，秋毫无犯，一路疾行。他采纳赵云之策，并不急于赶往传闻中关东诸侯可能汇集的酸枣，而是计划先抵近荆州南部，观望形势，同时派出大量精干斥候，北渡长江，探查洛阳周边以及各路诸侯的真实动向。

　　行军途中，徐承业并未安坐车驾，而是时常与赵云、典韦并辔而行，探讨中原地理、风物乃至各方势力人物性格。

　　“主公，据最新斥候回报，”赵云沉声禀报，“袁绍已至河内，曹操正募兵于陈留，袁术则屯兵鲁阳。至于孙坚……其先锋已过鲁阳，兵锋直指梁东，似欲作为袁术前锋，率先与董卓军接战。”

　　“孙文台果然急先锋。”徐承业嘴角微扬，“让他去碰碰董卓的西凉铁骑也好，我等正好借此观摩虚实。”

　　十余日后，大军行至零陵郡北部边境。忽有前方斥候飞马来报：

　　“禀主公！前方三十里发现乱军！约数千之众，打着‘苏’字旗号，正在围攻一处坞堡，看其装束杂乱，似是溃兵流寇！”

　　“苏？”徐承业眉头一皱，“可是原荆州刺史帐下都尉苏代？”

　　“旗号混杂，难以确辨，但观其行径，烧杀抢掠，与匪类无异！被围坞堡悬‘刘’字旗，抵抗甚烈，但恐难久支！”

　　徐康与赵云对视一眼，眼中皆有锐光闪过。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在荆州地界扬名立威，同时实践其“接纳流民”方略的绝佳机会。

　　“子龙，你怎么看？”

　　“主公，此乃天赐良机。既可剿匪安民，彰显我交州仁义之师，亦可收拢溃兵流民，从中择其精壮，补充我军。更可借此试探荆州当局反应。”

　　“善！”徐康当即立断，“典韦！”

　　“末将在！”典韦瓮声应道，眼中已燃起战火。

　　“率你山岳营前部，急行军！给我击溃这群乱军，擒其魁首！记住，以慑服为主，降者不杀！”

　　“赵云！”

　　“末将在！”

　　“你率骑兵两翼包抄，切断其退路，勿使一人走脱，以免惊扰四方！”

　　“诺！”

　　“恶来，子龙，此乃我军北上第一战，我要你们赢得干净利落，更要让荆南之地，传诵我徐承业之名！”

　　军令如山！典韦的山岳营常年在交州山林中跋涉，山地行军能力极强。将士们卸下部分不必要的重甲，如同出林猛虎，沿着山道疾奔，竟丝毫不慢。

　　三十里路，对于这群精锐而言，不过一个多时辰的急行军。当那座硝烟弥漫、喊杀震天的坞堡出现在眼前时，典韦眼中凶光毕露。

　　“山岳营——！”他举起手中双铁戟，发出震天咆哮，“碾碎他们！”

　　“吼——！”三千山岳勇士发出摄人心魄的战吼，如同黑色的潮水，以无可阻挡之势，从侧后方狠狠撞入了乱军阵营！

　　这些乱军本就是乌合之众，围攻坞堡已耗去大半气力，哪里见过如此装备精良、气势如虹的步兵。只见山岳营士卒三人一组，刀盾手在前格挡劈杀，长枪手在后突刺，配合默契，如同高效的杀戮机器。典韦本人更是如同人形凶兽，双戟挥舞之下，血肉横飞，所向披靡，直取那中军位置、骑在马上惊惶失措的“苏”姓贼将！

　　几乎同时，马蹄声如雷鸣般从左右两翼响起。赵云率领的两千精骑如银色旋风，完成了合围，箭矢如雨点般落入试图逃窜的乱军之中，瞬间将其士气彻底摧垮。

　　战斗几乎是一面倒的屠杀。不到半个时辰，数千乱军死伤近半，余者皆弃械跪地乞降。那贼将被典韦生擒活捉，掷于马下。

　　坞堡之上，原本绝望的守军看着下方如同神兵天降的交州军，尤其是那黑塔般的典韦和白马银枪的赵云，无不惊为天人。

　　堡门缓缓开启，一名身着锦袍、面带烟尘却难掩儒雅之气的中年文士，在族兵护卫下快步走出，对着迎面走来的徐承业深深一揖，声音激动得微微发颤：

　　“零陵刘度，拜谢将军救命之恩！敢问将军高姓大名？来自何方？”

　　徐承业在典韦、赵云一左一右护卫下，端坐马上，俯瞰刘度，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交州刺史，徐康，徐承业。”

　　徐康目光扫过战场上跪伏一地的降兵和惊魂未定的流民，声音陡然提高，既是对刘度，也是对所有幸存者宣告：

　　“我等北上，乃为讨伐国贼董卓，途经此地，闻有宵小作乱，祸害乡里，故顺手平之。我交州军纪，秋毫无犯，旨在安民！尔等若愿归田，我资助盘缠；也可前往交州，官府会给你们安排田地；若愿从军报国，可随我北上讨贼！何去何从，自行抉择！”

　　此言一出，不仅刘度面露震撼与感激，那些降兵与流民眼中也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交州刺史徐承业之名，伴随着这场干净利落的胜仗与这番仁义之言，如野火般迅速在荆南大地传扬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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