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离开联盟

　　敖仓冲天的火光与浓烟，如同在晦暗的中原大地上点燃了一支巨大的火炬，不仅照亮了徐荣大军仓皇西撤的道路，更将“徐承业”与“曹孟德”这两个名字，以无可阻挡之势，深深烙印在天下诸侯与士民的心中。

　　成皋城内外，劫后余生的欢呼声震耳欲聋。

　　城门大开，曹操亲自率领麾下文武，出城数里迎接凯旋的徐康部。

　　当徐康、赵云、魏延等人率领着虽疲惫却士气高昂的将士出现在地平线上时，曹操快步迎上，不顾礼节，一把抓住徐康的手臂，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承业！承业兄！真乃神人也！八千孤军，深入虎穴，焚其粮草，退数万雄兵！此等功绩，足以彪炳史册！”

　　徐康风尘仆仆，甲胄上还带着烟熏火燎的痕迹，但眼神明亮如星，他笑着拱手：“孟德兄过誉了！全赖将士用命，子龙、文长临机决断，更有孟德兄在成皋稳如磐石，吸引敌军主力，牵制吕布，康方能侥幸成功！此乃我等同心协力之果！”

　　两人把臂言欢，身后各自的将领——夏侯惇、夏侯渊、曹仁等与赵云、典韦（已从城中冲出）、魏延等——也相互致意，经此一战，曹、徐两军之间那份在血火中淬炼出的情谊，愈发深厚。

　　然而，胜利的喜悦之下，潜流依旧暗涌。

　　入城之后，首要之事便是犒赏三军，抚恤伤亡。

　　徐康毫不吝啬，将之前商贸司积累的部分财帛以及从中原贸易所得，大量赏赐给出征将士，尤其是奇袭敖仓的八千勇士，更是厚加抚恤。

　　赵云因指挥骑兵掩护、断后得力，徐康当众将自己的佩剑解下赐予他，引得全军欢呼。

　　魏延年少建功，擢升为裨将军，正式独领一营，其胆识智略，再无人敢因年龄而轻视。

　　对于败军之将淳于琼，曹操与徐康商议后，并未苛责，反而好言安抚，赠予金帛让其养伤，并允诺在呈送给袁绍的捷报中，会说明淳于琼虽初战失利，但亦牵制了敌军，为后续奇袭创造了条件。

　　此举既给了袁绍面子，也避免了与袁绍势力直接交恶，淳于琼感激涕零。

　　捷报传至酸枣，联军大营的反应复杂万分。

　　袁绍先是震惊于徐康、曹操竟能取得如此大胜，随即便是深深的忌惮。

　　曹操本就非池中之物，如今又多了一个手段狠辣、用兵奇诡的徐康！这二人若联手，其势恐难抑制。

　　但面上，袁绍不得不做出欢欣鼓舞的姿态，大肆宣扬成皋大捷，以提振联军日益低迷的士气，并再次下令催促各路诸侯进兵。

　　袁术在南阳得知消息，更是五味杂陈。

　　袁术既乐见兄长袁绍吃瘪，又对孙坚新败、而徐康这个“商贾之徒”却大放异彩感到极度不爽，暗中加紧了对孙坚的扶持，同时更加警惕徐康在南方的潜在威胁。

　　至于其他诸侯，如刘岱、张邈等人，则多是震惊与观望。

　　徐康的崛起速度太快，其根基远在交州，却能在中原搅动风云，这让他们感到不安，也促使他们开始重新审视这位年轻的南疆刺史。

　　在成皋休整了约半月，补充了兵员粮草（部分来自缴获自淳于琼溃军和敖仓外围的物资），徐康知道，自己在中原的阶段性目标已经达成。

　　扬名立万、观察局势、历练军队、招揽人才——此行收获远超预期。

　　继续留在酸枣联军这个日益腐朽的政治泥潭中，已无太大意义，反而可能被袁绍、袁术等人算计。

　　更重要的是，来自交州和荆南的密报，让他无法安心久留中原。

　　柳志和太史慈的联合汇报显示：刘表在初步稳定襄阳局势后，对荆南的渗透力度明显加大。长沙太守张羡在刘表的支持下，态度愈发强硬，已开始集结兵力，似有西进零陵、南压桂阳之势。零陵刘度连连告急，桂阳那些原本暗中倾向交州的豪强，在刘表的威势下也开始动摇。若再不采取有力行动，之前“拉拢、分化”的成果可能毁于一旦，交州北上的战略通道将被刘表牢牢锁死。

　　这一日，徐康在中军大帐内，召集群臣议事。石韬、孟建、赵云、典韦、魏延、桓阶（已从酸枣返回）等核心班底尽数在列。

　　徐康将南方局势坦然相告，然后沉声道：“诸位，中原之事，暂告一段落。董卓经此一挫，气焰虽稍敛，然根基未动，关东联军各怀异心，难成大事。我等继续在此，不过是徒耗精力。反观南方，刘景升欲断我北上之途，荆南局势危如累卵，此乃我交州心腹之患，不容有失！我意，不日即率军南返，经略荆楚！”

　　众人对此早有预料，纷纷赞同。

　　石韬道：“主公明鉴。中原乱局，非一日可平。荆南四郡，户口繁盛，地势险要，若能得之，则进可攻，退可守，霸业之基成矣！”

　　孟建补充：“然我军南返，需有名目，以免授人口实，谓我交州畏战先逃。可上表朝廷（尽管被董卓把控）并通告联军，言交州境内山越复叛，俚僚不稳，危及根本，需主力回师镇抚。此乃正当理由，袁本初等人亦无由阻拦。”

　　赵云道：“云愿率骑兵断后，确保大军安然南撤。”

　　徐康点头，对众人的意见一一采纳。“便依公威先生之言，草拟奏表与文书。子龙，断后之事，交由你了。恶来，整顿山岳营，准备开拔。文长，你的奇袭营先行一步，探查南归路线，尤其是注意荆州方面的动向。”

　　决策已定，徐康亲自前往曹操营中辞行。

　　听闻徐康欲南返，曹操虽感突然，却也在意料之中。

　　曹操长叹一声：“承业兄雄才大略，非是久居人下者。只是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方能再与兄台并肩作战。”

　　徐康诚恳道：“孟德兄乃世之英雄，他日必能廓清寰宇，匡扶汉室。康虽南返，然交州与兄台之情谊永在。将来若有所需，或天下有变，你我未必没有再次联手之时。”

　　徐康这话既是客套，也留有余地。乱世之中，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曹操动容，执手道：“承业兄金玉之言，操铭记于心！他日若操有所成，必不忘今日并肩之情！愿兄台南行一路顺风，早定荆楚！”

　　两人互赠礼物，曹操赠徐康良马百匹，弓弩若干；徐康回赠交州特产白糖、珍珠及精铁。

　　一场看似惺惺相惜的告别，在成皋城下上演，然而两人心中都清楚，未来的天下棋局，他们很可能成为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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