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覆灭严白虎

　　三日后，黄忠派凌操率领两千兵马，大张旗鼓前往乌程挑战。凌操在严白虎寨门前耀武扬威，言语极尽羞辱。

　　凌操横刀立马，声如洪钟：“严白虎！缩头老乌龟！可敢出寨与你凌操爷爷大战三百回合？若不敢，趁早滚出乌程，或可留你全尸！”

　　寨墙上，严白虎面色铁青，虬髯怒张。他身旁一个头目低声道：“渠帅，凌操骁勇，但观其兵马不过两千，且多是步卒，不如我们……”

　　严白虎猛地一拍墙垛：“黄忠老儿，派个小子来辱我！真当我怕了他不成！点齐三千弟兄，随我出寨，先宰了这狂徒祭旗！”

　　另一较为谨慎的头目劝道：“渠帅，小心有诈啊！黄忠用兵老辣…”

　　“诈什么诈！”严白虎打断他，“他主力还在余杭，就这点人马，能奈我何？今日必斩凌操，让黄忠知道厉害！”

　　寨门大开，严白虎率三千余部众汹涌而出。凌操见状，毫不畏惧，拍马舞刀迎上。两人战不十合，凌操佯装力怯，虚晃一刀，拨马便走，大呼：“贼子厉害！撤，快撤！”

　　凌操部下见状，也纷纷“惊慌”后撤，旗帜、辎重丢弃一路，显得狼狈不堪。

　　严白虎见状大喜，挥舞着大刀吼道：“弟兄们！看见没？什么狗屁黄忠精锐，不堪一击！给我追！杀光他们，重重有赏！”

　　严白虎部众士气大振，嗷嗷叫着追了上去。那谨慎的头目在寨墙上急得直跺脚，却无法阻止。

　　凌操引着严白虎一路追击，且战且退，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将严白虎的主力渐渐引入了预设的伏击圈——一片芦苇丛生的河湾地带。

　　就在严白虎追得兴起，以为胜券在握时，突然一声梆子响，河湾两侧芦苇荡中箭如雨下！无数黄忠军伏兵现身，强弓硬弩对准了挤在狭窄河道和岸边的严白虎部众。

　　同时，河面上鼓声大作，数十艘蒙冲斗舰，船上箭楼射手居高临下，猛射敌军。

　　黄忠亲自站立在为首的战船上，须发飘飘，手持长弓，每一箭射出，必有一名贼寇头目应弦而倒。

　　黄忠声若雷霆：“严白虎！你中我计矣！还不下马受缚！”

　　严白虎大惊失色，方知中计。队伍在突如其来的打击下瞬间陷入混乱，人马践踏，死伤惨重。

　　“不要乱！不要乱！向后撤！回寨！”严白虎声嘶力竭地呼喊，试图稳住阵脚。

　　然而，退路已被凌操返身杀回的部队死死堵住。陆上箭矢如蝗，水上战舰冲击，严白虎部被压缩在河滩区域，进退维谷。

　　就在严白虎主力被引入伏击圈的同时，另一支由陈到率领的精锐小队，身着便装，利用混乱和夜色（此时已近黄昏）的掩护，悄悄潜行至乌程水寨侧后。他们携带了大量火油、硝石等引火之物。

　　陈到冷静地观察着寨墙上的守军，大部分注意力都被远处的喊杀声吸引。他低声道：“按计划，分散行动，目标粮仓、辎重库和贼酋大帐！点火为号！”

　　队员们如同鬼魅般散开，凭借矫健的身手翻越栅栏，潜入寨中。不久，乌程寨内多处火起，尤其是囤积粮草的地方，火势瞬间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天。

　　寨内留守的贼寇顿时大乱，哭喊声、救火声、惊叫声响成一片。“不好了！粮仓着火了！”

　　“是官军！官军混进来了！”

　　那留守的谨慎头目试图组织救火和防御，但火借风势，越烧越旺，加上潜入小队四处制造混乱，寨内已是无法控制的地狱。

　　正在河滩苦战的严白虎，回头看见老巢方向浓烟滚滚，火光冲天，顿时魂飞魄散：“我的寨子！我的粮草！” 军心至此彻底崩溃，部众四散逃窜，跪地求饶者不计其数。

　　黄忠见时机已到，下令总攻。黄忠与曹礼、凌操等将率军从水陆两面发起最后冲击，如同摧枯拉朽般扫荡残敌。

　　严白虎在数十名亲信的死保下，杀出一条血路，企图乘小船逃入太湖。然而，黄忠早已料到，命水军战船封锁了湖面。

　　一艘快艇上，严白虎浑身血迹，狼狈不堪，看着四周合围过来的战舰，面露绝望。

　　黄忠乘大船靠近，目光如刀，锁定严白虎：“严白虎！你肆虐吴郡，劫掠商旅，为祸乡里，更兼谋害我主徐公之父！天理昭昭，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还有何话说！”

　　严白虎自知无法幸免，凶性大发，举刀指向黄忠：“黄忠老儿！休要聒噪！成王败寇，爷爷认了！有本事与爷爷单挑！”

　　黄忠冷笑一声，缓缓举起手中宝雕弓：“杀你，何须近战？此箭，代我主徐承业，告慰老主公在天之灵！”

　　话音未落，弓弦惊响！一支蕴含着无尽怒火与悲怆的箭矢，如同流星贯日，精准无比地穿透了严白虎的咽喉！

　　严白虎双目圆睁，手中大刀“哐当”落地，手指着黄忠，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最终仰面倒入冰冷的太湖水之中，溅起一片猩红的水花。

　　贼酋既死，残存贼寇或降或逃，乌程之患，一朝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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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忠立于船头，望着渐渐平息的火光与水面，默然良久，对着南方（句章方向）轻声祷祝：“老主公，汉升……为您报仇了。”

　　昔日喧嚣鼎沸的严氏坞堡，此刻已是一片残垣断壁，焦糊气味与血腥气混杂在潮湿的湖风中，久久不散。水寨的栅栏断裂倾颓，寨墙上遍布箭矢与火烧的痕迹，昭示着不久前那场激烈而一边倒的战事。

　　老将黄忠按剑立于尚未完全熄灭的余烬前，须发在微风中拂动，甲胄上沾染着烟尘与几点暗红。

　　黄忠目光沉静地扫过战场，看着麾下士卒正在清理战场，收押俘虏，搬运缴获的粮草军械。魏延、陈到等将各自带队，有条不紊地执行着命令。

　　军师石韬（广元）缓步走来，站在黄忠身侧，轻声道：“将军，严白虎授首，其党羽或死或降，乌程已定。吴郡腹心之患，至此铲除。主公闻之，必感欣慰。”

　　黄忠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那紧绷的杀伐之气渐渐收敛，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既有大仇得报的释然，亦有对战争残酷的默然。他点了点头，沉声道：“此战，赖将士用命，先生妙算，方能毕其功于一役。”

　　黄忠顿了顿，语气转为肃穆，“来人！”

　　亲兵统领应声上前：“末将在！”

　　黄忠下令，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将严白虎首级仔细处理，以石灰封存，装入木匣。派一队得力亲兵，星夜兼程，送往秣陵主公处！告知主公，乌程已克，贼酋伏诛，此獠头颅，权当祭奠老主公的第一份祭礼！愿老主公在天之灵，得以安息！”

　　“诺！”亲兵统领领命，立刻转身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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