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徐康破局

　　楼船之上，气氛却并不紧张。

　　徐康将那份字字泣血、盖着陶谦印信的求救帛书随意地放在案上，又拿起一份关于后方屯粮点遭遇小股曹军骚扰的军报，嘴角勾起一抹了然于心的笑意。

　　“诸位都看看吧，”徐康对着帐内核心文武——鲁肃、石韬、黄忠、王飞等人扬了扬手中的军报，“曹孟德和他帐下那位鬼才郭奉孝，这是给咱们唱了一出双簧啊。”

　　鲁肃接过书信略一扫视，便抚须笑道：“‘徐州义士’冒死突围求救，言辞恳切，动人心魄。曹军‘疲敝’，‘疏于防范’，恰巧又露出东门破绽……此计环环相扣，若我军真是那等急于立功、头脑发热的寻常队伍，怕是真要一头扎进这口袋阵里了。”

　　石韬也点头道：“军报所言，曹军骚扰粮道，却因我水军巡弋严密，无功而返，更像是在催促我等，莫要在水上耽搁，速速上岸入彀。”

　　徐康站起身，走到帐中，语气中带着强大的自信，朗声道：“曹操想让我们上岸，在他预设的战场，借助以逸待劳之势将我们击败。我只能说，他想多了！”

　　徐康目光扫过麾下众将，声音提高：“我江东儿郎，可不是他麾下那些时常饥馑、装备不全的士卒！我们的士兵，日日操练，月月演武，军饷足额，粮秣充沛！告诉我，你们现在，可是疲惫之师？！”

　　“愿为主公效死！横扫曹贼！”帐下众将，连同帐外亲卫，齐声怒吼，声震云霄，一股昂扬锐气扑面而来。

　　徐康满意地点头，继续道：“至于屯粮点，传令下去，加强戒备即可，有水军兄弟在，曹军翻不起大浪。曹操既然摆好了戏台，我若不去，岂不让他失望？”

　　徐康眼中闪过一丝追忆和锐利的光芒：“自讨董卓于成皋一别，我与这位曹孟德，也有些年未曾谋面了。此番，正好上岸去会会他，叙叙旧情。同时，也让曹操和他麾下那些骄兵悍将好好见识一下，何谓真正的强军！我江东之鼎盛，非是他兵多将广就能撼动的！”

　　“主公英明！”众将再次齐声应和，战意高昂。

　　翌日，徐康主力大军在太史慈水军的掩护下，于预定地点登陆。整个过程井然有序，效率极高。

　　就在大军登陆完毕，刚刚集结之时，一骑快马从前方奔来，乃是黄忠派出的斥候。

　　“报——！主公，曹操大军已在三十里外平原列阵等候！”

　　徐康闻言，丝毫不意外，脸上反而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笑容。徐康淡淡下令：“传令，按预案，列阵！”

　　命令一下，各级将领呼喝指令，士卒们动作迅捷，整齐划一，沉默而高效。骑兵在将领的带领下迅速向两翼展开，控扼战场外围；王飞统领的“稚虎营”一万五千精锐在前，如同磐石般迅速在前方结成厚实的枪盾箭弩阵线；刘星率领的‘稚虎营’一万五千精锐在后压阵；徐康则在中军，由李兴、周泰亲率两千亲卫营及五千精锐簇拥。

　　整个过程，金鼓不鸣，喧哗不起，只有甲胄碰撞与脚步声汇成一股低沉的洪流。短短一刻钟，一个攻守兼备、森严整肃的巨大军阵，便已在这江北平原上傲然矗立！

　　“前进！”徐康拔出佩剑，直指前方。

　　大军维持着严整的阵型，如同一座移动的钢铁城池，带着碾碎一切的磅礴气势，缓缓向着曹操大军的方向压迫而去。脚步声汇成同一个节奏，震得大地微微颤抖。

　　与此同时，三十里外，曹军本阵。

　　曹操身着赤色战袍，按剑立于麾盖之下，左右文武林立，前方是肃杀的军阵。曹操正等待着徐康军仓促列阵、立足未稳的消息，准备伺机发动雷霆一击。

　　然而，曹操等来的却是一骑浑身被汗水湿透的哨探。

　　那哨探滚鞍下马，气喘吁吁，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惶：“报——！主公！徐……徐康军已登陆完毕，并……并已列阵完毕，正向我军缓缓逼近！”

　　“什么？！”曹操脸上的从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惊容，“此言当真？他才登陆多久？！”

　　“千真万确！末将亲眼所见！其军列阵之速，如臂使指，阵型严谨，毫无混乱！整个过程，绝不超过一刻钟！”哨探的声音带着颤音。

　　“不到一刻钟……四万多人……”曹操身侧的夏侯渊失声喃喃，脸上满是骇然。曹操自问自己的部曲也绝难做到如此迅捷整肃。

　　谋士郭嘉、程昱、荀攸等人也是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凝重。

　　曹操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曹操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惊，目光变得无比锐利，紧紧盯着前方尚且空无一物的地平线，仿佛要穿透空间，看清徐康大军。

　　曹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严肃，再无之前的丝毫轻视：“传令各部，严守阵型，没有我的将令，不许妄动！”

　　徐承业……看来这数年，你在江南并非虚度。此战，是我想得简单了，恐是一场硬仗、恶仗！

　　曹操原本以为凭借地利和先手布置，可以轻松拿捏这支“远来疲惫之师”。但现在，徐康军展现出的这种超乎想象的军事素质和组织度，让他意识到，对面的敌人，其精锐程度，恐怕远超他的预估。

　　空气中，弥漫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曹营众将，原本骄狂之气为之一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临大敌的郑重。

　　远处，低沉的、如同闷雷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片曾经空无一物的地平线上，一道黑压压的、整齐划一的线条，终于缓缓涌现，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稳步推进。

　　徐康大军在距离曹军约一里之地稳稳扎住阵脚，如同磐石落地，纹丝不动。

　　徐康回头对中军传令官微微颔首，低沉而清晰的命令迅速传达下去：“重装步兵，披甲！”

　　顿时，军阵后方传来一阵沉闷而有序的金属摩擦声。早已准备就绪的力士们协助前排的锐卒，将那些沉重、闪烁着冷光的精钢鱼鳞甲上身同时在外又套了一件板甲。头盔覆面，只留一双双锐利的眼睛，手中的长戟、巨盾在阳光下构筑起一道令人望而生畏的钢铁壁垒。这是徐康工匠坊多年心血结晶打造的攻坚力量，今日首次亮相于中原战场。

　　安排妥当，徐康对身旁侍从道：“去，告诉曹州牧，故人徐承业，请阵前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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