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徐曹大军对峙

　　片刻后，两军阵前，那片充满肃杀之气的空白地带。

　　徐康策马而出。徐康今日身披一件亮银明光铠；头戴一顶狮头吞天盔，红缨如火；身下骑的是通体乌黑、神骏异常的西域良驹“乌骓”；手中提着一柄装饰古朴的马鞭；腰胯间，则悬着柄百炼精钢打造的佩剑“定业”。

　　周泰和李兴一左一右，皆顶盔贯甲，手持兵刃，眼神警惕如鹰隼，紧紧护卫在徐康侧后方。

　　对面，曹操亦在许褚、夏侯惇两员虎贲的护卫下，缓缓出阵。曹操身着官袍，外罩锦袍，腰佩倚天剑，面色沉静，但眼神深处却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

　　两骑接近，徐康率先开口，声音清朗，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诮：“孟德兄，一别经年，风采依旧。只是，观兄今日所为，却是越活越回去了。”

　　曹操闻言，脸色一沉，怒极反笑，声音陡然拔高，指着徐康斥道：“徐承业！你侵吞州郡，目无朝廷，乃天下共知的大汉反贼！哪来的脸面在此指摘于我？！”

　　徐康早已料到曹操会如此说，不慌不忙，语气甚至带着几分悠然：“反贼？呵呵，孟德兄，这倒是有趣了。我徐承业这个‘大汉反贼’，此刻在做的是救助大汉的百姓，使其免遭屠戮。而你曹孟德，口口声声的‘大汉忠臣’，做的却是纵兵杀戮大汉的子民，欲使泗水断流，尸横遍野。你我二人，究竟谁更像反贼？”他顿了顿，仿佛才想起来似的，补充道：“哦，对了，孟德兄你这兖州牧的职位，似乎也并非朝廷明旨，乃是自封的吧？咱们大哥莫说二哥。”

　　“你……！”曹操被这番连削带打、直指要害的话噎得一滞，脸上怒气更盛，却又一时难以找到更犀利的言辞反驳。徐康占据着“护民”的道德高地，让他处处被动。

　　就在曹操气结之时，徐康看似随意地扫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军阵。经过这短暂的对话和对峙，大军因行军造成的轻微体力消耗，此刻应该已经恢复过来，士卒们气息平稳，眼神锐利，战意正在巅峰状态。

　　徐康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变得意味深长，带着一丝看似真诚的劝诫：“孟德兄，看在当年你我同守成皋，并肩讨董的那点香火情分上，我真心劝你一句，还是速速退兵，返回兖州去吧。否则……我怕你今日在此纠缠，明日便有家难回了。”

　　曹操心头猛地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掠过。“家难回”？兖州？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后方有变？陈宫？张邈？还是……吕布？无数念头瞬间在曹操脑中闪过，让他惊疑不定。但他毕竟是曹操，岂能因对手一言而乱心神？

　　曹操强自镇定，冷哼一声，色厉内荏地道：“徐承业！休要在此危言耸听，乱我军心！想将我曹孟德留下，就凭你？还没这个能耐！”

　　徐康看着曹操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惊疑，心中了然，知道种子已经种下。徐康并不点明吕布即将偷家的事实，只是高深莫测地笑了笑，那笑容让曹操心底愈发不安。

　　随即，徐康不再多言，他猛地勒转马头，面向曹军大阵，运足中气，声音如同滚滚雷霆，清晰地传遍双方阵前：

　　“曹孟德！叙旧已毕，闲话休提！如今我大军在此，只为护民讨逆！是战，是退，尔——一言而决！”

　　话音落下，徐康不再看曹操，在乌骓马的嘶鸣声中，带着周泰、李兴从容返回本阵。

　　与此同时，江东军阵中，战鼓声“咚”地一声擂响，沉重而充满力量，仿佛敲在每一个曹军士卒的心头。前列的“稚虎营”精锐齐刷刷地向前踏出一步，盾牌顿地，长枪前指，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

　　“战！战！战！”

　　声浪如潮，杀气冲天！刚刚完成披甲的重装步兵方阵，也同时将手中的巨盾重重砸向地面，发出“轰”的一声闷响，整个军阵的气势瞬间提升到了顶点，那森然的兵锋，直指曹军！

　　压力，如同实质般向曹军阵营碾压过去！

　　曹操脸色铁青地回到本阵，徐康最后那番关于“有家难回”的话语，如同魔咒般在他脑海中盘旋，让他心神不宁。而眼前这支江东军所展现出的惊人气势和严整军容，更是让他之前“以逸待劳”的优越感荡然无存。

　　谋士程昱急切低声道：“主公，徐康军锐气正盛，其阵严谨，不可轻动啊！”

　　曹操死死盯着对面那如同刺猬般的军阵，又回想徐康那意味深长的话语，心中天人交战。打？面对如此强军，胜负难料，即便胜也是惨胜，若后方真有变……退？则颜面尽失，围困郯城之功毁于一旦，而且徐康是否会趁机掩杀？

　　就在曹操犹豫不决之际，徐康回到中军，立刻下达了一连串命令：

　　“传令王飞、刘星，稚虎营稳住阵脚，弓弩手准备，听号令进行覆盖射击！重甲步卒为先锋，听鼓声前进，我要看看曹操敢不敢用他的血肉之躯，来试试我江东钢甲的锋芒！”

　　“传令黄忠将军，骑兵游弋两翼，寻找敌军破绽，若其阵动，则伺机突击！”

　　徐康的策略清晰而强硬：以堂堂正正之师，逼曹操做出抉择。你若战，我便以最强硬的姿态将你击溃；你若退，我便趁势追击，扩大战果，并彻底瓦解你围困郯城的攻势。

　　郯县城头，旌旗残破，墙垛上布满了刀劈斧凿与火烧烟熏的痕迹，无声地诉说着连日来的惨烈攻防。与城外那两支即将碰撞的钢铁洪流相比，城内却弥漫着一种复杂难言的气氛。

　　州牧府内，药味浓郁，几乎压过了檀香的气息。

　　徐州牧陶谦卧于榻上，面色蜡黄，眼窝深陷，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连续的惊吓、愧疚与病痛的折磨，已让他油尽灯枯。榻前，徐州的核心人物几乎齐聚：别驾糜竺、中郎将曹豹，以及客将刘备与其麾下的关羽、张飞。

　　“咳咳……咳咳咳……”陶谦一阵剧烈的咳嗽，糜竺连忙上前为他抚背，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陶谦浑浊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刘备身上，带着恳求与托付。

　　“玄德公……”陶谦的声音细若游丝，“城外……情形如何了？那徐承业……与曹孟德，果真要决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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