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徐康布防

　　益州，成都，镇南将军府。

　　秋高气爽，庭中菊花正盛。徐康正与鲁肃、法正在水榭中对弈，柳志则在一旁核算着最新的户籍田亩册，张松则摇头晃脑地品评着新搜罗来的古籍。

　　忽见李兴手持一卷明黄绢书，步履匆匆而来，脸色凝重：“主公！许都急报！曹操挟持天子，发布《讨徐康逆贼诏》，传檄天下！诏书中罗列主公十大罪状，号召袁绍、刘备、刘表、袁术、马腾等天下诸侯，共伐…共伐主公！”

　　“啪嗒。”柳志手中的算盘珠子掉了一颗。张松品书的动作僵住。连鲁肃执子的手也微微一顿。

　　唯有徐康，眉梢微挑，接过那卷檄文，展开细看，脸上非但没有怒色，反而渐渐浮现出一抹极其古怪的笑容，最终竟化为朗声大笑：

　　“哈哈哈！好！好一篇锦绣文章！曹孟德帐下，必有刀笔奇才！瞧瞧，‘僭越称制，形同新莽’、‘蛊惑民心，动摇国本’、‘侵吞州郡，荼毒生灵’……这顶顶帽子扣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徐承业刨了他曹家祖坟呢！”

　　法正年轻气盛，一把夺过檄文，快速扫视，气得脸色发白，“砰”地一拳砸在石桌上：“无耻之尤！曹阿瞒挟天子以令诸侯，倒打一耙，反诬主公为贼！当真可恨！主公，正请命，愿率一军出祁山，直捣许都，掀了那伪朝！”

　　怒火攻心！曹贼安敢如此辱我主！必以血还之！

　　张松也凑过来看，尖细的嗓音带着夸张的语调：“哎呦呦！‘其行暴虐，甚于黄巾’？这…这简直是睁眼说瞎话嘛！主公，他骂您比黄巾还坏！这能忍？必须骂回去！松请再作雄文一篇，历数曹操欺君罔上、屠城戮民、嫉贤妒能等二十大罪，布告天下！”

　　骂战？我张子乔还没怕过谁！定要写得比许都那篇更狠！

　　柳志忧心忡忡，捡起算盘珠子，眉头紧锁：“主公，骂回去固然解气。然曹操此计毒辣，若袁绍、刘表等真被其蛊惑，联手来攻，我军四面受敌，纵有山川之险，亦恐难以支撑啊！武备、布防…需早做打算！粮草倒是不用担心，大战数年，粮草亦足用。”

　　鲁肃最为沉稳，他轻轻放下棋子，看向一直笑而不语的徐康：“主公似乎…成竹在胸？”

　　徐康将檄文随手丢在石桌上，仿佛那只是份无聊的邸报，他端起茶杯，悠然品了一口：

　　“诸君，何必动怒？曹操此举，非但无害，于我而言，反倒是喜事一桩！”

　　众人皆露不解之色。

　　徐康站起身，走到水榭边，看着池中游鱼，侃侃而谈：

　　“第一，曹操为何要弄这‘天下讨贼’的阵仗？正说明他怕了！他不敢单独与我决战，甚至不敢肯定袁绍会帮他，所以才要扯虎皮拉大旗，把所有人都绑上他的战车！此乃色厉内荏之举！”

　　“第二，”徐康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你们真以为袁绍、刘表、刘备、马腾他们是铁板一块？

　　袁绍志大才疏，内部派系林立，与我相隔千山万水，他会真心为曹操火中取栗？

　　刘表守户之大，但求自保，焉敢倾巢来攻我荆南？

　　刘备？仁义之名是他的枷锁，但更是他的顾虑，无十足把握，他敢轻动？

　　至于马腾、韩遂，西凉莽夫，给钱就是娘，曹操能给的，我徐康给不起吗？还能给得更多！”

　　徐康嘴角那抹标志性的戏谑笑容再次浮现：“这所谓的联盟，看似吓人，实则各怀鬼胎，一击即碎！”

　　“那…主公之意，我们该如何应对？”鲁肃适时发问。

　　徐康大手一挥，决断道：

　　“子乔（张松）！”

　　“松在！”

　　“你的笔，就是你的剑！立刻起草《告天下士民书》！不必与曹操对骂，那落了下乘。你要写的，是我们在江南、荆益如何开仓放粮，如何分配田地，如何兴修水利，如何让孩童读书，如何使路不拾遗！

　　把曹操在徐州屠城的旧账翻出来，把他‘挟天子’的实质点出来！

　　告诉天下人，谁才是真正的为国为民！谁才是那个欺君罔上的国贼！此文，要通俗易懂，要让贩夫走卒都能听懂！”

　　“俊达（柳志）！”

　　“志在！”

　　“加紧督造军械，但不必过度惊慌，按既定方略行事。同时，我们的商贸网络要动起来，尤其是对西凉的马匹贸易，可以给马腾韩遂开个无法拒绝的高价！”

　　“孝直（法正）！”

　　“正听令！”

　　“收起你的火气，仗有你打的。你心思缜密，立刻与子敬（鲁肃）一起，根据各方情报，分析曹操这个‘反徐联盟’的薄弱环节在哪里？是刘备？还是刘表？我们要找一个，杀鸡儆猴！”

　　“子敬，总揽全局，协调各方。我们要让曹操的檄文，变成我们的征兵告示和招贤榜！”

　　徐康最后负手而立，目光锐利如刀：“曹操想用大势压我？我便破了他的势！他想让天下人视我为贼？我便让天下人看清，谁才是希望！他想挑起战争？我便告诉他，我徐康的刀，磨得比谁都利！这盘棋，他开局声势浩大，而我，要的是中盘屠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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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日后，成都，镇南将军府，巨大的沙盘前。

　　徐康手持细杆，点向益州北部：“马腾、韩遂，西凉骁骑，来去如风，然欲入我益州，唯有两条路——金牛道与米仓道。此二道之咽喉，便是阳平关与白水关！”

　　徐康看向已归心并熟悉蜀地防务的老将严颜：“老将军，益州北部防务，便托付于你与张任将军。我予你三万益州整训精兵，固守阳平、白水二关！不必出战，只需据险而守，纵有十万西凉铁骑，亦难飞渡！我要让马腾在关下碰得头破血流！”

　　严颜慨然出列，抱拳领命，声若洪钟：“主公放心！有老夫与公义（张任字）在，定教西凉胡马，难踏我益州寸土！”

　　主公信重，竟将北门锁钥交予我这降将！士为知己者死，颜必不负所托！

　　徐康点头，细杆南移，划过长江：“荆州刘表，冢中枯骨，其水军与我子义（太史慈）相比，如同稚子舞刀！！”

　　“传令太史慈将军，他的五万水军，便是这千里江防的铁索！给我牢牢锁住大江！凡有北船欲渡，无论挂何旗号，皆视为敌军，击沉于江心！我要让刘景升望江兴叹！”

　　最后，徐康将细杆重重落在江北历阳一带：“至于曹操、袁绍，乃至可能被裹挟的刘备，其联军主力，必由此路而来！欲攻我江东核心，此乃唯一通路！”

　　徐康目光扫过麾下众将，最终定格在典韦和一直沉默却气息沉雄的黄忠身上。

　　“此路，才是决胜负之所在！”徐康声音陡然提升，“曹操想以势压人，我便在此处，与他堂堂正正一战，打断这所谓联盟的脊梁！”

　　“典韦！”

　　“俺在！”典韦一步踏出，地面仿佛都震动了一下，他咧开大嘴，露出森白牙齿，“主公可是要让俺做先锋？俺这双戟，早就饥渴难耐了！”

　　“着你率四万‘山岳营’精锐，为中军前锋，即刻开赴历阳，归入黄老将军麾下！”

　　“得令！”典韦兴奋地摩拳擦掌。

　　哈哈，终于有大仗打了！看俺不把那些联军崽子砸得稀巴烂！

　　“我亲率的三万‘稚虎营’，再调陈到率领三万大军支援历阳。如此历阳将有陆军二十万，水军两万，合计陆军二十二万！我要在历阳至广陵一线，挡住，不，是击溃任何来犯之敌！”

　　徐康部署完毕，掷杆于案，环视众人，朗声笑道：“诸君！曹操联合一群各怀鬼胎的乌合之众，便以为可倾覆我等基业？殊不知，我军民一心，将士用命，后方稳固！此战，非但我军要胜，更要胜得漂亮！让天下人看看，谁才是这乱世中，真正的擎天之柱！”

　　“愿随主公，破敌建功！”众将齐声怒吼。

　　徐康的布局，清晰而坚决。他以老将稳守险关，化解侧翼威胁；以水军掌控天堑，隔绝南方之忧；而后，亲率最精锐的核心力量，直扑最主要的战场，意图以一场决定性的胜利，彻底粉碎曹操精心编织的包围网。

　　曹孟德，你以天子名义织罗网，我便以力破巧，断你网绳！待我江北奏凯，看你还有何计可施！这天下棋局，该换我来执先手了！

　　大军即将开拔，一场决定南方命运，乃至影响天下格局的大战，即将在长江北岸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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