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分兵进攻失败

　　联军大帐内，气氛已不复月前那般志得意满。袁绍面沉如水，手指烦躁地敲打着帅案。

　　连日强攻，历阳城下尸骸枕藉，那道看似摇摇欲坠的防线却依旧如同铜墙铁壁，吞噬着河北健儿的性命。

　　更可气的是，徐康军那神出鬼没的水师，日夜袭扰粮道，使得前线士卒连饱饭都难得几顿。

　　“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袁绍终于按捺不住，猛地一拍案几，“徐康龟缩不出，倚仗坚城水师，欺人太甚！必须另辟蹊径，攻其必救！”

　　曹操眼中精光一闪，他早已料到袁绍会有此想，顺势开口道：“本初兄所言极是。历阳难啃，何不绕击其腹心？江东精华，尽在吴郡、会稽。

　　若能遣一偏师，自广陵渡江，直插吴郡，徐康必然震动，届时历阳之围可解，甚至可迫其出城决战！”

　　此计看似高明，实则凶险。曹操心中暗忖：若能成功，自然大好；若失败，折损的也是你袁绍或别人的兵马，于我无损。

　　袁绍闻言，果然意动。他看向麾下：“哪位将军愿担此重任，为我大军开辟第二战场？”

　　帐下一时沉寂。广陵对岸乃徐康老巢，防御岂能松懈？且江南水师之利，天下闻名，渡江岂是易事？

　　这时，一个略显尖锐的声音响起：“大将军！末将愿往！”

　　众人看去，乃是袁术旧部，如今依附袁绍的桥蕤。袁术兵败后，其残部被袁绍和曹操瓜分，桥蕤急于在新主子面前表现，此刻见有机会，便主动请缨。

　　袁绍大喜：“好！桥将军忠勇可嘉！予你三万兵马，多备舟船，即日开赴广陵，寻机渡江！若能成功，本将军记你首功！”

　　刘备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他深知徐康水军厉害，此去恐是羊入虎口。但见袁绍、曹操皆赞同，自己人微言轻，只得默然。

　　曹操则补充道：“为策应桥将军，我可令夏侯渊率部在广陵北岸佯动，吸引对岸守军注意力。”

　　计议已定，桥蕤意气风发，点齐三万（实则多为袁术残兵败将，士气低落）人马，携带搜罗来的数百艘大小船只，浩浩荡荡杀奔广陵江面。

　　他心中盘算：徐康主力尽在历阳，后方必然空虚，我此番渡江，定能建奇功！

　　然而，他低估了徐康对长江防线的重视，更低估了江东水军的真正实力。

　　广陵对岸水寨。

　　镇守此地的，乃是江南水军宿将凌操。此人水性极佳，勇猛善战，更关键的是，

　　他麾下的舰队，是太史慈水师中装备精良的一支，拥有多艘新下水的“楼船”和经过改进、航速更快的“艨艟斗舰”，船上不仅配备强弩、拍杆，更有徐康工坊特制的猛火油柜（原始火焰喷射器）和改良型投石机。

　　凌操早已接到历阳传来的警讯和太史慈的军令，日夜派快艇巡江。

　　这日，斥候飞报，发现北岸广陵方向，有大股敌军集结，舟船数百，似欲渡江。

　　凌操闻报，不惊反喜，摩拳擦掌道：“哈哈！总算有不开眼的送上门来了！儿郎们，备舰升帆！让这些北地旱鸭子，见识见识什么叫浪里白条，什么叫江上蛟龙！”

　　凌操并未选择被动防守，而是决定主动出击，半渡而击之！

　　是日，江面薄雾弥漫。桥蕤见时机不错，下令船队启航，数百艘船只满载兵卒，乱哄哄地离开北岸，向着南岸驶去。船上的北方士卒大多不习水性，看着茫茫江水，心中已是七上八下。

　　就在船队行至江心，队形散乱之际，忽听得南岸方向传来一阵低沉而威严的号角声！

　　“呜——呜——”

　　薄雾之中，陡然现出一片如林的帆影！数十艘体型庞大、结构狰狞的江东战舰，如同鬼魅般破雾而出，以严整的楔形阵列，朝着混乱的联军船队猛扑过来！

　　为首一艘楼船高达数层，船头飘扬着“凌”字将旗，甲板上寒光闪烁，正是凌操的旗舰！

　　“不好！是江东水军！快！快划船！冲过去！”桥蕤在指挥船上看得魂飞魄散，嘶声大喊。

　　然而，为时已晚！

　　江东战舰凭借速度和阵型优势，瞬间切入联军船队。

　　高大的楼船如同移动的城堡，直接撞向那些较小的渡船，木屑横飞，惨叫声不绝于耳。

　　更有甚者，楼船上的拍杆轰然砸下，如同巨人之掌，将附近的敌船直接拍碎！

　　“放箭！”凌操立于楼船顶层，冷然下令。

　　霎时间，矢如雨下，密集的弩箭带着凄厉的呼啸，覆盖了江面。联军士卒避无可避，成片倒下，江水被染红。

　　这还没完！

　　几艘特制的艨艟快舰，灵活地穿梭于敌船之间，船头那狰狞的金属管状物——猛火油柜，喷吐出粘稠的、遇水不灭的黑油，紧接着火箭射至，

　　“轰”地一声，江面上顿时燃起一片火海！无数联军船只和士卒被火焰吞噬，发出凄厉的哀嚎，如同人间地狱。

　　更有投石机抛出石球，落入敌船密集处，凡被击中的船只木屑横飞，甚至将船体击穿，开始进水下沉，对士气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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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法！江东军会妖法！”联军士卒彻底崩溃了，他们何曾见过这等水战场面？哭喊着跳江者有之，弃械投降者有之，调转船头想逃回北岸者更是挤作一团。

　　桥蕤的指挥船也被一艘江东艨艟盯上，火油泼洒过来，瞬间燃起大火。

　　桥蕤吓得肝胆俱裂，在亲兵护卫下，匆忙换乘一艘小船，狼狈不堪地向北岸逃窜，连将旗都顾不上了。

　　这场所谓的“渡江之战”，从开始到结束，不到一个时辰。

　　联军三万偏师，葬身江底、被焚、被俘者超过大半，仅有桥蕤等少数人侥幸逃回北岸，数百艘船只几乎全军覆没。而凌操水师，损失微乎其微。

　　消息传回联军大营，举座皆惊！

　　袁绍脸色煞白，半晌说不出话来。他原本指望的奇兵，竟如此不堪一击，连江心都没摸到就灰飞烟灭。

　　曹操亦是心头巨震，他虽料到渡江不易，却万万没想到败得如此干脆，如此惨烈！他喃喃道：

　　“江南水师……竟已强横至此？！楼船撞角，拍杆火油……这……这如何能敌？”

　　一直以来对长江天险尚存的一丝侥幸，此刻彻底化为乌有。他知道，渡江威胁江南之路，已彻底断绝。

　　刘备更是暗自倒吸一口凉气，庆幸自己未曾掺和此事，同时对徐康的实力有了更深的敬畏。

　　郭嘉剧烈地咳嗽着，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明公，咳咳……如今，唯有……唯有倾尽全力，攻破历阳一途了。江南……已不可图。”

　　经此一役，联军上下彻底认清了一个残酷的现实：在江南水师面前，长江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任何绕击后方的幻想都已破灭。他们数十万大军，被牢牢地钉死在了历阳这块硬骨头面前。

　　除了啃下历阳，与徐康在城下决出生死，他们已别无选择。

　　而历阳城头，徐康接到凌操大捷的战报，只是微微一笑，对左右道：“凌公绩干得漂亮。这下，北地的朋友们，该安下心来，陪咱们好好玩玩这攻城游戏了。”

　　徐康望向城外连绵的联军大营，眼神冰冷而专注。

　　“传令全军，给联军一个即将攻下错觉，多消耗他们一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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