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奇袭长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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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连两日,长安城头,守军将士皆如惊弓之鸟,寝不安席,食不知味。

  白日里,但见城外远处尘土蔽天,似有千军万马调动;

  入夜后,则闻四面鼓噪呐喊,火矢如流星破空,映得城楼明灭不定。

  虽知多半是敌军扰敌疲兵之策,然那喊杀声近在咫尺,火光映照人影幢幢,谁又敢断言下一次佯攻不会化作真正的雷霆一击?

  校尉府内,钟繇眉峰紧锁,面前摊开的关中舆图仿佛重若千钧。

  他心知肚明,此乃阳谋。

  敌军深谙“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之理,意在摧垮守军意志。

  然长安守军本就不足,连日惊扰之下,士气已如风中残烛。

  他虽智计超群,此刻却如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除却连连遣使,催促潼关速发援兵,严令诸将谨守城门,竟也无更好的破解之法。

  这位以书法名世、政略安邦的司隶校尉,此刻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城墙之固与援军之速。

  而那伍习,更是心力交瘁,惶惶不可终日。

  白日强打精神巡城,夜里披甲枕戈而眠,稍有风吹草动便惊起探看,眼窝深陷,形容枯槁。

  判断力早已被疲惫与恐惧侵蚀殆尽,对钟繇的将令也是阳奉阴违,只求紧闭城门,当那缩首的鸵鸟。

  至第三夜,子时,月黑风急。

  呜咽的秋风卷着枯叶,扫过长安巍峨的城垣,发出如同鬼哭的声响。

  西门一段城墙之上,守军经过连日的精神折磨,体力与精力皆已耗尽。

  大多数哨兵再也支撑不住,倚着冰冷雉堞,怀抱长矛,昏昏然进入不安的睡梦。

  只有少数几个老兵,还强撑着在垛口间蹒跚巡视,脚步虚浮,眼神涣散。

  他们并不知道,就在这风声最疾、夜色最浓的时刻,数十条如同鬼魅般的黑影,已借着自然的掩护,利用飞爪百链索,紧贴粗糙的城墙砖石,悄无声息地向上升腾!

  为首者,正是悍将甘宁!他口中紧衔淬毒短刃,猿臂舒展,每一次牵引都精准而有力,足尖在砖缝间轻点借力,竟似狸猫般轻灵,未发出半分异响。

  身后数十名精选出的山岳营攀援好手,亦是常年与悬崖峭壁为伴的翘楚,紧随其后,如同一群暗夜中捕食的壁虎。

  城头一名老兵似乎听到些微不同于风嘶的摩擦声,疑惑地探头向下望去。黑暗浓重,他眯着眼,努力分辨。

  恰在此时,甘宁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自垛口外翻入,不等老兵惊呼出声,左手已如铁钳般捂住其口鼻,右手短刃寒光一闪,血线浮现,那老兵眼中的惊疑瞬间凝固,身体软软倒下。

  “清理城墙,控制马道!发信号!”

  甘宁压低声音,冰冷下令。

  山岳营勇士们默契散开,两人一组,沿着城墙向两侧迅速潜行。

  刀光在黑暗中极短暂地闪烁,伴随着极其轻微的闷哼,那些倚靠打盹或反应迟缓的哨兵,便在睡梦中或被瞬间了结了性命。

  一名负责通讯的士卒迅速取出牛角号,对着城外黑松林方向,鼓足气息,吹响了三声短促而低沉的号角——“呜—呜—呜——”。

  声音混在呼啸的风声中,几不可闻,却是约定好的“登城成功”之信号!

  长安城外五里处,孙策按剑而立,身形挺拔如松,目光穿越黑暗,死死锁定长安西门方向。

  夜风拂动他额前发丝,却拂不去他眼中的灼热。

  当那三声微弱的号角乘着风势传入耳中,他眼中精光骤然爆射,仿佛两点寒星炸亮!

  “兴霸得手矣!”

  孙策低吼一声,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然,“全军听令!目标长安西门,突击!破城立功,就在今朝!”

  “哗——!”

  如同堤坝崩决,又如沉睡的火山骤然喷发!蛰伏已久的八千山岳营精锐,自林间、草丛、洼地中汹涌而出!

  他们压抑着呐喊,只有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甲叶摩擦的铿锵声、兵刃出鞘的轻吟声,汇成一股令人心悸的死亡浪潮,无声却迅猛地扑向那已然洞开的生门!

  城头上,甘宁已率人干净利落地解决了西门城楼内值夜的少量守军,控制了城门楼。

  他亲自带人冲到那控制城闸的巨大绞盘前,与数名健卒一同奋力推动!

  “嘎吱—嘎—吱吱——!”

  绞盘转动,铁链摩擦,沉重的大门发出了沉闷而巨大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缓缓向内打开,露出了通往长安城内的、幽深如同巨兽之口的通道!

  “江南儿郎!随我杀入长安!活捉钟繇、伍习!建功立业,就在今朝!”

  孙策一马当先,如同一道撕裂夜色的金色闪电,挺枪跃入幽深的城门洞,怒吼声如同惊雷,彻底撕破了长安夜的虚伪宁静!

  “杀啊!!”

  身后八千虎狼之师,压抑了半月跋涉的艰辛、数日潜伏的焦躁、对胜利的无尽渴望,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如同滚滚钢铁洪流,又如同挣脱枷锁的凶兽,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瞬间涌入长安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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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把被点燃,如同一条奔腾的火龙,沿着街道向城内蔓延!

  直到此刻,城内的大部分守军才从混乱和睡梦中被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惊醒!

  仓促间,军官嘶吼着集结部下,士卒慌乱地寻找兵刃衣甲。

  然而,城门已失,主将无能,军心早已涣散,加上夜暗不明,敌我难分,组织起的抵抗零星而混乱,如何能挡得住这群如狼似虎、从地狱般的子午谷中杀出,又经过精心策划、士气如虹的山岳营精锐?

  巷战主要在长安西市、几条通往城中心的主要街衢爆发。

  山岳营三人一组,五人一队,利用房屋、巷口交替掩护,弩箭精准点杀试图组织防线的军官,刀盾手则悍勇前突,短兵相接,守军士卒往往一触即溃。

  甘宁如同杀神附体,率一队最为悍勇的死士,沿着南北大道直插心脏。

  他手中短戟翻飞,每一次挥击都带起一蓬血雨,所过之处,人仰马翻,竟无一合之将。

  “哈哈哈!痛快!真他娘的痛快!儿郎们,跟紧老子,活捉钟繇、伍习!”

  他狂放的吼声在夜空中回荡,极大地激励着麾下士卒。

  黄旭则显得更为冷静缜密。他率另一军,并不急于突进,而是稳扎稳打,逐一清扫沿途可能藏匿敌人的坊市、官署,分兵抢占武库、粮仓等战略要地,同时派出多支小队,沿城墙内侧清剿残敌,试图扩大并巩固突破口,确保大军退路与侧翼安全。

  校尉府内,钟繇被震耳欲聋的、越来越近的喊杀声与兵刃交击声惊醒。

  手忙脚乱地披挂甲胄,却因惊怒而双手颤抖,连丝绦都系不利落。

  “大人!大事不好!贼军…贼军破城了!已杀过朱雀大街,快到府外了!”一名亲兵连滚爬爬地仓皇闯入,面无人色地喊道。

  钟繇闻言,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

  他扶住案几,面色死灰,嘴唇哆嗦着:“伍习误我!天亡我也!天亡我也!”

  他环顾四周,见僚属、亲兵皆惶惶无主。

  强令自己冷静下来:“快,从东门突围,前往潼关!”

  与此同时,长安城兵营大门在甘宁率领的大军不断撞击下发出

  “轰隆!”一声巨响。

  厚重的寨门竟被一股巨力轰然撞开!木屑纷飞中,浑身浴血、煞气冲霄的甘宁,持着仍在滴血的短戟,大步闯入!

  他目光如电,瞬间便锁定了瘫软在地、官袍凌乱的伍习。

  “伍习小儿!”甘宁声若洪钟,带着戏谑与杀意,“爷爷甘兴霸来也!是你自己滚过来束手就擒,还是让爷爷过去,‘请’你上路?”

  伍习吓得魂飞魄散,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将军饶命!甘将军饶命啊!末将愿降!愿降!”

  “呸!怂包软蛋!”

  甘宁不屑地啐了一口,大手一挥,“捆了!押下去,等候主公发落!”

  天色微明,晨曦如同利剑,刺破云层,将光芒洒向历经动荡的长安城。

  城内主要区域的抵抗已被基本肃清,只有零星的战斗声还在某些角落断续响起,但已无法改变大局。

  校尉府衙的大堂之上,孙策昂然端坐于主位,虽经一夜激战,征尘未洗,甲胄上甚至还沾染着点点血迹,却更衬得他英武逼人,霸烈之气弥漫堂间。

  甘宁、黄旭一左一右,坐于两侧,虽面带疲惫,却难掩激战后的兴奋与昂扬斗志。

  五花大绑、官袍凌乱、失魂落魄的伍习,被两名如狼似虎的山岳营士卒狠狠按着,跪在堂下。

  孙策俯视着这位败军之将,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回荡在空旷的大堂:“伍习,长安已在我手,汝还有何话说?”

  伍习面如死灰,浑身抖若筛糠,以头抢地,泣不成声:“败…败军之将,罪该万死…但…但求孙将军饶命!饶命啊!”

  孙策不再看他,目光扫过堂下肃立的诸将,沉声下达一连串命令,语速快而清晰,尽显统帅之风:

  “兴霸!速带人张贴安民告示,言明我军纪,严禁掳掠百姓,骚扰市肆,违令者——立斩不赦!”

  “东启!带你的人,配合辅兵,立刻彻底接管府库、武库!清点所有粮秣、军械、财帛,登记造册,严加看管!少了一粒米,唯你是问!”

  “石岩!立即组织所有能动弹的人手,民夫亦可征用,付与银钱,抢修加固城防!尤其是西门,多备滚木礌石、箭矢火油!我要这长安城,一日之内,焕然一新!”

  “斥候营!全部撒出去!放出百里,水陆并查!严密监视郿县、黄白城、潼关方向的任何敌军动向!一有消息,立刻来报!”

  “同时快马通知主公我军已夺取长安,并通知上辨魏延将军、郿县管亥将军、大散关典韦将军加快进攻速度,前往长安汇合。”

  他豁然起身,走到堂前,推开窗户,望向窗外渐渐亮起、云霞染金的天空,以及这座刚刚被踩在脚下、沐浴在新生晨光中的千年古都。

  一股豪情壮志在他胸中激荡,声音变得铿锵如铁,传遍大堂内外:

  “长安已下,关中必震!然,我等皆知,夺城易,守城难!恶战,方才伊始!传令全军,抓紧时间休整,救治伤员,饱食战饭!一日之后,我要这长安城,固若金汤,静待来敌!让天下人看看,我江南儿郎的威风!”

  “谨遵将令!!”堂下众将,包括甘宁、黄旭,皆热血沸腾,轰然应诺,眼中燃烧着对未来的无限期待与誓死一战的坚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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