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王飞隆右之战2

　　王飞亲率八万武都主力，浩浩荡荡，北出羌道，旌旗蔽日，刀枪耀寒芒，如同一条黑色的巨龙，携着雷霆万钧之势，直逼马腾、韩遂联军大营。

　　消息传来，联军大营一片肃杀，先前因羌人内斗而产生的些许混乱被强行压下，八万联军（实则五万汉军、三万羌骑）依托山势，扎下连绵营垒，深沟高垒，严阵以待。

　　王飞大军在距离联军大营三十里外一处名为“落鹰原”的开阔地带扎下坚固营寨，与联军遥相对峙。

　　他并不急于进攻，而是每日派兵至联军寨前鼓噪挑战，箭书辱骂，极尽挑衅之能事。

　　“马腾老儿！韩遂匹夫！缩头乌龟！可敢出营与你王飞爷爷决一死战？”

　　“西凉铁骑不是天下无敌吗？怎么如今成了蹲窝的母鸡？”

　　“尔等勾结羌胡，祸乱边疆，吾主镇南将军奉诏讨逆，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骂声不堪入耳，箭书内容更是极尽侮辱。马腾性情刚直，听得怒火中烧，几次欲提兵出战，都被老成持重的韩遂强行按住。

　　“寿成兄！此乃王飞激将之法，切莫中计！”

　　韩遂指着王飞营寨那严整的军容和密布的防御工事，

　　“你看他营寨，背靠山麓，两侧有骑兵游弋，正面壕沟鹿角俱全，分明是诱我出击，欲凭寨坚守，消耗我军兵力！我军当以静制动，凭险固守，待其粮尽，或寻其破绽，再行反击！”

　　马腾强压怒火，愤然道：“难道就任由这匹夫辱骂不成？”

　　韩遂阴冷一笑：“骂，随他骂去。”

　　“我军八万之众，据险而守，王飞纵然勇猛，又能奈我何？时日一久，其师老兵疲，或羌人那边…呵呵，未必没有变数。”

　　他心中自有盘算，希望能借助羌人的力量，或者等待王飞露出破绽。

　　然而，韩遂低估了法正的谋略，也高估了联军的团结。

　　就在两军主力于落鹰原对峙之际，一场无声的战争，已在联军内部，尤其是三万羌骑之中，悄然蔓延。

　　李恢，这位被法正委以重任的辩士，早已化妆成贩运盐铁的商人，凭借其精通羌语、熟悉羌人习俗的本事，携带大量金珠宝贝，混入了联军大营附近的羌人部落聚居区。

　　他并未直接去见那些大酋长，而是先从一些中小头人、乃至普通羌兵入手。

　　酒酣耳热之际，或是在交易之时，李恢看似无意地散播着各种“消息”：

　　“听说了吗？韩将军私下许诺给先零羌迷当大王渭水以南的草场，却答应给烧当羌俄何大王同样的地方…”

　　“马将军好像对上次羌骑争抢营地之事非常不满，据说战后要追究责任，削减赏赐呢…”

　　“汉人将军们都说，这次打仗，就是要让咱们羌人兄弟先去消耗王飞的兵力，他们好坐收渔利…”

　　“唉，别看现在联军势大，其实马将军和韩将军自己都互相提防着呢，咱们何必给他们卖命？”

　　这些流言蜚语，如同病毒般在羌人营中迅速传播。

　　羌人部落本就各有统属，互不统辖，只因利而合。

　　如今听闻这些“内幕”，联想到前几日先零羌与烧当羌的冲突，以及马腾、韩遂似乎并不急于出战的态度，疑虑和不满的种子迅速生根发芽。

　　先零羌酋长迷当对烧当羌酋长俄何怒目而视，认为对方抢了自己的“好处”；俄何则觉得迷当仗着部落强大，欺人太甚。

　　其他中小部落则担心自己会成为炮灰，或者战后分不到应有的战利品。

　　联军大营中，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汹涌。

　　这一日，王飞按捺不住，亲率数千精骑，突至联军寨前，指名道姓要马腾出来答话。

　　马腾在寨墙之上，见王飞如此嚣张，再也按捺不住，不顾韩遂劝阻，披挂整齐，引三千西凉铁骑，开关出战。

　　两军阵前，王飞手持长枪，跨坐千里宝马上，声若洪钟：“马寿成！尔世受汉恩，不思报效，反与韩遂勾结羌胡，割据一方！今我王师至此，还不下马受降！”

　　“马寿成！无胆鼠辈！可敢再与你王飞爷爷大战三百回合？若不敢，速速跪地求饶，献上韩遂老儿首级，或可饶你不死！”

　　寨墙之上，西凉军将士听得真切，个个怒目圆睁，纷纷请战。马腾气得脸色铁青，一把抓起靠在案边的长枪，就要下令开关。

　　“寿成兄且慢！”韩遂急忙拦住，低声道，“王飞如此急切求战，恐有埋伏。若再出战，即便胜了，于大局无益；若稍有闪失，则军心震动啊！”

　　马腾尚未答话，身旁一员大将早已按捺不住，正是庞德。只见他身高八尺，面如重枣，声若巨雷，拱手请命：

　　“主公！韩将军！末将愿出战，必取王飞首级，献于帐下！若不成，甘当军令！”

　　马腾见爱将请战，豪气顿生，对韩遂道：“文约兄，令明勇冠三军，若全力施为，未必不能胜之！若能阵斩王飞，则敌军不战自溃！”

　　韩遂见马腾、庞德战意已决，知难强行阻止，只得沉声道：“既如此，庞将军可引本部三千铁骑出战。我于寨墙之上，多布强弓硬弩，为你压阵。切记，若事不可为，速速退回，不可恋战！”

　　“得令！”庞德慨然应诺，转身下城，点齐兵马。

　　片刻，联军寨门大开，吊桥落下。庞德一马当先，率领三千西凉铁骑，如一股钢铁洪流，涌出营寨，在寨前迅速列阵。

　　西凉铁骑果然名不虚传，人马皆披重甲，骑士手持长矛马刀，肃杀无声，唯有战马偶尔喷响鼻，刨动铁蹄。

　　王飞见联军果然出战，心中暗喜，但见来将仍是庞德，且军容严整，也不敢怠慢，勒住战马，长枪一指：“来将通名！王飞枪下不斩无名之鬼！”

　　庞德大刀一横，怒喝道：“王飞匹夫，休得猖狂！认得你庞德爷爷否！”声如霹雳，震得两军阵前尘土似乎都微微一颤。

　　王飞大笑：“原来是西凉猛将，看枪！”

　　说罢，催动坐下千里马，挺枪便刺。

　　那马快如闪电，瞬间已到庞德面前，枪尖带着一股恶风，直取庞德咽喉。

　　庞德早有防备，大喝一声“来得好！”手中大刀如青龙出水，向上猛撩。

　　“镗！”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枪刀相撞，火星四溅。

　　两人胯下战马俱是神骏，受此巨力，同时人立而起，嘶鸣不已。

　　第一合交手，势均力敌。

　　两军阵中鼓声大作，呐喊助威之声直冲云霄。

　　寨墙之上，马腾紧握拳头，目不转睛；韩遂则面色凝重，仔细观察着王飞军阵的动静，生怕哪里有伏兵杀出。

　　场中二将，已然战作一团。

　　王飞枪法沉稳老辣，势大力沉，每一枪都蕴含着开山裂石的力量，专攻庞德要害。

　　庞德刀法则走刚猛迅捷一路，大开大阖，如狂风暴雨，往往以攻代守，与王飞以硬碰硬。

　　转眼间三十合已过，两人依旧不分胜负。枪来刀往，马蹄翻飞，卷起漫天黄尘，看得两军士卒眼花缭乱，心驰神摇。

　　王飞心中暗赞：“庞德果然名不虚传，如此勇力，在西凉仅次马超矣！”

　　他今日志不在阵斩庞德，而在进一步挑衅马腾，动摇联军军心，故而在激斗之中，仍有余力高声喝骂：

　　“马腾！你就只会派部将送死吗？自己像个娘们般躲在寨中，算什么英雄好汉！西凉男儿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庞德闻骂，怒气更盛，刀法愈发狂猛，恨不得一刀将王飞劈于马下。

　　但他越是心急，刀法越是容易出现破绽。

　　王飞经验丰富，窥准一个机会，当庞德大刀力劈华山之势用老，新力未生之际，长枪如毒蛇出洞，疾刺庞德左肋！

　　这一枪又快又狠，角度刁钻！庞德招式已老，回刀格挡已是不及！寨墙之上，马腾惊得“啊呀”一声，几乎要跌下城来。

　　千钧一发之际，庞德展现出一流猛将的应变能力，他竟不闪不避，左手猛地松开刀杆，闪电般探出，竟欲徒手去抓王飞的枪尖！同时身体极力向右一侧，以期避开要害。

　　“噗！”

　　一声轻响，枪尖擦着庞德肋下甲叶掠过，带起一溜血光！虽未深入，却也划开了一道口子。

　　而庞德左手虽未能抓住枪尖，却也拍在了枪杆之上，使得王飞这一枪的力道偏了几分。

　　两马交错而过。

　　庞德肋下鲜血染红战袍，但他恍若未觉，拨转马头，眼中战意更浓，如同受伤的猛虎。

　　王飞见状，心知今日难以阵斩庞德，且目的已达，便不再恋战，勒马大笑道：

　　“庞德！今日暂留你性命！回去告诉马腾，若再龟缩不出，明日我便踏平他的营寨！儿郎们，收兵！”

　　说罢，竟不理会庞德，率领部下骑兵，缓缓退去，军容整齐，毫无破绽。

　　庞德本欲追击，但见王飞退而不乱，又记起韩遂叮嘱，只得恨恨地一跺脚，引军退回寨中。

　　这一场斗将，表面上看，庞德受了轻伤，略处下风。但在联军，尤其是那些暗中观察的羌兵眼中，却是另一番景象：王飞勇武，来去自如，汉军主将马腾始终不敢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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