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王飞隆右之战4

　　马腾、韩遂八万联军，在王飞正面强攻、张任侧翼突袭、尤其是三万羌骑临阵溃散的连锁打击下，已然土崩瓦解。

　　营垒被冲破，旌旗倒地，士卒狼奔豕突，将领呼号不能止。兵败如山倒之势，如同雪崩，无可挽回。

　　“顶住！给老子顶住！”

　　马腾双目赤红，虎头金枪挥舞如轮，接连挑翻数名冲近的王飞军士卒，试图稳住阵脚。

　　然而，溃逃的人流如同决堤洪水，将他连同身边不多的亲卫裹挟着向后倒退。

　　任凭他勇武盖世，此刻也如同怒海中的一叶扁舟，无力回天。

　　韩遂更是面色灰败，早已没了“九曲黄河”的从容。他一把拉住马腾的缰绳，声音嘶哑近乎尖叫：

　　“寿成兄！大势已去！快走！再迟片刻，你我皆成阶下之囚！”

　　他指着后方，“回冀城！依托坚城，尚可喘息！”

　　马腾环顾四周，但见尸横遍野，烟焰张天，麾下儿郎四散奔逃，心中如同刀绞，虎目含泪，悲呼道：

　　“天乎！何使我西凉健儿遭此大难！”

　　他知道韩遂所言是实，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狠心一咬牙，拨转马头，在金枪亲卫的拼死护卫下，与韩遂一起，如同丧家之犬，朝着北方冀城方向败退下去。

　　身后，只留下满地狼藉和无数绝望哀嚎的溃兵。

　　落鹰原上，王飞驻马高坡，长枪斜指苍天，看着眼前联军崩溃的壮观景象，咧开大嘴，发出震天狂笑：

　　“哈哈哈！儿郎们！看到了吗？这就是和主公作对的下场！追！别放跑了马腾、韩遂那两个老小子！”

　　“追！追！追！”

　　八万得胜之师，士气如虹，如同出柙的猛虎，在王飞及其麾下将领的率领下，分成数股，如同梳篦般，向着溃逃的联军席卷而去！

　　步卒衔尾追杀，骑兵两翼包抄，弓弩手不断倾泻着箭雨，收割着落后敌军的性命。

　　战场迅速从落鹰原向北方、西方蔓延，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追击与屠杀。

　　张任亦率其两万精锐，从侧翼加入追击行列。

　　他目标明确，专门剿杀那些尚有建制、试图抵抗的小股联军，尤其是韩遂的本部兵马，力求最大程度地消灭其有生力量。

　　然而，马腾、韩遂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就在他们收拢了部分残兵败将，丢盔弃甲，狼狈不堪地逃至距离冀城尚有三十里的“野狐坡”时，前方尘头大起，蹄声如雷，仿佛有千军万马迎面而来！

　　“难道是冀城守军前来接应？”

　　马腾心中刚升起一丝希望，但随即被更大的恐惧所取代。

　　那烟尘的规模，那扑面而来的杀气，绝非区区守军所能拥有！

　　只见一面墨底金边的“典”字大纛，如同地狱的招魂幡，赫然出现在烟尘之前！

　　大纛之下，典韦身披重甲，手持双戟，跨坐汗血宝马，如同铁塔魔神，正咧着大嘴，露出森白牙齿，狂笑着看向这群送上门来的“功劳”！

　　“马腾！韩遂！俺老典在此等候多时矣！尔等还想往哪里逃？！”

　　典韦声若霹雳，震得败军肝胆俱裂！

　　他奉法正之谋，徐康之令，自攻破陈仓后，马不停蹄，率精锐铁骑一路西进，出陇关，避实就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陷了防御空虚的上邽，彻底切断了马韩联军退回天水腹地的归路！此刻，正是他以逸待劳，拦路截杀之时！

　　“典…典韦！”

　　马腾看到这尊杀神，眼前一黑，几乎栽下马来。前有猛虎拦路，后有追兵如潮，这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韩遂更是面无人色，颤声道：“完了…冀城…冀城怕是也已…”

　　典韦哪容他们细想，镔铁双戟向前一挥，狂吼道：

　　“儿郎们！主公和军师给咱们创造了机会！能不能立功就看现在了！给老子杀！一个不留！”

　　“杀啊！”

　　典韦麾下的数万大军，皆是百战精锐，尤其以山岳营为骨干，悍勇无比。

　　此刻养精蓄锐，见敌军溃败，更是如同猛虎下山，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撞入了马腾、韩遂混乱不堪的败军之中！

　　“噗嗤！”

　　“咔嚓！”

　　“啊！”

　　铁骑冲阵，如同热刀切油！本就毫无斗志的联军败兵，如何抵挡得住这支生力军的冲击？

　　瞬间人仰马翻，死伤无数！

　　典韦亲自突阵，双戟舞动如同风车，所过之处，血肉横飞，竟无一人是他一合之将！他专门寻找穿着将领盔甲的人追杀，如同虎入羊群。

　　马腾、韩遂被亲兵死死护住，拼命向西冲突。

　　马腾挥舞金枪，连杀数名典韦军骑兵，试图杀开一条血路，口中狂呼：“随我冲出去！”

　　韩遂则脸色惨白，伏在马背上，只顾催马狂奔，早已顾不得体面。

　　一场混战，在野狐坡下展开。王飞的追兵也从后方掩杀而至，与典韦部前后夹击。联军残部如同落入磨盘中的豆子，被无情地碾压、粉碎。

　　混战中，韩遂的帅旗被典韦一戟扫断，其麾下大将阎行，试图断后，被典韦盯上，不过十合，便已不敌，拔马便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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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腾之子马休、马铁，亦在乱军之中与马腾失散，生死不知。

　　直到日落时分，这场血腥的追击与截杀才渐渐平息。

　　野狐坡下，尸骸枕藉，血流漂杵，缴获的兵器、旗帜、辎重堆积如山。

　　马腾、韩遂凭借马快和亲兵的拼死保护，终于在乱军中杀出一条血路，但身边仅剩不到千骑残兵，个个带伤，狼狈不堪。

　　他们不敢停留，甚至连冀城方向都不敢去，深知城池恐怕早已易主，只得绕道偏僻小路，向着更西方的金城郡（韩遂老巢）方向亡命奔逃。

　　经此一役，马腾、韩遂联军主力几乎全军覆没，被阵斩、俘虏者超过五万，逃散者不计其数。陇右门户，彻底洞开！

　　数日后，冀城（天水郡治），郡守府。

　　府衙大堂之上，高悬“徐”字大纛。王飞、典韦、法正三人并坐于上。

　　王飞志得意满，典韦犹自兴奋地比划着砍杀韩遂部将的经过，法正则含笑听着，手中羽扇轻摇。

　　“哈哈哈！痛快！真他娘的痛快！”

　　王飞拍着大腿，“恶来，你来得太是时候了！要不是你堵住野狐坡，马腾韩遂说不定真让他们溜回冀城，又要多费一番手脚！”

　　典韦环眼一瞪，声若洪钟：“俺老典打仗，就讲究个痛快！军师让俺西进，俺就日夜不停！上邽那帮守军，看见俺的旗号，没打几下就开城投降了，没劲！还是野狐坡这场追杀过瘾！”

　　法正微笑道：“二位都督皆乃国之柱石，此战之功，彪炳史册。如今联军主力已灭，马腾、韩遂仅以身免，仓皇西遁。陇西、天水二郡，群龙无首，正是我军传檄而定之时。”

　　他转向王飞：“都督，当务之急，是迅速分兵，收取陇西、天水诸城，安抚百姓，肃清残敌。

　　可令张任将军，引兵一万，西进陇西，接收狄道、安故等城；令韩当、黄盖二位将军，各引五千兵马，北上收取天水郡略阳、勇士等县；都督坐镇冀城，总督大局，同时派能言善辩之士，招降纳叛，稳定人心。”

　　“好！就依军师！”王飞从善如流，立刻下达命令。他又看向典韦，

　　“恶来，你也别闲着，你的山岳营厉害，给你个任务，向北，把安定郡也拿下来！”

　　典韦一听有仗打，立刻来了精神：“没问题！交给俺了！保管把安定郡给你平平安定地拿回来！”

　　他特意在“平安”和“安定”上加了重音，引得王飞哈哈大笑。

　　徐康军的效率极高。张任、韩当、黄盖等将依令而行，所到之处，陇西、天水各地的县城守军，听闻主力覆灭、马韩败逃的消息，大多望风归降，偶有负隅顽抗者，也被迅速平定。

　　典韦则亲率铁骑，北上安定郡，郡内守军本就薄弱，见典韦旗号，更是闻风丧胆，不过旬月之间，安定全郡亦告易主。

　　至此，陇右三郡——陇西、天水、安定，尽数落入徐康掌控之中。

　　王飞、法正坐镇冀城，一边派遣官吏接管地方，推行类似于武都的新政，清丈田亩，编户齐民，安抚羌氐；一边整军经武，囤积粮草，将目光投向了更西方的凉州腹地——金城、武威。

　　与此同时，金城郡，允吾（金城郡治）。

　　曾经称霸湟中的韩遂，如今如同惊弓之鸟，蜷缩在自己的老巢里。他面容憔悴，眼神中充满了失败后的惊惶与怨毒。府邸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马腾与他一同逃回，但两人之间的关系，却因这场大败而产生了微妙而深刻的裂痕。败军之将，何以言勇？更重要的是，资源有限，谁来做主？

　　这一日，韩遂设下宴席，名为为马腾压惊，实则意图商议后续对策。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却依旧沉闷。

　　韩遂放下酒杯，叹了口气：“寿成兄，此番大败，实乃你我轻敌之过。如今王飞、典虎踞陇右，兵锋正盛，下一步，必是图我金城、武威。如之奈何？”

　　马腾闷头喝了一口酒，声音沙哑：“还能如何？集结所有能战之兵，固守城池！金城、武威城高池深，粮草尚足，只要我等兄弟齐心，未必不能挡住徐康兵锋！”

　　“兄弟齐心？”韩遂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寿成兄，如今你我麾下，还能凑出多少兵马？金城、武威，又能支撑多久？徐康坐拥六州之地，带甲百万，耗，也能把我们耗死！”

　　马腾眉头一皱：“文约兄此言何意？莫非欲效那张德容（张既），屈膝事贼不成？”

　　“非也非也。”韩遂连忙摆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只是…如今之势，硬拼绝非上策。或许…或许可遣使往许都，向曹丞相求援？或联络河西鲜卑、匈奴，许以重利，引为外援？”

　　马腾猛地将酒杯顿在案上，酒水四溅，怒道：“引外族入寇？此乃汉奸行径！我马寿成宁死不为！曹孟德？哼，他如今正与袁本初对峙于官渡，自顾不暇，焉有余力管我等死活？！”

　　他站起身，逼视韩遂：“文约！我看你是被王飞、典韦吓破了胆！别忘了，这凉州，是咱们西凉人用刀枪打下来的！就算死，也要站着死！你若怕了，自可去降！我马腾，誓与金城共存亡！”

　　说罢，马腾拂袖而去，留下韩遂一人，脸色青白交加，眼神阴鸷难明。

　　看着马腾离去的背影，韩遂缓缓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马寿成…你这莽夫！死到临头，还逞匹夫之勇…既然如此，就别怪韩某…另寻出路了…”

　　他知道，与马腾的联盟，已经名存实亡。在生存面前，所谓的结义之情，脆弱得不堪一击。凉州最后的堡垒，尚未被外敌攻破，内部却已出现了深深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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