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官渡之战12

　　关羽丹凤眼猛然睁开，精光暴射！他一夹马腹，赤兔马长嘶，速度再增，如一道红色闪电，直冲文丑！

　　青龙偃月刀高举过顶，刀身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凄艳的弧光！

　　“文丑！纳命来——！”

　　声如龙吟，震彻四野！

　　文丑正为方才弩箭齐射惊怒，见关羽单骑冲来，不惊反喜：“来得好！”点钢矛一抖，化作数点寒星，迎向关羽！

　　赤兔马与乌骓马交错而过！

　　“镗——！！！”

　　刀矛相撞，巨响如晴天霹雳！火星如烟花炸开！

　　两马交错瞬间，关羽刀势不变，借赤兔马冲力，青龙刀自左而右，一记“横扫千军”！这一刀看似简单，却快如闪电，重若山岳！

　　文丑急回矛格挡。

　　“铛——！”

　　第二声巨响！文丑只觉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自矛杆传来，双臂剧震，虎口发麻！乌骓马也被震得嘶鸣一声，连退两步！

　　“好力气！”文丑心中骇然。他自负勇力，河北罕逢敌手，然关羽这连续两刀，力道竟似还在颜良之上！

　　不待他喘息，关羽已拨转马头，赤兔马灵性无比，一个回旋，再冲文丑！青龙刀化作漫天刀影，如青龙翻江，将文丑周身笼罩！

　　文丑咬牙，点钢矛舞动如风，硬接硬架！

　　“铛！铛！铛！铛！”

　　刀矛交击之声如连珠炮炸响！两人方圆十丈内，气流激荡，尘土飞扬，寻常士卒根本无法靠近！

　　与此同时，五百黑骑已与袁军骑兵撞在一起！

　　这些黑骑作战方式极为奇特：三人一组，呈锥形突击。一人持长矛在前突刺，两人持刀左右护卫。进退有据，配合默契，竟似演练过千百遍！

　　袁军骑兵虽众，却被这犀利的突击队形打得措手不及。黑骑所过之处，袁军人仰马翻，竟无人能挡其锋芒！

　　后方，徐晃看得目瞪口呆。他从未见过如此精锐、如此战法的骑兵！这五百人，简直是为破阵而生！

　　“这……这是谁的练兵之法？”徐晃喃喃。

　　他自然不知，这是刘备、关羽在汝南数月，结合昔日幽州突骑经验与江南水战阵法，琢磨出的新式骑战之法。

　　今日初试锋芒，果然厉害！

　　战圈中心，关羽与文丑已战二十余合。

　　文丑越战越心惊。

　　关羽刀法，看似大开大阖，实则精妙绝伦。

　　每一刀都力沉势猛，却又变化莫测。

　　更可怕的是那股气势——沉静如渊，却又凌厉如锋，竟让身经百战的文丑隐隐生出不可战胜之感！

　　“不能久战！”

　　文丑心念电转，虚晃一矛，拨马便走，口中高呼：“关羽厉害！撤！”

　　他这是佯败，欲引关羽来追，再用回马枪取胜。此乃他惯用伎俩，不知多少敌将中计。

　　然而，关羽并未追击。

　　他只是勒住赤兔马，丹凤眼冷冷望着文丑败走的背影，忽然从鞍旁摘下铁胎弓，搭上一支雕翎箭。

　　弓如满月，箭似流星！

　　“嗖——！”

　　箭矢破空，发出凄厉尖啸！

　　文丑正回望，见箭来，急俯身闪避。岂料此箭并非射他，而是射向他的战马！

　　“噗嗤！”箭矢正中乌骓马后臀！

　　乌骓马吃痛，长嘶一声，人立而起！文丑猝不及防，竟被掀下马背！

　　“保护将军！”袁军亲兵拼死上前。

　　关羽收弓，提刀，赤兔马缓步向前。

　　五百黑骑已击溃当面的袁军，重新集结在他身后。

　　“文丑，今日饶你一命。”

　　关羽声音平静，却传遍战场，“回去告诉袁绍，关某既来官渡，河北诸将，便该收敛锋芒。否则，颜良前车之鉴不远。”

　　说罢，竟不再看摔得狼狈的文丑一眼，拨马便回。

　　“收兵。”

　　五百黑骑齐刷刷拨转马头，队形丝毫不乱，随着关羽缓缓退回曹营。

　　自始至终，无人欢呼，无人喧哗，唯有马蹄踏地之声，沉稳如初。

　　袁军三千骑，死伤近千，主将坠马，竟眼睁睁看着五百敌骑从容退去，无人敢追。

　　官渡原野上，一片死寂。

　　只有风卷旌旗的猎猎声，和尚未散尽的烟尘。

　　曹营辕门处，曹操率众将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从弩箭齐射破锋，到三人锥阵破敌，再到关羽二十合逼退文丑、箭射敌马、从容退兵……每一个环节，都震撼人心。

　　乐进张大了嘴，肩头伤口崩裂流血也浑然不觉。

　　夏侯惇独眼中光芒闪烁，终于低叹一声：“真……虎将也。”

　　徐晃紧握大斧的手缓缓松开，手心里全是汗。

　　他自问，若换做自己，能否在文丑矛下走二十合？能否如此从容退敌？答案让他沉默。

　　曹操脸上笑容灿烂，眼中却深不见底。

　　“云长真乃天神也！”他大步迎上归来的关羽，亲手为其牵马，“今日一战，足令河北丧胆！操已命人备下庆功宴，今夜，当与云长不醉不归！”

　　关羽下马，拱手：“曹公过誉。文丑未败，只是暂退。来日再战，关某必取其首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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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气平淡，却自有斩钉截铁之势。

　　曹操大笑，挽着关羽手臂入营。身后众将跟随，心思各异，但看向那绿袍长髯背影的目光，已与先前截然不同。

　　这一日，关羽五百骑破文丑三千，名震官渡。

　　而曹操在庆功宴的欢笑中，已开始谋划下一步：如何让这把借来的绝世宝刀，为自己斩断袁绍的命脉，又不至于伤及自身。

　　夜深，宴散。

　　关羽回到曹操特意为他准备的上等营帐。亲兵为他卸甲，低声禀报：

　　“将军，方才宴间，曹营众将多有来敬酒者，言语间似有试探之意。夏侯惇将军还问及……主公在汝南近况。”

　　关羽闭目养神，闻言只淡淡道：“知道了。尔等谨言慎行，无令不得出营。明日开始，操练照旧。”

　　“诺。”

　　亲兵退下后，关羽睁开眼，望向帐外夜空。星光暗淡，北面袁营灯火连绵。

　　他想起离开汝南前，刘备的嘱托：“云长此去，如龙入海。然切记，曹操奸雄，不可尽信。战场立功即可，莫涉其军政。待官渡事毕，速归。”

　　“兄长放心。”关羽心中默念，“羽，自有分寸。”

　　他抚过青龙偃月刀冰冷的刀锋，丹凤眼中寒芒一闪。

　　文丑……颜良……

　　河北名将，不过如此。

　　真正的挑战，或许才刚刚开始。

　　而此刻，北疆河套，徐康的北伐大军，已与胡虏接战。血腥的草原征伐，即将拉开序幕。

　　天下这盘大棋，每一子落下，都牵动四方风云。

　　官渡的胜负，河套的得失，都将决定未来数十年的山河格局。

　　夜色深沉，战鼓未息。

　　新的风暴，正在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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