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鲜卑大军围望北城

　　会盟持续三日，终于达成协议。鲜卑十五万铁骑，分三路南下：

　　东路三万，由素利率领，攻云中郡，牵制汉军。

　　西路三万，由泄归泥、浦头率领，攻五原郡，切断汉军西逃路线。

　　中路九万主力，由轲比能、步度根亲自统帅，直扑望北城——河套汉军中枢。

　　“长生天保佑！”轲比能举刀向天，“此战，要让汉人知道，草原永远是鲜卑人的草原！”

　　十五万铁骑齐声呼喝，声震苍穹。

　　他们不知道，这场会盟、争吵、分配，耗去了整整三个月时间。而这三个月中，河套的汉军城池，又增高了三尺；关中调来的援军，已经星夜北上。

　　长安城，徐国公府密室。

　　徐康、贾诩、法正、孙策、典韦、甘宁、魏延、黄旭，以及刚从豫州日夜兼程赶回的赵云，众人围坐沙盘前。

　　沙盘以黏土塑成，北起阴山，南至渭水，东到太行，西抵陇山，山河城池，纤毫毕现。

　　“子龙，一路辛苦。”徐康亲手为赵云斟茶，“豫州战事如何？”

　　赵云风尘仆仆，银甲染尘，却精神奕奕：“禀主公，曹操已退守兖州，豫州全境易主。文聘守许都，黄忠镇沛国，周瑜抚颍川，徐庶治下邳，四处皆安。只是……”

　　他顿了顿：“听闻鲜卑十五万骑南下，云心中焦急，日夜兼程，十日赶完两千里路。主公，河套危矣！”

　　徐康按着他肩膀：“莫急。正因有你，河套才不危。”

　　贾诩指着沙盘讲解形势：“鲜卑分三路，东路攻云中，西路攻五原，中路主力攻九原。刘星已收缩兵力，三城各有守军一万，粮草足支半年。更妙的是——”

　　他拿起代表鲜卑军的小旗，插在黄河北岸：“鲜卑会盟耗时三月，如今已是冬季。草原马上已入冬，胡人惯例是秋高马肥时南下劫掠，入冬前必须返回，他们已经错过天时。他们拖不起。”

　　法正补充：“所以鲜卑必求速战。而我军则可依托城池，以守待攻，耗其锐气，待其师老兵疲，再出城决战。”

　　孙策皱眉：“但鲜卑十五万骑，若不顾伤亡猛攻，三城未必守得住。”

　　“所以需要一支机动骑兵，在外游击，袭其粮道，扰其后方。”徐康看向赵云，“子龙，给你八万骑兵，你可能做到？”

　　赵云凝视沙盘，目光如电：“主公，河套八万骑，训练如何？装备如何？”

　　徐康含笑答道：“皆是并、凉边地子弟，弓马娴熟。装备……因河套新设铁匠坊，如今人人有铁甲，战马有皮甲。弓是复合反曲弓，箭矢充足。更有一万具装铁骑，人马皆披重甲。而且前些年研究出来的马鞍、马凳和马蹄铁也给战马装备上了。”

　　赵云眼睛一亮：“如此精兵，足矣！云只需五万，另外三万，请主公另遣大将统领，驻守萧关、陇山，防鲜卑分兵绕道袭关中。”

　　徐康抚掌：“子龙思虑周详。伯符，兴霸，你二人率三万西凉铁骑，守萧关、陇山，绝不能让一个胡人踏入关中！”

　　“诺！”

　　“至于河套……”徐康手指沙盘上九原城，“我亲率五万步卒北上，与刘星合兵，死守望北新城。子龙率五万骑兵在外，如悬顶之剑，伺机而动。文和、孝直随军参谋。”

　　贾诩阴恻恻道：“主公，还需一计，让鲜卑内部生乱。”

　　“哦？文和已有妙计？”

　　贾诩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此乃影卫截获的，步度根写给其心腹的密信。信中抱怨轲比能专横，担心战后中部鲜卑吞并西部。我们可稍作修改，让这封信‘不小心’落入轲比能手中……”

　　法正抚掌：“反间计！鲜卑本就矛盾重重，此计若成，其联军不攻自乱！”

　　徐康大笑：“有文和、孝直在，何愁鲜卑不破！传令：三军整备，五日后，兵发河套！”

　　鲜卑大军兵临望北城下。

　　站在城头望去，但见北面原野上，胡骑如黑色潮水，无边无际。战马嘶鸣，蹄声如雷，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狼头纛、鹰头旗、虎头幡……各部落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望北城墙经过三个月加固，已高达四丈，宽三丈，外侧砌以青砖，内侧夯土。护城河引黄河水而成，宽达五丈，深两丈。城头弩车、投石机林立，滚木礌石堆积如山。

　　刘星全身玄甲，按刀立于城楼，对身旁的徐康道：“主公，鲜卑军容虽盛，然观其布阵，东西两路与中路主力相隔三十里，未能形成合力。更兼各部旗帜混杂，显然指挥不协。”

　　徐康点头：“轲比能、步度根皆枭雄，谁肯真正听命于对方？刘星，依你之见，他们会如何攻城？”

　　刘星沉吟：“胡骑野战无敌，然不善攻坚。臣料其必先驱赶俘获的汉民填壕，再以简易云梯蚁附攻城。我军只需以弓弩压制，待其靠近，滚木礌石齐下，可挫其锐气。”

　　正说间，鲜卑阵中奔出数十骑，至城下一箭之地，用生硬的汉语喊话：“城上汉人听着！我大鲜卑十五万铁骑到此，速速开城投降！献出金银女子，可饶你们性命！若敢抵抗，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刘星冷笑，取过三石强弓，搭箭拉弦，“嗖”的一箭射出！

　　那喊话的鲜卑百夫长应声落马，箭矢贯穿咽喉。

　　城头汉军齐声喝彩。鲜卑阵中一阵骚动，旋即响起愤怒的号角声。

　　“攻城！”轲比能金刀前指。

　　第一批三千鲜卑骑兵下马，持皮盾、弯刀，驱赶着数百名掳来的汉民百姓，向护城河涌来。那些百姓哭喊震天，老弱妇孺皆有，被皮鞭驱赶着背负土袋填河。

　　城头，汉军将士目眦欲裂。

　　“将军，那是我们的百姓啊！”一个年轻校尉急道。

　　刘星面色铁青，握刀的手背青筋暴起。徐康按住他肩膀，沉声道：“放箭。”

　　“主公！”

　　“放箭。”徐康重复，声音冰冷，“现在救他们，城破后死的会是城中十万军民。这个罪孽，我来背。”

　　箭雨倾泻而下。鲜卑兵举盾遮挡，而手无寸铁的百姓成片倒下，鲜血染红护城河水。惨叫声、哭喊声、箭矢破空声混成一片，如人间地狱。

　　填河的百姓死伤殆尽，鲜卑兵开始自己填土。一个时辰后，护城河被填出三条通道。

　　“云梯！上！”步度根亲自督战。

　　数百架简易云梯被抬上前线。这些云梯以原木捆扎而成，顶端有铁钩，可钩住城垛。鲜卑兵口衔弯刀，开始攀爬。

　　刘星拔刀大喝：“弩车，放！”

　　城头三十架床弩齐发，儿臂粗的弩箭呼啸而出，将云梯连同爬在上面的鲜卑兵一起贯穿！更有巨石从天而降，砸得鲜卑兵血肉模糊。

　　第一波进攻持续两个时辰，鲜卑丢下两千多具尸体，未能踏上城头一步。

　　轲比能脸色阴沉：“汉人守城器械厉害。传令，收兵，明日再战。”

　　当夜，鲜卑大营。

　　金帐内，轲比能、步度根及众首领议事。

　　“汉人城池坚固，强攻伤亡太大。”素利道，“不如分兵绕道，南下关中。听说关中富庶，女子白嫩，何必在此死磕？”

　　浦头反对：“关中有关隘，易守难攻。况且若我军主力南下，望北城汉军出城袭我后路，如何是好？”

　　泄归泥提议：“不如围而不攻，断其粮道。城中十万军民，粮草能支几日？”

　　步度根摇头：“探马来报，望北城中粮草堆积如山，至少能支半年。而我们……”他看向轲比能，“漠北已开始下雪，各部勇士思归，我们能围多久？”

　　轲比能烦躁地踱步。他本以为十五万大军压境，汉人必望风而降，没想到碰上个硬钉子。

　　正争论间，亲兵送上一封密信：“大人，在汉人遗弃的营寨中发现此信，似为重要军情。”

　　轲比能展开，面色渐渐变了。信是汉文书写，但他帐中有懂汉文的谋士。谋士看罢，脸色煞白，颤声道：“大人，这是……这是步度根大人写给其心腹的密信！信中言……言战后要联合我中部其他首领，除掉大人，吞并中部鲜卑！”

　　“什么？！”轲比能猛地看向步度根，眼中杀机毕露。

　　步度根茫然：“什么信？我从未写过！”

　　“白纸黑字，还有你的印信！”轲比能将信掷在地上。

　　泄归泥捡起看罢，怒道：“这印信是伪造的！有人挑拨离间！”

　　但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轲比能冷着脸：“今日会议到此为止。明日攻城，西部部族为先锋！”

　　步度根拍案而起：“轲比能！你！”

　　两人怒目而视，帐中气氛剑拔弩张。

　　而他们不知道，望北城城头，贾诩正摇着羽扇，对徐康微笑：“主公，鱼已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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