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安排典韦赵云

　　徐康听完柳志关于购粮的详细方略，赞许地点了点头，却并未立刻就此深入，而是将话题转向了另一件关乎未来格局的要事。他身体微微前倾，手指无意识地在案几上轻敲着，目光沉静地看向柳志，缓声开口：

　　“先生，购粮之事，按此方略稳步推进即可，不必急于一时。眼下，我思忖的乃是另一桩事。”

　　徐康稍作停顿，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道：

　　“典韦与赵云，两位万人敌的猛将已然来投，此乃天助。若让他们久居后方，无异于宝珠蒙尘，利刃空悬。我意，让此二人随我同返永宁。永宁直面山越，开拓正急，正是他们建功立业、磨砺锋芒的最佳所在。”

　　随即，徐康话锋一转，提到了另一位肱股之臣的安排：

　　“至于汉升将军，他乃沉稳持重之帅才，不仅勇武超群，更深谙练兵之道。永宁新军初具规模，基础已定。因此，我欲调汉升回鄞县，主持一县之军政要务，并总揽后续的练兵大计。有他坐镇后方，督练精兵，我等在前线方能安心开拓。让王飞给他做副手，王飞锐气正盛，正需汉升这般老成之将加以磨砺，方能独当一面。”

　　最后，徐康的语气变得格外温和，带着对功臣的体恤与长远栽培之意：

　　“而李牛与张力，此次远行，历时两载，跋涉千里，功莫大焉。他们忠心可嘉，胆识过人，然毕竟庄户出身，于大局谋划、政务处理上，尚需雕琢。我意，让他二人暂且留在先生身边，在先生手下历练两年。盼先生能以经纬之才，悉心教导他们理政安民之道，使他们未来能成为治理一方的栋梁。”

　　徐康将全盘计划娓娓道来，条理清晰，显然经过了深思熟虑。徐康说完，目光诚恳地看向柳志，征询他的意见：“如此安排，先生以为如何？让李牛、张力这两个粗豪汉子跟在先生身边学习文政，是否会过于叨扰先生？”

　　柳志闻言，抚须沉吟片刻，眼中露出赞赏之色，随即躬身应道：“主公思虑周详，安排妥帖，属下深为叹服。”

　　柳志细细剖析道：“典、赵二位将军，确乃沙场猛虎，置于永宁前线，正可震慑山越，扬我军威，亦可随主公历练，早日融入我军之中。黄将军老成持重，勇谋兼备，调回鄞县主持军政与练兵大局，实乃稳固根基之上策。鄞县乃我根本之地，有汉升坐镇，主公可无后顾之忧。王飞随其历练，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说到李牛、张力，柳志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李、张二位壮士，忠心赤胆，功勋卓着。能于属下身边学习，是他们的机缘，亦是属下的幸事。主公放心，属下必当倾囊相授，导之以文政，晓之以方略，使他们早日褪去草莽之气，成为能为主公分忧、治理地方的干才。何来叨扰之说？此乃培植根基之长远大计也。”

　　徐康见柳志毫无推诿，且理解自己深意，心中大慰：“得先生相助，实乃徐康之幸，亦是句章百姓之福！既如此，便照此安排。先生可即刻着手准备相关调令文书，并通知各方。我稍后便去见典韦、子龙，与他们说明永宁之事。”

　　“属下遵命！”柳志起身，郑重行礼。

　　徐康端起茶盏，润了润因昨夜豪饮而有些干渴的喉咙，目光从秋收的喜悦转向了关乎民生长远发展的另一要务。徐康放下茶盏，指节轻轻敲了敲桌面，带着一丝关切口吻问道：

　　“先生，秋收粮足，固是根基。然则，民之安危，不仅系于食，亦系于疾。我差点忘了问，去年开春时，我力主筹建的那座医学院，如今进展如何了？”

　　徐康身体微微前倾，眉宇间带着一丝回忆与期待：“记得我春耕后动身前往永宁时，医学院虽已挂牌，却仅有五六位本县乡医充任教授，医术只能算是寻常，教授生徒也颇为吃力，不过是个雏形。这大半年来，可有招募到医术真正精湛、能够坐镇一方的良医前来任教？此事关乎军民健康，乃至未来大业，我心中一直挂念。”

　　柳志闻言，脸上原本因秋收汇报而带着的欣慰神色，立刻转为了一种更为深沉、同样带着喜意的郑重。他清晰而有力地回应道：

　　“主公所问，正是时候！此事，乃是我句章近来除秋收之外，另一桩值得庆贺的喜讯！属下正要向主公详细禀报。”

　　柳志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便开始娓娓道来，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成就感：

　　“主公慧眼，深知医道之重。自医学院设立以来，属下与陈奇便一直秉承主公之意，多方探访，重金延请。起初确实艰难，名医多隐于市野，或侍奉于高门，不愿轻至边郡。直到约莫四个月前，事情才有了转机。”

　　柳志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几分振奋：“属下通过江陵故旧，辗转寻得了一位名医，姓方，名清，字公正，精于杂病与金创外伤之术，于荆襄一带颇有医名。陈奇亲自带着主公的手书与厚礼，亲往其住处聘请，终以‘愿广传医术，活人无数，使军中士卒少殇，使民间百姓免于疫病之苦’的诚意，打动了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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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先生到来之后，情况便大为不同！”柳志眼中闪着光，“正如主公常言‘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方先生医术高明，且不似一般医者秘技自珍，乐于讲授。他的名声传开后，不仅本县医者纷纷前来请教，邻近郡县亦有几位有心济世、苦无名师指引的游方郎中和家传医者慕名来投，甘愿入医学院担任教授。如今，我院内常驻的良医已增至十二人，其中堪称医术精湛、可独当一面者，便有四位！方先生更是其中翘楚，已被属下暂命为医学院祭酒，主持教务。”

　　徐康听到这里，眼中骤然爆发出惊喜的光芒，忍不住以掌击案：“好！太好了！得此良医，胜过得一良将！华元化……好！能请动他，陈奇当记一功！你等也辛苦了！”

　　他激动地站起身，在厅中踱了两步，思绪已然飞到了医学院的未来图景上：“有如此名师，医学院便不再是空壳！如今有多少生徒在学？”

　　柳志连忙答道：“回主公，现有经过初步筛选、略通文墨的生徒五十余人，分为速成班与精修班。速成班主要学习辨识草药、处理常见金创与风寒，意在尽快充实军中和各县乡亭；精修班则由方先生等亲自教导，传授更深奥的医理药性，意在培养未来的医官与教授。”

　　“安排得妥当！”徐康赞道，他停下脚步，目光灼灼地看向柳志，语气变得极为严肃，“先生，你当深知我意。设立此医学院，绝非只为句章一县之民。其首要，在于服务军伍！未来征战，伤亡难免。有了这些受过系统训练的医官随军，便能挽救无数百战老兵的性命，此乃维持我军战力的根本之一！其次，便是防治瘟疫。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此乃千古教训。若能有足够通晓防疫、治疫的医者，便可保我治下安宁，不至因一场时疫而元气大伤。”

　　徐康深吸一口气，做出了明确的指示：“传我令：一，对方先生及各位良医，务必要以最高规格礼遇，一应所需，尽力满足，绝不可怠慢！他们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要药材，便让商贸司全力采购！二，医学院生徒，一旦学有所成，优先补入章安、永宁、东冶前线军中，其次分派至各县城、乡亭设立医署。三，鼓励医学院整理医方，编撰简易医书，将来或可刊印分发，惠及更多乡里。”

　　柳志将徐康的每一句话都牢记在心，肃然躬身：“主公深谋远虑，属下明白！此医学院，实乃活人无数、固本培元之千秋大业。属下必当竭尽全力，助方先生将医学院办好，使其成为主公仁政之基石，强军之后盾！”

　　“好！有先生此言，我无忧矣！”徐康重重拍了拍柳志的肩膀，脸上洋溢着开拓者的喜悦与豪情。

　　柳志领命后起身，郑重行礼，随即步履沉稳地退出议事厅，安排事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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