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学术霸权的压迫感

　　七十二小时？对于肝游戏的哪吒来说，也就是几盘副本的事儿。

　　但对姜子牙和姬昌，这是在这个赛博洪荒的生死倒计时。

　　第三日清晨，云层未散，一股让人牙酸的低频噪音先到了。

　　没有预兆，没有雷鸣，只有某种巨大物体强行挤入大气的轰鸣。

　　“来了。”

　　姜子牙整了整衣领，眼神如鹰隼般锐利。

　　姬昌站在旁边，手心全是冷汗。哪怕是身家亿万的西岐总裁，面对那种来自“上层建筑”的压迫感，依旧本能地心悸。

　　头顶，“镇海号”星舰像个识趣的小弟，缓缓让出C位。

　　紧接着，一坨——没错，是一坨巨大的、金光闪瞎狗眼的“莲花座”破云而出！

　　这玩意儿根本不讲空气动力学。

　　九条全息投影的金龙在周围疯狂盘旋，背景BGM是用高音喇叭循环播放的《大道无量》，分贝大到能震碎方圆十里的玻璃。

　　最离谱的是那条悬挂在莲花座下方的全息横幅，红底黄字，充满了浓浓的行政风：

　　【热烈欢迎联邦考据部特级专家、昆仑生命科学院终身荣誉院长太乙真人莅临指导】

　　姬昌嘴角疯狂抽搐：“这……这审美是不是太‘超前’了点？”

　　“这叫排场。”姜子牙面无表情，甚至有点想笑，“学术界的老钱风（Old Money）。主打一个‘虽然我设备落后，但我资格老，且极其自信’。”

　　“嗤——”

　　大量的干冰白雾喷涌而出，红地毯像舌头一样自动铺到了草坪上。

　　一个身影背着手，迈着四方步走了出来。

　　太乙真人。

　　但他今天没骑猪，也没拿拂尘。

　　一身剪裁笔挺的中山装式道袍，胸前挂满了联邦认证的勋章，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腋下夹着真皮公文包，手里拿着最新款的“天机”平板。

　　那一股子混合了“教导主任”和“甲方高管”的酸腐压迫感，扑面而来。

　　“师……师父。”

　　哪吒像是见了鬼，瞬间从悬浮板上弹射起步。

　　他以光速把掌机塞进裤裆，抹掉嘴角的快乐水渍，立正、稍息，乖巧得像个鹌鹑。

　　太乙真人推了推厚底眼镜，目光冷得像两把手术刀。

　　“衣冠不整，成何体统。”

　　太乙的声音带着一种拿腔拿调的傲慢，“这就是你在基层的历练？玩物丧志！裤兜里鼓鼓囊囊藏的什么？没收！回去写五千字检讨，题目就叫《论虚拟娱乐对道心的腐蚀性》。”

　　“是……”哪吒苦着脸交出掌机，心都在滴血。

　　那是《黑神话》的存档啊！

　　训完徒弟，太乙真人的目光一转，终于落在了姜子牙身上。

　　那种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件刚出土的、长满了绿毛的青铜器。

　　“呵。”

　　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

　　太乙真人点开平板，一边滑数据一边漫不经心地开口：“哟，这不是姜尚吗？听说你在昆仑山混不下去，跑这乡下地方当‘法务’了？还学会拿联邦宪法卡我的脖子？”

　　姜子牙微鞠一躬，不卑不亢：“师兄说笑了。端谁的碗，服谁的管。师弟我现在是西岐的打工仔，自然要讲法律。倒是师兄，这一身行头……一看就是掌握了核心科技的大人物。”

　　“少跟我套近乎，我不吃这套。”

　　太乙真人直接把平板怼到姜子牙脸上，语气瞬间变得严厉，像是在训斥不听话的本科生。

　　“监控数据显示，代号‘雷震子’的变异体，过去72小时基因波动了三次！在学术上，这叫‘崩溃前兆’！”

　　“你们这帮外行，把这种S级危险品养在民用房里？这是对科学的犯罪！是对全城几百万百姓的不负责任！”

　　大手一挥。

　　身后两个面无表情的白大褂助手立刻推上来一个巨大的金属舱。

　　那舱体漆黑、笨重，甚至还有点掉漆，充满了上世纪工业废土的风格。

　　“立刻收容！”太乙真人冷冷下令，“带回昆仑山第七实验室，进行切片……哦不，深度观察。”

　　两个助手推着铁棺材就要上前抢人。

　　姬昌急得就要拔枪，却被姜子牙一把按住。

　　“慢着！”

　　姜子牙一步跨出，直接挡在了那口破烂的铁棺材前。

　　脸上的恭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种掌握了谈判筹码的资本家特有的冷峻。

　　“太乙院长，您这话就有失偏颇了。”

　　姜子牙指了指那个掉漆的金属舱，语带嘲讽：“您管我们这叫‘简陋的民用设施’？师兄，您是不是对西岐集团的财力……有什么误解？”

　　“啪！”

　　一个响指，清脆，且昂贵。

　　轰隆隆——！

　　燕山别院的地面瞬间裂开，并没有尘土飞扬，而是极具科技感的流光溢彩。

　　一座庞大的地下实验室缓缓升起，直接把那口铁棺材比成了垃圾堆里的易拉罐。

　　全是纯白色的纳米材料，精密的机械臂在空中无声舞动，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充满了淡金色“造化灵液”的透明培养槽。

　　雷震子正躺在里面，舒服得直吐泡泡。

　　“这是……”太乙真人的瞳孔猛地缩成了针尖。

　　他闻到了钱的味道。全是钱。

　　“神农氏最新专利‘先天灵胎温养舱’，东海联大定制款超算中枢，外加三千名金仙级护工轮班。”

　　姜子牙走到太乙真人身边，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这套设备，西岐砸了三百亿贡献点。还没算后期的维护费。”

　　三百亿。

　　太乙真人夹着公文包的手抖了一下。

　　阐教现在的日子苦啊！元始天尊死要面子不搞商业化，昆仑山的经费年年削减，他的第七实验室连空调都坏了俩月没钱修！

　　“姜尚，你什么意思？”太乙真人警惕地看着他，喉结却不争气地滚动了一下。

　　“我的意思是……”

　　姜子牙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厚度适中，却沉甸甸的。

　　他动作极其自然地拉开太乙真人的公文包，将文件轻轻塞了进去。

　　动作丝滑，如同演练了千百遍。

　　“雷震子带回昆仑，那只是个实验素材，还要占您的预算，还要写报告申请经费，多累啊。”

　　姜子牙凑到太乙耳边，声音充满了魔鬼般的诱惑：

　　“但如果留在西岐，我们挂牌成立‘西岐-昆仑联合生命科学实验室’……”

　　“设备，我们出。”

　　“经费，上不封顶。”

　　“至于最后的研究成果，无论发在《洪荒自然》还是《紫霄宫科学》……”

　　姜子牙顿了顿，给出了必杀一击：

　　“第一署名权（First Author），归您，太乙真人。”

　　空气突然安静了。

　　太乙真人的呼吸停滞了两秒。

　　第一署名权！

　　在这个学术至上的新版本，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能压过截教赵公明那个暴发户一头！意味着下一届“洪荒两院院士”评选他能站C位！意味着无尽的声望和功德！

　　他看了一眼那个掉漆的铁棺材，又看了一眼西岐这豪无人性的实验室。

　　这是选择题吗？这是送分题！

　　“咳咳。”

　　太乙真人战术性清嗓，推了推眼镜。

　　脸上的冷傲虽然还在，但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坚冰，瞬间化作了春水般的……合作意向。

　　他不动声色地拍了拍鼓起来的公文包，语气变得语重心长：

　　“那个……姜尚啊，虽然你的提议有点不合规矩……”

　　太乙真人转过身，对着助手摆了摆手，示意把那丢人的铁棺材推走。

　　“但是！为了科学！为了给孩子最好的成长环境！我们做学问的，也不能太死板，要懂得变通嘛！”

　　姜子牙笑了。

　　笑得像只偷到了鸡的老狐狸。

　　在这个看似严丝合缝的秩序铁幕上，他又一次，用金钱和欲望，撕开了一道通天大道。

　　“师兄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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