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圣人时代

　　声音如天宪，似道旨，在整个洪荒世界久久回荡。

　　人族巫父！

　　这四个字，比女娲成圣带来的冲击还要巨大！

　　圣人是道祖钦点，是天道大势。女娲成圣虽惊不乱，在许多大能的意料之中。

　　可“人族巫父”这个业位，却是前所未有，闻所未闻！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周衍这个巫族的异数，从此与这新生的天地主角有了斩不断的因果，享用其无穷的气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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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族天庭，凌霄宝殿。

　　“噗！”

　　帝俊猛地喷出一口金色的逆血，将身前的案几染得一片赤红。

　　他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恐与绝望。

　　“人族……巫父……”

　　他失神地喃喃自语。

　　完了。

　　全完了。

　　如果说之前巫族收服龙族只是断其一臂；智取红云只是折其颜面。

　　那么现在周衍与女娲共造人族，并获得“巫父”业位，这等于是在他妖族天庭的根基上，狠狠地挖了一块地基，然后搬到了对家的院子里！

　　天道主角之争，他妖族还未真正发力，似乎……就已经输了。

　　“大哥！”东皇太一冲上前来，扶住摇摇欲坠的帝俊，眼中同样是无尽的骇然。

　　他看着不周山方向那冲天的气运，感受着那股新生的、与巫族同气连枝的磅礴大势，第一次对自己妖族的未来产生了动摇。

　　“不……还没输！”帝俊一把推开太一，双目赤红，状若疯魔，“我妖族还没有输！”

　　他踉跄地走到大殿中央，指着殿外那轮永恒的太阳星，嘶吼道：“传我旨意！开启‘太阳熔炉’！将我妖族宝库中所有的灵根、仙草全部投入其中！不惜一切代价，加速祭炼屠巫剑！”

　　“周衍！我不管你是什么巫父、人父！在我帝俊的剑下，众生皆为蝼蚁！”

　　疯狂的咆哮，回荡在死寂的凌霄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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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仑山，三清殿。

　　“荒唐！简直荒唐！”

　　元始天尊一掌将面前的玉桌拍得粉碎，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古板面容，此刻因为愤怒而扭曲。

　　“人族何等灵秀的先天道体！竟被那周衍混入了巫族那污秽不堪的血脉！这是对盘古正宗的玷污！是对大道的亵渎！”

　　他指着水镜中那些体魄强健、精神饱满的新生人族，眼神里满是厌恶，仿佛在看什么杂种。

　　“女娲师妹，糊涂啊！”

　　“哈哈哈！有趣！有趣至极！”

　　一旁，通天教主却抚掌大笑，满脸都是欣赏和痛快。

　　“二哥，你错了！这哪里是玷污？这分明是补完！”

　　他站起身，走到元始天尊面前，眼中神光湛湛：“你看这新生的人族体魄强健，不惧风霜；灵慧天成，能悟道法。这才是真正的完美生灵！这才是父神开天辟地后，最杰出的造物！”

　　“周衍此举看似离经叛道，实则暗合了‘有无相生、刚柔并济’的大道至理！他截取了天机，却又补全了天道！这等手笔，这等魄力，我通天服了！”

　　“你……”元始天尊气得浑身发抖，“你这是在为虎作伥！”

　　“我只是就事论事。”通天教主毫不退让，“二哥，你的阐教讲究跟脚、出身，只看得上那些所谓的‘福德真仙’。可你看这洪荒，又有多少生灵，生来便能含着金汤匙？周衍的巫教‘有教无类’，我未来的截教‘截取生机’，都是要给那些不被你看在眼里的生灵，一条活路！”

　　“道不同，不相为谋！”

　　说完，通天教主仰天大笑，化作一道青光，径直离开了三清殿。

　　元始天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脸色铁青。

　　一直闭目静坐的太上老子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看了一眼水镜中那个正在指点人族搭建庇护所的青衫身影，幽幽地叹了口气。

　　人教……

　　怕是不好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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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方，须弥山。

　　准提道人刚刚回到这片贫瘠的土地，还没来得及向师兄接引汇报自己“策反”冥河的成果，便被女娲成圣、周衍获封“巫父”的连环暴击给打蒙了。

　　他呆呆地站在菩提树下，手里还捏着那卷准备用来向师兄邀功的《度人经》，此刻却觉得无比的讽刺。

　　“师……师兄……”准提的声音都在发颤，“我们……我们好像……捅了马蜂窝了……”

　　接引道人脸上的疾苦之色，已经浓得化不开了。

　　他掐指一算，天机一片混乱。

　　原本清晰的西方大兴之路，此刻被一股蛮不讲理的紫色气运搅得七零八落。

　　“周衍……周衍……”

　　他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一丝名为“无力”的情绪。

　　他们还在第一层，想着怎么挖墙脚。

　　人家周衍已经直接掀了桌子，自己开了一桌满汉全席！

　　这还怎么玩？

　　他们刚刚策反的冥河，此刻怕是肠子都悔青了。一个未来的“阿修罗佛祖”之位，跟人家实打实的“人族巫父”业位相比，简直就是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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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周山下，人族祖地。

　　周衍正忙得不亦乐乎。

　　他一点“巫父”的架子都没有，亲自挽起袖子，指导着新生的人族。

　　“那块石头太尖了，会划伤脚，换一块！”

　　“那边，对，用那根木头做房梁，更结实！”

　　他任命了三位在创造过程中最先睁开眼睛、灵智最高的人族为首领，并赐予他们姓名：燧人氏、有巢氏、缁衣氏。

　　他教有巢氏搭建房屋，抵御风雨；教燧人氏钻木取火，驱赶野兽；教缁衣氏剥取兽皮，制作衣物。

　　他还将那套脱胎于《九转元功》最简单、最基础的炼体法门“巫武”，拆解成一个个类似后世广播体操的动作，教给所有族人。

　　“一二三四，扩胸运动！”

　　“五六七八，体转运动！”

　　这些动作简单易学，却能有效地舒筋活血，激发他们体内那丝盘古血脉的力量。

　　一时间，整个新生的人族部落都沉浸在一种热火朝天、欣欣向荣的氛围之中。

　　他们看女娲的眼神，是濡慕，是敬爱，那是孩子看母亲的眼神。

　　而他们看周衍的眼神，则是崇拜，是信赖，是学生看老师，更是士兵看统帅的眼神！

　　女娲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她刚刚成圣，本该是巩固修为，参悟天道。但看着这群由自己亲手创造的生灵，在周衍的带领下，一点点地建立起属于自己的文明雏形，她心中竟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安宁。

　　这种感觉比单纯的修为提升更让她着迷。

　　她发现，周衍教给他们的不仅仅是生存的技能。

　　更是一种精神。

　　一种自强不息、不靠天不靠地、只靠自己双手的精神！

　　这正是巫族的精神。

　　就在这时。

　　天边，一头青牛缓缓而来。

　　牛背上，坐着一个须发皆白、气息飘渺无为的老道。

　　老道来到人族部落前，从牛背上下来，目光扫过整个部落。

　　当他看到那些人族搭建的简陋房屋上，都用石子摆出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巫”字时，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

　　他走到周衍面前，稽首一礼。

　　“贫道太清，见过周衍道友。”

　　周衍也停下手中的活计，转身还礼：“太清道友有礼了。”

　　来者，正是三清之首，未来的“人教教主”——太上老君！

　　他终究还是来了。

　　太上老君的目光在周衍身上停留了片刻，又看了一眼那些对他无比崇拜的人族，缓缓开口。

　　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周衍道友，人族当有教主。”

　　“贫道欲在此立下人教。”

　　“不知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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