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新政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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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破后的第三个月,汉水两岸的柳树已经抽出了嫩黄的新芽。陈玄站在重新修复的城墙上,看着城外那片曾经堆满尸体的洼地——如今那里已变成整齐的田垄,刚刚播下的春麦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绿意。
更远处,新建的学堂传来孩童的读书声,用的是关中推广的“普通话”,稚嫩却清晰:
“人之生,皆平等。地之养,须共享……”
杨蜜从城墙另一头走来,手里拿着一份新印制的《襄阳新政简报》。
纸还带着油墨的香气,头版头条是石昊签署的《襄阳临时约法》全文。
“你看,”她将简报递给陈玄,“‘耕者有其田,学者有其校,病者有其医’——这三条,写进约法了。”
陈玄接过来,目光扫过那些工整的铅字。
这三个月,他亲眼看着这座死城一点点复活。
不是奇迹,是无数人用汗水、用智慧、用近乎疯狂的坚持换来的。
“最难的不是分田,”他轻声道,“是让人相信,这田真的归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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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刘家庄。
老农刘三蹲在自家新分的三亩水田边,已经蹲了半个时辰。
田里灌了水,映着天光云影,也映着他沟壑纵横的脸。
他伸出粗糙的手,抓起一把泥——湿润,肥沃,带着春天特有的腥甜气息。
这是真的。
不是梦。
三个月前,他还是襄阳城外难民窟里等死的一个。
儿子饿死了,儿媳带着孙子不知去向,老伴病倒在草棚里,眼看就要咽气。
关中军进城那天,他以为又是一场屠杀,抱着老伴等死。
但等来的不是刀,是粥。
然后,是药。
然后,是这块田。
“刘三叔!”远处传来喊声。
是村里的年轻后生石头——不是石昊,是刘家庄本村的一个孤儿,十六岁,关中工作队来了后,他第一个报名进了扫盲班。
石头跑过来,手里拿着个木牌子:“农会发的土地证!您按个手印,这三亩田就正式归您了!”
刘三颤巍巍站起来,看着那块木牌。
上面用毛笔工整地写着他的名字、田亩数、位置,还盖着“襄阳农会”的红印。
他不识字,但认得自己的名字——扫盲班教的第一课。
“石头啊,”他声音发哑,“这田……真不用交租?”
“不用!”石头眼睛亮晶晶的,“约法上写了:土地公有,承包到户,三十年不变!只要您好好种,收成全归您!农会只收一成公粮,用来修水渠、办学堂、养医生!”
刘三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他这辈子,租过地主的田,租子最少也要五成,遇到灾年,卖儿卖女都还不清。
现在……只要一成?
“那……那万一……”他忽然害怕起来,“万一以后……换人了呢?”
石头笑了,那笑容里有种刘三从未见过的自信:“刘三叔,约法还说了:土地承包权可以继承!您传给儿子,儿子传给孙子!只要华夏共和国在,这规矩就变不了!”
华夏共和国。
刘三在心里默念这个陌生的词。
他不知道“共和”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华夏”——这是祖宗传下来的名字。
他接过木牌,看着上面自己的名字,看了很久。
然后,他做了个让石头愣住的动作——这个六十岁的老农,突然跪了下来,朝着田垄重重磕了三个头。
不是跪天地,不是跪皇帝。
是跪这片养活了他祖祖辈辈、如今终于名正言顺属于他的土地。
石头连忙扶他:“刘三叔,快起来!工作队说了,新社会不兴跪!”
刘三站起来,眼眶通红:“不跪……不跪……”
他喃喃重复着,像是要把这两个字刻进骨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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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襄阳城西的旧县衙。
这里现在是“襄阳新政委员会”的办公地。
石昊正在主持一场特别的会议——与会者不是官员,而是从各村选出来的“百姓代表”。
有老农,有工匠,有寡妇,甚至有个十五岁的放牛娃。
议题只有一个:怎么修水渠。
墙上挂着手绘的水利图,是关中来的技术员画的。
但石昊说:“图是死的,地是活的。你们祖祖辈辈在这里种田,哪里该修渠,哪里该蓄水,你们最清楚。”
开始没人敢说话。
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哪敢在“大人物”面前开口?
直到那个放牛娃怯生生举起手:“石……石先生,俺……俺知道个地方……”
“说。”石昊温和地看着他。
“牛头坡下面,有股暗泉。”放牛娃声音越来越小,“俺放牛时看见的,冬天都不冻……要是挖条渠引过来,能浇三百亩旱地……”
技术员立刻在地图上标记。
几个老农也活跃起来,你一言我一语:
“对!牛头坡那地儿是沙土,存不住水!”
“要从王家沟绕,得经过李家的祖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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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去年死绝户了,坟没人管了。”
“那也不能平人家的坟!”
争论激烈起来。
石昊不插话,只是听着,偶尔在纸上记几笔。
等大家说得差不多了,他才开口:
“李家的坟,不能平。但水渠要修。”他看向众人,“这样好不好——农会出钱,给李家迁坟,立新碑。再从受益的三百亩地里,每年拿出一成收成,作为‘祭祀粮’,由农会负责祭祀。这样,既修了渠,也尽了礼。行不行?”
屋里安静了片刻。
然后,一个老农颤巍巍说:“石先生……您……您真把咱们的话当话啊……”
石昊笑了:“这天下,本就是大家的话凑在一起,才成的话。”
会议开了两个时辰,最终定下了三条水渠的路线、预算、工期。
代表们离开时,脚步都是飘的——他们这辈子第一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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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陈玄和杨蜜走在襄阳新修的街道上。
碎石铺的路面还有些硌脚,但已经平整。
路边栽了柳树,刚浇过水,在晚风中轻轻摇摆。
几处被战火毁掉的房屋正在重建,工匠们喊着号子,木头撞击声此起彼伏。
更远处,新建的卫生院门口排着队——不是看病的,是来种“牛痘”的。
关中医疗队推广的防疫方法,起初没人信,直到第一批种了痘的孩子真的没染上天花,百姓才争相前来。
“他们变了。”杨蜜轻声说。
陈玄知道她说的“他们”是谁——不是百姓,是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人。
路过旧学宫时,他们看见一群书生打扮的人正在辩论。
为首的是个白发老者,声音激动:
“……礼崩乐坏!男女同堂,成何体统!女子就该相夫教子,怎能抛头露面做工读书?!”
他对面站着个年轻女子,穿着关中推广的“新式女装”——其实就是简化的襦裙,但去掉了繁琐的装饰,方便行动。
她是襄阳女学堂的第一批教员。
“老先生,”女子声音不高,但清晰,“您说女子该相夫教子——那若是丈夫死了,儿子饿了呢?像东街的王寡妇,丈夫战死,儿子才五岁,她不‘抛头露面’做工,难道等着饿死?”
老者语塞。
女子继续:“关中约法说了,男女平等,不是让女子去抢男子的饭碗,是让每个人都有活路。王寡妇现在纺织厂做工,一天挣三十文,儿子在学堂读书,中午管一顿饭——这,难道不比她抱着孩子饿死强?”
围观的人群中,许多妇人悄悄点头。
老者脸色涨红,拂袖而去:“牝鸡司晨,国将不国!”
女子不气不恼,只是对围观的人行了个新式的“拱手礼”:“各位乡亲,女学堂明天开课,六到十五岁的女娃都能来,不收钱,还发笔墨。”
人群散去后,陈玄走上前。
“姑娘贵姓?”
女子认出他们,恭敬行礼:“免贵姓周,单名一个‘慧’字。原是城东染坊家的女儿,读过几年私塾。关中工作队来了后,送我去武昌的新式师范学校培训了两个月。”
“刚才那位老先生……”
“是家父。”周慧苦笑,“他骂我三个月了。但我不怕——因为我知道,我教的女娃里,将来也许会出一个女医师、女教师、甚至女工程师。她们不会再像我娘那样,一辈子困在后院,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陈玄和杨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欣慰。
火种,真的点燃了。
不只是在地里,在工厂,在学堂。
更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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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时,他们回到临时住所——襄阳旧文庙改的招待所。
石昊正在等他们,桌上摊着厚厚一叠文件。
“先生,师娘,”他起身相迎,“今天的百姓代表会,你们觉得如何?”
“很好。”陈玄坐下,“但你要记住——让他们说话容易,让他们敢说话、愿说话、会说话,难。”
石昊点头:“学生明白。所以我在想,是不是该把‘百姓代表会’制度化?每月一次,重大决策必须经过代表讨论。”
“可以试点。”杨蜜说,“但要有章程——怎么选代表?怎么议事?决议怎么执行?这些,都要写在纸上,公之于众。”
“师娘说的是。”石昊提笔记下,“还有一件事——南京那边,洪承畴派人送来了密信。”
陈玄抬眼。
“他说,愿献南京。”石昊将信递过去,“条件是,保他家族安全,给个体面的闲职。”
陈玄扫了一眼信,笑了:“他不是真心归顺,是看风向。清廷大势已去,他想找条后路。”
“那……学生该答应吗?”
“答应。”陈玄将信放回桌上,“但条件要改——家族安全可以保,闲职不给。要他公开写《悔过书》,详述清军暴行,并交出所有贪污所得,充作重建资金。”
石昊眼睛一亮:“学生懂了——要用他,做一个‘榜样’。”
“对。”陈玄望向窗外。
襄阳的灯火,一盏接一盏亮起,温暖而坚定。
“记住,石昊,”他轻声说,“我们不是要杀光旧世界的人。”
“是要让他们看见——”
“新世界的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窗外,新月如钩。
而襄阳城里的万家灯火,正连成一片温暖的光海。
那光,会一直亮下去。
照亮这片土地,照亮这个时代。
照亮,每一个终于敢挺直腰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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