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无理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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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琅和高途围在护士身边,像两个最认真的学生,仔细看着、记着每一个安抚的动作和节奏。高途看着哭得小脸通红的孩子,心疼又无措。
沈文琅看着高途心疼的样子,再看看自己依旧不敢轻易伸出去抱孩子的手,觉得自己这个父亲当的挺差劲的。
而被护士抱在怀里的乐乐,大概也觉得委屈——明明醒了,怎么感受不到两个爸爸的信息素?于是抽噎了两下,眼见着又要酝酿下一波更大的哭声。
“您就这样拍拍他,轻一点。”护士及时把孩子往沈文琅怀里递,“他目前视网膜还没发育成熟,看不到人,所以会没有安全感,二位都给他一些信息素,让他知道父亲在身边就会好很多。”
护士的话让两个人瞬间找到了方向。
沈文琅深吸一口气,从护士手中接过那个仍在委屈的小小身体。
他按照护士的指导,一只手臂稳稳地托住乐乐的头颈和后背,另一只手生疏却尽量轻缓地拍抚着那裹在柔软襁褓里的身体。
果然,理论和实践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跟医生学了不少,真到要用才发现还是怂。
坐在床上的高途也立刻往这边靠了靠,尽管身体还虚弱,但他努力释放出鼠尾草气息。
“对,就是这样,轻轻拍,节奏慢一点。”护士在一旁轻声指导,看着沈文琅此刻如临大敌般,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善意的微笑,“Alpha父亲的信息素对宝宝有很强的镇定作用,Oga父亲的信息素则能带来舒适感。你们一起配合,效果最好。”
沈文琅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臂弯里这个小生命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乐乐的身体在自己掌下的起伏,那颤抖让他的心也跟着一揪一揪的。
高途目光也一直在乐乐的小脸上,看着他皱起的眉头,听着他渐渐变弱的哭声,也伸出手指,极其轻柔地触碰了一下乐乐挥舞的小拳头。
父母共同的信息素起到了作用,乐乐的哭声渐渐止住了。
他停止了抽噎,睁着那双还看不清事物的眼睛,无意识地往父亲的方向歪了歪头,小嘴动了动,发出一点含糊的咿呀声。
沈文琅和高途同时松了一口气。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如释重负,随即又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回乐乐身上。
“看,他安静下来了。”护士欣慰地点点头,“宝宝很聪明,能感受到父母的爱和气息。多和他说话,即使他现在听不懂,也能建立安全感。”
等护士离开,病房门外,田鹤和陈彦白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悄悄看着里面的一幕。
田鹤得意地撞了一下陈彦白的肩膀:“看吧,我就说这事做的对,沈总现在哪有空管这些细枝末节,以后绝对有奖励。”
陈彦白挠了挠头,赞同地嗯了声。
病房内,乐乐在Alpha父亲安稳的怀抱里,眉头舒展开来,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竟又慢慢合上眼睛,打算再次睡去。
“他......好像又睡了?”沈文琅保持着姿势不敢动,用气声问高途,语气里带着惊奇,“这睡眠也太多了点吧,刚醒又睡。”
高途凑近看了看,嗯了声:“乐乐太小了,哭了一场精力消耗太多,把他放回去吧?”
“再抱一会儿。”沈文琅立刻说,目光根本舍不得从乐乐睡熟的小脸上移开,“就一会儿。”
高途无奈地抬眼看他:“你刚才还说,乐乐醒了还需要耗费精力。”
“刚才乐乐估计就是因为被放下才醒的,还是抱着吧。我是乐乐的爸爸,也是你的Alpha,精力充沛。你不用管我,好好休息就行。”
......
当晚,沈钰和应翼也匆匆从P国赶来。
或许是有了乐乐这个新生命作为纽带,又或许是之前那封长信在一定程度上消融了坚冰,沈文琅和沈钰之间难得地没有爆发争吵。
尽管父子俩依旧没什么交流,气氛却也算得上平静。
应翼温柔地抱着小小的乐乐,眉眼间尽是慈爱,他轻声问起孩子的名字。
“就叫乐乐。”沈文琅回答,随即又补充了全名,“高乐乐。”
对此,应翼微笑着点头,并无异议。
而出乎意料的是,沈钰也只是看了看襁褓中的婴儿,又看了看高途和沈文琅,并未提出任何反对。
在沈钰的观念里,只要是明媒正娶诞下的婚生子,叫什么名字,跟谁的姓氏,都无关紧要。
而高途直到此刻才恍然意识到,孩子是跟自己姓高。
这种时候,高途的身体和精神都异常敏感。听到沈文琅那么自然地说出高乐乐三个字,视线瞬间就模糊。
等沈钰和应翼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他们和熟睡的乐乐。高途靠在床头,看着正在笨拙却小心地检查乐乐襁褓的沈文琅,轻声问出了压在心底的疑惑,带着些许不确定:“沈文琅,乐乐姓高。你......真的不介意吗?”
在最开始,他从未奢望能与沈文琅走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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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独自为宝宝取名高乐乐时,是做好了独自抚养的准备。
后来事情发展超出预期,他沉浸在复杂的情绪里,竟也忘了去思考姓氏这个的问题。
他潜意识里以为,大家都默认孩子会姓沈。
沈文琅抬起头,看向他,眼神坦然而专注:“他姓什么,都是我和你的孩子,我介意什么?”
他想起自己之前的玩笑话,缓和气氛的同时也是真心话,“我之前不就说了,是恐龙我都不介意。”
现在的沈文琅,最怕高途情绪低落。
医生叮嘱过,这种时候Oga情绪容易波动,抑郁的概率很高,他时刻记在心里。
所以他又用上了那种调侃却无比认真的语气,想让高途放松。
高途的眼睛果然没那么红了,但他还是执着地,重复了曾经说过的话:“我是认真的。”
“我也还是那句话,我也是认真的。”沈文琅放下手里的小被子,转过身正对着高途,目光专注而坦诚,“我爱你,也爱乐乐,孩子是你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名字也是你早就取好的,跟你姓是应该的。”
高途看着他,又感动了。
沈文琅见他落泪,心里一慌,又不知该如何是好,憋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凑近,问:“那可以亲我吗?”
高途正沉浸在无边的感动里,心软得一塌糊涂,对沈文琅的要求几乎是下意识地点头应允。
以至于后来,在情绪和氛围的驱使下,他又糊里糊涂地答应了沈文琅许多得寸进尺的无理要求。
非常无理。
至于有多无理......
那是以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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