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信息素紊乱症

　　花咏随口说了个理由，“只是觉得他人还可以，这你都舍得天天骂，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你倒是怜香惜玉，把盛少游唬的团团转，知道的你是在追人，不知道的估计以为你拿他当猴耍。”沈文琅干脆利落地拆穿他，“更何况高途是我的秘书，骂他是为了提高工作效率。”

　　“显着你用心了。”花咏慢条斯理地拔掉输液管，“不过话说回来，高秘书确实挺能忍的。换别人早辞职了，也就他还能在你手下干这么多年。”

　　沈文琅冷哼一声：“那是因为HS给的薪水够高。”

　　“真的只是为钱？”花咏若有所思，“我听说有好几家公司挖他，开价都不比HS低。”

　　沈文琅的动作顿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盛先生说的。”花咏若无其事地道，“上次我跟着盛先生参加私人聚会，他们喝酒时聊起来，说凌科那边特别想要高秘书，开的条件相当诱人。”

　　沈文琅的脸色沉了下来：“凌科？那个暴发户公司也配挖HS的人？”

　　“人家虽然起步晚，但给的实在多啊。”花咏观察着好友的反应，“听说承诺配车配房，年薪这个数。”

　　他比了个手势。

　　沈文琅嗤笑：“高途不会去的。他不是那种只看钱的人。”

　　他丝毫不记得自己刚刚才说过，高途留在HS是为了薪资。

　　“哦？”花咏挑眉，“那你觉得他是为什么留在HS？”

　　“当然是因为......”沈文琅突然卡壳了，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花咏趁热打铁，眯了眯眼：“因为什么？因为喜欢挨骂？”

　　“......”

　　“怎么不说话了？”

　　“因为他有职业素养！”沈文琅打断他，语气有些急躁，“你很闲吗？盛少游那个傻逼针对HS的事你不管，跑来管我秘书的事？”

　　“......”

　　花咏本来就没多喜欢管他的闲事，这一番下来，他深刻觉得沈文琅没救了。

　　------

　　高途坐在出租车里，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手背上的药膏散发着清凉的气息，但心里却闷得难受。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先生，去哪？”

　　高途怔了怔。他不想回那个没有人气的出租屋，但也不知道该去哪。

　　“随便绕绕吧。”他说，“等下再告诉您地址。”

　　车继续前行，最终停在了江边。高途付了钱，独自走到堤岸上。

　　夜风带着水汽扑面而来，稍微驱散了些心中的郁结。他找了个长椅坐下，看着对岸的灯火通明。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沈文琅。

　　高途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沈总。”

　　“在哪？”沈文琅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悦，“花咏说你走的时候脸色不好。”

　　一时间想不到其他理由，沈文琅果断把帽子扣在花咏头上

　　高途愣了一下。

　　花秘书居然会注意到他的脸色，还特意告诉沈总？他觉得自己当时的表情应该控制的还不错吧？不应该......

　　“喂，高途，你聋了？”

　　“我在家附近散步。”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手怎么样？”

　　“没事，您放心不会耽误工作。”

　　又是一阵沉默，高途几乎能听到沈文琅的呼吸声。

　　“嗯，明天早点到公司。”沈文琅最终说，“盛放那边来了新消息，需要提前准备材料。”

　　“好的，我明白。”

　　电话挂断了。

　　高途握着手机，看着江面上摇曳的倒影。

　　沈文琅从来不会在下班时间因为工作以外的事找他。今天破例了，虽然最后还是要绕回工作上。

　　他轻轻摸了摸手上的纱布，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沈文琅指尖的温度。

　　夜风渐凉，高途起身往回走。

　　后面的几天里沈文琅正式进入了易感期，公司的事情繁杂，有些需要让沈文琅过目的都是高途发给他。

　　不巧的是，高途也到了发热期，这个时候公司离了人不行，他直接靠抑制剂挺了过来，没告诉任何人。

　　周五下午，高途请了半天假，独自来到市第七医院。

　　这是他多年来一直看病的地方，虽然设施略显陈旧，但医生熟悉他的情况，也一直为他保守秘密。

　　长期使用强效抑制剂已经让他的信息素系统开始紊乱，这一次发热期之后他有短暂的发热和眩晕。

　　诊室里混杂着鼠尾草清香——那是高途信息素紊乱时不受控制逸散的味道。

　　医生眉头紧锁地看着刚出来的检测报告。

　　“高先生，这次发热期过后，你的激素水平比上个月又紊乱了不少。”医生指着报告上几个标红的指标，“促信息素受体敏感度下降27%，信息素代谢速率异常，皮质醇水平超标两倍以上。”

　　高途交叠双手，眼神微闪：“只是最近工作压力比较大，抑制剂用的量比较大......”

　　“这已经不是用量大了，是滥用。”医生严肃地打断他，从抽屉里拿出厚厚一沓病历，“你看，这是你三年前的检测数据，这是两年半前的，这是去年的......”

　　“每次来，你的指标都在恶化。”

　　他抽出一张信息素波形图：“正常Oga的信息素波形应该是规律的山峰状，而你的......”图上显示的是一条近乎平坦的直线，偶尔有几个微弱起伏，“长期使用强效抑制剂，你的腺体已经快要停止自主分泌信息素了。”

　　高途抿紧嘴唇：“但我必须继续用药。您知道的，我的工作环境不允许我作为Oga存在。”

　　“那就至少要定期接受信息素调理治疗。”医生的语气不容商量，“每周一次信息素补充疗法，配合腺体按摩和电刺激，否则不出半年，你的腺体就会彻底衰竭。”

　　高途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忍不住皱眉：“每周一次？医生，这太频繁了，我很难找到借口每周请假。”

　　周末一般要去沈文琅家帮他整理内务。

　　而且，小晴还在治病，他拿不出来那么多钱。

　　“那就减少抑制剂用量！”医生难得提高了声音，“你知道腺体衰竭意味着什么吗？不仅是永久失去信息素分泌能力，还会导致内分泌系统全面紊乱，提前衰老，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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