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临危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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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需总坊的牌子,在冬月十五挂上了西苑的宫墙。黑底金字的匾额,足有丈许长,是朱厚照亲笔所书,笔力遒劲,带着一股沙场征伐的锐气。挂牌那日,工部、兵部、户部的大小官员来了几十号,锦衣卫列队护卫,场面肃穆。李远穿着崭新的五品官服,站在匾额下,听着礼部官员宣读圣旨,心里却没什么喜悦——这牌子越重,担子就越沉。
仪式结束,官员们陆续散去。严文焕最后一个走,这位新任的军需总办衙门提督,脸上也看不到升官的喜色,反而眉头紧锁。
“李总办,”他屏退左右,压低声音,“衙门是立起来了,但麻烦……也来了。”
“严大人指的是?”
“户部。”严文焕从袖中掏出一卷文书,“这是户部刚送来的《军需总坊用度章程》,你先看看。”
李远展开文书,越看脸色越沉。章程洋洋洒洒数千字,核心就两条:第一,所有物料采买,必须通过户部指定的“官商”,价格由户部核定;第二,所有款项支出,需经户部、工部、兵部三司会签,每月核销一次。
“官商?”李远冷笑,“就是那些和户部有关系的商号吧?价格由他们定,还不是想报多少报多少?三司会签,每月核销——等他们签完字,北疆将士都冻成冰雕了!”
“谁说不是。”严文焕叹气,“但户部咬死这是‘祖制’,说军需采买历来如此,是为了防止贪腐。陛下虽然给了咱们特权,但也不好公然推翻六部定下的规矩。”
这就是官僚体系的厉害之处——用规矩卡你,卡得你哑口无言。
“还有更糟的。”严文焕继续道,“工部营缮司那边,对扩建工坊的预算百般刁难。说西苑是宫苑,大规模改建有违祖制。兵部军器局倒是支持,但他们要咱们优先供应箭矢、铠甲,说冬衣可以缓一缓……”
“缓?”李远打断他,“严大人,您去北疆看看,那些将士冻得手脚溃烂,怎么拉弓?怎么披甲?冬衣不是可以缓的事,是关乎生死的事!”
“我何尝不知。”严文焕苦笑,“但李总办,你现在不是小小的梳棉工坊总办了,是兵部职方司郎中,是军需总坊副提督。做事不能光凭一腔热血,得讲规矩,讲策略。”
这话说得在理,但李远心里憋着火。都什么时候了,还讲这些虚头巴脑的规矩?
送走严文焕,他回到值房。朱清瑶已经在里面等着,桌上摊着工坊扩建的图纸。
“都听到了?”她问。
“嗯。”李远坐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清瑶,你说……这官,是不是当得越大,手脚捆得越紧?”
“不是官的问题,是人的问题。”朱清瑶将图纸推到他面前,“你看看这个。”
图纸是工坊扩建的规划,将西苑东北角一片废弃的殿宇全部利用起来,划分为原料区、纺纱区、织造区、成衣区、仓储区五大区域,还预留了匠人宿舍和学堂。规划合理,但规模庞大——至少要招募三千匠人,动用十万两白银。
“户部不会批的。”李远摇头。
“不批,咱们就自己干。”朱清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李远,你忘了?你现在有金牌,有直奏之权。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们用规矩卡咱们,咱们就用更大的规矩破局。”
“什么意思?”
“陛下要的是结果——三十万套冬衣,三个月。”朱清瑶指着图纸,“咱们直接给陛下上折子,陈明利害:若按部就班,三个月最多出十万套;若扩建工坊,革新工艺,三个月可出三十万套。但需要破例行事,需要特事特办。陛下要的是冬衣,不是规矩。只要冬衣能按时送到北疆,这些细枝末节,陛下不会在意。”
李远眼睛亮了。对啊,他怎么没想到?朱厚照是个务实的人,最讨厌繁文缛节。只要能把事情办成,他才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
“可户部那边……”
“户部尚书刘玑,是个老滑头。”朱清瑶分析道,“他卡咱们,不是真想为难,而是怕担责任。咱们若直接请得圣旨,他巴不得顺水推舟——既不得罪咱们,又把责任推给陛下。这种官场老油子,最懂明哲保身。”
一针见血。李远看着朱清瑶,忽然觉得她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王府出身的见识,对官场规则的洞察,加上这段时间历练出的胆识,简直是为军需总坊量身打造的助手。
“好!”他拍案而起,“我这就写折子!”
“等等。”朱清瑶按住他,“折子要写,但不能光写困难,要写解决方案。户部卡采买,咱们就提出‘官督商办’——由户部派人监督,但具体采买由工坊自行负责,定期向户部报账。工部卡预算,咱们就提出‘分期拨款’——先拨三分之一,等出了成效再拨后续。兵部要军械,咱们就承诺冬衣优先,但箭矢、铠甲也会尽力。”
条条应对,面面俱到。李远简直要对她刮目相看了。
“清瑶,这些……你从哪里学的?”
“在王府二十年,看也看会了。”朱清瑶苦笑,“父亲要笼络官员,母亲要打理内务,兄长要争权夺势……那些弯弯绕绕,我见得多了。只是从前觉得龌龊,不屑为之。但现在……”她正色道,“为了北疆将士,为了大明江山,该用的手段,就得用。”
李远重重点头。他铺开纸笔,开始起草奏折。朱清瑶在一旁补充,两人配合默契,一个时辰后,一份有理有据、有节有度的奏折就完成了。
折子里,李远先陈述北疆军情的紧急,冬衣需求的迫切;再分析当前工坊的产能瓶颈,扩建的必要性;接着提出具体的解决方案和预算;最后恳请陛下特事特办,许军需总坊“便宜行事”之权。
写完最后一个字,李远长舒一口气:“希望陛下能准。”
“会准的。”朱清瑶道,“因为陛下没得选。”
奏折是当天下午送进宫的。第二天一早,圣旨就下来了。
完全准奏!
不但准了扩建工坊的预算,准了“官督商办”的采买模式,准了分期拨款的方案,朱厚照还在圣旨末尾加了一句:“军需总坊一应事务,李远可专断之,六部司不得掣肘。若有阳奉阴违、推诿拖延者,许李远持金牌先拿后奏!”
先拿后奏!这是给了尚方宝剑!
消息传出,六部震动。户部尚书刘玑当天就派人送来了第一批拨款——五万两白银,态度客气得近乎谄媚。工部营缮司的官员也来了,带着工匠和物料,说是奉旨协助扩建。连兵部都派人来问,冬衣生产需要什么配合,他们全力支持。
墙倒众人推,不,是权来众人捧。李远第一次深切体会到,什么叫“权势”。
但他没时间感慨。圣旨一下,军需总坊的扩建立刻启动。
西苑东北角那片废弃殿宇,原本是前朝妃嫔的居所,荒废了上百年。刘一斧带着三百木匠、瓦匠进驻,先清理废墟,再加固结构,最后按照图纸改建。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从早响到晚,碎木料和瓦砾运了一车又一车。
原料区最先建好——是个巨大的仓库,能储存十万担棉花。朱清瑶亲自去通州码头,与江南来的棉商谈判。她带着锦衣卫,亮出金牌,那些原本抬价的商贾立刻老实了,价格比市价还低了一成。
“郡主娘娘,”一个老棉商私下对她说,“不是小老儿之前不肯卖,是实在怕啊。宁王在南方称帝,商路不通,兵匪横行。咱们这些做生意的,只求平安。现在有朝廷做主,有锦衣卫护送,这买卖,做得!”
朱清瑶明白,商贾求的是安稳。她当即承诺:只要质量合格,价格公道,军需总坊长期采购,而且现银结算,绝不拖欠。
有了这个承诺,江南的棉商、湖广的麻商、山西的皮货商,纷纷找上门来。原料的问题,算是解决了大半。
纺纱区和织造区的改建更复杂。李远将后世的流水线概念引入,把纺纱、织布、裁剪、缝制分成四个独立的工段,每个工段专人专职,定额定量。还设计了“工牌”制度——每个匠人一块木牌,完成定额就盖一个戳,月底按戳计酬,多劳多得。
这个制度一推行,匠人们的积极性大大提高。原本一天纺十斤纱的,现在能纺十五斤;原本一天织三丈布的,现在能织五丈。而且因为分工明确,生手很快就能熟练,匠作学堂的第一批生徒,三个月就出师了。
顾花眼负责技术改良。芦花混纺的工艺已经成熟,但李远提出一个新想法:“能不能用羊毛和棉花混纺?羊毛保暖,棉花柔软,结合起来,岂不是更好?”
“难。”顾花眼摇头,“羊毛油脂多,纺线时容易打结;而且羊毛纤维短,和棉线捻在一起,容易断。”
“那就先处理羊毛。”李远道,“用碱水洗去油脂,再用梳棉机梳理,把长纤维和短纤维分开。长纤维纺线,短纤维絮棉。咱们可以试试三层结构:表层细棉布,中层羊毛棉混纺线,底层芦花棉混纺。这样既保暖,又轻便,成本还低。”
这个想法大胆,但顾花眼愿意试。他带着几个老匠人,没日没夜地试验,失败了十几次,终于找到合适的碱水浓度和梳理方法。第一批羊毛棉混纺线出来时,老匠人激动得老泪纵横:“成了!真的成了!”
李远摸着那柔软的线,心里也激动。这不仅仅是技术突破,更是北疆将士活命的希望。
成衣区是最忙碌的。五百台缝纫机日夜不停——这不是后世的电动缝纫机,而是李远设计的脚踏式缝纫机,用曲轴和飞轮传动,比手工缝制快五倍。每台机器配两个女工,一个踩踏板,一个放布料、换线,配合默契。
这些女工大多是京城的贫苦妇人,丈夫或儿子在军中,听说军需总坊招工,纷纷报名。朱清瑶亲自面试,选的都是手脚麻利、品行端正的。工钱给得足,还管两顿饭,这些妇人感恩戴德,干活格外卖力。
仓储区建在最后,但最紧要。因为第一批扩建完成的冬衣,马上就要入库了。
冬月二十八,第一辆满载冬衣的大车驶进军需总坊。
车上装着一千套戍楼褐,深褐色的布料厚实挺括,在冬日的阳光下泛着均匀的光泽。李远亲自验货,随机抽检了十套,每套都针脚细密,棉花均匀,没有任何偷工减料。
“合格!”他大声宣布。
匠人们欢呼起来。这一个月的辛苦,终于有了成果。
接下来几天,大车络绎不绝。原料区的棉花一车车运来,成衣区的冬衣一车车运出。到腊月初五,军需总坊已经产出三万套冬衣,提前完成了第一个月的任务。
消息报到宫里,朱厚照龙颜大悦,特旨赏赐:军需总坊所有匠人,每人赏银二两;李远、朱清瑶、严文焕等人,各赏宫缎两匹,黄金百两。
赏赐下来那天,工坊里像过年一样热闹。匠人们领了银子,个个喜笑颜开。顾花眼捧着那锭雪花银,手都在抖:“老朽干了一辈子手艺,从没领过这么多赏钱……”
“以后会更多。”李远笑道,“顾师傅,这才刚开始。等工坊完全建好,产量还能翻倍。”
“翻倍?”顾花眼瞪大眼睛,“那得多少冬衣?”
“五十万套,一百万套。”李远望向北方,“要让每个北疆将士,都有暖衣穿;要让大明边境,固若金汤。”
这话说得豪迈,匠人们都听得热血沸腾。他们可能不懂什么国家大义,但他们知道,自己做的每一件衣裳,都能让远方的将士少受一份冻。这份实实在在的功德,比什么赏钱都珍贵。
腊月初十,北疆传来第一个好消息。
王守仁亲自押送的那八千套冬衣,已经运抵宣府。鲁广孝在军报里激动地写道:“冬衣至日,恰逢大雪。将士得衣,欢声雷动。末将巡视营房,见士卒皆着新衣,精神焕发。有老卒抚衣泣曰:‘十年戍边,从未得此厚赐。’军心遂安。”
随军报附上的,还有鲁广孝的一封私信。信里说,戍楼褐的保暖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尤其适合雪地行军——深褐色不显脏,厚实耐磨,而且干燥得快,不像皮袄那样湿了难干。他请求军需总坊尽快赶制,宣府镇五万将士,至少需要八万套。
“八万套……”李远看着信,苦笑,“咱们现在一个月最多出五万套。”
“那就加班。”朱清瑶斩钉截铁,“从明天起,工坊改为两班倒,每班六个时辰,机器不停。伙食再加一道肉菜,工钱再加三成。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可匠人们已经够累了……”
“累,也比北疆将士挨冻强。”朱清瑶正色道,“李远,慈不掌兵。你现在管的是军需,关乎战争胜负,不能心软。”
这话说得冷酷,但李远知道是对的。战争就是这样,没有温情,只有胜负。
他咬牙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
命令一下,工坊再次提速。匠人们虽然累,但没人抱怨——工钱给足了,伙食开好了,而且大家都知道,北疆等着这些衣裳救命。
腊月十五,第二批三万套冬衣装车北上。
这次护送的是锦衣卫精锐,由沈炼亲自带队。出发前,李远特意交代:“沈百户,这批货不能有失。宁王在暗处盯着,北虏也可能派兵截杀。路上千万小心。”
“李总办放心。”沈炼抱拳,“卑职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把冬衣送到!”
车队在黎明时分出发,消失在晨雾中。李远站在宫墙上,目送他们远去,心中默默祈祷。
一定要平安到达。
一定要。
腊月二十,距离年关只剩十天。
军需总坊的扩建工程基本完成。五大区域全部投入运行,匠人增加到五千,日产冬衣两千套,一个月就是六万套。照这个速度,三个月三十万套的目标,有望完成。
但李远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宁王那边,有了新动向。
据南方传来的密报,宁王在武昌站稳脚跟后,开始向周边扩张。湖广总兵阳奉阴违,不敢与宁王硬拼;江西都司被宁王旧部掌控;南直隶巡抚态度暧昧。更麻烦的是,宁王打出了“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旗号——这原本是朝廷该打的旗号,被他抢先用了。
“他在收揽民心。”严文焕分析道,“北虏入侵,朝廷应对不力,百姓怨言四起。宁王这时候打出抗虏的旗号,确实能蛊惑不少人。”
“可他真会抗虏吗?”李远问。
“不会。”严文焕摇头,“宁王要的是江山,不是百姓。他打这个旗号,只是为了让自己的造反看起来名正言顺。等真得了势,第一个和北虏讲和的,恐怕就是他。”
这就是政治,肮脏而现实。
“陛下那边……”
“陛下已经命咸宁伯仇钺率军南下。”严文焕道,“但京营不能全走,至少要留五万守京城。仇将军只带了五万人,对上宁王的三万私兵,虽然占优,但南方地形复杂,宁王又经营多年,胜负难料。”
李远心中沉重。两线作战,最怕久拖不决。时间拖得越久,朝廷的财力、物力、人力消耗越大,民心也越不稳。
正说着,张永来了。这位司礼监掌印太监脸色凝重,一见李远就说:“李总办,陛下召你即刻入宫。”
“出什么事了?”
“北疆……又告急了。”
武英殿里,气氛比上次更加压抑。
朱厚照坐在御座上,面前摊着一份军报,脸色铁青。兵部尚书刘宇、户部尚书刘玑、咸宁伯仇钺等人都在,个个垂着头,大气不敢出。
“李远,”朱厚照开口,声音嘶哑,“你看看这个。”
张永将军报递给李远。是宣府鲁广孝发来的八百里加急:达延汗增兵了!
原本的五万骑,又增加了三万,总数达到八万!而且这次来的,是达延汗的嫡系精锐,装备精良,战力强悍。宣府守军血战月余,伤亡过万,城墙多处破损,粮草将尽,最多还能撑半个月。
“半个月……”朱厚照喃喃道,“仇将军,你的大军,赶到宣府要多久?”
“最快也要二十天。”仇钺沉声道,“而且……臣若北上,南方宁王那边……”
“顾不上了。”朱厚照打断他,“北疆若失,京城不保。宁王再跳,也只是疥癣之疾。传朕旨意:京营八万,全部北上!仇将军,朕把京城的家底都交给你了,务必击退达延汗!”
“臣遵旨!”仇钺跪地领命。
“刘尚书,”朱厚照看向户部,“粮草呢?”
刘玑汗如雨下:“陛下,国库……国库已经空了。漕运又被宁王截断,江南的钱粮运不过来。眼下京城存粮,只够京营半月之用……”
“那就去借!”朱厚照厉声道,“向山西、陕西的富商借,向京城的王公贵族借!告诉他们,朝廷不会赖账!等打退了北虏,翻了年,朕加倍奉还!”
“可是……”
“没有可是!”朱厚照拍案而起,“刘玑,你要是办不到,朕换个人来办!”
刘玑吓得跪倒在地:“臣……臣一定办到!”
朱厚照这才看向李远:“李远,军需总坊,现在日产多少?”
“回陛下,两千套。”
“太慢。”朱厚照摇头,“八万大军北上,至少需要十万套冬衣。你一个月六万套,不够。”
“臣可以再提速……”
“怎么提?”
李远一咬牙:“三班倒,机器二十四小时不停。匠人不够,就从京城招募流民,管吃管住,现银结算。原料不够,就动用陛下的内帑,高价收购。但……需要陛下授权,许臣动用一切可动用之力。”
“准!”朱厚照毫不犹豫,“张伴伴,传朕口谕:即日起,军需总坊所需一切,李远可调用内帑、宫库、乃至朕的私产。六部九卿,京城各衙,必须全力配合。若有违逆,斩!”
斩字出口,满殿肃然。
李远跪地领旨,心中却无半分喜悦。这授权越重,意味着形势越危急。
“李远,”朱厚照走到他面前,俯身低声道,“朕知道这很难。但朕只能靠你了。北疆二十万将士,京城百万百姓,都指着你手里的冬衣、粮草。你……不能让朕失望。”
这话说得沉重,李远只觉得肩上像压了一座山。但他抬起头,看着皇帝疲惫却坚定的眼睛,重重点头:“臣,万死不辞!”
走出武英殿时,天又飘起了雪花。
李远站在台阶上,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雪花落在脸上,冰凉刺骨。
腊月了。本该是准备过年的时节,却成了生死存亡的关口。
北有八万虏骑,南有三万叛军。朝廷两面受敌,国库空虚,人心浮动。
这是大明开国以来,最危急的时刻。
而他,一个来自后世的灵魂,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却成了这场危局中,最关键的一环。
历史会走向何方?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为了那些信任他的人,为了那些为他而死的人,为了这片土地上,千千万万平凡而坚韧的生灵。
他深吸一口气,大步走下台阶。
雪越下越大。
但这个冬天,必须有人撑过去。
他,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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