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暗账明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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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心观侧殿的小屋内,煤球炉子散发着微弱的热量,却驱不散陈建国身上的寒意和屋内的凝重。在陆涛平稳而具有压迫感的询问下,陈建国断断续续,但还算完整地交代了他所知道的一切。“马国华……大概六年前找到我。那时我刚和我叔叔陈伯吵完架,因为他觉得我把他一些手稿偷偷拿去给书商估价,想卖掉……其实我就是想换点钱。”陈建国低着头,声音发闷,“马国华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这事,他找到我,说非常欣赏陈伯的学问,认为那些关于地脉、古法堪舆的研究是‘被埋没的都市人类学宝藏’,他们基金会正想支持这类民间智慧的系统性整理和现代诠释。”
“他给了我启动资金,帮我注册了‘地脉人文研究所’,其实一开始就我一个人。头一年,主要就是整理陈伯留下的笔记、手稿、还有他那个沙盘,拍照、扫描、分类,写一些介绍性的文章,在基金会内部刊物和几个小众文化论坛上发表。马国华很满意,给的资助也按时到账。”
“第二年,马国华说,光是整理文献还不够,要做‘活态研究’。他让我根据陈伯笔记里提到的一些可能有‘特殊地气’的地点,去做实地走访和记录,最好能结合一些简单的环境测量,比如记录温度、湿度、磁场微变、甚至地下水的声音……他说这是‘跨学科尝试’,让古老感知与现代数据对话。”
陈建国说到这里,脸上露出困惑和后怕交织的神情:“我就是个半吊子,哪懂什么环境测量。但马国华很快介绍了邱志业过来,说邱老师是环境工程方面的专家,可以指导我。邱老师……他确实懂很多,带来了不少小巧的仪器,有些我根本没见过。我们开始按照陈伯笔记里的线索,一个一个地方跑。有些地方现在都变了样,比如老码头那边,当时还没那么破败;有些地方在西郊山坳里,很难找。”
“测量数据都是邱老师负责记录和分析。他偶尔会跟我说一点,比如某个地方‘低频振动异常’,某个地方‘地电有规律波动’。我当时觉得挺神奇,好像真能用科学仪器验证我叔叔那些玄乎的说法。马国华对我们‘初步发现’非常兴奋,加大了拨款,让我们扩大勘测范围,还要求建立更系统的档案,绘制更精细的地图。”
“就是那时候,账上的支出开始变多,名目也杂了。雇临时工帮忙搬运仪器、向导;购买更专业的设备,很多是邱老师指定的型号,有些通过基金会渠道进口,有些通过一家叫永泰的贸易公司;还要支付一些‘专家咨询费’,给几位我从未见过面的所谓‘学术顾问’。”陈建国指了指那箱账册,“所有这些,我都按要求记了账,每一笔钱的来龙去脉,马国华那边也要复核。”
“事情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味的?”陆涛问。
陈建国缩了缩脖子:“大概是项目进行到第三年中的时候。邱老师要求勘测的点越来越偏,有些甚至是废弃的工厂地下、封闭的防空洞、或者私人承包的水库附近。测量内容也变了,不再仅仅是环境数据,他开始采集土壤、岩石样本,甚至在一些点位打很浅的孔,放置一些需要长期供电的小型监测设备。我问过邱老师这些是测什么的,他只说是‘深层地质构造和能量流研究’,是基金会高层指定的重点方向。”
“更让我不安的是,”陈建国声音更低,“邱老师开始有意无意地避开我,单独带人去一些点作业。拿回来的数据和样本,也不像以前那样跟我讨论了。我问马国华,马国华就安抚我,说项目进入深水区,有些涉及专利和商业机密的技术细节,我需要签署更严格的保密协议才能接触。我……我当时有点怕,也觉得可能真是自己水平不够,就没再深究。”
“直到大概两年前,”他深吸一口气,“马国华突然通知我,说基金会的战略方向调整,我们这个项目‘阶段性目标已完成’,决定结项。研究所解散,剩余资金作为我的‘项目终结补偿’。他要求我交出所有原始数据、样本、手绘地图和研究笔记,包括陈伯的那些原件。我当时……留了个心眼。”
陈建国看了一眼那箱账册:“重要的测量原始数据,大部分在邱老师那里,我交出去的主要是整理后的报告和扫描件。陈伯的一些关键手稿原件,我偷偷复印了一份藏起来。还有这些账本……我知道里面有些支出不对劲,特别是后期通过永泰公司走的几笔大额设备款,还有给那些陌生‘顾问’的高额费用。我怕以后说不清,就把所有凭证、合同、银行流水,能复印的都复印了一份。马国华催得急,大概也没想到我这个胆小怕事的人,敢偷偷留底。”
“项目结束后,你和马国华、邱志业还有联系吗?”老张问。
“马国华给完钱就联系不上了,听基金会其他人说他出国考察了。邱老师……后来听说他去了那家基金会当什么‘园林顾问’,我觉得奇怪,但也没多想。大概半年前,我听说之前跟我们一起跑过野外的一个年轻临时工,晚上喝酒回家掉河里淹死了。另一个负责开车搬运仪器的,在山里运货时车翻下悬崖,人没了。然后……我叔叔陈伯,也突然发病走了。”陈建国脸色发白,“我越想越怕,总觉得这些事和我们当初跑的那些地方、测的那些东西有关。我不敢待在家里,就找到这个早就没什么香火的道观,跟观里老道士有点远亲,给了点钱,躲在这里。”
静心观确实是个适合藏匿和思考的地方,但也只是拖延了时间。
“马国华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除了基金会理事,他还有其他身份吗?”陆涛问。
“五十多岁,有点胖,戴金丝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说话总是慢条斯理,很客气,但眼神有时候让人看不透。他名片上只有基金会理事的头衔,但感觉能量很大,市里一些文化场合、甚至开发区的一些活动,都能看到他。他好像对古董字画也有研究,我听他提起过和几个本地收藏家很熟。”陈建国努力回忆着。
陆涛示意老张记录。马国华的形象开始具体化:一个活跃于本地文化、收藏界,可能涉足一定商业领域,利用基金会平台,深度介入“棱镜”早期本地勘探的关键人物。他很可能就是那个协调资源、勾连各方的“总园艺师”,至少是核心之一。
“账册里提到的那些勘测地点,你还记得多少?能在地图上指出来吗?”陆涛拿出平板电脑,调出本市地图。
陈建国凑过来,手指有些颤抖,但还是一点点指认出十几个地点。其中约三分之一,与陆涛他们已掌握的“棱镜”节点或相关地点重合(如老码头、西郊烂尾区附近山体、北站仓库区外围)。另外一些,则分散在城市边缘、城乡结合部、甚至邻近县市的山野水泽之间,尚未进入调查视野。
“这些地方……你们当时测量,有没有遇到过阻拦?或者有没有感觉被人注意?”陆涛追问。
“有的地方是废弃的,没人管。有的在景区或单位地盘,我们通过基金会开了介绍信,或者邱老师有办法疏通。但确实有几个点……感觉不太对劲。”陈建国皱着眉,“比如北边靠近邻市的一个废弃采石场,我们第二次去的时候,发现之前打的监测孔被人动过,周围有陌生的车辙印。还有东边湿地那个点,晚上去放设备时,总觉得远处林子里有人影,但看不清。我跟邱老师说,他说我想多了,可能是护林员或者偷猎的。”
这些细节,进一步印证了“棱镜”活动的隐蔽性和对勘测点的持续关注。
询问持续了两个多小时。陈建国所知有限,但提供的账册和地点信息,无疑打开了新的调查扇面。他作为直接经手人,其证言和保存的证据,具有重要价值。
“陈建国,我们需要你跟我们回去,配合进一步调查。你提供的这些情况很重要,但你也涉嫌在项目中可能未尽到审慎注意义务,以及后续隐瞒相关证据。何去何从,看你接下来的配合程度。”陆涛严肃地说。
陈建国颓然点头,没有反抗。
留下两名队员处理现场和带陈建国回市局,陆涛和老张带着那箱沉重的账册和复印件,先行返回。
车上,老张翻看着账册复印件,感叹:“这马国华,心思够深的。用文化研究打掩护,用民间学者当幌子,用专业人才干脏活,自己躲在后面,账目还做得这么‘清晰’。要不是陈建国胆小留了一手,这些早期布局,我们根本无从查起。”
“他可能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后来这么大,牵扯出跨国组织和命案。”陆涛看着窗外飞掠的景色,“他最初或许只是想利用陈伯的知识和‘棱镜’的资源,做一些边缘性的、带有个人野心的‘研究’,甚至可能想从中牟利或获取某种影响力。但‘棱镜’的计划远超他的想象,当实验规模扩大,出现人命和严重违法时,他可能已经无法抽身,甚至成了被利用和掌控的一环。”
“那我们现在重点是追查马国华?”
“不止。”陆涛目光锐利,“马国华是关键人物,但账册上那些地点、那些资金流向、那些通过永泰公司进口的设备清单、以及陈建国提到的‘陌生顾问’,每一条都是线索。我们要把这些尘封的账目,变成活的地图、名单和证据链。通知下去,成立多个小组:一组追查马国华及其社会关系、资产动向;二组根据账册地点,重新进行秘密勘查,寻找‘棱镜’可能遗留的痕迹或次级设施;三组与经侦、海关深度合作,彻查永泰公司及其关联的所有进出口和资金往来;四组,从账册上出现的所有人员姓名入手,查清他们的背景和现状。”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沈翊和夏博士那边,对‘根’和‘车票’的分析,以及对存储卡里早期‘受体’资料的比对,也要加快。看看能不能从那些早期受害者信息中,找到与账册地点或人员的关联。”
老旧的账册,像一枚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正在不断扩散。它记录的不仅是金钱的流动,更是一个隐秘网络早期扎根生长的年轮。每一笔支出,都可能对应着一处被标记的能量点、一次非法的实验、一个被利用或牺牲的个体。
回到市局,陆涛立刻向专案组汇报了新进展。贺局长高度重视,指示调动更多资源,沿账册线索全面铺开调查,同时加强对马国华的监控,暂不实施抓捕,以免惊动其背后可能更深层的关系网。
技术分析室里,沈翊和夏青已经开始对账册进行数字化处理和交叉分析。周明的网安团队,则尝试从马国华、永泰公司及相关人员的公开和半公开网络足迹中,寻找蛛丝马迹。
一场基于陈年旧账的、全方位、多战线的侦查攻势,悄然展开。对手已经“冬眠”,化整为零。而他们,则试图从这些散落的、蒙尘的旧账目中,拼凑出那个庞大网络完整的根系图,并将其逐一掘出、曝晒于阳光之下。
夜色再次降临,市局大楼灯火通明。每一个人都知道,从这本意外获得的“暗账”开始,他们与“棱镜”及其本地代理人的较量,进入了更加复杂、也更加接近核心的“算账”阶段。这一次,他们要算的,是一笔关乎科学伦理、生命尊严和社会安全的,不容含糊的总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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