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圣彼得堡的寒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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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彼得堡的冬日,涅瓦河面覆盖着灰白色的冰层,雾气从河面升腾,弥漫在巴洛克风格的建筑尖顶之间,给这座“北方威尼斯”蒙上了一层阴郁而朦胧的面纱。瓦西里岛,一栋建于十九世纪末的砖红色建筑门口,挂着不起眼的铜牌:“彼得罗夫科学史研究与收藏中心”。这里与其说是博物馆,不如说是一个不对公众完全开放的学者俱乐部和私人档案馆。它由几位痴迷于俄国近代科学史的退休教授和富裕藏家共同维持,接受特定基金会的捐赠,专门收集、整理与帝俄及苏联早期边缘科学、探险、发明相关的文献与实物。
下午两点,一辆黑色的伏尔加轿车停在街角。陆涛、沈翊和一名来自莫斯科的联络员——一位名叫伊戈尔、能讲流利中文的俄联邦安全局前官员——下了车。他们穿着厚实但款式普通的大衣,提着公文包,看起来像是前来进行学术交流的外国研究者。
伊戈尔提前通过“友好渠道”进行了预约,理由是中国某大学科学史研究所有兴趣了解帝俄时期对西伯利亚及远东的地质探险记录,希望查阅相关档案。
一位戴着金丝眼镜、头发花白、身形瘦高的老人——中心负责人之一,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教授——在略显拥挤的会客室接待了他们。室内充满了旧纸张、皮革和淡淡的樟脑丸味道,书架高耸,摆满了各种语言的厚重典籍。
寒暄过后,伊戈尔说明了来意,并递上了伪造但极其逼真的介绍信和学者证件。彼得罗维奇教授仔细看了看,目光在陆涛和沈翊身上停留片刻,语气谨慎而礼貌:“西伯利亚地质探险……这个主题很宽泛。我们这里确实有一些相关的日记、信件和报告,主要是十九世纪末到二十世纪中叶的。不知几位具体对哪个时期、哪支探险队感兴趣?”
沈翊适时开口,用准备好的说辞回答:“我们对二十世纪末,特别是九十年代初期,一些由国际联合资助的、针对贝加尔湖地区地质多样性的科学考察比较关注。那个时期政治经济转型,很多探险记录可能流散,学术价值独特。我们听说,贵中心可能收藏了已故的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索科洛夫教授的部分遗物,他当年似乎参与或领导过这样的考察?”
听到索科洛夫的名字,彼得罗维奇教授的眉毛微微动了一下。他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权衡。“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是的,他是一位杰出的、也是特立独行的地质学家。晚年他将一部分手稿和信件捐赠给了我们中心,条件之一是……非经特别许可,不向无关人员公开涉及‘私人资助与合作细节’的部分。”他顿了顿,“你们的研究,为什么会对资助细节感兴趣?”
陆涛平静地接话:“我们正在做一个关于冷战后期国际科学合作模式变迁的跨国研究项目。资金来源的变化,往往直接影响考察方向和成果发表。索科洛夫教授当年的考察,据说有多国资助背景,是一个很好的案例。我们只希望了解学术层面的信息,比如考察区域的选择依据、样本采集的学术考量等,不会触及任何敏感的个人或商业信息。”
他的回答合情合理,既表明了学术目的,又暗示了分寸感。
彼得罗维奇教授又看了看他们的证件,最终点了点头:“好吧。索科洛夫教授的档案在二楼的特藏室。请跟我来,但请务必保持安静,并小心对待那些脆弱的纸张。”
他们跟随教授走上吱嘎作响的木楼梯,来到二楼一个更加安静、恒温恒湿的房间。房间里有几排钢制档案柜。教授从一个柜子里取出一个标有“索科洛夫 A.I. – 捐赠部分 (1998-2005)”的灰色档案盒,放在阅读台上。
“就是这些了。主要是他晚年整理的一些笔记、与同行及资助方的通信副本,还有一些考察照片的复制品。原件有些已经损毁或遗失。”彼得罗维奇教授说,“你们可以在这里查阅,但不能拍照,不能复印。我会在隔壁办公室,有事可以叫我。请一定小心。”
教授离开后,沈翊立刻戴上白手套,小心地打开档案盒。里面是几十个按时间顺序排列的文件夹。他们快速浏览标签,寻找与“贝加尔湖”、“GBL”(很可能就是报告中提到的样本编号前缀)以及九十年代初期相关的文件夹。
很快,沈翊找到了一个标注为“1993-1995 贝加尔湖国际联合考察 – 笔记与通信”的文件夹。打开,里面是索科洛夫教授工整但略显潦草的手写笔记、几份打印的英文和法文信件、还有一些黑白和彩色照片。
笔记详细记录了考察的日程、采样点坐标(虽然用的是相对粗略的地标描述)、以及初步的现场观察。在1994年8月的一页笔记上,他们看到了期待的内容:
【8月14日,西岸,坐标参考点:‘鹰嘴岩’以北约2公里,深入针叶林。发现一处小型岩崩裸露面,岩壁呈罕见的深蓝黑色,在紫外线灯下可见微弱自发荧光。敲击有清脆金属音,便携热电仪显示异常温差电动势。采集样本三块,编号GBL-7, GBL-8, GBL-9。此地磁场读数波动明显,与湖畔其他点差异显着。团队中法国资助方代表(P.L.T.)异常兴奋,要求重点记录并后续加密分析。感觉……不像纯粹学术兴趣。】
旁边贴着一张褪色的彩色照片:几个穿着户外服装的人站在一处深色岩壁前,其中一人正用地质锤采样。照片边缘,一个亚洲面孔的中年男子站在稍远处,目光锐利地看着采样过程。虽然像素不高,但沈翊和陆涛几乎立刻认出——那就是年轻约二十岁的马国华!
“他果然在场。”陆涛低声道。
继续翻阅信件。有几封是索科洛夫教授与一位法国“普罗米修斯遗产信托”的“学术联络官”之间的通信。信中,联络官不断索要关于GBL样本更详细的分析数据、岩石的精确产出地质环境描述、以及该区域是否有历史传说或民间关于“特殊石头”的记载。语气客气但执着。
在一封1995年底的信中,联络官提到:“……信托对GBL系列样本的初步分析结果‘非常满意’,认为其具有‘独特的研究价值’。鉴于该区域交通不便且环境敏感,信托正在考虑资助一项更长期、更深入的‘地质监测与保护性研究’项目,希望能获得您和当地机构的支持,以便合法、持续地获取该区域的地质数据……”
“他们想以‘研究保护’为名,长期监控甚至控制那个地点。”沈翊说。
在文件夹的最后,他们发现了一封索科洛夫教授未曾寄出的信稿,写于1996年初,收信人是一位他在莫斯科的老友,信中提到:
“……我开始对P.L.T.的真实目的感到不安。他们对GBL岩石的兴趣远超正常学术范畴,反复询问其‘能量属性’和‘对生物组织的潜在影响’。他们甚至私下询问我,是否认识研究生物电磁场或神经科学的专家。最近,他们提出想购买我们在‘鹰嘴岩’附近发现的那一小片土地(虽然那根本不属于我)的‘独家研究权’。我拒绝了。我感觉自己卷入的,可能不只是地质考察……最近睡眠不好,总梦见那片蓝色的岩石在黑暗里发光,像一只眼睛……”
这封信稿之后,文件夹里关于贝加尔湖考察的通信戛然而止。之后的笔记显示,索科洛夫教授逐渐淡出了与P.L.T.的合作,将精力转向其他地区。
“看来索科洛夫教授后来意识到了问题,并且试图抽身。”沈翊合上文件夹,“但‘棱镜’或者其前身P.L.T.,显然已经盯上了那个地点。二十年过去了,不知道那里现在是什么样子。”
他们继续翻阅其他文件夹,希望能找到关于“鹰嘴岩”更精确的坐标,或者后续P.L.T.是否通过其他途径在那里活动的线索。在一个标注为“剪报与杂项”的文件夹里,沈翊发现了一张夹在里面的、印刷质量很差的当地小报剪报,日期是2008年。标题是:“贝加尔湖西岸森林火灾疑为人为,神秘机构曾申请进入该区域”。文章简短,提到火灾发生在“鹰嘴岩”以北区域,过火面积不大,但起火原因可疑。有护林员反映,火灾前数月,曾有一支持有某“国际环保基金会”介绍信的队伍申请进入该区域进行“生态调查”,但行为神秘。火灾后,该区域被暂时封闭。文章最后含糊地提到,有传言称该区域地下有“特殊矿物”,吸引了不少投机者。
剪报没有署名,来源可疑,但时间点和地点都高度吻合。
“2008年……火灾……封闭。”陆涛沉吟,“是意外,还是为了掩盖什么?或者,是以火灾为借口,进行某种地面清理或地下施工的掩护?”
他们将所有相关信息默默记下,然后将档案恢复原状。离开前,陆涛向彼得罗维奇教授表达了感谢,并看似随意地问道:“教授,不知道索科洛夫教授晚年,是否还保留着当年考察时的一些实物纪念品?比如岩石标本什么的?”
彼得罗维奇教授摇摇头:“据我所知,没有。他捐赠给我们的只有纸面资料。实物标本……按照当时的协议,大部分应该由资助方保管,用于‘进一步研究’。也许有些零碎的存放在他曾经的大学实验室,但这么多年,恐怕早就清理掉了。”
离开科学史中心,冰冷的雾气更浓了。坐回车里,伊戈尔发动引擎,打开暖气。
“怎么样,有收获吗?”伊戈尔问。
“确认了地点,和‘棱镜’前身二十年前的活动,还有一些后续可能相关的线索。”陆涛回答,“伊戈尔,能不能通过你的渠道,查一下2008年贝加尔湖西岸‘鹰嘴岩’附近那场火灾的详细官方记录,以及之后那片区域的管制情况?还有,有没有关于任何机构或个人在当地进行地质或环境研究的近期许可记录?”
“火灾记录应该能查到。管制和研究许可……那里地广人稀,地方管理有时比较……灵活。我试试看。”伊戈尔点头。
车子缓缓驶入圣彼得堡傍晚的车流。陆涛看着窗外被雾气模糊的街灯,思绪却已飞越数千公里,落在了西伯利亚冰原边缘,那片深蓝色的湖泊和其旁可能隐藏着秘密的森林岩壁之下。
矿脉之影,在历史档案的尘埃中逐渐显形。下一步,需要将目光投向那片真实的、寒冷的土地,去验证二十年前的发现,是否已在冰层与时光之下,生长出了更加危险的造物。
而他们必须加快脚步,因为对手的“移植”行动或许正在全球多个“苗圃”同步进行,留给他们的时间,可能比想象中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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