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隔阂与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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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府的静室,如今已成了朱棣专属的疗养与修行之地。窗外是京城冬日的萧瑟,室内却因炭火与某种无形能量的流转而暖意融融,甚至隐隐有潮汐涌动、龙吟低徊的异象。朱棣闭目盘坐,呼吸绵长,周身气息内敛,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度。与半月前初醒时的虚弱判若两人。他体内那金蓝交织的能量漩涡已稳固壮大,如同一个微缩的星璇,在丹田缓缓运转,不断淬炼、滋养着他的经脉与气血。龙珠元气与朱标的龙气如同阳光,持续净化并壮大着那金色的核心;而被初步掌控的汐族血脉,则如同深邃的海洋,提供着磅礴而冰冷的力量底蕴;最为奇妙的,是蓝汐那纯净的灵性力量,如同星光编织的纽带,完美地调和着这两种属性迥异的力量,使其共生共荣,而非彼此冲突。
此刻,他正尝试着进行更精细的力量操控。意念微动,一缕深蓝色的、带着刺骨寒意的能量如灵蛇般从他指尖探出,在空中蜿蜒游走,所过之处,空气发出细微的“咔咔”声,凝结出点点冰晶。这并非失控的暴走,而是精准的、受控的寒意释放。
紧接着,他心念再转,那缕深蓝能量骤然变得炽热,化作一道金红色的、带着龙威的炎息,将刚刚凝结的冰晶瞬间汽化,发出“嗤”的轻响。冰与火的转换,在他意念主导下,竟显得如此圆融自如,再无之前那种泾渭分明、冲突激烈的迹象。
趴伏在他膝头假寐的蓝汐,微微动了动耳朵,喉咙里发出舒适的咕噜声。它周身的湛蓝鳞片光华流转,脊背中央那几缕顽固的暗纹又淡化了几分。它与朱棣之间的心神链接愈发紧密,无需言语,甚至无需刻意传递意念,便能感知到对方能量流转的细微变化,并自然而然地做出最恰当的辅助与呼应。
朱棣睁开眼,看着指尖缭绕的、温顺如臂使指的能量,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这力量,曾经是他噩梦的源头,是悬在头顶的利剑,是可能伤害至亲、毁灭一切的诅咒。而如今,在兄长的倾力相助、龙珠的至阳净化以及蓝汐的灵性调和下,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成为了这股力量的主人,而非被其奴役的容器。
但这掌控,依旧建立在对那股潜藏冰冷意志的绝对压制之上。如同驾驭着一匹混合了龙血与深渊魔性的烈马,稍有不慎,仍有可能被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还不够……”朱棣低声自语,目光投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仅仅是掌控自身,还远远不够。那‘孔隙’,那‘渊寂’……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更需要……了解它们的本质。”
他想起了陈瑄密报中提到的,在风暴中救起的那个神秘女子,那个很可能就是汐族遗民的“苏澜”。她手中掌握着关于“孔隙”和“渊寂”的关键信息,甚至可能知道如何彻底封闭那灾祸之源。
就在这时,静室的门被轻轻敲响,王钺的声音传来:“燕王殿下,陛下有请,往武英殿西暖阁一叙。”
朱棣心中一动,知道必有要事,很可能与那汐族遗民有关。他收敛周身气息,那金蓝交织的能量瞬间隐入体内,波澜不惊。蓝汐也立刻警醒过来,轻盈地跃上他的肩头,一双龙瞳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武英殿西暖阁内,炭火烧得比燕王府更旺一些,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凝滞感。
朱标端坐于主位,气度沉静,眉宇间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他刚刚收到了陈瑄通过特殊渠道以最快速度送来的密报,详细禀明了救起苏澜的经过、其苏醒后的反应、持有的“星螺”信物,以及最重要的——她对“渊寂”二字的剧烈反应和初步开口说出的汉语。
几乎可以确定,此女便是他们苦寻的汐族遗民,而且很可能是知晓核心秘密的重要人物。陈瑄已在安排将其秘密、稳妥地护送回京,不日将至。
然而,朱标心中并无多少轻松。他深知,老四身上的血脉,对于坚守传统、视渊寂为毁灭根源的汐族遗民而言,意味着什么。那绝非友善的象征,更可能被视为……一种亵渎,一种背叛,甚至是……敌人。
他将密报的内容,选择性地、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告知了刚刚进门的朱棣。
“……陈瑄判断,此女名为苏澜,确系汐族遗民无疑。她知晓‘渊寂’,对其抱有极深的恐惧与敌意。她手中持有的‘星螺’,据陈瑄描述,气息与你那发簪有几分相似,应是汐族正统的传承信物。”朱标缓缓说道,目光落在朱棣脸上,观察着他的反应。
朱棣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唯有搭在膝上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下。肩头的蓝汐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凝重,不安地甩了甩尾巴,喉间发出低低的呜咽。
“她……对我身上的血脉,会作何反应?”朱棣直接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声音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朱标沉默了片刻,坦诚道:“朕无法确知。但根据母后留下的信息,以及兽皮卷轴的记载,拥有你这种核心嫡传血脉者,在堕落汐族眼中是‘容器’,在坚守传统的汐族眼中……恐怕会被视为‘污染之源’、‘潜在的背叛者’,甚至……与‘渊寂’同流合污者。”
“污染之源……潜在的背叛者……”朱棣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字,嘴角勾起一抹苦涩而冰冷的弧度。果然,与他预想的最坏情况相差无几。这诅咒般的血脉,不仅带来内部的挣扎,更带来了外部的敌视与隔阂。
“大哥是希望,由我来与她接触?”朱棣抬眼看向朱标。
“她是目前找到的、最可能知晓‘孔隙’具体信息和封闭方法的线索。而你和蓝汐,是封闭‘孔隙’不可或缺的‘钥匙’。”朱标目光深邃,“有些隔阂,必须面对。有些试探,不可避免。我们需要她的知识和帮助,而她……或许也需要我们的力量,来应对共同的威胁。这是一个艰难的开始,但也是唯一可能通往合作的道路。”
朱棣深吸一口气,眼中重新凝聚起锐利的光芒:“我明白了。何时见她?”
“陈瑄安排的人手护送,行程需绝对保密,预计五日后可抵京。届时,朕会安排她在宫中一处隐秘偏殿与你相见。”朱标顿了顿,加重了语气,“老四,记住,克制。无论她作何反应,我们需要的是信息,是可能的同盟,而非树敌。”
朱棣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言。肩头的蓝汐似乎理解了他的决心,用冰凉的小脑袋蹭了蹭他的脸颊,发出细微却坚定的低鸣。
五日时间,转瞬即逝。
这五日里,朱棣更加刻苦地锤炼着自身的力量以及与蓝汐的默契。他不再仅仅满足于掌控,而是开始尝试一些简单的配合战术,例如以自身龙气炎息作为主攻,引导蓝汐释放净化星光进行辅助覆盖;或是利用血脉中的极寒之力制造冰障迟滞,再由蓝汐以灵巧的身法和利爪进行突袭。虽然只是初步演练,但已展现出惊人的潜力。
他做好了面对敌意、嘲讽、甚至攻击的准备。
这一日,午后。天空依旧阴沉,细碎的雪花悄然飘落,为紫禁城的金瓦红墙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素缟。
朱棣独自一人(蓝汐缩小了身形,藏于他特制的袍袖内),在王钺的引导下,穿过层层宫禁,来到一处位于皇宫西北角、靠近宫墙、平日罕有人至的偏僻殿宇——凝霜阁。
此处显然是朱标精心挑选的地点,僻静,且有足够的空间应对可能的意外。
推开沉重的殿门,一股比室外更加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殿内没有生火,陈设简单,光线昏暗,只有几缕天光从高处的窗棂透入,在布满灰尘的空气投下道道斑驳的光柱。
而在大殿中央,背对着门口,站立着一个纤细而挺拔的身影。
她穿着一身陈瑄为她准备的、符合汉家女子身份的素色棉裙,但依旧难以完全掩盖她身上那种与中原女子迥异的、如同海风般自由又带着疏离的气质。她依旧紧紧握着那个莹白的星螺,仿佛那是她与过去世界唯一的联系。
听到开门声,她缓缓转过身。
刹那间,朱棣感到袖中的蓝汐身体猛地僵硬,发出一声极其压抑的、充满警告意味的低吼。而他自己,也感觉到体内那原本平稳运转的深蓝血脉,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骤然掀起了波澜!一股冰冷、躁动、甚至带着一丝……渴望与敌意交织的复杂悸动,不受控制地从血脉深处涌起!
与此同时,站在殿中的苏澜,在看清朱棣面容、尤其是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无法完全掩饰的、与她同源却又截然不同的气息时,那双深邃的蓝眸瞬间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她脸上的血色刹那间褪得干干净净,比外面的雪花还要苍白。那不是单纯的虚弱,而是一种极致的震惊、恐惧、厌恶以及……无法置信的愤怒!
“你……!” 苏澜的声音尖锐得几乎破音,握着星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那星螺似乎感应到她的剧烈情绪,光芒急促地闪烁起来,散发出更加浓郁的清凉气息,试图安抚她,却似乎更激起了她血脉中的某种共鸣与排斥。
她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仿佛朱棣是什么剧毒污秽之物,眼神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敌意与深深的戒备,甚至……还有一丝隐藏极深的、仿佛被至亲背叛般的痛楚。
“这股气息……这被玷污的血脉……这来自深渊的冰冷……” 她的声音颤抖着,用那种带着奇特口音的汉语,一字一句,如同冰锥般砸向朱棣,“你……是那些背叛者的后裔!是‘渊寂’的容器!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们……你们竟然与大明皇室有勾结?!”
她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刀子,精准地刺中了朱棣心中最敏感、最不愿触及的角落。
“背叛者”、“玷污的血脉”、“渊寂的容器”……这些词汇,与他内心深处对自己的怀疑、对母后离族缘由的猜测,隐隐吻合。
一股暴戾的、冰冷的怒意,混杂着被误解的屈辱和长久以来压抑的痛苦,几乎要冲垮朱棣的理智。他体内的深蓝血脉咆哮着,那股被压制下去的冰冷意志似乎找到了宣泄口,疯狂地冲击着他的心神壁垒。袖中的蓝汐也感受到了他的情绪波动和对方毫不掩饰的敌意,周身鳞片炸起,喉咙里发出威胁性的低吼,暗蓝色的光芒不受控制地逸散出来,带着混乱与攻击性。
凝霜阁内的温度,仿佛骤然下降了十度不止!空气中弥漫开无形的硝烟,冰与火的气息在无声地对峙、碰撞,激荡起细微的能量乱流,吹动了殿内的尘埃,发出簌簌的声响。
一场冲突,似乎一触即发!
朱棣的拳头紧紧握起,指节发出咯咯的轻响,他几乎要忍不住释放出力量,让这个出言不逊的异族女子见识一下,何为大明亲王的威严,何为被诅咒者掌控自身命运的决心!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兄长朱标的叮嘱在他脑海中响起——“克制。我们需要的是信息,是可能的同盟,而非树敌。”
他猛地闭上眼,强行将那翻腾的怒意和躁动的血脉压制下去,如同将即将喷发的火山硬生生按回地底。他周身那逸散出的冰冷气息和蓝汐的不稳定光芒,也被他以强大的意志力强行收敛。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中已恢复了冷静,虽然那冷静之下是汹涌的暗流。他无视了苏澜那充满敌意和戒备的目光,只是用平静得近乎冷漠的语气,缓缓开口:
“苏澜姑娘,或许你对我,对我身上的血脉,有着根深蒂固的偏见与敌意。但请你弄清楚几件事。”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在这冰冷的殿宇中回荡。
“第一,我,朱棣,是大明皇帝朱标的四弟,是大明的燕王。我的立场,永远站在大明,站在我的兄长一边。”
“第二,我身上的血脉,源自我的母后,她同样是汐族,但她选择了逃离,选择了守护,而非堕落。这半截发簪,便是明证。” 他抬起手,露出了那支一直随身携带的、拼接完整的汐族发簪。发簪感受到现场的气息,尤其是苏澜手中的星螺,微微亮起温润的玉光与深邃的蓝光,散发出纯净的净化气息。
看到那支完整的发簪,尤其是感受到其中与自己手中星螺隐隐共鸣、却又更加古老正统的净化之力,苏澜眼中的敌意微微一滞,闪过一丝惊疑不定。
朱棣继续道,目光锐利如刀,直视苏澜:“第三,你说我是‘渊寂的容器’,是‘背叛者的后裔’。那么,请问苏澜姑娘,你口中坚守传统的汐族,如今何在?你们……可曾成功阻止了‘渊寂’?可曾封闭了那带来毁灭的‘孔隙’?”
他向前踏出一步,虽然并未释放力量,但那历经沙场、执掌生杀予夺所养成的强大气势,自然而然地压迫过去。
“若你们成功了,你为何会流落至此,几乎葬身鱼腹?若你们失败了,那么,面对我们共同的、名为‘渊寂’的敌人,你此刻的敌意与排斥,除了将可能的盟友推开,除了让你和你的族群继续在绝望中沉沦之外,又有何意义?”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苏澜的心上。
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想要斥责这“污染者”的巧言令色,但那些话语却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朱棣的话,虽然尖锐,却直指核心,戳中了她内心最深处的痛苦与无奈。
是啊,坚守传统的族人们,如今凋零四散,隐匿于深海孤岛,艰难地延续着血脉,监视着那越来越不稳定的“孔隙”,却拿它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它的影响范围不断扩大,看着族人的后代依旧被那梦魇般的诅咒所困扰。她此次冒险外出,正是为了寻找传说中可能遗落在外的、另一部分关乎封闭“孔隙”的密钥或方法,却险些在路上遭遇不测……
难道……真的错了吗?
难道这些身上流淌着被污染血脉、却又似乎保持着清醒意志的大明皇室,真的……是另一种可能?
她紧紧握着星螺,感受着其中传来的、试图安抚她的清凉力量,又看着朱棣手中那支散发着纯净气息的完整发簪,再对上朱棣那双虽然冰冷却并无邪恶、反而充满了坚定与审视的眼眸,心中的坚冰,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裂痕。
凝霜阁内,那剑拔弩张的气氛,悄然缓和了一丝,但依旧冰冷而僵硬。
隔阂仍在,试探未止。
但这第一次冰与火的碰撞,终究没有演变成彻底的毁灭。而那扇通往未知合作的大门,似乎也并未完全关闭,只是需要更多的耐心、智慧与……彼此的筹码,来将其真正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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