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秋分的茶籽与新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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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分的风带着股子干爽,卷着茶林里落下的枯叶,在青石板上打着旋儿。苏清辞蹲在老茶树下,手里捧着个竹簸箕,里面摊着刚采收的茶籽,圆滚滚的,像颗颗深褐色的珍珠,壳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她拿起一颗放在鼻尖闻,一股清苦的香混着阳光的暖,在鼻腔里漫开来,像喝了口刚沏的秋茶。“今年的茶籽结得密,”陆时砚背着个竹篓从茶林深处走出来,篓里的茶籽堆得冒了尖,他把篓子往地上一放,额角的汗珠滚落在下巴上,砸在茶籽壳上,发出细微的“嗒”声,“李叔说这是‘双秋’年成,茶籽的出油率能比往年高两成。”
苏清辞用手指拨弄着簸箕里的茶籽,挑出几颗瘪的扔进旁边的竹篮——那是要留给小胖喂山雀的,小家伙昨天还念叨着“茶籽胖了,山雀也该长肉了”。“阿珍的炒茶手记里画着收茶籽的法子,”她指着簸箕边缘铺着的棉布,“说‘秋分收籽要晒三天,每天翻三遍,让太阳把壳里的潮气吸干净,来年种下去才肯发芽’。”
棉布上的茶籽在阳光下晒得微微发烫,苏清辞拿起一颗捏了捏,壳硬得像块小石子。她忽然想起去年这个时候,陆时砚在茶林边开垦了片新地,说“要种片属于我们的茶苗”,当时她还笑他“说得像要成亲似的”,现在想来,那片新地的土,怕是早就被他翻得松软了。
“顾园的人送来了新的育苗盆,”陆时砚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张妈说这是景德镇的陶盆,透气,比塑料盆养根。”他从活动室里搬出一摞陶盆,青灰色的釉面上印着淡淡的茶芽纹,和苏清辞绣的茶包图案很像。
苏清辞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捏着的茶籽差点掉下去。她想起七夕那晚陆时砚悄悄绣在茶包底下的“砚”字,想起白露那天他递过来的棉布,这些细碎的暖,像茶籽埋在土里,不知不觉就发了芽。
“小胖呢?”她赶紧转移话题,往巷口望了望,平时这个时候,那小子早该举着竹篮跑来要茶籽了。
“被王奶奶叫去帮忙筛茶粉了,”陆时砚拿起颗饱满的茶籽,往陶盆里填了些腐叶土,“说要做茶籽饼,给新苗当肥料。”他把茶籽埋进土里,覆土的厚度刚刚好,不多不少——张大爷的账本里写着“茶籽覆土要三分厚,像给孩子盖薄被,暖着却不闷着”,他记得比谁都清楚。
两人没再多说,一个选籽,一个育苗,配合得默契。阳光透过老茶树的枝桠,在陶盆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撒了把会动的金粉。苏清辞看着陆时砚专注的侧脸,他的睫毛很长,被阳光照得像透明的,忽然觉得这秋分的午后,安静得能听见茶籽在土里呼吸的声音。
“对了,”陆时砚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沈砚秋从上海寄来的,说这是新出的茶点,配秋茶正好。”油纸打开,里面是些杏仁酥,形状像片小小的茶芽,和张婶烤的芝麻饼比,多了些精致,却少了点烟火气。
苏清辞拿起一块放进嘴里,甜得有些发腻。“还是张婶的芝麻饼好吃,”她把剩下的递给陆时砚,“你尝尝,这杏仁酥太干了。”
陆时砚接过来,却没吃,只是放在旁边的石桌上:“留着吧,等会儿小胖来了给他当零嘴。”他的目光落在苏清辞的手上,她的指尖沾着点泥土,指甲缝里还嵌着茶籽壳的碎屑,像刚从茶林里刨完土的小兽,带着股鲜活的野气。
正说着,巷口传来周伯的声音,他的铜头拐杖敲在青石板上,“笃笃”的响,老远就能听见。“清辞丫头,我来送样东西!”周伯的声音带着笑意,身后跟着个穿蓝布衫的年轻人,手里捧着个木盒。
苏清辞迎上去,只见木盒里装着套小巧的银质农具——银锄、银铲、银耙,都只有巴掌大,锄刃上刻着细密的纹路,像茶苗的根须。“这是按堂兄的图纸打的,”周伯拿起银锄递给她,“他说‘茶林的孩子,得有套像样的家伙什’,虽然不能真用来干活,摆着也是个念想。”
银锄的柄被磨得光滑,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带着股踏实的凉。苏清辞想起周伯说的“女孩子学门手艺,心里踏实”,忽然觉得这银农具比任何金镯子都珍贵——它藏着外祖父的期盼,也藏着茶林的根。
“周伯要不要看看我们育的新苗?”陆时砚搬过一个刚播好种的陶盆,“用今年的新茶籽,按张大爷的法子育的。”
周伯凑近看了看,眼里露出赞许:“好,好,覆土的厚度正合适。当年堂兄种茶籽,总爱让我在旁边看着,说‘多个人盯着,籽儿长得更欢’,现在看你们俩这样,倒像当年我和他。”
年轻人在一旁笑着说:“周伯昨晚还说,要把苏州银铺的一半股份给清辞小姐,说这是周老爷子的意思。”
苏清辞赶紧摆手:“我不要,银铺是周伯的心血,我守着茶林就够了。”
“傻孩子,”周伯拍了拍她的肩,“这不是给你银铺,是给你个念想。将来要是想打些银质的茶器,随时去苏州找我,保证比市面上的好。”他指了指陶盆里的茶籽,“就像这籽儿,埋在土里是希望,长出来是念想,手艺也一样,得有人接着,才不算断了根。”
傍晚的霞光把茶林染成了金红色,周伯要回苏州了,临走时反复叮嘱:“等明年新苗冒头了,一定要寄张照片给我,让我也沾沾这茶林的喜气。”
陆时砚把剩下的茶籽都播进了陶盆,整整齐齐地排在老茶树下,像列小小的卫兵。苏清辞把那套银农具放进铁皮盒,和银锁、阿珍的信放在一起,埋回土里时,特意多覆了些新土。
“你说,这些茶籽明年能长出多少新苗?”她坐在竹椅上,看着陶盆在暮色里渐渐模糊。
“会比今年多,”陆时砚给她递来杯秋茶,茶汤琥珀色的,在粗瓷碗里晃出温柔的光,“张大爷说‘秋分播的籽,春分冒的芽,只要人勤,就没有不长的道理’。”
风里传来茶籽饼的香气,是王奶奶在厨房熬制的,说要趁着秋分的好天气晒透了,来年开春正好用。苏清辞喝着秋茶,忽然觉得这秋分的日子,像杯刚沏好的茶,初尝带点秋的凉,回味却有阳光的暖。
而老茶树下的陶盆里,茶籽正悄悄在土里扎根,像那些藏在心里的念想,不声不响,却在某个不经意的清晨,就冒出了新的绿。苏清辞知道,等明年春分,这些新苗会长得郁郁葱葱,像她和陆时砚守着的日子,踏实,鲜活,带着茶林特有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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