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尸变危机

　　木刺深深没入。那行尸身体猛地一僵，灰白的眼珠似乎有瞬间的凝滞，但紧接着，它喉咙里的低吼非但没停，反而更加嘶哑，双手猛地抬起，向郑俊书抓来！眉心被刺穿，竟然没能立刻杀死它！

　　郑俊书心中一惊，抽身疾退，避开了那双灰败干枯的手。他刚才那一刺，感觉像是刺入了一块充满韧性的腐木，阻力很大，而且刺入后，对方似乎并未受到“致命”影响。

　　“头颅不是要害？”他脑海中飞快闪过这个念头。目光迅速扫过其他几个行尸，注意到它们的动作虽然僵硬，但胸口位置似乎随着动作有极其微弱的、不自然的起伏或能量波动。

　　“难道是……心脏？”

　　此时，另一个行尸（原本是个瘦弱孩童）嘶吼着扑向一个吓得瘫软在地的妇人。郑俊书不再犹豫，身形再动！这次，他将更多内息灌注于木刺尖端，使其泛起一层极淡的玉色光泽，看准那孩童行尸扑击时胸口露出的空当，以更快的速度、更强的穿透力，一刺贯入其左胸心脏位置！

　　“嗤——！”

　　这一次，感觉截然不同！木刺刺入的瞬间，仿佛刺破了某个充满粘稠、冰冷、死寂能量的“囊腔”！那孩童行尸发出一声短促而尖利的、完全不似人声的嘶叫，扑击的动作戛然而止，灰白的眼珠迅速失去最后一点诡异的活性，变得如同两颗真正的石头。整个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支撑，软软地瘫倒在地，胸口被刺穿处，流出的并非鲜红的血液，而是一小滩暗灰色、散发着腐朽恶臭的粘稠液体，并且迅速挥发成更淡的灰雾！

　　有效！心脏才是要害！

　　“打心脏！刺穿它们的心脏！”郑俊书立刻用刻意改变的沙哑声音低喝，提醒那几个还在苦战的武馆学徒和幸存平民。

　　那几人闻言，精神一振，虽然依旧恐惧，但总算有了明确的目标。一个学徒奋力荡开面前行尸的撕咬，冒险近身，手中短刀狠狠捅进对方心窝！那行尸同样抽搐着倒地，化为一滩灰水。

　　然而，击杀这些行尸并不容易。它们力大无穷，不惧伤痛，攻击疯狂，且灰雾仍在弥漫，不断有新的虚弱者倒下，又摇摇晃晃地站起，加入这死亡的行列。那两个武馆学徒很快力竭受伤，平民更是死伤惨重。

　　郑俊书又连续出手，以木刺精准地刺穿了三个行尸的心脏，暂时解了这小巷的围。但他也感觉到，每次刺破那些行尸心脏时，都有一丝极其阴冷的灰败气息试图顺着木刺反噬而来，被他雄浑的《厚土桩》内息及时震散。显然，频繁接触这些灰雾造物，对武者自身也有侵蚀风险。

　　“不能久留，必须把消息传出去！”郑俊书看了一眼仅存的两个伤痕累累、满脸惊恐的幸存者，又望了望远处更多被灰雾笼罩、传来嘶吼和惨叫的街区，心知自己一人之力，在这种规模的灾难面前，实在有限。

　　他必须让城主府、让那些还在城中组织防御的各方势力头领，知道这灰雾和行尸的恐怖，以及消灭它们的正确方法！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从巷口传来，伴随着一声熟悉的、充满惊怒的暴喝：

　　“这里也有妖尸！结阵！攻其心口！”

　　是赵铁山的声音！他和钱万贯带着震雷武馆和聚贤庄的一部分好手，在清理完车马行据点后，正奉命在城西区域巡逻、稳定局势，恰好赶到了这片被灰雾和行尸肆虐的区域。

　　只见赵铁山冲在最前，双锏之上土黄气劲勃发，不再追求一击爆头，而是看准一个行尸扑来的轨迹，一锏横扫将其逼退，另一锏则如同毒龙出洞，精准无比地贯入其胸口！那行尸胸口炸开一个碗口大的洞，灰水四溅，颓然倒地。

　　钱万贯则指挥着身后十几名好手，结成简单的战阵，三人一组，互相掩护，专门攻击行尸的心脏部位，效率比郑俊书单打独斗高得多。显然，他们也是在付出了代价后，才摸清了这些怪物的弱点。

　　郑俊书见状，心中稍安。至少，这些本地高手已经反应过来了。他不再停留，趁着赵铁山等人吸引了注意力，身影悄然退入更深的阴影，准备绕道前往城主府方向，或者看看能否找到皇城司铁岩的踪迹——他更相信那个冷面煞星处理这种诡异事件的能力。

　　然而，他刚走出两条街，眼前的景象让他再次停下了脚步。

　　这里的灰雾似乎更浓了一些，空气中那股死寂冰冷的感觉更加明显。而街道上，除了那些刚刚“转化”的、行动僵硬的行尸外，竟然出现了几个……有些不一样的东西。

　　那是三个穿着破烂“幽冥道”黑袍、但身上有多处致命伤口（显然是之前据点战斗中被杀的邪教徒）的尸体，此刻也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它们与那些平民转化的行尸不同，眼中除了死寂灰白，还残留着一丝扭曲的暗红邪光，动作虽然也僵硬，但隐约带着生前武功的些许架子，而且力量、速度、以及对灰雾的“运用”，似乎都更强！

　　其中一个黑袍行尸，甚至能张口喷出一小股带有腐蚀性的暗灰色气箭！将一面土墙蚀出一个浅坑！

　　“连邪教徒的尸体也能被灰雾转化？而且……似乎保留了部分生前的能力？”郑俊书瞳孔微缩，心中的危机感飙升到了顶点。

　　这灰雾，不仅能将活人转化为行尸，连死者也不放过！而且，死者生前的实力越强，被转化后似乎也更难对付！如果让这灰雾弥漫全城，等到那些在据点战斗中被杀的各路好手、甚至……如果城主或者铁岩在沼泽出了意外，他们的尸体也被灰雾侵蚀转化……

　　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必须尽快找到源头，阻止灰雾扩散！或者……找到对抗灰雾的方法！”

　　郑俊书压下心中的寒意，不再犹豫，将速度提升到极致，朝着城内核心区域，也是目前唯一可能还有组织、有能力应对这种全局性灾难的地方——城主府方向，疾掠而去。

　　沿途，他看到了更多绝望的景象。灰雾如同死神的纱幔，所过之处，生机凋零，死亡以最扭曲的形式“复活”。人类在自相残杀（邪教徒与守军），也在与这些由同胞、甚至由战友转化而来的怪物厮杀。整座宵夜城，已然变成了血肉与灰雾交织的修罗场。

　　希望，如同风中之烛，摇曳欲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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