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正式选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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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四日,北平西郊校场。天色未明,晨风吹得旌旗猎猎作响。偌大的校场已被燕山护卫的军士肃清戒严,外围游骑巡哨,内侧刀牌手、弓弩手按指挥佥事张兴的布置,隐伏于各处刁斗、望台及帐后,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场中每一个角落。场边高搭起一座观阅台,台下不远,临时辟出数间营房,其中一间稍显齐整的,便是朱棣未来四日的居所——为示对此事的高度重视,他决意亲驻校场,直至选拔完毕。
阿速哈剌儿与伯颜忽里二人,一身半旧皮甲,领着麾下五百四十五名鞑靼军士,早已在校场一侧的空地上列队等候。这些军士大多穿着混杂,有的着元制皮袍,有的已换上明军号衣,高矮胖瘦不一,但眉宇间大多带着剽悍与难以完全掩饰的警惕或茫然。他们交头接耳,低声用蒙古语议论着,目光不时瞟向观阅台和那间特别的营房。
辰时初刻,朱棣自营房走出,他穿着一袭便于行动的窄袖袍服,外罩玄色披风,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登上观阅台。燕山中护卫指挥使费肃、指挥佥事陈志、张兴三人,全身甲胄,紧随其后,侍立其侧。
“开始吧。”朱棣传令。
费肃得令,走到台前,将选拔的章程用汉语高声宣布一遍,再由通译译为蒙古语。章程简明:为期四日,首日初选,检视军籍、年貌、体魄,剔除老弱病残及有明显恶疾者;次日考校骑射硬功;第三日试耐力、控马及临机反应;第四日综合评定,确定最终人选。期间,一切行动听令,不得喧哗滋事。
初选由陈志主持。他年近五旬,面容黝黑,法令纹深刻,带着几名经验丰富的百户,亲自逐一验看。过程枯燥却细致,除了登记名册、查验大致年龄体格外,陈志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打量牲口又似审视敌人,会仔细看对方的手掌是否长期控缰拉弓、肩背是否厚实有力、眼神是驯顺、桀骜还是闪烁。朱棣并未一直高坐台上,不时走下台来,在不远处默默观看陈志等人的操作,偶尔与身边的张兴低声交谈几句。一天下来,五百四十五人中,剔除了三十余名明显超龄、体弱或有残疾者,剩余五百一十二人。
当晚,这五百余人被集中在校场旁的临时营区,由费肃派兵严密看管。朱棣就在校场那间简陋的营房里,听取陈志汇报。
“殿下,”陈志沉声道,“今日初看,膂力筋骨尚可者,约有四百之数。然其中约五六十人,眼神飘忽,验看时要么低头不语,要么答非所问,虽无明确违逆,但观其神色,未必全然心服,或藏奸猾。明日考校骑射,正是观察其心气与服从之时。”
朱棣就着烛火,看着初步的名册,点头道:“陈指挥辛苦。明日骑射,乃重头戏,也是容易生事之时。张指挥那边如何?”
侍立在旁的张兴拱手:“回殿下,各处伏兵暗哨均已就位,弓弩皆已上弦,但有异动,顷刻可制。臣另安排了二十名身手矫健、通晓些许蒙语的斥候,混入围观军士中,专司监听异常交谈。”
“甚好。”朱棣目光微凝,“本王就在此间,何处有事,瞬息可至。尔等按计划行事。”
第二日,校场上设了百步固定草靶,更有用马匹拖拉的移动靶。规则简单:纵马疾驰,于百步内连发三箭,中固定靶心为上,中移动靶亦计成绩,但更重箭矢力道与准头。
选拔开始,马蹄声如雷,箭矢破空之声不绝。大多数鞑靼军士确实确弓马娴熟,箭无虚发者比比皆是,引得围观明军也暗暗喝彩。朱棣端坐台上,面色平静,目光捕捉着每一个细节。他注意到,多数人射箭时神情专注,偶有失误也只是懊恼;但有那么十几人,箭术明明精湛,射中靶心后却往往有意无意地瞥向阿速哈剌儿或伯颜忽里的方向,眼神中似有请示或炫耀之色,对主持考校的明军将官反倒不甚在意。
意外发生在午后。一名身材格外魁梧、面有刀疤的鞑靼军士,名叫巴图,三箭皆中红心,力道惊人。负责记录成绩的一名明军百户,按例唱出其成绩“上上”。巴图却未立即退下,反而勒住马,用生硬的汉语大声道:“俺的箭,能射穿皮甲!光射草靶,算什么本事?” 语气骄横,目光挑衅地扫向观阅台。
场中气氛微微一滞。不少鞑靼军士停下了动作,看向这边。阿速哈剌儿脸色一变,正要呵斥,伯颜忽里却拉了他一下,眼神闪烁。
台上,费肃眉头一皱,低声道:“殿下,此徒狂悖,臣去处置……”
朱棣抬手止住他,脸上并无怒色,反而露出一丝笑意。他并未起身,只是将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平静地俯视着马上的巴图,声音不大,却因场中突然的安静而显得格外清晰:“哦?能射穿皮甲?确是勇力。” 他顿了顿,忽然提高声音,用清晰的汉语问道:“阿速指挥,此人平日在你麾下,可算骁勇?可能遵号令,听调度?”
阿速哈剌儿被点名,浑身一激灵,连忙出列躬身:“回殿下,巴图……确有些勇力,只是性子粗直……”他额角见汗,不知燕王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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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不再看他,目光重新落回巴图身上,语气依旧平淡:“既自诩勇力,可敢一试?不射靶,射活物。校场东南角拴有十只活羊,百步之外,你若能三箭射中三羊,且箭透羊身,本王便认你‘上上’,并另有赏赐。若有一箭不中,或未能透体,便视你喧哗校场,扰攘遴选,依军法处置。如何?”
巴图一愣,他本想炫耀勇力,甚至隐隐有试探明军底线、挑动同袍情绪之意,却没料到燕王直接将他架到了军法对决的火上。射羊与射靶不同,活物会动,且要求箭透羊身,难度倍增。他骑虎难下,脸色阵红阵白,在周围明军冷漠的目光和同袍复杂的注视下,只得硬着头皮:“……敢!”
结果,巴图第一箭便因心慌射偏,擦着羊身而过;第二箭虽中,却只入肉三分,未能穿透;第三箭更是软绵无力。三箭毕,面如死灰。
朱棣不再看他,对费肃道:“依方才所言,拖下去,杖二十,革除选拔资格,押回原营看管,待日后处置。” 随即,他目光扫过全场鸦雀无声的鞑靼军士,声音清朗:“此次选拔,讲究的是真本事,更是军纪与服从!再有妄言生事、质疑法度者,严惩不贷!继续考校!”
一场可能酝酿的骚动,被朱棣以冷静而强硬的手段,消弭于无形。经此一事,不仅巴图被严惩立威,那些原本眼神飘忽、心存试探者,也明显收敛了许多,考校过程重回正轨。当晚清点,骑射一项,评出“上等”一百八十余人,“中等”二百余人,淘汰百余人。朱棣当晚依旧宿在校场营房,与费肃等人简单用过晚饭,又仔细询问了张兴暗哨的回报,确认无其他异常,方才歇下。
第三日的考校更为综合。先是长途控马奔驰,绕校场外围土路二十圈,观其马力分配与持久力。接着是越障,校场内设置了矮墙、沟壑、拒马,考验骑手与战马的默契与灵巧。最后是陈志设计的“情境测试”:将剩余约四百人分为四十小队,令其在不被告知具体任务的情况下,于校场某处紧急集结,然后短途行进至另一指定地点。期间,陈志安排的观察者混迹其中,记录有无掉队、抱怨、交头接耳传递不明讯息,以及抵达后的精神状态。
张兴布置的暗哨也发挥了作用。中午休憩间隙,两名鞑靼军士借口解手,欲靠近马厩方向窥探,被暗处伏兵无声无息地“请”到了一旁审问,虽未问出大奸大恶,但其游离举动已被记录在案,其所在小队整体评价被调低。
一日下来,朱棣与费肃、陈志、张兴几乎寸步不离校场,时时商议。朱棣对陈志的“情境观察”和张兴的“暗哨反制”颇为满意,两人老辣的经验,弥补了费肃在处置突发情况时可能存在的迟疑。傍晚,他回到营房,就着灯火再次翻阅今日的记录,眉心微蹙,思考着明日最终评定的尺度。
这一日,是四月十六日。他想起明日便是自己生辰,却也无暇多想,只提前派人回王府并传话北平诸司衙门:他正忙于公务,生辰之日,不必至王府朝贺,一切从简。
这一晚,朱棣营房内的灯火几乎彻夜未熄。他与三位将领将三日来的各项记录、观察评语反复比对、讨论。名单增删数次,争论的焦点在于那些“弓马上佳但神色可疑”或“服从尚可但技艺平平”之人。
“此人,额日提,骑射上等,越障中等,但据暗哨报,昨日曾私下用蒙语抱怨,说‘替南人打仗,不如回草原放羊’。”陈志指着一个名字。
张兴沉吟:“其技确佳,若送往前线,或真能杀敌。但此等怨言,恐是隐患。万一临阵……”
费肃看向朱棣:“殿下,此类人约有二十余名,如何取舍,请殿下定夺。”
朱棣手指轻叩木桌,缓缓道:“父皇旨意,首要‘善骑射’,其次‘防逃透’。心怀怨怼,便是‘透’的根苗。如今是在北平选拔,我等尚能掌控。若送至大宁,山高路远,战阵凶险,此辈若心怀异志,临阵倒戈或伺机逃亡,不仅损兵折将,更可能贻误军机,那时,你我便是荐人不明,罪责难逃。”他目光扫过三人,决然道:“宁缺毋滥。凡有明确怨言、行迹可疑、或桀骜难驯如巴图者,纵有吕布之勇,一概剔除!所选之人,当以‘堪用’且‘相对可靠’为第一要义。此乃为国选锋,非是江湖募勇。”
最终,在五百四十五名鞑靼军士中,经过四日严苛筛选与反复权衡,朱棣定下了二百八十六人的名单。这个数字,超过了父皇要求的最低“百人”,也未超过“二三百人”的上限,正是一个扎实而审慎的结果。
第四日清晨,校场上,二百八十六名被选中的鞑靼军士重新列队。与四日前相比,他们脸上少了几分散漫与观望,多了几分被挑选出来的、混杂着些许自豪与对未知前程的凝重。朱棣再次登上观阅台,身形挺拔如松。
“尔等二百八十六人,经四日遴选,脱颖而出,皆是我大明北疆善战健儿!”朱棣的声音透过清晨的空气,清晰有力,虽略带沙哑,却更显铿锵,“今朝廷北伐,正是男儿建功立业之时!尔等此番前往大宁,归于征虏大将军麾下,当恪守军纪,奋勇杀敌。沿途不得生事,一路自有将领护送尔等周全。望尔等好自为之,莫负今日之选!”
训话完毕,朱棣命费肃当众宣读名单,并发放预先准备好的、代表入选的红色布条,令其系于臂上。随即,他转向侍立一旁的另一位将领,朗声道:“孟善!”
“臣在!”一名年约四旬、面容沉稳、颌下留有短须的将领应声出列,抱拳行礼。此人正是燕山中护卫千户孟善,洪武初年便追随徐达北征,积功授定远卫百户,后又参与平定云南之役,因功升调至燕山中护卫任千户,是燕山护卫中颇有资历和实战经验的老将。
朱棣看着孟善,眼中带着审视与托付:“孟千户,你久历战阵,熟悉北地道路情状。此次护送这二百八十六名选锋前往大宁大将军军前的重任,便交予你了。另调两百精锐护卫随你同行。沿途务须谨慎,昼行夜宿,明哨暗探,确保人马无失,安然抵达。可能胜任?”
孟善神色一凛,再次躬身,声音沉稳有力:“臣领命!必当竭尽全力,谨慎行事,将此二百八十六人,全数、如期送达大宁军前,若有差池,甘受军法!”
“好!”朱棣点头,“详细路线、关防手令、交接文书,稍后费指挥使会与你交割清楚。今日便点齐人马,明日一早,自城西营区出发!”
“遵令!”
随后,这批新选出的鞑靼军士,便在孟善及其麾下军士的引导下,离开校场,前往城西专设的营区进行最后的集结准备。
校场逐渐空荡,只剩下飘扬的旗帜和尚未散尽的尘土气息。朱棣独立台上,望着远去的队伍,深深吸了一口清晨凛冽的空气,又缓缓吐出。四日亲驻校场,殚精竭虑,终于完成了父皇交托的第一件实质性军务。这二百八十六人,是他燕王朱棣递向北伐大军的一把“锋刃”。是否足够锋利,尚需战阵检验;但至少在递出之前,他确信自己已竭尽所能,将其打磨得尽可能可靠。而护送之人孟善,亦是稳重之选,应当不会在最后一环出现纰漏。
费肃、陈志、张兴侍立身后,看着燕王挺直的背影,心中感慨。三人对视一眼,忽然一同躬身,朗声道:“殿下,今日公务已毕。臣等恭贺殿下千秋!愿殿下福寿安康!”三人身后的数十名尚未离去的护卫军士,也随即整齐地抱拳行礼,齐声喝道:“恭贺殿下千秋!”
朱棣回头,看着这些跟随自己、连日来同样辛苦奔波的下属将领和军士,心头微暖。他脸上露出一抹真切的笑容,抬手虚扶:“诸位有心了。本王这生辰,能在这校场之上,与诸位一同为我大明选拔健卒,亦是快事。都起来吧。”
“谢殿下!”
“诸位也辛苦了。此番差事,赖诸位同心协力,方得周全。待大军捷报传来,若这批鞑靼健卒能建功,你我之功,自在其中。” 朱棣顿了顿,又说道:“今日午后,本王便回府。遴选结果及过程,需立即拟本奏报朝廷,措辞务必严谨如实。”
“臣等明白!”三人肃然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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