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情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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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平避暑山庄坐落在京都西郊砥山一带,是专供皇室宗亲的避暑别苑。

  山腰环着一带别苑群落,而别苑与别苑之间相互独立,隔着一定的距离,能够保证一定的私密性,满足某些王公贵族的个别特殊癖好。

  而别苑的规制也受到了一定的限制,里头的湖泊自然不可比拟褚国皇宫里的御花园。

  白鹿茗掠过湖泊,一下子就跑到他们所在别苑的卧房中。

  他们所住的别苑名为“灼灼”,差不多就是晔王府一个主院的大小。

  白鹿茗一边小跑,一边脱去绣鞋,直接倒身翻到榻上。

  她趴在那里,小腿翘起,自由自在地晃着,双手支颐,笑吟吟地看着北堂黎。

  “这里的池子可比御花园的小气多了。”

  “比不上御花园里的,可对付你,已经绰绰有余了。”北堂黎“跟不上”她的步伐,看着她活泼跳脱的样子,嘴角蕴不住笑意。

  “当年可是殿下带我去御花园捉蝌蚪的,我该怨你。”

  若非如此,她怎么会掉下去,不掉下去就不会遇见陆宴舟。

  “嗯,”北堂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现在呢,还怨吗?”

  他在榻边坐下,在她鼻尖轻轻一刮。

  “不怨……”白鹿茗拉过他的手,将他拽到榻上。

  说拽也并不准确,若非北堂黎自愿沦陷,她根本拽不动他。

  自从知道这位晔王殿下多年的心意以后,白鹿茗总喜欢肆无忌惮地在他面前撒野。

  她反思了一下,自己最近是好像是有点儿恃宠而骄,而北堂黎呢,偏偏总是任她摆布,一点儿也不想提点她。

  “我是不是……有点太没规矩了?”

  北堂黎默了一下,轻轻地在她耳后一啄,“我喜欢你这样,没规没矩。”

  他眸中潋滟春光,两颊难得一见的微微带粉,双唇如同那一夜的汤池,含着水波。

  所以,他说的没规没矩,好像指的是……

  真的没脸了!

  才不着他的道呢!千万可别被他带坑里了。

  “你应该早点让我知道。”白鹿茗嗔怪。

  她没说明白,而北堂黎也不需要她说得多明白。

  两个人很有默契,他知道她指的就是落水救她的那件事。

  北堂黎揉着她的头发。

  贤妃离世后,他独自经受孤独的苦楚。

  出宫辟府,听人说起白鹿茗和陆宴舟的过往……

  十七岁那年,他抛下所有,不争不抢,上了战场。

  他心里还有牵挂,可他却不愿他在乎的那个人,没有盼头地牵挂着他。

  直到他负伤归来,知道她受了那么多苦、那么多委屈,甚至要赔上性命,他才终于忍不住了。

  他要让她来到自己的身边,他再也无法相信,除了自己之外,还有谁能够护得住她。

  所以他终于得到了她,谋划了他们一世的姻缘。

  她的人还有她的心,都已是他的了,他还有什么不知足。

  往事,又何需提起?

  “那时候的我,自身难保,上了战场,朝难言夕,原以为你有了中意之人,那人也对你好,我还能做什么,只能将错就错……可谁知,一回到京都,就是你入狱的消息,我自然不能再袖手旁观。”

  他的语气让白鹿茗莫名心酸,她紧紧抱着他。

  而他的手,边疆戍将日日不离兵刃的手,自她的发顶柔柔抚下,一遍又一遍,像是在爱护什么从海外仙岛上觅得的奇珍异宝。

  “咚咚。”两人的忘情表白竟被一阵不急不缓的敲门声打断。

  闻风发誓,他绝不知道里头的气氛已氤氲至此。

  否则,就是给他一百个熊胆,他也不会去当这不解风情之人。

  半晌的沉默,让他开始暗恨,自己真来得不是时候。

  “去小书房等着。”里面传来北堂黎冷热难辨的声音。

  闻风忍着发麻的头皮,从喉头挤出一个艰难的“是。”,转瞬间溜得比兔子还快。

  “这些日子,闻风查到了一些事情,一起过去听听。”北堂黎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白鹿茗怜惜地望着他,点了点头。

  两人相携来到小书房。

  “说吧。”北堂黎的语调不如平时那般严肃,反多了几分柔和。

  闻风咽了一下,这才勉强淡定道:“是关于龙鳞剑、祈国质子南宫睿和……”

  他的眼角转向已平静地坐在紫檀雕花大椅上的晔王妃,“和赵姵的一些过往。”

  这三条信息,放在一起,令白鹿茗瞬间精神抖擞。

  “那便梳理梳理,说清楚些。”北堂黎指了指白鹿茗下首的椅子,示意闻风坐下细说。

  “当年,南宫睿在褚国为质时,的确和京都之中的一位贵女有过较为密切的交往……”

  闻风再次顿住,白鹿茗却脱口而出:“赵姵。”

  “是。”闻风接着道,“只不过这位祈国质子,行事低调且周全,当年知晓他们有所私交的,仅有赵姵的一位手帕交,后来那位手帕交的夫君家道中落、仕途不顺,她便跟随丈夫去了南疆。这件事在京都,便成了一个秘密。”

  “晔王府的暗卫也是几经周转,才查到了这条线索。若非,那日在南郊别苑,白公子说漏了嘴,恐怕很难想到,要将这二人联系起来。”

  “尔后,祈国国君突然驾崩,南宫睿在几方势力的支持下,偷偷潜回祈国参与夺位,虽说如今南宫睿只当了个岱王,可据说,如今的祈帝,当年便是由南宫睿扶上皇位的,故而南宫睿在祈国,实则手握大权。”

  “也就是说他明明有夺位的实力,却反将皇位拱手让人?”白鹿茗不解。

  “呃……是可以这么说,但其实也有一定的因由。南宫睿当年之所以会被派到大褚为质,便是因为他命不好。”闻风解释。

  白鹿茗眉眼一动,露出了更加好奇的神色。

  北堂黎将话接过,“听闻南宫睿出生的那一日,夜空出现异象,天上无月,仅有一颗孤星,是个天煞。钦天监当即给南宫睿卜算了命途,预言南宫睿命中无子。故而,祈国的上一任国君并不将南宫睿视为储君人选,奈何南宫睿野蛮生长,反而于暗中结交了不少势力。不过当年夺位,支持南宫睿的人虽多,却也有反对者拿出钦天监的这一预言,阻碍南宫睿登位。”

  “南宫睿竟这般顺从?”

  “祈国多灾,使得钦天监在朝中得势,祈国人对卜卦一事一向热忱,再者,南宫睿不急于登位也是跟他在祈国的死对头有关。”北堂黎耐心地解释。

  “正是如此。”闻风立即将刚刚探得的消息呈报,“不过,根据在祈国的暗探回报,齐王最近,好像不太行了。南宫睿很快便会失去这个死对头,独揽朝局。”

  北堂黎莞尔,“以南宫睿在祈国的地位,既然能将如今的祈帝推上皇位,自己屈居为岱王,那么有朝一日,他自然也能够想个法子,寻出小皇帝的不是,将他赶下去。”

  “所以,这么多年来,南宫睿还没有继承人?”白鹿茗皱眉。

  北堂黎心中一触,突然不接话了。

  闻风善识脸色,立马接过话茬,“这十几年来,南宫睿连生了六个女儿,确如钦天监所言,命中无子。”

  闻风的语气很轻,唯恐自己话语偏颇。

  主子谈到子嗣一事,脸色就变得有些晦涩难测。

  莫非是推己及人,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心有戚戚?

  白鹿茗的神经却没北堂黎那般敏感,她全然没往那边想,继续提问:“南宫睿是哪一年逃回祈国的?”

  闻风答:“崇景十年,大约是在中秋前后。”

  “中秋前后!”白鹿茗声音发紧,“中秋前后……赵姵便是在崇景十年,中秋佳节那一日嫁给白择元的。”

  她十分清楚地记得,每年中秋节,夹谷幽兰总是不太开心,因为赵姵总因着这个缘由独自霸占着白择元。

  月是圆的,可每到那一天,娘亲的心总是缺了一块。

  “予安……”白鹿茗兀自喃喃,“我倒是想见一见这个南宫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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