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圣人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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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夏后的京城,雨水多了起来。

  这天早上,一场大雨刚停,工部的“利器局”里却热得不得。

  铁匠们光着膀子,挥着铁锤,把烧得通红的铁块反复敲打,火星溅到地上,和没干的雨水混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声音。

  商鞅满头大汗,快步穿过工坊,手里紧紧攥着一张图纸。

  他昨天接到袁泽的口信,说今天要亲自来利器局看燧发枪的进展,这让他既兴奋又紧张——为了造出合格产量的燧发枪,他和工匠们已经一个月没睡过安稳觉了。

  “都精神点!”商鞅对工匠们喊道,“太子殿下今天要来视察。”

  工匠们齐声答应,手里的铁锤挥得更起劲了。最里面的锻造坊里,几位华侨工匠正围着一个巨大的高炉忙碌。

  带头的老工匠叫陈阿福,是陈嘉庚先生从南洋请来的冶金专家,他正用一根长长的铁钎,搅动着炉子里的钢水,钢水闪着刺眼的白光,照得他满脸是汗。

  “老陈,钢水的温度够了吗?”商鞅走过去轻声问。

  陈阿福点点头,用铁钎挑起一点钢水,滴在地上,钢水马上凝固了,变成了一块乌黑发亮的铁块。

  “大人放心,按殿下给的‘高炉炼钢法’,这钢已经炼到‘百炼’了,用来做燧发枪的枪管,绝对没问题。”

  商鞅松了口气,刚要说话,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他连忙整理了一下官袍,快步走出去——袁泽果然来了,身边还跟着白起和诸葛明。

  “殿下!”商鞅躬着身子行礼,脸上带着笑,“您来得正好,燧发枪的样品刚做好,正等着您检验呢!”

  袁泽笑着点点头,跟着商鞅走进工坊。工坊里的热气扑面而来,夹杂着铁屑和煤炭的味道,他却一点也不在意。

  直接走到最里面的展示台——台上放着十把乌黑发亮燧发枪,枪身大约五尺长,枪管是精钢做的,闪着冷光,枪托是胡桃木的,上面刻着简单的花纹。

  “殿下,您试试。”商鞅递过一把燧发枪。

  袁泽接过枪,手感沉甸甸的。他按照商鞅之前教的方法,先把火药倒进枪管,再装上子弹,然后扣动扳机——只听“砰”的一声,枪口喷出一团火光,子弹射向远处的靶子,正中红心。

  “好!好!好!”袁泽连说三个好字,眼里满是兴奋,“白起,你也试试。”

  白起接过枪,熟练地装弹、射击,子弹同样命中靶心。

  他放下枪,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殿下,这燧发枪的威力,比我们以前用的弩箭强多了!有了它,神机营的战斗力至少能提高三倍!”

  诸葛明轻轻摇着羽毛扇,看着燧发枪,若有所思:“殿下,燧发枪虽然好,但产量是个问题。现在北疆需要大量火器,如果能提高产量,才能真正震慑草原部族。”

  商鞅连忙说:“殿下,我已经有计划了。现在利器局每天能生产五十支燧发枪,只要再扩大规模,每月产量能达到一千五百支。

  我请求户部再拨一百万两银子,用于扩建工坊、招收工匠——另外,我还想在江南设立‘利器局分坊’,那里铁矿多,交通方便,能大大提高生产效率。”

  袁泽点头:“批准了。户部会给你拨二百万两银子,不仅要扩建工坊,还要提高工匠的待遇。

  凡是在利器局工作的工匠,每月工钱比其他工坊多三成,如果能改进技术,还能获得‘专利奖’,赏银五十两到五百两不等。”

  商鞅大喜——太子不仅支持他的工作,还想着工匠的生计,这样一来,肯定能吸引更多能工巧匠来利器局。

  “招贤堂”中,几株老松掩映着一条青石小径,石桌上摆着一套素雅的青瓷茶具。

  池中荷花初绽,微风过处,带来几缕淡香。

  袁泽今日只着一袭月白便服,手持《传习录》,目光却不时望向院门。

  自设立此处,他每日必来,既为等候心仪已久的学者,也为在这纷扰朝事中觅一刻清净。

  抬头望去,一个身着青色直裰的中年人缓步而来。

  来人约莫四十上下,面容清瘦,双目炯炯有神,眉宇间既有书卷气,又不乏通透世事的睿智。虽是布衣,气度却不凡。

  袁泽即刻起身相迎,面露喜色:“王先生!可把您盼来了!”

  王阳明躬身行礼:“草民王阳明,见过太子殿下。”

  “先生不必多礼。”袁泽亲自搀扶,“今日只论学问,不论君臣。请坐,尝尝新沏的龙井。”

  王阳明依言落座,轻抿一口茶汤,点头赞道:“茶香清远,滋味甘醇,确是上品。”

  袁泽笑道:“这是南洋陈先生特地捎来的高山茶,产量稀少。今日得遇知音,正好共品。”

  二人相视而笑,先前的拘谨在茶香中渐渐消散。

  “先生,”袁泽为王阳明续茶,语气温和,“自孤设招贤堂,已三月有余。屡次致信江西,却迟迟未见先生前来,不知是何缘故?”

  王阳明放下茶盏,神色坦然:“殿下推行新政,休养生息,革新律法,草民早有耳闻,心下敬佩。

  之所以迟来,一是在江西尚有数百弟子需要安顿。

  这些年在庐山脚下设院讲学,门下虽非个个才高八斗,却多是真心向学之人。草民想带他们一同入京,也好为朝廷教化尽一份力。”

  袁泽眼中一亮:“这是大好事!国子监正缺有真才实学的教授,各地也在筹建学堂,正需良师。不知先生门下有多少人愿来京师?”

  “约百余人。”王阳明道,“其中二十余人已得真传,可独当一面;其余虽资质稍逊,却也熟读经史,明理知义。”

  “甚好!”袁泽抚掌笑道,“孤即刻下旨,命工部在南郊划地百亩,修建阳明书院,供先生与弟子讲学之用。一切开支,由内帑支取。”

  王阳明眼中微动,仍从容道:“谢殿下厚爱。

  另有一事,草民这些年来将心学心得写成《传习录》、《大学问》等书,想请朝廷刊印流传,让更多人知晓心学要义。”

  “此事易办。”袁泽当即应允,“孤命工部书局即日着手,先印五千部,分发各州府学堂。若有必要,还可加印。”

  王阳明微微颔首,沉吟片刻,又道:“草民尚有一事,想请教殿下。”

  “先生但说无妨。”

  王阳明神色渐肃:“听闻殿下在北疆推行休养生息之策,与草原各部缔结和约,互市往来。不知殿下如何看待战争与和平?”

  袁泽沉思良久,缓声道:“孤以为,战争是手段,非目的。自太祖开国以来,大乾与草原部族征战不休,边关将士死伤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草原各部也非铁板一块,其民同样渴望安居乐业。故而推行休养生息,与各部盟约互市,非为示弱,实为让边民得以喘息,荒芜之地重获生机。”

  他起身踱至池边,目光深远:“先生可知去年北疆五省赋税尚不及江南一省之半?

  非因地瘠民贫,实因连年战乱,民不聊生。长此以往,莫说开疆拓土,便是守住现有疆域也难。”

  王阳明静听不语。

  袁泽转身,目光炯炯:“唯有百姓安居乐业,国家方能真正强盛。

  此非惟治国之道,亦是孤所理解的‘知行合一’——知北疆之困,便行安民之策;明战争之害,便施和平之道。”

  王阳明眼中赞赏愈深:“殿下此言,深得心学精髓。‘致良知’之说,正在于明辨是非,坚守本心。

  殿下以百姓福祉为本,推行和平之策,正是‘致良知’之体现。草民愿为殿下效力,将心学推广全国,使更多人明白‘知行合一’之理,为大乾盛世尽力。”

  袁泽大喜,上前扶起王阳明:“得先生相助,孤如虎添翼!自今日起,便请先生任东宫侍读,总领全国心学学堂建设事宜。

  另请在国子监开设‘心学讲堂’,每月三次授课,允官员士子旁听,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王阳明躬身应道:“草民遵旨,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殿下厚望。”

  夕阳西斜,余晖洒满庭院。袁泽与王阳明并肩立于池畔,远望京城炊烟袅袅,万家灯火初上。

  “先生请看,”袁泽指向远处街市,“不过一年光景,京城已大不相同。去岁此时,街上多面黄肌瘦之流民,商铺十家五闭。今百姓脸上多了笑意,市集也热闹许多。”

  王阳明颔首:“草民入城时亦见街市繁荣,百姓安乐,实是盛世之兆。”

  袁泽目光深远:“待新政推行成熟,大定必更加繁荣。那时百姓有田可耕,有书可读,有病可医;

  官员清正廉洁,恪尽职守;与草原各部和平共处,互市往来。此方是孤心中真正的太平盛世。”

  王阳明轻声道:“殿下有此雄心,是天下人之福。只是……”他略作迟疑,“草民一路行来,亦闻不同之声。

  有些士大夫认为新政过于激进,特别是《大乾律》中关于女子权益的条款,更被指违背祖制。”

  袁泽苦笑:“孤岂不知?莫说外人,朝中亦多反对之声。昨日尚有老臣上书,言《大乾律》若颁布,必致纲常沦丧,天下大乱。”

  “殿下欲如何应对?”

  “孤以为,”袁泽目光坚定,“治国之道,当因时制宜。祖制固重,却不可墨守成规。

  譬如女子继承家产一事,先生可知去岁江南水灾,多少女子因无权继承家产而流离失所?多少家业因无子继承而落他人之手?此非独公平与否之事,更关社会稳定。”

  王阳明若有所思:“殿下所见极是。理学家常言‘存天理,灭人欲’,却不知天理就在人欲之中。

  满足百姓正当之需,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皆有所养,方是最大天理。”

  袁泽击节赞叹:“先生此言,振聋发聩!若朝中大臣皆明此理,新政推行何至于此艰难!”

  二人重新落座,暮色渐深,内侍悄然点亮灯笼,柔光映在青瓷茶具上,别显静谧。

  王阳明忽道:“草民在江西时,遇一奇事。某乡有寡妇张氏,夫死无子,族人欲夺其田产。

  依当地习俗,女子确无继承之权。那张氏却有胆识,一纸状书告至县衙,引经据典,为已辩护。当时知县恰是开通之人,竟判张氏胜诉。”

  袁泽听得入神:“后来如何?”

  “族人不服,上诉州府。州官却是迂腐老夫子,斥知县违背礼法,改判田产归族中所有。”王阳明轻叹一声,“张氏悲愤交加,竟在州衙前撞柱而亡。死后手中紧攥状纸,上书‘天地不公’四字。”

  袁泽默然良久,面色凝重:“此等悲剧,绝非个例。《大乾律》颁布后,当可避免类此惨事。”

  王阳明颔首:“正是。草民以为,新政推行虽难,却势在必行。殿下若有需要,草民愿为殿下解说心学,使朝野明白新政深意。”

  袁泽感激道:“得先生此言,孤心甚慰。说起来,先生可知孤为何如此急切推行新政?”

  王阳明摇头:“愿闻其详。”

  袁泽屏退左右,压低声音:“先生可记得天幕曾明示三年后匈奴入侵吗?”

  袁泽大声道,“今草原各部表面友好,实则暗流涌动。匈奴仍在漠北虎视。若不及早准备,恐重蹈前朝覆辙。”

  他起身踱至松下,仰观初显星斗:“故孤才如此急切——革新兵器以强军力;修订律法以安民心;推广心学以一意志。凡此种种,皆为应对将至之危。”

  王阳明神色肃然:“殿下深谋远虑,草民佩服。只是……三年时间,可足否?”

  袁泽转身,目光如炬:“若在平日,自然不足。然今有白起练兵,商鞅制器,魏征修法,再有先生推广心学,凝聚人心,孤相信事在人为!”

  王阳明深深一揖:“草民愿竭尽所能,助殿下成就大业。”

  夜色渐深,星斗满天。袁泽命人在院中设下晚宴,虽只四菜一汤,却精致可口。

  二人边吃边谈,从治国理政到心学精要,从北疆防务到民生疾苦,竟有相见恨晚之感。

  宴毕,袁泽亲自执灯送王阳明出府。至大门处,王阳明忽止步:“殿下,草民尚有一言。”

  “先生请讲。”

  王阳明神色郑重:“新政推行,不可操之过急。尤以律法变革,关系天下人心向背。

  草民建议殿下可分步实施,先于若干州县试点,见效后再推全国。如此既可减阻力,又能完善细则。”

  袁泽沉思片刻,称善:“先生老成谋国之言,孤定谨记。明日即命魏征择数州县为试点。”

  王阳明又道:“另,草民观朝中反对之声,多来自老臣。此辈虽思想守旧,却多忠心为国。

  殿下若能以心学感化,使其明白新政深意,或可化阻力为助力。”

  袁泽叹道:“孤何尝不想?然有些老臣固执已见,难以说动。”

  “容草民一试。”王阳明微笑,“三日后,草民愿在招贤堂设讲,专为此辈老臣讲解心学与新政法理。”

  袁泽大喜:“甚好!孤即刻下旨,命三品以上官员皆来听讲!”

  “殿下不可。”王阳明连忙摆手,“强按牛头不喝水。不若如此,殿下只说是寻常讲学,来去自愿。待草民讲得几回,自有明白人前来。”

  袁泽会意:“就依先生所言。”

  送走王阳明,袁泽独自返回待贤堂,却见诸葛明已候在院中。

  “殿下,”诸葛明躬身施礼,“臣闻王先生来了?”

  袁泽笑道:“正是。孤与先生相谈甚欢,先生已允任招贤堂侍读,推广心学。”

  诸葛明羽扇轻摇:“贺殿下又得一大才。”

  袁泽忽想起什么:“对了,卿可知北疆近况?”

  诸葛明神色一肃:“正要禀报殿下。探马来报,匈奴余众正在漠北集结,恐有异动。白起将军已加强边防,然新军训练尚需时日。”

  袁泽皱眉:“告知白起,务于一年内练成新军。必要时可增军费,孤命户部优先拨付。”

  “臣遵旨。”

  诸葛明退下后,袁泽独立院中,仰观星空。

  “三年……”他喃喃自语,“但愿还来得及。”

  三日后,招贤堂内高朋满座。出乎袁泽意料,不仅众多年轻官员前来,就连一些向来守旧的老臣也慕名而至。堂内坐满,不少人只得立于院中。

  王阳明今日着一身深青儒服,更显庄重。所讲题为“心学与治国”,从“致良知”说起,娓娓道来,将心学要义与新政法理相合,讲得深入浅出,引人入胜。

  “良知即是天理,人皆有之。”王阳明声清音朗,“治国之道,在于启发人之良知,使各尽其能,各得其所。

  新政诸法,无论《大乾律》保民权,还是利器局革新工艺,皆为此目的……”

  堂下众人听得入神,不少老臣频频颔首。袁泽坐于屏风后,暗自欣喜。

  讲学毕,众多官员仍围王阳明请教。一白发老臣忽高声道:“王先生所言虽妙,然老夫有一事不明:若人人依良知行事,还要律法何用?”

  堂内顿时静下,众人皆看向王阳明。袁泽在屏风后也不禁捏一把汗——提问者正是朝中最守旧的太傅赵渊。

  王阳明不慌不忙,微笑答曰:“太傅问得好。请问太傅,若无人看守,太傅会窃取他人财物否?”

  赵太傅傲然道:“自然不会!老夫读圣贤书,岂能做此等事!”

  “这便是了。”王阳明颔首,“太傅不窃取,非因惧律法,实因良知不许。律法之用,不在约束君子,而在防范小人。

  使小人不敢作恶,君子得以伸张良知,此方是律法真义。”

  他环视众人,续道:“《大乾律》保民权,非纵百姓为所欲为,实为启发其良知,使其能安心生产,和睦相处。此正合圣人‘道之以德,齐之以礼’之教。”

  赵太傅沉思良久,忽躬身一礼:“先生之言,令老夫茅塞顿开。受教了!”

  屏风后,袁泽长舒一气,面露欣慰笑容。

  月明星稀,夜凉如水。待贤堂中宾客散尽,唯余袁泽与王阳明对坐品茶。

  “今日多谢先生了。”袁泽亲为王阳明斟茶,“新政推行必顺利许多。”

  王阳明谦道:“殿下过奖。”

  袁泽忽道:“孤有一问,一直想请教先生:心学主张‘心即理’,万事万物之理皆在人心。然若人心不同,所见之理岂非亦异?如此何以治国?”

  王阳明赞许颔首:“殿下此问,切中心学要害。须知人心虽异,其良知却同。譬如恻隐之心,人皆有之;

  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此即天理所在。”

  他举茶为例:“好比此杯茶,有人喜浓,有人好淡,口味虽异,却皆知是茶而非毒药。

  治国之理亦然——具体措施可因时因地制宜,然保民安康、追求太平之大方向不变。”

  袁泽若有所思:“如此说来,新政于北疆与江南实施方式可异,然根本目的皆为百姓安居乐业?”

  “正是此理。”王阳明微笑,“殿下一通百通。”

  二人愈谈愈投机,不觉月已西斜。袁泽见夜深,命人备轿送王阳明回馆驿。

  临别时,王阳明忽道:“殿下,草民观天象,北方有兵气凝聚。愿殿下早做准备,然勿过于忧劳——保重身体,方是社稷之福。”

  袁泽一怔,继而会意:“先生通天象?”

  “略知皮毛。”王阳明谦道,“昔在龙场,夜观天象三载,稍懂得些门径。”

  袁泽心中更生敬佩:“多谢先生提醒,孤自当谨慎。”

  望王阳明轿影远去,袁泽立于待贤堂前,久久不语。夜风拂过,荷香阵阵,他心中却如明镜般透亮——得此大贤相助,大乾盛世可期。

  月光洒落肩头,拉长了他的身影。这一刻,他仿佛已见未来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国家繁荣昌盛,边境和平安宁。

  这一切,皆需步步实现,而今,他终于有了更多志同道合之伴。

  转身回招贤堂,袁泽命人取来纸笔,起草设立试点州县诏书。夜色渐深,然他心中愈发明亮。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前路尚有无数挑战等候着他与贤臣们。然有此志同道合者相伴,他相信,再难之路,也能走通。

  笔尖在宣纸上沙沙作响,袁泽全神书写,偶抬头望窗外星空,目光坚定深远。

  这一夜,招贤堂的灯火亮至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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