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寂火燎原,宗主初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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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白色的天光吝啬地洒在寂剑谷的废墟上,焦黑的梁木、倒塌的石墙、凝固的血迹和被邪能污染得寸草不生的土地,构成了一幅无声的悲怆画卷。空气里还残留着雷暴后的臭氧味、血腥味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焦糊与腐朽。压抑的哭泣声在幸存者中低低回荡,如同寒风穿过残破的窗棂。林燃站在一片相对开阔的焦土中央,脚下是雷光犁出的深沟边缘。她依旧拄着那柄黯淡无光的青铜断剑,剑尖深深插入焦黑的泥土。左臂用撕下的衣襟草草固定,挂在胸前,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内腑的剧痛,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嘴角残留着干涸的血迹。然而,她的脊背却挺得笔直,像一杆插入焦土的标枪。
江照、顾言和黎昼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同样疲惫不堪,伤痕累累,但眼神都紧紧锁定着她。云瑶被安置在村民临时清理出的角落,依旧昏迷,脸色苍白如纸。老村长和幸存下来的几十个村民,默默地围在更外围,目光复杂,有感激,有茫然,更有一种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的卑微期盼。
死寂。只有风卷过废墟的呜咽。
林燃缓缓抬起眼皮,那双冰冷的眸子扫过这片被彻底摧毁的故地。这里曾是问剑宗的山门所在,如今只剩断壁残垣和刻骨的耻辱。她的目光没有过多停留,最终落回到手中那柄沉重无比的断剑上。剑身上那个“守”字,黯淡无光,却如同烙印,烫着她的掌心。
她深吸一口气,牵动伤势,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但她强行压下,完好的右手猛地发力!
嗡——!
一声极其微弱、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的剑鸣响起!
并非来自剑身,而是来自她插入泥土的剑尖!那柄沉寂的断剑,在接触到这片饱含问剑宗弟子血泪、又被林燃以宗主之血呼唤过地脉的土地时,仿佛被唤醒了一丝沉睡的灵性!
断剑上那个黯淡的“守”字,极其微弱地、如同风中残烛般闪烁了一下!几乎同时,以插入泥土的剑尖为中心,一圈极其稀薄、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淡黄色微光,如同投入石子的涟漪,贴着焦黑的土地,无声无息地荡漾开来!
这微光并非攻击,也非防御。它如同一种共鸣,一种呼唤,一种源自大地深处的、微弱的回应!
就在这淡黄微光扩散开去的刹那!
焦土边缘,那片被雷火和邪能肆虐过的枯死山林深处,传来了极其细微的、枯枝被踩断的声响!
紧接着,一个,两个,三个……十几个身影,如同受惊的野兽,又像是从地狱边缘爬回的幽灵,带着满身的血污、尘土和无法掩饰的恐惧与疲惫,从断壁残垣后、焦黑的树桩旁、坍塌的地窖口……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头。
他们大多衣衫褴褛,伤痕累累,有的拄着断裂的木棍,有的相互搀扶,眼神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深入骨髓的惊惧。他们身上的服饰,虽然残破不堪,沾染着血污,但依稀还能辨认出——那是问剑宗弟子特有的、洗得发白的青灰色劲装!
这些,是寂剑谷浩劫中,侥幸躲过铁卫屠杀和邪能污染,如同地鼠般藏匿在废墟各个角落,苟延残喘至今的问剑宗最后的火种!
他们看到了焦土中央的身影。看到了那柄插入泥土、散发着微弱共鸣的断剑。看到了断剑旁,那个浑身浴血、左臂重伤、脸色苍白却站得如同孤峰般挺直的女子。
一个年纪稍长、脸上带着一道深可见骨爪痕的弟子,目光死死盯住林燃手中的断剑,又猛地看向林燃那张冰冷而熟悉的脸。他的嘴唇剧烈地哆嗦起来,眼中瞬间蓄满了浑浊的泪水。
“是…是寂火剑!是…是林燃师姐?!”他声音嘶哑,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师姐!是林燃师姐回来了!”另一个断了一条胳膊、用破布草草包扎的年轻弟子带着哭腔喊了出来。
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找到了黑暗中唯一的光亮!这十几个如同惊弓之鸟般的幸存弟子,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从藏身之处冲出,踉跄着奔向焦土中央的林燃!
噗通!
噗通!噗通!
他们跑到林燃身前数步之处,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再也支撑不住,纷纷跪倒在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焦土上!不是跪拜林燃,而是跪拜她手中那柄象征着问剑宗最后传承与守护意志的断剑!
“师姐!!”
“宗主!!”
“您…您终于回来了!!”
压抑了太久的恐惧、绝望和委屈,在这一刻化作撕心裂肺的哭喊,回荡在死寂的焦土之上。他们用最卑微、最虔诚的姿态,迎接着这柄剑,和持剑的人。
林燃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握着断剑的右手,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冰冷的眸子扫过这些形容凄惨、如同风中残烛的同门,又掠过更外围那些跪拜的、同样凄苦的村民。一股沉甸甸的、几乎要将她压垮的责任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就在这时,江照强撑着伤势,一步踏前,站到了林燃身侧。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清晰地压过了众人的哭泣:
“诸位!听我一言!”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她身上。
“问剑宗遭此大劫,山门倾覆,同道罹难,根源何在?”江照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跪地的弟子和村民,“是乘风宗背信弃义?是!但更是那域外邪魔普罗米修斯的蛊惑与渗透!其爪牙遍布,手段诡谲,视我辈修士与凡俗众生皆为蝼蚁草芥!此等邪魔,方为真正大敌!”
她顿了顿,声音更加铿锵有力:“值此生死存亡之际,旧规已破,新律当立!林燃宗主执掌寂火断剑,承地脉之托,护佑一方!自今日起,问剑宗立新规三戒,凡我宗弟子及受我宗庇护者,皆需遵行!”
江照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幸存弟子,每一个村民的脸:
“其一护佑黎庶!凡我宗庇佑之地,老幼妇孺,皆为我等袍泽!欺我子民者,即为我宗死敌!”
“其二禁绝劫掠!同室操戈,恃强凌弱,掠夺弱小者,视为叛逆!当受宗规严惩!”
“其三共抗邪魔!凡遇普罗米修斯及其爪牙,无论仙凡,戮力同心!凡退缩、通敌者,视为宗敌!”
三条戒律,言简意赅,却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上!尤其是那些刚刚从藏身处爬出、还带着旧宗门避世自保思维惯性的弟子,更是心神剧震!护佑凡人?这在以前几乎是不敢想的事情!但看着周围这片被屠戮的焦土,看着那些跪拜的、眼神凄惶的村民,看着林燃手中那柄呼唤地脉守护的断剑……一种从未有过的、沉甸甸的认同感,开始在心底滋生。
“谨遵宗主令!谨遵三戒律!”那脸上带疤的弟子第一个反应过来,嘶声高喊,重重叩首!其他弟子也如梦初醒,纷纷叩拜应诺!村民们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伏地不起。
混乱悲怆的气氛,因为这清晰的三条戒律,如同被注入了主心骨,开始沉淀下来,有了一丝秩序和希望的微光。
另一边,黎昼正蹲在一堆散发着恶臭的焦黑残骸旁——那是之前被林燃以寂灭剑意斩杀的一头变异噬魂兽留下的部分残躯,皮肉焦黑,骨骼扭曲,散发着浓烈的邪能残留。她小脸煞白,强忍着恶心,用小刀和镊子小心翼翼地切割着相对完整的几块外骨骼和一根扭曲的、散发着暗红幽光的尖角。
“恶心死了…这鬼东西的能量残留真顽固…”黎昼一边嘀咕,一边快速从背包里翻出几根导线、一个改造过的简易能量感应器核心和一个巴掌大的、声音被调到最大的劣质扩音喇叭。她动作飞快,眼神却闪烁着一种技术宅特有的专注光芒。
“邪能波动频率…能量峰值特征…感应器触发阈值…输出端接驳扩音…功率放大…成了!”黎昼麻利地将几样东西用导线粗暴地连接起来,最后将那根噬魂兽的暗红尖角作为核心感应器,小心翼翼地插在改造好的感应器上。一个巴掌大小、由兽骨、导线、电路板和喇叭组成的、极其简陋丑陋的警报器诞生了!
“试试效果!”黎昼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丑东西,随手按下了感应器开关。
嗡——!
感应器上的指示灯亮起诡异的暗红色。
黎昼刚想把它放在地上测试距离,旁边一个好奇凑过来的、只有五六岁大的小娃娃,看到这个会发红光的东西,觉得好玩,伸出脏兮兮的小手,好奇地戳了一下那根插着的、暗红色的噬魂兽尖角!
滋啦——!!!
一声极其尖锐、凄厉、如同千万怨魂同时哀嚎、又像是金属被极度扭曲撕裂的恐怖噪音,猛地从那巴掌大的劣质喇叭里炸响!音量之大,分贝之高,瞬间撕裂了刚刚沉淀下来的气氛!
“嗷——!!”离得最近的几个村民当场被震得眼冒金星,耳朵嗡鸣,直接翻着白眼晕了过去!连那带疤的问剑宗弟子都被震得一个趔趄,脸色发白!顾言更是被惊得差点把短杖扔出去!
“我的妈呀!”黎昼自己也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地去关开关,结果慌乱中把连接尖角的导线扯断了!那恐怖的鬼哭狼嚎声才戛然而止。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功率调太大了!”黎昼看着地上被吓晕的村民和周围一片惊魂未定的目光,小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技术很成功,用户体验极其失败!
这突如其来的噪音袭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也打破了肃穆的气氛。就在这小小的骚动中心,众人的视线不经意间聚焦到了焦土边缘的一个角落。
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那里,无声无息。那是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身上的破棉袄沾满了黑褐色的血污,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他的一条手臂,齐肘而断,伤口被肮脏的破布潦草地裹着,布条早已被血浸透又干涸,变成了硬邦邦的暗红色。他怀里死死抱着一个同样沾满血污、看不出形状的布偶,小脸埋在膝盖里,肩膀无声地、剧烈地耸动着。他没有像其他孩子那样哭喊,但这种死寂的、压抑到极致的悲伤,却更让人心碎。
他是那场屠杀中,失去所有亲人,自己也被铁卫的邪能武器斩断一臂的孤儿。他就那样蜷缩着,像一块被遗弃在焦土上的、冰冷的石头。村民和弟子们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怜悯,却没人敢上前。
就在这时,一道沉默的身影动了。
是林燃。
她甚至没有看那个小男孩一眼,仿佛只是做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她拄着断剑,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走向那个蜷缩的瘦小身影。她的脚步很沉,带着伤痛的滞涩,却异常稳定。
走到小男孩身前,林燃停下。她没有说话,也没有试图安慰。她只是伸出那只完好的、沾满血污和泥尘的右手。然后,她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嗤啦——!
她右手抓住自己左臂那早已残破不堪、沾满血污的青灰色劲装衣袖,用力一撕!一大片相对干净的里衬布料被撕了下来。
她蹲下身,动作并不温柔,甚至有些生硬。她将那块带着体温的、干净的布料,小心翼翼地、一层层地,裹在了小男孩那截血肉模糊、被肮脏破布包裹着的断臂伤口上。她的动作很稳,很专注,仿佛在擦拭一件珍贵的瓷器。
裹好伤口,打好一个笨拙却牢固的结。林燃站起身,依旧没有看小男孩的脸。她拄着断剑,走到旁边一块半人高的、相对平整的焦黑巨石前。
她举起断剑。
锵!锵!锵!
冰冷的剑锋划过坚硬的岩石,发出刺耳的刮擦声!石屑纷飞!
林燃用尽全身力气,以剑为笔,在焦黑的巨石表面,一笔一划,深深地刻下五个字!剑意灌注其中,每一个字都如同刀劈斧凿,带着一股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决绝杀伐之气!
伤我子民者,斩。
五个字,刻在焦黑的巨石上,也如同刻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冰冷的剑意还未散去,空气中弥漫着石粉的呛人气息。
小男孩终于抬起了头,脏兮兮的小脸上泪痕交错,但那双空洞的大眼睛里,第一次映入了林燃沉默的身影,映入了那巨石上冰冷的字迹,也映入了那柄斜指大地、仿佛能斩开一切黑暗的断剑。他抱着破布偶的手臂,无意识地收紧了一些。
就在这时!
一直警惕地留意着四周、尤其是灰蒙蒙天空的江照,猛地抬起了头!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寂剑谷上空,那片被灰白烟尘笼罩的、死寂的天幕边缘,一道极其微弱的、稍纵即逝的金属反光,如同狡猾的鱼鳞,无声无息地一闪而过!
速度极快!轨迹平直!绝非飞鸟!
“那是什么?!”顾言也捕捉到了那丝异常,失声低呼。
黎昼立刻顺着方向望去,手忙脚乱地去调试那个刚刚闯祸的邪能警报器,但仪器毫无反应。“不是邪能波动!没有能量特征!像是…像是…”她小脸绷紧,眼中充满了技术层面的惊疑。
林燃缓缓转过身,冰冷的眸子如同鹰隼般,死死锁定了那道金属反光消失的天际尽头。手中的断剑,微微震颤了一下,发出低沉如龙吟的嗡鸣。
夜风呜咽,焦土无声。那巨石上冰冷的刻字,在渐沉的暮色中,如同不灭的烽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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