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锈剑盟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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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剑谷的焦土在暮色中沉默,巨石上“伤我子民者,斩”的冰冷刻痕在最后一抹天光下泛着铁灰色的光泽。临时清理出的营地燃起了几堆篝火,橘红色的火焰跳跃着,勉强驱散着废墟的阴寒和幸存者们心头的惶恐。江照、顾言和黎昼围着最大的一堆火,低声商讨着食物分配和伤员的安置。云瑶依旧昏迷,被安置在最避风的角落,脸色在火光映照下依旧苍白。林燃靠坐在那块刻字的巨石旁,断剑横在膝上。她闭着眼,似乎在调息,但微蹙的眉头和略显急促的呼吸,暴露了内腑伤势的沉重。左臂的伤口被重新处理过,裹上了干净的布条,挂在胸前。几个伤势较轻的问剑宗弟子自发地在她周围警戒,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依赖。老村长带着几个妇人,沉默地熬着仅存的一点糙米和野菜根茎混合的稀粥,食物的香气微弱却真实,给这片死地带来一丝生的气息。
就在这时,营地外围负责警戒的脸上带疤的弟子陈岩猛地发出一声低喝:“什么人?!站住!”
篝火旁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紧张地望向谷口方向。
暮色沉沉的谷口,影影绰绰出现了几十个身影。他们步履蹒跚,大多相互搀扶着,身上衣衫褴褛,血迹斑斑,个个面带菜色,眼神里充满了长途跋涉的疲惫和深入骨髓的惊惧。他们的服饰杂乱,并非问剑宗的青灰色,也非乘风宗的制式,更像是某种统一的、以土黄色和褐色为主的粗布劲装,只是如今破损不堪。
为首一人,是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满脸虬髯,左眼上蒙着染血的布条,露出的右眼布满血丝,透着一股困兽般的凶悍和难以掩饰的悲怆。他背上还负着一个气息奄奄、面色青灰的老者。这汉子看到营地的火光和警戒的弟子,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随即是更深的警惕。
“别…别动手!我们不是乘风宗的狗!”魁梧汉子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口音,他示意身后同样惊恐疲惫的众人停下脚步,独自向前走了几步,停在陈岩警戒范围之外。他目光扫过营地,最终落在那块刻字的巨石和巨石旁闭目调息的林燃身上,尤其是她膝上那柄断剑。他的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敬畏,有怀疑,更多的是走投无路的决绝。
“在下铁衣门门主石猛!”魁梧汉子抱拳,声音低沉而沉重,“身后皆是我铁衣门残存弟子及家眷,共三十七口。本在铁砧山苟延残喘,不料三日前乘风宗铁卫突袭,屠我山门,掳我妇孺,夺我矿脉。我等拼死杀出,一路逃亡至此。”他声音哽咽,独眼中泛起泪光,“听闻寂剑谷尚有同道抵抗,更有新主执剑,特来投奔!望宗主收留!给我等一条活路!”说罢,他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冰冷的焦土之上!
他身后那几十个铁衣门残众,也如同被抽去了脊梁,纷纷跟着跪倒,压抑的哭声在暮色中弥漫开来。
“铁衣门?”陈岩皱眉,似乎在记忆中搜寻,“那个以打铁炼器、守护几处凡俗铁矿为生的小门派?”
石猛猛地抬起头,独眼中闪过一丝被轻视的屈辱,但很快被更深的悲愤取代:“是!我铁衣门是小!是微末!但祖训有言:守一方水土,护一方黎民!矿工皆我手足!可恨乘风恶贼!视我等如草芥!视凡人如猪狗!强掳矿工入那邪炉,充作燃料!稍有反抗,立毙当场!我那刚满十岁的孩儿…”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再也说不下去,额头重重磕在地上,肩膀剧烈耸动。
营地里一片沉默。铁衣门的遭遇,与寂剑谷何其相似!感同身受的悲愤在问剑宗弟子和幸存的村民心中蔓延。几个年轻的问剑弟子握紧了拳头,眼中喷火。
江照站起身,走到陈岩身边,沉声道:“石门主请起。同是天涯沦落人,何须行此大礼。贵门遭遇,我等感同身受。”
石猛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独眼看向江照,又越过她,看向巨石旁依旧闭目、仿佛置身事外的林燃。他咬了咬牙,非但没有起身,反而从背后解下那柄一直随身携带、被破布缠绕的长条状物件。
他颤抖着手,一层层揭开破布。露出的,并非想象中的神兵利器,而是一柄剑身布满暗红锈迹、剑刃多处崩口、连剑格都歪斜了的铁剑!这剑不仅破旧,而且样式极其古拙简陋,与其说是武器,不如说更像铁匠铺里废弃的粗胚。
石猛双手捧着这柄锈迹斑斑的铁剑,高高举过头顶,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此乃我铁衣门开山祖师所留信物,亦是门主传承之器!虽锈钝不堪,却是我铁衣门百年守护之魂!今山门倾覆,石猛愧对祖师!此剑已无颜再执掌!”他猛地将锈铁剑向前一递,额头再次重重磕地:“石猛携铁衣门残部三十七口,愿举门投效林燃宗主麾下!供宗主驱策!求宗主赐我铁衣门残魂一处容身之地!允我等为死去的亲人、为被掳的妇孺讨一个血债!”
锈剑盟约!这是修仙界小门派走投无路、甘愿举宗依附强者时,最古老也最沉重的臣服之礼!献上的不仅是破败的山门信物,更是全门上下所有人的性命和未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林燃身上。
林燃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冰冷的眸子如同古井,扫过跪地的石猛和他手中那柄锈迹斑斑的铁剑,扫过他身后那些形容凄惨、眼中带着卑微期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的铁衣门众。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目光中,除了绝望中的希冀,还有对“新主”实力、尤其是她如此年轻且重伤状态的深深疑虑。
她没说话,只是用那只完好的右手,拄着膝上的断剑,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站了起来。动作牵动伤势,让她脸色又白了几分,呼吸略显急促。她一步步走向跪地的石猛,脚步很慢,带着重伤后的滞涩。
走到石猛面前三步之遥,林燃停下。她没有去接那柄锈铁剑,目光平静地落在石猛身上。
“宗主…”石猛抬起头,独眼中带着恳求。
“起来。”林燃的声音嘶哑而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石猛一愣,下意识地想起身,但他身后跪着的一个满脸横肉、左臂用木棍固定、气息在炼气中期的壮汉却猛地抬起头,瓮声瓮气地吼道:“门主且慢!”
这壮汉名叫赵虎,是铁衣门除石猛外的第一高手,性格火爆耿直。他挣扎着站起身,不顾身边人的拉扯,瞪着一双牛眼,直视林燃,声音带着不服和质疑:“门主!举门投效,非是儿戏!我铁衣门虽小,但弟兄们也是刀口舔血、有骨气的汉子!这位林燃宗主,我等敬她敢与乘风宗为敌!但恕我赵虎直言!宗主年少,且身负重伤!我等将性命托付,总要让我等心服口服才行!”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林燃苍白的脸和挂在胸前的左臂,声音更大了几分:“江湖规矩!新主纳众,当以武立威!我赵虎斗胆,请宗主赐教!三招为限!若宗主能胜,不,若宗主能让我赵虎心服口服!我赵虎这条命,连同铁衣门上下三十七口,从今往后,唯宗主马首是瞻!绝无二话!若宗主觉得我赵虎趁人之危,我自缚一臂与宗主过招!”这话说得豪气,却也点明了林燃重伤的事实,更将了林燃一军。
“赵虎!不得无礼!”石猛脸色大变,厉声呵斥。
营地气氛瞬间紧绷!问剑宗弟子们怒目而视,陈岩更是握紧了剑柄。江照眉头紧锁,顾言眼神凝重。黎昼紧张地捂住了嘴。铁衣门众则神情复杂,有担忧,也有隐隐的期待。
林燃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看着梗着脖子、一脸倔强的赵虎,又扫过他身后那些目光闪烁的铁衣门众。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了然。
“好。”一个简单的字,从林燃口中吐出。
没有废话,没有推诿。她甚至没有放下膝上的断剑。只是用那只完好的右手,缓缓提起了那柄黯淡的青铜断剑。剑尖斜指地面。
赵虎一愣,没想到对方答应得如此干脆。他脸上横肉一抖,眼中凶光一闪:“宗主爽快!小心了!”他低吼一声,完好的右臂肌肉虬结,炼气中期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带着一股蛮横的气势,如同发狂的蛮牛,猛地一拳轰向林燃!拳风呼啸,直取林燃面门!他要逼林燃硬碰硬,试探她重伤之下还剩几分力!
面对这势大力沉的一拳,林燃不退反进!重伤的身体在这一刻爆发出不可思议的速度!她侧身,险之又险地让过拳锋!同时,右手中的断剑并未劈砍,而是如同毒蛇吐信般,由下向上,极其迅捷地一撩!
第一剑!剑锋并非指向赵虎的身体,而是精准无比地贴着他狂猛拳势的边缘,向上撩起!一股冰冷凝练的寂灭剑风骤然爆发!
嗤啦——!
赵虎只觉得头顶一凉!束发的布带连同大半个发髻,竟被这一撩而起的剑风齐根削断!乱发瞬间披散下来!而他轰出的拳势,竟被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剑带起的风压,硬生生带偏了方向,擦着林燃的耳畔轰在了空处!拳风激荡起林燃鬓角的碎发!
“什么?!”赵虎又惊又怒,招式用老,身体失衡前倾!
林燃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借着赵虎前倾之势,断剑在手中极其灵巧地一旋!剑身横拍!
第二剑!剑身带着沉闷的破风声,狠狠拍在赵虎因前冲而暴露出的右侧腰眼上!
砰!
一声闷响!赵虎只觉得一股沛然巨力传来,并非锋锐的切割,而是沉重的撞击!他庞大的身体如同被狂奔的野牛撞中,闷哼一声,双脚离地,竟被这一剑拍得凌空飞起!朝着旁边一堆还未燃尽的篝火灰烬摔去!
眼看就要摔个灰头土脸,甚至可能被未熄的炭火灼伤!
就在赵虎身体即将砸入灰烬的瞬间!
林燃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身侧!断剑再次递出!
第三剑!剑尖并非刺击,而是极其精准地点在赵虎后背的衣带上!一股柔韧而巧妙的力道传来,如同四两拨千斤!
赵虎那失控前扑的巨大身体,竟被这一点之力硬生生改变了方向,打着旋儿,砰的一声,重重摔在了篝火灰烬旁边松软的泥土地上!摔得七荤八素,尘土飞扬,但除了腰眼被拍得生疼、气血翻腾之外,竟连皮都没擦破一块!只有满头的乱发和一脸的尘土,显得狼狈不堪。
三剑!电光火石!快!准!巧!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没有灵力的狂暴对轰。只有行云流水般的闪避、精准到毫巅的控制和一种举重若轻的绝对压制!
整个营地,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看呆了。问剑宗弟子们眼中爆发出狂热的光芒!铁衣门众个个目瞪口呆,如同见了鬼!石猛独眼圆睁,满是震撼!
赵虎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满头满脸的土,披头散发,狼狈不堪。他摸着被削断的发髻,感受着腰眼隐隐作痛却无大碍的撞击,再想想最后那改变自己摔落轨迹的巧妙一点……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
这哪里是比武?这分明是玩弄!对方重伤之下,取他性命都易如反掌!削发髻是警告,拍飞他是立威,最后那一点是留情!三剑,将他所有的骄傲和不服,碾得粉碎!
“噗通!”赵虎再无半点桀骜,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地,对着林燃的方向,以头抢地,声音因为后怕和羞愧而颤抖:“宗…宗主神威!赵虎心服口服!口服心服!从今往后,铁衣门赵虎,任凭宗主差遣!刀山火海,绝无二话!”
他这一跪,如同信号。铁衣门残存的三十多人,再无半点迟疑,齐刷刷再次跪倒,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敬畏和归属感:“任凭宗主差遣!”
石猛也再次深深叩首,将那柄锈铁剑高高举起。
林燃收剑,依旧拄着断剑,气息因刚才的爆发而略显急促,脸色更白了几分。她没看跪倒的众人,目光落在石猛高举的锈铁剑上。她伸出右手,并非去接剑,而是用剑尖在那锈迹斑斑的剑身上,轻轻一点。
叮!
一声微不可查的轻响。
“剑在,人在。”林燃嘶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奇特的重量,“带着它,守好你的人。”
石猛浑身一震,独眼中瞬间涌出热泪。他明白了,宗主收下了铁衣门的投效,却并未收走他们的传承之剑!这比收下剑更让他感激涕零!“谢宗主!石猛誓死追随!”
林燃没再说话,拄着剑,转身,一步步走回巨石旁坐下,闭目调息。仿佛刚才那震慑全场的三剑,只是随手拂去了衣角的尘埃。
石猛珍而重之地重新用破布包裹好锈铁剑,背回身后。铁衣门众人被问剑宗弟子和村民搀扶着,安排进营地,分发那点可怜的稀粥。气氛从紧绷的对峙,迅速转变为一种劫后余生的、带着敬畏的融合。
黎昼好奇地凑到石猛身边,看着他小心包裹的锈铁剑:“石大叔,你们这传承之剑看着有点年头了啊,这锈啧啧。”她纯粹是技术宅的探究欲发作。
石猛憨厚地笑了笑:“是啊,黎姑娘,听祖师爷说,得有上百年了。就是块好铁,一直没舍得融了重打。咦?”他解下布包,想给黎昼看看,却发现剑格处镶嵌的那块用来装饰的、浑浊不堪的劣质下品灵石,似乎因为刚才林燃剑尖那一点,或者之前逃亡的颠簸,边缘的锈迹崩开了一小块,露出一点点极其微小的、非石非玉的、光滑的黑色材质。
“这灵石怎么好像…”石猛有些疑惑地想去抠。
“别动!”黎昼突然低喝一声,小脸瞬间绷紧!她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不对劲!她飞快地从背包里掏出那个改造后勉强能用的邪能警报器,将探测器探头小心翼翼地凑近那崩开锈迹露出的黑色小点。
嗡——!
警报器没有发出之前那种鬼哭狼嚎,黎昼调小了音量,但核心的感应器却猛地亮起了极其微弱、却稳定闪烁的暗红色光点!同时,探测器屏幕裂痕依旧上,出现了一串极其微弱、但规律跳动的、非能量波动的数字信号流!
“信号发射器?!”黎昼瞳孔骤缩,失声低呼!这破铁剑的剑格里,竟然嵌着一个伪装成劣质灵石的信号发射装置?!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的云瑶,在角落的草铺上,发出了一声微弱而痛苦的呻吟。她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曾经灵动的眸子此刻充满了疲惫和茫然,但看到篝火和周围的人群,还是闪过一丝安心。
“云瑶姐!你醒了!”黎昼暂时顾不上那诡异的信号器,惊喜地扑过去。
云瑶虚弱地点点头,目光扫过营地。她看到了被搀扶到火堆旁、依旧捂着腰眼龇牙咧嘴的赵虎。她敏锐地感觉到,这个陌生壮汉身上,除了新受的皮肉撞击伤,还有一股极其阴寒、盘踞在脏腑深处的暗伤气息,如同跗骨之蛆,正在缓慢侵蚀他的生机。这伤势很陈旧,绝非新伤。
“这位大哥…”云瑶的声音微弱却清晰,她挣扎着想坐起来,顾言连忙扶住她。她看向赵虎,手指间凝聚起一点微弱却纯净的星辉,“你脏腑间有旧伤寒毒,若不拔除,恐损根基。”
说着,那点星辉如同有生命般,飘向赵虎。
赵虎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那点星辉已没入他胸口。一股温润纯净、带着勃勃生机的暖流瞬间在他体内化开,如同久旱逢甘霖!他只觉得脏腑间那股纠缠了他数年、每逢阴雨天便痛入骨髓的阴寒气息,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退散!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畅感传遍四肢百骸!
“这…这…”赵虎感受着体内变化,又惊又喜,看向云瑶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不可思议!他这暗伤是早年与人争斗所留,寻遍附近坊市药师都束手无策,没想到竟被这刚醒来的姑娘随手一点就…
“举手之劳…”云瑶虚弱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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