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源神殿

　　源神界的光如无尽海潮般退去，只余一道孤高的白辉垂照天地。

　　冯渊的身影穿行于那光中，步步踏上由神界规则凝成的阶梯。每一步，脚下皆有万法生灭、时空翻涌，那并非寻常的路，而是由“序之道”本身组成的考验之径。

　　他能感觉到，九窍玲珑心在胸中震动，嵌入的五星晶散发柔光，彼此之间若有若无的脉动，似在回应前方那座漂浮于永空之上的古殿——源神殿。

　　殿无形，殿有界。

　　初看不过数丈，然而冯渊越靠近，它的轮廓却愈加宏大，最终化作一座横跨亿万里的神殿世界。

　　殿前九柱立于虚空，柱体之上流转着不同的神纹，或火焰、或星辉、或雷霆、或暗流，每一柱都象征着一颗星晶的本源。

　　“这九柱……”冯渊低声道，“便是九星神序的象征。”

　　皇老的虚影在识海浮现，神色凝重：“源神殿为神界本源所化，传说中乃造物主亲手所立，镇守九星与神体之心。九柱对应九序，亦是九种本源的锚点。若欲承神体，须得令玲珑心九窍共鸣其光。”

　　冯渊目光如星，心神澄澈。

　　“那便让我的心，去迎那神光。”

　　他伸手触向第一柱——那是离炎之柱，流淌着无尽的赤焰。

　　刹那间，亿万火神之魂在脑海轰然爆响，炽烈高温席卷全身。冯渊的血肉几乎被瞬间燃尽，但他的目光未动，掌心一翻，虚空之力在体内旋转成漩涡，将火焰纳入其中。

　　“虚空九变·第五变——星渊吞天！”

　　火焰被黑色虚光吞噬，化作纯粹能量融入他的心脉。离炎星晶骤亮，一缕星纹顺势嵌入玲珑心的第一窍。

　　“第一序，归心。”

　　他迈向第二柱，幽月之光如银潮涌动，似梦似幻。冯渊闭目凝魂，魂渡虚雷之意流转，他以魂印对接那月之神纹。灵魂震颤间，昔日的痛楚、执念、悲怒尽数浮现，皆被月光抚平。

　　”第二窍开启，幽月星晶归位。“

　　紧接着，第三柱雷霆爆鸣，苍雷星晶回应。雷光中，他的虚空九变第二变“雷虚同源”再度展现，整片殿前虚空化作雷海。冯渊以一己之力镇雷海，以虚空纳雷，使雷柱之心归顺。

　　“第三序，定魂。”

　　第四柱，寂风飘零。风无形，却最锋锐。那是空间法则之风。冯渊体外虚空不断剥落，他的肉身在风中化为碎尘，又被九窍玲珑心重塑。他的呼吸，已与风同频。

　　“第四序，塑身。”

　　四柱齐耀，神殿震颤，光海化作流焰，数不清的古老神纹自虚空浮现。

　　殿门微启，传来一道苍茫而庄严的声音。

　　“凡魂逆序，汝可承神心乎？”

　　冯渊抬头，神光映照其瞳。

　　“凡魂亦心，心若无界，何惧神威。”

　　他抬掌直指前方。

　　“虚空九变·第六变——寂照虚空！”

　　无穷寂光绽放，将周天神辉吞没。整个神殿陷入无声的寂灭，只余一人屹立白空之中。

　　那一刻，冯渊的存在与虚空彻底融合——他不再是凡体，而是虚空与序力的交点。

　　殿门完全打开。

　　殿内无梁无壁，唯有一座悬空的祭坛。祭坛之上悬浮着一颗流转九色光辉的心脏——那并非血肉之心，而是以星辰、序光、魂印汇聚而成的神体之心。

　　它缓缓跳动，每一次搏动，都震动整个神界的法则。

　　“这……就是神体的核心。”冯渊喃喃，步步走近。

　　皇老的声音低沉如潮：“神体之心乃造界之源，一旦与你心魂契合，你将获得‘神体’的雏形。但——此心无人可承，除非你的九星齐耀，否则反噬必至。”

　　冯渊停下脚步，胸口的九窍玲珑心光芒起伏。此刻，他仅有五星晶在位。

　　他明白这一步意味着什么——要么升神，要么陨灭。

　　“若此心拒我，我便以虚空重造一界。”

　　他闭目，将魂晶之印于眉心激发。那晶石释放出无源之光，与九星柱相互共鸣。

　　光流凝聚，九星之力竟自遥远虚空汇来——离炎、幽月、苍雷、寂风、混星……五星共耀，剩余四星虽未至，却似在遥远的界外响应。

　　神体之心感应到这股不屈的意志，竟微微震动。

　　殿中轰鸣回荡，一道古老的符印自祭坛浮现——“神启序纹”。

　　冯渊伸手，将手掌按上那颗心。

　　刹那间，光海爆裂！

　　他的肉身完全撕碎，灵魂燃烧，虚空之力与神力交织成洪流。每一缕能量都在重塑他，从骨骼到血脉，从灵魂到心魄。

　　他听见自己心跳与那神体之心同频的声音——”砰，砰，砰……“

　　那不是血液的流动，而是神序在运行。

　　时间失效，空间崩塌。

　　在不知过了多久的沉寂后，一道光从祭坛中心冲天而起。

　　当光散去，冯渊缓缓睁开眼。

　　他的气息早已超越界主之境，连皇老的虚影都微微颤抖。

　　此刻的冯渊，体内的九窍玲珑心竟半化为神晶，星纹如流转的星河，他的每一滴血都带着神界序能。

　　“这……便是神体的雏形。”他轻声道，掌心一握，虚空随之震荡。

　　而那悬空的祭坛此时裂开一道缝隙，一缕奇异的银光缓缓升腾。

　　那是一枚散发着古神威压的晶体，形状恰似魂晶，却更为深邃。

　　“那是什么？”冯渊问。

　　皇老低声回道：“那是‘序神魂晶’，神界赐予的最终印证——若将此嵌入眉心，你便真正步入‘神祗之列’。”

　　冯渊静默良久，伸手握住那枚魂晶，感受着其中的炽烈与浩瀚。

　　“我会得到它。”

　　“但不是现在——我要用它，去终结那场神界的腐朽。”

　　他抬头望向殿外，九星之柱依旧悬立，似在等待最后的四星归位。

　　神光汇聚，风声寂灭。

　　冯渊转身，步出殿门，声音回荡于神界之中：

　　“当九星归心，吾以神体承虚空，以虚空开新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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