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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文武制衡:砚池映月照铁甲,烽火连天淬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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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岁计风波?银钱裂帛见真章

  开武五年冬,参政司议事堂炭火正旺,却驱不散满室寒气。赵普将度支院《岁计总册》重重推过檀木长案,册页 “民生赈济” 项下的朱砂批注,赫然被陈恪以浓墨划去三成,墨痕如刀割裂纸面。

  “黄河凌汛毁屋七千间,流民涌入开封已逾三万!” 左参政指尖戳得册页发颤,袖中掉出民政院绘制的《黄泛流民图》,“右相截流民口粮,是要效五代军阀刮地皮,逼反百姓吗?”

  陈恪玄甲未卸,肩甲的霜雪簌簌落在案上融化成水:“契丹二十万铁骑陈兵燕山,三日一小扰,五日一大攻!三叠弩箭镞每支耗银五两,三海舟师造船需铜十万斤 —— 左相不刮地皮,难道刮将士骨头填军饷?”

  堂内死寂如冰。文吏怀中暖炉的炭爆声骤然刺耳,惊得军务院掌书记抖落墨点,恰好污了册页角落一行小字:

  “军费四百八十万两,占岁入六成”

  “好个六成!” 赵普冷笑掀开户部密档,泛黄纸页间盖着军器监朱印,“辽东屯田岁收三十万石,右相为何不充军粮?《管子》有云‘五谷食米,民之司命也’,屯田本就该军民共济!”

  “屯田卒刚拓荒三载,去年才还清度支院的种子赊账!” 陈恪拍案而起,腰间参政司金符撞得铁甲铿鸣,“今年开春要种新粮,留十万石作种子都不足 —— 左相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

  剑拔弩张时,堂外忽传钟鸣九响,帝王仪仗的铜铃已抵阶前。柴熙诲玄狐大氅挟寒风卷入,目光扫过撕裂的岁计册,忽从袖中抖出两份奏疏:

  军情司密报:契丹可汗暴毙,各部争位内乱,暂无南侵之力;

  民政院急奏:开封冻毙流民逾百,城外简易棚屋已塌三十余间!

  “军费减一成半,宫廷用度减一成半,合计八十万两充作赈银。” 朱笔在裂帛般的册页间划出血线,“余下缺额 ——” 笔尖猛刺 “屯田” 二字,“从朕内帑拨十万两,算借给右相的,明年秋收抵扣!”

  陈恪怔忡接过密报,甲胄碰撞声打破沉寂。赵普俯身拾起被帝王踩过的赈灾册,忽见页脚添了新批,墨迹淋漓:

  “武人饿肚则刀钝,百姓受冻则国寒。银钱裂帛处,方见江山根。”

  二、书院春风?墨浪洗剑鸣

  腊月十六,燕京政学明伦堂的梅香中混进了铁甲寒味。当陈恪率十名甲胄将领踏入时,满堂青衫学子骤然死寂 —— 前排苏门弟子攥紧《盐铁论》,指节发白如临大敌,仿佛对面是来砸场的军阀。

  “今日讲《管子?度地》。” 赵普展卷从容,木尺轻点书页,“叶适言《管子》非一人之笔,然其‘因势利导’之论,恰合当下急务 —— 请诸君共议:如何引漳水灌军屯?”

  满场哗然!水利民生之题竟问策武将?却见陈恪麾下裨将张焕跨步出列,炭笔在沙盘上勾出太行山势,石粉簌簌落下:“漳水湍急处当筑滚水坝,分三道水门调蓄 —— 此乃军工司开凿铁城时,依漳河走势创下的法子!”

  “荒谬!” 苏门首徒陆衍拍案而起,袍袖扫落案上竹简,“滚水坝耗铁数万斤,度支院哪来余钱?岂非与民争利?”

  “用火药炸基槽省工,以煅石合灰浇坝体代铁!” 张焕从皮囊抖出灰白粉末,在掌心碾开,“此物以煅烧石灰石配矿渣所制,臣在军屯试过,筑坝造价不足青砖三成,且遇水更坚!”—— 这正是陈恪结合军工技术与农事需求的改制秘方。

  文士们围沙盘验算时,军学演武堂正爆出哄笑。政学助教周默持《田赋九等册》立于箭垛前,棉袍已被老卒们的唾沫星子打湿:

  “酸丁!老子射箭要懂肥田瘦地?不如多教些杀敌法门!”

  周默突抽箭镞在冻土上划刻:“上田亩产两石征三斗,中田一石征一斗,瘦田免赋。你辖下屯田有百亩肥地、两百亩瘦地,若要凑足三十石军粮,如何分配种植?”

  “自然选肥地种粮 ——” 老卒噎住,忽挠头道,“可瘦地不种,明年军卒吃什么?” 围观的弩手们窃语起来,算盘声竟渐渐压过了弓弦嗡鸣。

  暮鼓时分,陈恪与赵普并立角楼。俯瞰处:

  明伦堂烛火通明,青衫学子争传煅石合灰样本,沙盘上的水坝图旁多了十余处批注;

  箭场余晖未褪,老卒蹲地以箭杆演算田赋,有人忽然喊:“把瘦地种粟!耐储,还能抵赋税!”

  “当年陈公设连环印,原是为今日。” 赵普摩挲袖中残留的灰粉,“文武两道齿,看似相磨,实则咬合处迸火星,反倒煅出新刃。”

  陈恪望向军学门楣 —— 新悬的 “知文堂” 匾额墨迹未干,正是帝王亲题。铁甲映着最后一道夕光,恍如陈琅批注《总纲》时的朱砂,在风中微微发烫。

  三、烽烟试玉?帝王袖手观虎斗

  开春的黄河浊浪拍打着汴口,百万石军粮淤塞河道,船桅如林却寸步难行。军舆司都指挥使李谦直闯参政司,金符重重砸在赵普案头,青玉镇纸应声裂为两半:

  “北境军粮只够十日!十日不通漕,必生兵变!”

  “漕工冻伤逾千,昨日又冻毙三人!” 赵普甩出开封府血书,红印刺眼,“强征民夫必激民变!右相是要学朱温草军吃人,留千古骂名?”

  陈恪冷笑掷过兵部勘合,墨迹未干:“已调三大内河水师运粮!可惜 ——” 他指尖戳向民政院河道图上的红点,“漕船吃水深一丈二,过不了左相亲批的‘惠民浅堰’!”

  赵普蓦然变色。那浅堰是他去年力主修建,设三道木栈斗门蓄水灌民田,却忘了漕船通行之需 —— 正如当年惠民河 “时而水浅阻航,时而泛滥成灾” 的旧弊。

  暖阁内,柴熙诲把玩着断成两截的镇纸残玉,听王承恩颤声禀报:

  “两参政已对峙三时辰… 陈帅调了长江水师炮舰,说再不通漕就轰堰…”

  “炮舰到何处了?”

  “刚过徐州,离汴口还有百里…”

  帝王忽将残玉投入火盆,炭火 “噼啪” 炸开:“传旨:炮舰转道运南阳赈粮,不得有误。再告诉赵普 ——” 他蘸朱砂写下八字,笔锋如刀,“拆堰费从朕修陵款出。”

  当夜,黄河畔火把如龙。民政院官吏领着漕工拆木栈斗门,军舆司水兵驾艨艟疏通河道,木石撞击声与号子声混作一团。赵普与陈恪并立堤岸,前者官袍溅满泥浆,后者铁甲凝着冰凌,呼出的白气在夜色中交织。

  “右相好手段,算准朕不舍得炸堰。” 赵普掰开冻硬的炊饼分递,饼渣簌簌掉在衣襟上。

  “左相不也料定陈某不敢开炮?” 陈恪咬饼如啮铁,“你增筑浅堰时,早算准炮舰吃水尺寸,故意留了转圜余地吧?”

  二人相视,忽有笑意冲破寒霜。身后汴河碎冰轰响着东流,恰似为新铸的文武齿轮,奏响磨合的第一声清越。

  四、墨甲交融?新枢血脉自奔流

  端阳御宴,紫宸殿丹墀分列文武:左班青衫执牙笏,右班玄甲按剑铗,中间屏风如界,隔出泾渭分明的两派。当赵普献《新政十疏》、陈恪呈《海防策》时,柴熙诲忽笑令:“撤去屏风!”

  “苏卿与张将军换位!” 帝王指为政学魁首苏廉与神机军悍将张焕。

  苏廉僵坐铁甲兵椅,后背被冰冷的甲片硌得发紧;张焕攥着象牙牙笏,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 那文士专属的器物,在武将手中重若千斤。满殿窃笑中,柴熙诲抛出新题:“若契丹买通盐商囤积居奇,断我军粮,何以解?”

  苏廉盯着案头盐引样本,忽起身拱手:“当以户部民册溯源,凡购粮超百石者需十户联保,同时依《管子》‘握谷币金衡’之法,以官盐调控粮价 —— 盐商若断粮,朝廷便断其盐引!”—— 竟是融了赵普盐政与典籍智慧的对策。

  张焕摩挲着盐袋粗粝麻布,喉结滚动:“末将率轻骑控住三大盐仓,严防私运;再请民政吏入仓核账,兵民同监 —— 敢抬价者,按《市易法》罚没货殖,绝不姑息!”

  满殿哄笑化作喝彩。柴熙诲掷下两枚金符,符身阴阳鱼纹咬合成圆,一枚刻 “文韬” 嵌着 “民为邦本”,一枚刻 “武略” 镌着 “兵者凶器”。

  “此符赐二参政。” 帝王起身,玄色袍袖拂过陈琅遗绘的《新枢经纬图》,图上 “政学”“军学” 二脉如江如海,“从今往后,参政司议事 ——文臣坐铁椅,知兵戈之重;武将执牙笏,晓民生之艰!”

  殿外惊雷炸响,夏雨倾盆而泻,洗得殿檐铜铃清亮。百官俯首时,隐约见那图上两道水脉奔涌交汇,化作滔滔大河,奔流入海。

  《燕史?制度志》载:

  开武六年,文武互学成制。军学增《民政策论》课,政学添《武经总要》试。三年间,军学策论优者三成出自寒门,政学武试拔萃者半数能操火器。御赐阴阳符出世当夜,赵普醉抚铁椅叹:“坐此需肩扛山河,非仅笔墨之功。” 陈恪默对牙笏言:“执此胜挥万钧剑,因系黎庶之命。”—— 新枢血脉,自此融流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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