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回

　　（四十三）接信访以理服人，讲规定对牛弹琴

　　县长办公室隔壁的小会议室。财税三家与有关单位***被召集一起开会。“从工作角度考虑出发，法无禁止即自由嘛。你们国税局的思想也太不解放了吧。”针锋相对的交锋意味越来越浓厚了。

　　新提拔交流到清溪县的金县长张口说了话，泛泛之谈中赞赏的眼角余光不时闪过任副县长。一副弥勒佛的尊容，笑口常开，据说和稀泥、鸠占鹊巢是这位县长为官处事堪称一绝的拿手好戏，凭着这技巧从一个小小的某局秘书十年内走上了正县级。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这金县长表面虽然和气但办事较为霸道，在政府里说一不二，而清溪女县委书记的话也从来是可听可不听的。好在女县委书记大度包容，一般都不过多过问政府里的事情，比如财税计划任务、招商引资等具体事务性的工作，都是由他去拍板决定。

　　昨天发通知，今天要反馈，让人疲于应付，使基层干部十分反感。秋实听了县长的批评，发怔后“呼”地起身，没忍住牙痒痒地直言税收有关工作进展情况，心急火燎地顺势交上矛盾。

　　原本刚刚在办公室被任副县长训斥后的秋实已经是神情沮丧而懊恼不已。秋实与任副县长公事公办，秋实对他敬而远之。由于在不少地方得罪了他，磕磕碰碰、穿小鞋是常事。这次又在金县长面前因直言而重蹈覆辙了。这都怪任常务在金县长面前多次说秋实的国税局是条管部门不太把县里领导放在眼里。

　　当然秋实也感觉到金县长外圆内刚，不象任常务副县长常常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神态，惹人生厌。

　　金县长环顾会议室，神态镇定，严肃地指出，税收收入如此下滑，情何以堪？我看作为国税局长有不敢担当之嫌哪！

　　埋头苦干，不如抬头巧干嘛。金县长喝口茶水，接着话题假惺惺巧言安抚秋实。中规中矩是不错的，依法治税没有错，但什么都按部就班，就没有了创造性。财税三家的工作嘛，我还是心中有数、心如明镜的。任常务的意见也是我的意见，希望你们发扬创新精神，迎头赶上，否则，我这个县长去市里作表态性发言，其实就是做检讨嘛，你们又于心何忍呢？到时不要责怪我撤了你们，哦，当然，撤换国税局长我没有这个权限，你们是垂管单位，但建议你们的上级换人还是可行的，这点我还是有蛮大的自信心的。

　　县长大人的话一言九鼎如圣旨一般，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秋实感觉到巨大的压力，像一个小媳妇受了委屈无处控诉。县里要求引进一些短平快的税收增收项目，但税收执法风险最大。他深知怕被县领导再次批评税务部门又成功地赶走了一户招商引资企业的负面新闻发生的危害性。但自己人微言轻，这官场历来讲究官大一级压死人，下级必须服从上级嘛。

　　会议如炎日下的马拉松一般累人又累心，最后不欢而散。秋实回到局里召集有关专题会议研究相关对策。

　　根据国家税收政策有关规定，从2011年11月起，个体工商业户税收起征点的销售额由每户每月5000元提高至2万元。也就是说个体经营户如果每月销售额2万元以下的，可以免征增值税。

　　但是，从执行上述优惠政策2年多以来，到了2013年底，清溪县城每月达到起征点以上缴纳3%即600元以上税款的个体工商户仅有200户左右。由税源管理科的6个国税人员分管，平均每人管30多户。

　　“2万元以上的要全额缴税，可是不满2万元的一分税钱也不要缴，真不公平啊。”对此政策有看法的个体户满腹狐疑，常常怪怨道：“满不满2万元，还不是你们国税干部说了算。”

　　细细想来，清溪县城经营户如果按会计常识的“倒算法”推算，即：每个个体户每月的进货成本少说应分摊2万元、房租4千元、只算雇工两人加店主的工资6千元、水电费5百元、贷款利息200元，这样每月合计的正常开支也要3万元，大大的高于起征点2万元。否则，绝大多数经营户都是在做亏本生意，维持不了正常的经营。

　　县城达到起征点2万元以上个体户的主要行业有：商场超市、家电销售、摩托电动车销售、衣鞋品牌专卖、烟酒专卖、药品销售等。但如何对于那些没有达到起征点而未缴纳税款的个体户进行有效管理，是一个亟待解决的现实问题。

　　必须有可靠的依据令其心服口服，只因差距较大，工作的难度可想而知，光凭税管员单薄的力量，的确难以实行。秋实在听取有关汇报后，以“依法诚信纳税，共建小康社会”“税收、发展、民生”等为宣传主题，举办培训，解问答疑，进一步提高纳税人的依法诚信意识。

　　在秋实的直接过问下，税源管理部门严格依照税务登记证的管理办法做事。对新开业户，税管员要到现场核实是否有店面存在，没店面的一般不给予办理税务登记证。有门店的，原则上要求其提供营业执照副本、法人代表身份证、房屋租赁合同等复印件各三份，然后填写个体户税务登记表三份，若以上条件具备，方可办理税务登记证。而有的个体户改变经营范围时，需作变更原税务登记证处理。月底时应当填写《新开户定额核定汇总审批表》和《个体户调整定额核定汇总审批表》，便于税管科领导或电脑操作员依据电脑定税的合理公平之依据。

　　同时，加强对个体户普通发票严格管理。发票领取、缴销、以旧换新等必须按规定程序进行；发票使用也要按规定合理填开，不准单联填写、涂改、大头小尾等，重点实行以票管税。凡使用千元版普通发票的个体户，每月税收必须定到600元以上，对不按时或按期申报缴税的个体户，停发其发票。

　　起征点以下的个体户，规定只能领取或使用百元版的小额普通发票，且规定在三个月之内上缴国税局，到期时税管员应及时打电话通知其履行以旧换新手续，逾期未缴应对个体户进行相应的提醒与处罚。

　　清溪县局的以上做法，在全市国税局长会议上作了经验介绍。之后秋实把经验材料略作修改为一篇《如何破解税收提高起征点之难题》调研论文，经姜局长亲自修改审定后发表在《灵山国税》刊物上。

　　姜局长在秋实文稿右上角批示：“收税就像拔鹅毛，鹅毛被拔出来，鹅却不叫，那就要靠技巧。”姜德仁局长诙谐地评述。他又用表扬的语气写道，“清溪县局抓小税源管理的做法值得各地借鉴。”

　　而有一个难题是姜局长替秋实解决的。

　　接待上访的工作一般都是难题。用秋实局长的话讲就是：能人不爱干，庸人干不了。清溪县国税局人教股刘股长就碰到这样一个上访户。

　　此人来者不善，是个棘手的难缠户，基本每周来局里上访一次。他叫刘申达，是一个近七十岁的老同志。有一次，大发雷霆，气势汹汹地对刘股长吼道：“我原来是税务局的，1962年响应党的号召下放到农村。我现在要求回到税务系统，恢复公务员的身份，每月应该领到退休金。”刘股长笑着脸安抚老同志：“老同志，您有什么事慢慢说，别着急。我去给您倒一杯水。我们500年前还是一家人哩。”她每次都机械地重复这样的言行。

　　刘申达皱着眉头，倚老卖老疾言厉色地发着火：“别跟我绕弯子，你就说你能不能办吧！不能办，我就找你们郑局长。”

　　她一筹莫展，依然满脸堆笑说：“老同志，找我们局长，他也得安排您到我这儿来具体办噢。您的情况，我早跟他汇报了。”

　　“那我今天把材料放你这，你别给我弄没了，我明天还来，听你的答复。”刘申达放下材料，警告地吓唬她，“这是我最后一次通牒，如果这次不解决，我将去状告你们工作的不作为。”

　　她也急躁回答说：“怎么不作为了，你不要无理取闹！”刘申达脸一沉，把茶杯使劲往地上一扔，怒斥中啐道，“你等著瞧！黄毛丫头，有你好果子吃。”说完便气冲冲地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小徐伸伸懒腰，咪口贫嘴：“现在这老人都变坏了。”刘股长低头清扫被摔烂的茶杯，回了一句：“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

　　刘股长打开一个文件袋，又翻看着不知看过多少遍的所谓申述材料。里边有几张复印件，其中有一张是五十年代税务局用工的履历表和工资表，里边有照片，后面还盖着清溪县劳动局的公章。还有一张他当时的工作证、一份打印的材料，写着他要反映的事情。

　　次日，她把事情再一次向秋实汇报了。秋实面露窘色，“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使他停止上访。对待这样的老顽固，只有与他慢慢磨，磨到他走不动死了为止。”

　　刘股长汇报，“那个刘申达说他当时跟他一起在一个税务所工作的还有好几个人呢！他们都变成正式工了，比如市局的邱老副局长、郭老科长。还有几个乡镇的原书记、镇长。”

　　这时，电话响了，是姜局长打来的，言之凿凿地告知秋实，“这个上访者在**时，就是反动派头子，好表现自己，把当时的一些领导整得够惨。后来被调到乡办竹业社工作。他反应的那些个事情，清溪县人民政府那边去年就有结论了。结论装在县人力资源保障局保存的档案里，你们可以去沟通，复印结论给他看一看。”

　　终于理清眉目、水落石出了。秋实如释负重地说：“谢谢姜局长，这个情况您是怎么知道的？”

　　姜局长打了一个哑谜：“天机不可泄露。”他顿了顿，从考虑工作出发还是把来龙去脉告之秋实：“这个老同志，也到我这里也上访过，我告诉过他你过去虽然是税务人员，但国务院早有文件规定，你的情况不属于**中的冤假错案，所以不能平反执行。他也扬言把我告发到北京的国家税务总局去。这人越级上访到市局来，你有一定的责任，说明工作还不够细致。好在我与有关方面及时了解情况才摸清了他的底细，不然还真不知道他要闹访、缠访到什么时候呢。”

　　姜局长最后告诫秋实，“你们要多与地方上的信访局沟通上访情况，他们有一套完整的处置方法，比我们有经验，处置上访一定要有理有据！这样才能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

　　秋实躬身回答，“好的，谢谢领导提醒。”

　　姜德仁打完电话，约严敏晚上打球后一起去喝咖啡，放松放松繁忙的工作压力。

　　咖啡厅里，她呷了一口醇香的咖啡，舌尖停留着浓郁的香味，人世间再美的风景，莫过于一对真情的恋人相对而坐共赏夜色。那弥漫在屋子里的咖啡散发一阵阵苦涩味，催生一种美好的向往。

　　姜德仁炯炯有神的眼睛，以喜悦的语气调侃道，爱情就像咖啡，可以加糖，可以加奶，所以有时甜蜜有时香浓，还可以加上各种风味糖浆变的浪漫无比。但不管加什么，咖啡的底子，却永远是苦的，犹如生活的底色。犹爱咖啡的这种苦涩，恋上这种不加糖的coffee，散发出一阵阵浓浓的醇香味。唯美感觉，有着典雅与浪漫的结合。

　　人专注于自己的内心的时候会产生一种奇妙的美，这种美就像咖啡的味道，让人陶醉。品咖啡，如同品味百味人生一般。

　　那孤独的一杯咖啡，让严敏明白了：谁都不是谁的谁，谁在等待向咖啡里加糖的人，谁来分享一杯咖啡单纯的苦涩。望着杯中的渣余，她笑了，懂得了，缘来缘去，恰似四季轮回，缘尽了，日子却还将需要，人们还在尘世里辗转。

　　而姜德仁性情简率、做事不假修饰，饮食粗放、从不讲究，甘于淡薄，排斥奢华排场。甚至于衣服上的垢污都残留在上，头发有时有一小撮笔直竖起，影响他的光辉形象也从不在意。这与严敏精致、典雅的生活理念是相距甚远的。

　　人的欲望是社会前进的动力。不满是向上的车轮。但姜德仁认为，必须控制在适度范围里，不能让欲望膨胀得撑破胆，蔓延得出了轨，泛滥得成了灾。严敏想象他就是一个不值得终生倚靠的男人，因为他对于事业的眼界过高、职场的欲望太大了。

　　理想的动摇是最危险的动摇，信念的滑坡是最危险的滑坡。某些落马的贪官，算命看相，烧香拜佛。他们这种行为，完全忘了党的纪律，丢失了党员身份，又如何能保持党的性质、宗旨、本色，走向迷失和贪腐也就成了必然。

　　一些贪官缘何置党的纪律规定于不顾，弃守应有的底线，不信马列信鬼神，不问苍生问“大师”。

　　姜德仁远望着窗外绵延几十里灵山的轮廓，而身旁的清溪河水犹如一条长龙盘蜷于灵山脚下。河面上几只野鸭子扑棱棱扇动翅膀发出嘎嘎的叫声，它们拍打着水面飞向远处的一片芦苇地。

　　严敏望着眼前的情景叹气道，人生前进的过程里，往往会留下沉疴与遗憾。有时觉得自己还真不如那几只野鸭子这么洒脱与自由呢。

　　姜德仁思忖，作为女性的她或许倦怠、生厌职场上遇到的阴暗虚伪、勾心斗角、争权夺利与瞎折腾。现实主义是一种精神，现时主义却是一种不太积极的情绪。便开导她，建议你阅读王羲之的那篇《兰亭集序》。崇山峻岭、茂林修竹、惠风和畅，曲水流觞，文人雅士聚集一起抒发幽情，一幅多么美好的人生画卷啊。我记得哪位名人曾经说过，读一本新书犹如享受作者思想的初夜权呢。

　　是呀，读书可以排除世俗之气。严敏接过话，三日不读书，语言乏味、面目可憎。一个人忽略了对于文化的修养，即使身居高位，也不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好官。

　　忠诚廉洁务实，是对于一个领导者起码的要求。那你心中好官的标准是什么？他询问着她。

　　还有亲和力、换位思考的同情、和善与宽容，不能高高在群众之上。她回答。

　　你说得很有见地，我们应该共勉。姜德仁笑了笑赞言，亲和力，这个词好，卿卿我我、和和美美，表达了一股温软温馨温情的力量。

　　严敏静静地听着，没有提出异议。她感觉到了一种登高望远、长啸临风的才情，便继续朝前走。他跟在后边思忖：前面这人注定是松声留过客，花影送佳人，还是影射月光冷，声敲春梦醒呢？

　　二人分别后，严敏回到家，那是她在灵山市区新购买的一套拎包入住的精装房。她打开电脑，发现有网友给她写了几首诗歌表达爱意。

　　其中一首是《蝶之写意》：从庄周梦境飞越的逍遥与玄虚，悄悄轻柔抚慰隐士的忧郁，永不凋零的飞翔，瞬间成就永恒的默契与期许，企图在花丛中避开稠密的网遇见你的聪慧与典雅的美丽。

　　西边天穹，一弯上弦月象一把银光闪闪的镰刀挂在山峰上。网友说，弯月多象一条小船儿，漂泊的小船载着我向远方驶去，无拘无束，玄妙的体念，精神的涅槃，给骚动的心灵找一处灵魂的安息地。叹息道生活不是缺乏美好，而是光明有时被阴影所遮挡了，留下不详的阴影。还说人在孤独的时候才呈现真正的自我，自己想象作一个远离喧嚣生活的人，在哪个湖畔构建一个小木屋，神游八极，过简单、真实而幸福的生活，并问严敏，是否也愿意过这样的生活。

　　网友说，要她给自己一个心灵的归宿，安定的生存空间，而不是流荡的。还动情地赞美严敏，弯月如同你的柳叶弯眉一般美丽，你明亮的眼睛蕴涵无尽的娇媚，令人充满无尽的向往和等待。还说严敏隐藏在眉间的那颗痣，预示她有无尽的聪敏与智慧。

　　还引用唐太宗赞誉玄奘法师的一句“松风水月，未足比其清华，仙露明珠，讵能方其朗润”来赞美她。

　　严敏感觉被人偷窥的难为情，芳心狂跳，一丝甜意登时荡在胸襟，兴奋中回复网友“嗯”的一声。

　　缘来缘去，澎湃的河流在心头漫过。任思绪翻飞吧，在这物欲横流的尘世，富有诗意的空间居然在她心里徜徉起旖旎的涟漪并蔓延开来。

　　夜阑人静，月光打在窗户玻璃上，湿漉漉的心境，摘下面具、活在当下。远方逶迤连绵，溪水潺潺。静穆悠远、鸟鸣求欢窃窃私语的意境扑面而来……

　　刘芳前几个月在任副县长的出面干预下，对法院下达的河床修复费、水源涵养修复费等缴纳了100万元破坏生态环境罚款，这对于她与他人联手在清溪河非法采砂一年之久而牟利到2千万来说，已是九牛一毛赚得盆满钵满了。此时卫民外出招商引资带上了刘芳，说是去感谢与她合作的采砂商人，希望能在下一个项目上有所推进。采砂商人在豪华酒店热情地招待了他俩及2个同行，酒过三巡后，商人借故与几个同伴知趣地离开了，稍后，招商的同行2人也说喝醉了到酒店楼上的房间休息去了。酒桌上十几个盘子里均剩下了一大半的高档菜肴。

　　真是浪费啊。刘芳望着满桌子佳肴发出感叹。他笑着，是呀，据统计，我国食物的浪费率高达十几个百分点哩，相当于一亿人口2年的口粮。浪费是极大的犯罪，要厉行节约啊，我的刘芳同志。

　　有这么严重？她问道，夹起一只虾饺往嘴里塞，又夹起一只往他嘴里送。他抵挡着色眯眯笑道，浪费就浪费一点嘛，不过对你，我是舍不得浪费一丁点的。她会意，起身拿起未开启的一瓶法国进口的葡萄酒说，我在房间等你大驾光临。

　　湖上升起一轮明月，波光粼粼，远处的山林影影绰绰，梦境一般的美妙。宾馆的一间豪华套房里，卫民几杯酒落肚，酡红着脸，人生得意须尽欢，天涯处处有芳草。咧开嘴巴对她感叹着，遇到一个好的性伙伴胜似周游全世界。

　　不要错过那个对你好的人。她想起了春根。可是他给自己带来了什么？一厢情愿真不值得。还是任副县长好，给自己能带来如此丰厚的物质收益和激情澎湃的感官享受。

　　一只飞进来的蚊子贪婪地在刘芳的手臂上吸血，直到腹中饱满。她发现后一巴掌拍死了那只讨厌的蚊子。看我拍不死你！接着笑意盈盈，嗲声嗲气回应道，你县长大人就是我的全世界哦。人家都羡慕说我掉进你的蜜罐里都成蜜饯啦，遇见你，我真是太幸福了！言毕走到他眼前又喝起交杯酒，他用手揉着她被蚊子叮咬已红嘟嘟的地方，问她痒不痒。她柔声回应，当然痒呀，可是人家下边也很痒嘛。卫民急不可耐吻上她那红嘟嘟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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