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岔路尽头【九】

　　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如同泥牛入海，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激起。

　　这无声的回应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五哥眼中腾起一股不管不顾的凶狠！他二话不说，将沉重的背包砸在地上。右手闪电般抄起他那盏强力灯，“噌”地一下就跳上了那个离地半米多的洞口！他看都没看我们一眼，弓着腰就往那狭窄的漏斗深处奋力钻去！

　　我脑子嗡的一声，几乎是本能地跟着甩下自己的背包，手忙脚乱地去拧开腰间的灯。刺眼的光束亮起，我抬脚就要跟着五哥的身影往里冲。

　　“老菜！” 五哥声音急促，“你就待在洞口！别进来！”

　　他这话一出口，我发热的头脑瞬间清醒了大半！对！洞口外面！还有老杨！我们三个绝不能一股脑儿全扎进去！必须有人守住这个洞口，守住这条可能关乎性命的退路！

　　我硬生生刹住了往里冲的势头，身体僵在洞口边缘。我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这才扭头去看老杨。

　　老杨站在我身后两步左右的地方，动作有些怪异——他刚解开了一边的背带，似乎是想跟着我们往里冲，但动作又停在半途，神色犹豫。他那只抓着背带的手，指节发白，目光死死看着我，仿佛在无声地询问：进？还是不进？

　　我朝他笑了笑：“杨哥，没事儿，没事儿！他们俩进去就成。我们的任务，就是在这儿守住洞口，给他们看好退路，等他们的信儿。”

　　我嘴上说着“不急”，眼睛却死死盯着五哥消失的方向。

　　等待的滋味，从未如此漫长而磨人。

　　时间失去了刻度。每一秒都像被拉长了无数倍，沉重地碾过心脏。是过去了一分钟？两分钟？还是更漫长难熬的五分钟？我毫无概念。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几乎要将人逼疯的临界点——

　　“老菜——！”

　　五哥的声音，从黑暗深处穿透出来！距离听起来并不远！

　　“听见没有？！听见了出个声儿！赶紧进来看看！这儿……有点好东西！”

　　好东西？！

　　紧绷的神经瞬间被注入一股力量！看来是虚惊一场？或者……发现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

　　“听见了！”我立刻朝着洞口深处吼了一嗓子回应。

　　没有丝毫犹豫，我将自己的背包扔到地上，同时朝老杨一挥手：“老杨，轻装上阵！”我指着那个洞口，“你前面开路，我垫后！”

　　老杨似乎被五哥那“好东西”所触动，麻利地卸下了背篓，弯下腰攀上洞口。我紧随其后，也攀了上去，手脚并用地挤进了那条如同岩石咽喉般的缝隙。

　　狭窄的通道像一个收紧的漏斗，每前进一分都感觉空间在挤压。到了拐弯处，我透过老杨身体和岩壁的缝隙，看到前方黑暗中透出一抹微弱光线！

　　“这边！老菜，快过来！”五哥的催促声在通道里回荡。

　　有了他回身照来的灯光指引，我关掉了自己腰间的灯以节省电力。我们顺着光，手脚并用地在冰冷硌人的岩石上向前爬行。通道压抑得令人窒息，每一次挪动都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和衣物摩擦石头的沙沙声。

　　眼看就要爬到五哥灯光笼罩的范围，前方的老杨却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

　　他整个人以一种别扭的姿势停在通道末端，上半身似乎探出了通道口，正惊疑不定地上下左右张望。紧接着，只见他猛地收起蜷曲的双腿，竟然……站起来了？！

　　这里不是只能爬行吗？他怎么能站起来？我奋力爬到他身后，焦急地左右一看——周围的景象发生了变化！ 那压抑的冰冷石壁……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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