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被撕碎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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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像是沉在冰冷海底的碎片,一点点艰难地浮上水面。
首先感受到的,是身下极度柔软的触感,仿佛陷落在云端。然后,是一种陌生的、清冽而沉稳的香气,若有若无地萦绕在鼻尖,不是她房间里常用的任何一种熏香。周芷宁的眼睫颤动了几下,才极其困难地掀开了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帘的,是完全陌生的景象。
高耸的穹顶,线条冷硬而现代,巨大的枝形吊灯没有打开,只有角落里的壁灯散发着昏黄柔和的光晕,勉强勾勒出房间奢靡而压抑的轮廓。身下是一张宽大得惊人的床,黑色的丝绸床单冰凉滑腻。她身上盖着的薄被质感同样顶级,却带着那股陌生的、属于男性的凛冽气息。
这不是她的房间。
这个认知像一盆冰水,瞬间将她还有些混沌的意识浇得透心凉。她猛地想坐起身,却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太阳穴突突直跳,喉咙干涩得发疼。
记忆的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猎猎作响的夜风,脚下璀璨而虚幻的城市灯火,向前倾身的失重感,那声撕裂夜空的暴喝,钢铁般箍住她腰肢的手臂,混合着龙涎香的体温,还有那双……深不见底、翻涌着怒意与阴鸷的眼睛。
祁夜!
她真的被他带走了!从天台,从她精心选择的解脱之地,像拎一件失物一样,被强行带离!
一股混杂着羞辱、愤怒和绝望的情绪,猛地冲上头顶。她掀开被子,发现自己身上那件决绝的红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质地柔软舒适的纯白色丝质睡衣,宽大得明显不属于她。谁给她换的衣服?这个念头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她赤着脚踩在冰凉光滑的深色木地板上,冲到房间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晨曦微露的城市全景,与她昨夜站在天台俯瞰的视角截然不同,却同样昭示着她此刻身处的高度与……囚禁。
门,在哪里?
她环顾四周,这个卧室大得惊人,装修极尽奢华,却处处透着冷硬和属于男性的审美风格,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控制感。她找到了房门,是一扇厚重的、颜色深沉的实木门。
她用力拧动门把手——纹丝不动。从外面被锁住了。
果然。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她不死心,又跑到房间另一侧,那里有一扇疑似通往浴室的门。推开,里面是同样奢华而冰冷的卫浴设施,没有窗户,只有强大的排风系统低声嗡鸣。这是一个没有出口的囚笼。
她被彻底关起来了。
愤怒如同岩浆,在她冰冷的血管里奔涌。她回到卧室中央,目光扫过房间,最后落在床头柜上一个造型简洁的白瓷水杯上。没有任何犹豫,她抓起水杯,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朝着厚重的房门砸去!
“砰——!”
清脆刺耳的碎裂声在寂静的房间里炸开,白瓷碎片和水渍四溅,如同她此刻崩碎的自尊和骄傲。
“祁夜!你给我出来!放我出去!”她对着门口嘶吼,声音因为愤怒和虚弱而颤抖,却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尖锐,“你凭什么关着我!你这个疯子!变态!”
门外没有任何回应,死一般的寂静,仿佛她所有的愤怒都只是砸在了一团棉花上。这种无视,更加激怒了她。她像一头被困的幼兽,在华丽的牢笼里焦躁地踱步,寻找着任何可能突破的缝隙,却一次又一次地确认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门外终于传来了脚步声,沉稳,不疾不徐,最终停在了门口。
钥匙插入锁孔,转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周芷宁猛地停下脚步,全身肌肉紧绷,死死地盯着那扇即将开启的门,眼神里充满了戒备和敌意。
门被推开了。
祁夜站在门口。他已经换下了昨夜那身略显凌乱的衣衫,穿着一套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白衬衫扣到最上面一颗,领带系得一丝不苟,恢复了那个高高在上、冷酷禁欲的商业帝王形象。只有眼底那淡淡的青黑,泄露了他昨夜或许并未安眠。
他先是扫了一眼地上狼藉的碎片和水渍,然后目光才落到周芷宁身上。那目光,带着一种审视的、近乎评估的冷静,仿佛在查看一件失而复得的、略有损坏的所有物。
“醒了?”他开口,声音低沉,没有什么情绪,却自带一种无形的压力,“看来精神还不错。”
周芷宁被他这种态度彻底激怒了。她上前一步,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仰头逼视着他,尽管身高差距让她显得有些弱势,但她的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子。
“祁夜!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凭什么把我关在这里?你这是非法拘禁!”
祁夜缓缓走进房间,反手关上了门,却没有再锁。他逼近她,高大的身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感,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淡的、危险的讥诮。
“非法拘禁?”他重复着这个词,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周小姐,看来你还没有认清现状。”
他抬起手,周芷宁警惕地后退半步,但他只是从西装内袋里,慢条斯理地抽出了一份折叠的文件,递到她面前。
“看看这个,再决定要不要跟我谈‘法’。”
周芷宁的心猛地一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她迟疑地接过那份文件,手指微微颤抖着展开。
白纸黑字,清晰地列着条款。那是一份个人债务担保与……托管协议。甲方是祁夜,乙方是她的父亲周承宗。条款的核心内容是,祁夜为周承宗提供一笔巨额的、无条件的个人资金担保,而作为交换条件,周承宗同意,在其债务危机解除期间,由其女周芷宁入住祁夜指定住所,并由祁夜全权负责其“安全与健康”,直至债务清偿完毕。
文件的末尾,是她父亲熟悉而潦草的签名,以及鲜红的指印。
原来,父亲口中的“由他照顾”,竟是白纸黑字、白纸黑字的“托管”!
“不……这不可能……”周芷宁喃喃自语,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捏着文件的指尖因为用力而失去血色。虽然昨天已经从父亲那里得知,但亲眼看到这如同卖身契般的协议,那种冲击力依旧毁灭性地席卷了她。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幻想,也被彻底撕碎。
她不是被拯救,而是被交易。从一个华丽的牢笼,被正式转手到了另一个更坚固、更冰冷的牢笼。
“看清楚了吗?”祁夜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冰冷而残忍地陈述着事实,“你的父亲,用你,抵了他的债。从法律意义上讲,在你父亲还清欠款之前,我对你负有‘管理’的责任和义务。”
他微微俯身,靠近她,气息几乎喷在她的耳廓,带着龙涎香的压迫感:“所以,这里不是非法拘禁。这里,是你的‘新家’。”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
周芷宁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扇在了祁夜的脸上。她的手掌因为反作用力而阵阵发麻,胸口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屈辱和疯狂的火焰。
“你们混蛋!你们都是混蛋!我不是商品!我不是!”她嘶声力竭地喊道,眼泪终于冲破了愤怒的堤坝,汹涌而下。
祁夜的脸被她打得微微偏了过去,白皙的脸上迅速浮现出清晰的指印。但他并没有动怒,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缓缓地转回头,用指腹轻轻擦过自己的嘴角,动作优雅得令人心悸。
他看着她崩溃流泪的样子,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情绪极快地闪过,快得让人无法捕捉,随即又被更深的幽暗所取代。
“打完了?”他语气平淡,仿佛刚才那一巴掌只是被蚊子叮了一口,“发泄完了,就认清现实。”
他往前一步,周芷宁下意识地后退,脚跟却抵住了床沿,无处可退。
他伸手,不是碰她,而是捏住了她身上那件白色睡衣的领口,指尖摩挲着柔软的布料,声音低沉而危险:“比如,认清谁才是现在能决定你穿什么、吃什么、甚至……能不能继续活下去的人。”
这话语中的暗示和掌控欲,让周芷宁浑身发冷。她猛地挥开他的手,如同躲避毒蛇。
“我不会屈服的!祁夜,你休想控制我!”她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昨天的天台我能站上去一次,就能站上去第二次!除非你时时刻刻绑住我,否则……”
“呵。”
一声极轻的嗤笑,打断了她的话。祁夜的眼神终于彻底沉了下来,那里面不再有丝毫刚才伪装出的平静,只剩下翻涌的、近乎暴戾的阴鸷。
“第二次?”他猛地伸手,一把攥住她纤细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他将她猛地拉近,几乎鼻尖相抵,那双黑眸死死锁住她,里面是她从未见过的、偏执而疯狂的漩涡。
“周芷宁,你给我听清楚。”他一字一顿,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绝对掌控力,“你的命,从现在起,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连掉一根头发,都不行。”
“想死?可以。”
他的唇几乎贴上了她的耳垂,气息灼热,话语却如万年寒冰。
“等我玩腻了再说。”
说完,他猛地松开了她的手,仿佛触碰到了什么令人厌恶的东西。周芷宁踉跄着后退,跌坐在柔软的大床上,手腕上是一圈清晰的红痕,火辣辣地疼。
祁夜不再看她,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门口。在出门前,他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把地上收拾干净。以及,记住你现在的身份。”
“砰。”
房门再次被关上,落锁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如同最终宣判。
周芷宁呆呆地坐在床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脸上泪痕未干,手腕上的疼痛清晰地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愤怒、屈辱、绝望、恐惧……种种情绪在她体内疯狂冲撞,几乎要将她撕裂。
她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看着身上这件属于他的、宽大而屈辱的睡衣,看着地上那些碎裂的瓷片,如同她此刻被碾碎的自尊和人生。
玩腻了再说……
原来,她连选择死亡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她成了他一时兴起禁锢起来的玩物,生死不由己。
一股比站在天台边缘时更深的、更令人窒息的绝望,如同无数冰冷的藤蔓,从华丽的地板缝隙中钻出,紧紧缠绕住她的四肢百骸,将她朝着更黑暗的深渊拖去。
她缓缓抬起头,望向那扇紧闭的房门,眼神空洞,却又在死寂的深处,燃起一点微弱而扭曲的光。
祁夜,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吗?
你夺走了我最后的自由和尊严。
那么,我们之间,注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第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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