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斩首·母巢

　　“砰！砰！砰！”

　　STG-44的枪口焰在灰白雾气中闪烁，子弹精准地射向那融合怪物的中央头颅。然而，弹头击中它紫黑色皮肤时，却发出“噗噗”的闷响，如同射进坚韧的橡胶，仅仅打出几个凹坑，渗出些许黄绿色粘液，根本无法穿透！

　　“吼——！”

　　融合怪物发出一声震怒的咆哮，中央头颅下方那张巨口猛然张开，一道粘稠的、散发着刺鼻酸臭的黄绿色液柱喷吐而出，如同高压水枪般射向判官小队所在的掩体！

　　“小心腐蚀液！”林烬大吼，同时一把将身边的陆明远按倒在一块巨大的腿骨后面。

　　“嗤啦——！”

　　液柱扫过刚才陆明远站立的位置，溅射到旁边的岩石和骨堆上，立刻冒起滚滚白烟，岩石表面被腐蚀得坑坑洼洼，白骨更是迅速变黑、软化、溶解！

　　“我的老天爷……”一名侦察排战士看到这一幕，脸色煞白。

　　“火箭筒！”魏大勇吼道。

　　王铁柱已经扛起了铁拳火箭筒，稍微瞄准，扣动扳机！

　　“咻——！”

　　火箭弹拖着尾焰，直扑融合怪物的胸膛！

　　然而，那怪物看似臃肿笨拙，反应却出奇地快！它一只融合了至少三条手臂的粗壮“前肢”猛地横扫，竟然精准地拍在了飞来的火箭弹侧面！

　　“轰隆！”

　　火箭弹被提前引爆，在怪物身前数米处炸开！爆炸的火光和破片虽然对怪物造成了一些伤害，在其胸腹间撕开几道裂口，流出更多粘液和碎肉，但显然没能造成致命打击，反而彻底激怒了它！

　　“嗬嗬嗬——！”周围的普通活尸和强化怪物在爆炸声的刺激下，变得更加狂躁，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它们似乎完全不受爆炸破片和冲击波的影响，即使被炸断肢体，只要脑袋还在，就依然执着地爬行冲锋。

　　“哒哒哒哒——！”谷口方向，赵永刚率领的一排战士也开火了，重机枪的火力试图拦截从侧面迂回包抄的怪物，但数量太多，防线压力巨大。

　　“队长！普通子弹对那大个的效果太差！炸药包需要靠近！”魏大勇一边用冲锋枪扫射靠近的活尸，一边吼道。

　　林烬的大脑飞速运转。他刚才观察得很仔细，火箭弹爆炸时，这融合怪物体内，中央头颅正下方的位置，有短暂而明显的红光闪烁了一下，似乎那里的组织对爆炸能量反应特别剧烈。

　　“它的弱点在胸口，中央头颅下面！可能是控制核心或者能量汇聚点！”林烬在通讯中喊道，“栓子，周虎，你们俩寻找角度，尝试狙击那个位置！其他人，全力掩护！清理靠近的小怪！”

　　“明白！”栓子和周虎的声音传来。他们各自占据着乱葬岗边缘较高的位置，不断移动，寻找能够避开怪物挥舞肢体的射击角度。

　　“李岩，大勇，铁柱！跟我准备突击组！我们用重火力吸引它注意，创造狙击机会！如果狙击不行，我们就抵近用炸药包解决它！”林烬快速布置。

　　“是！”三人齐声应道。

　　“小眼，你带陆明远和侦察排的同志，守住这里，清理冲过来的小怪，注意节省弹药，用集火和手榴弹！”林烬又看向孙小眼。

　　“队长放心！”孙小眼重重点头，将急救包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端起了枪。

　　就在这时，山谷深处那个被藤蔓半掩的山洞里，再次传出了那种奇异的、如同蜂群振翅又像是巨型心脏搏动的低频波动！“嗡——嗡——！”

　　波动传来的瞬间，战场上所有的怪物，动作都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同步凝滞，紧接着，它们的眼睛（如果还有的话）同时闪过一丝微弱的红光，攻势变得更加疯狂和有组织！普通活尸开始三五成群地冲击阵地薄弱点，强化怪物则试图从侧翼包抄，而那融合怪物，更是将目标直接锁定为刚才用火箭筒攻击它的王铁柱！

　　“它冲铁柱去了！”魏大勇惊呼。

　　只见那融合怪物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四肢并用，以与其体型不符的迅猛速度，朝着王铁柱所在的掩体猛冲过去！沿途挡路的白骨堆和较小岩石被它轻易撞飞碾碎，势不可挡！

　　“铁柱，闪开！”林烬吼道，同时从空间瞬间取出一挺MG42通用机枪，架在掩体上，对着融合怪物的头部和躯干疯狂扫射！炽热的弹链如同火鞭抽打在怪物身上，虽然无法穿透，但强大的冲击力还是稍稍延缓了它的冲锋，打得它身上脓包破裂，粘液四溅。

　　王铁柱反应极快，在怪物撞上掩体前一秒，一个翻滚躲到了旁边另一块更大的岩石后面。他刚才所在的掩体（一堆较松散的白骨和碎石）被怪物一爪拍得粉碎！

　　“砰！”

　　几乎在同时，一声格外沉闷的枪响从侧上方传来！是栓子手中的“寂静死神”开火了！特种穿甲弹以极高的初速，划破空气，精准地射向融合怪物胸口红光闪烁的位置！

　　“噗嗤！”

　　这一次，子弹似乎取得了效果！穿甲弹头成功钻入了怪物紫黑色的皮肤，深入体内！融合怪物浑身剧震，发出一声混杂着痛苦与愤怒的嘶吼，冲锋的势头骤然停止。它胸口被击中的位置，红光剧烈闪烁了几下，然后……竟然开始有暗红色的、如同熔岩般的粘稠血液混合着电路火花和破碎的金属片，从弹孔中流淌出来！

　　“打中了！但没完全打穿！”栓子急促的声音传来，“它的内部结构很诡异，有生物组织也有机械！我的穿甲弹只能伤到它，破坏了一部分控制结构，但核心可能还在更深的地方！”

　　就在这时，山洞中传出的低频波动骤然加强！变得更加急促和高亢！“嗡——！！！”

　　融合怪物听到这波动，浑浊的眼睛里红光暴涨，它竟然不再理会胸口的伤势，再次将目光投向王铁柱（或者说，任何对它造成威胁的目标），并且张开巨口，第二股更加粗大、颜色更深的腐蚀液柱开始酝酿！

　　“它要喷了！散开！”林烬瞳孔一缩，大喝。

　　然而，这一次，腐蚀液柱并非喷向单人，而是如同扇形水幕般，朝着判官小队突击组和附近几个侦察排战士所在的区域横扫过来！覆盖范围极广，几乎无处可躲！

　　千钧一发之际，林烬眼神一厉，精神力瞬间高度集中，沟通体内那枚受损的“地脉之引”令牌。令牌虽然能量微弱，但在生死关头，依然给予了一丝回应。

　　“空间偏转！”

　　林烬低喝一声，双手在身前虚划。以他为中心，前方扇形区域的空间仿佛发生了极其细微的扭曲和折叠！那铺天盖地扫来的腐蚀液幕，在进入这个区域后，轨迹出现了明显的偏折，如同撞上了一层无形的弧形屏障，大部分被强行引导着，射向了众人头顶上方和两侧的空地！

　　“嗤啦——！！！”液幕落在空地上，瞬间将地面腐蚀出一大片冒着白烟的焦黑坑洞，但身处屏障后的林烬等人，却只被零星溅射的液滴波及，作战服和防毒面具提供了有效防护。

　　“队长！”

　　林烬却闷哼一声，脸色瞬间苍白，鼻腔和嘴角渗出一丝鲜血。强行操控空间偏转如此大范围、高能量的攻击，对他本就未完全恢复的精神力是巨大的负担，令牌也传来一阵灼热和轻微的震颤，裂痕似乎有扩大的迹象。

　　“我没事！”林烬抹去血迹，眼神反而更加锐利。刚才的偏转过程中，他的空间感知清晰“看到”，那融合怪物体内，胸口深处，确实嵌着一团高度凝聚的、散发着混乱生物电信号和微弱辐射的能量源，周围连接着大量神经束和金属导线，一直延伸到山洞方向。那就是控制核心！而山洞中的波动，正是驱动这核心、指挥所有怪物的“信号源”！

　　“山洞！必须摧毁山洞里的信号源！”林烬斩钉截铁，“否则这大块头打不死，小怪也杀不完！栓子，周虎，继续狙击干扰它！大勇，铁柱，李岩，跟我冲！我们直接杀进山洞！”

　　“队长，你的伤……”孙小眼担心道。

　　“皮外伤，死不了！”林烬从空间取出两枚铁拳火箭筒，扔给魏大勇和王铁柱，“开路用这个！李岩，用这个！”他又取出一把百式冲锋枪扔给李岩。

　　他自己则将STG-44背到身后，双手各持一把加装了扩容弹匣的柯尔特M1911，眼神锁定前方通往山洞的路径——那里已经被蜂拥而至的普通活尸和强化怪物层层堵住。

　　“赵连长！谷口火力全开，为我们吸引部分压力！”林烬在通讯中喊道。

　　“明白！林队长，你们小心！”赵永刚的声音传来，随即谷口方向的枪声和爆炸声更加密集。

　　“突击组！跟我上！”林烬低吼一声，率先从掩体后跃出！

　　“杀！”魏大勇、王铁柱、李岩三人紧随其后，如同四把尖刀，义无反顾地插向怪物狂潮！

　　林烬冲在最前，双枪连发，子弹精准地射入靠近活尸的眼窝和膝盖，瞬间放倒数个。他的速度极快，动作干净利落，在怪物群中穿梭，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抓挠和扑咬。

　　魏大勇和王铁柱一左一右，用冲锋枪和步枪扫射两侧的怪物，为林烬清扫侧翼。遇到怪物密集处，直接就是一发火箭弹轰过去，炸开一条血路！

　　李岩则负责断后和查漏补缺，他对这种非人怪物的行动模式似乎有种直觉般的感知，总能提前预判它们的攻击，用精准的点射解决威胁。

　　四人形成一个小而锋利的突击箭头，在枪林弹雨、嘶吼咆哮和漫天飞舞的粘液、碎肉、骨片中，悍然突进！

　　融合怪物见他们冲向山洞，更加狂怒，试图转身拦截，但栓子和周虎的狙击子弹不断命中它胸口的伤口和关节连接处，虽然无法致命，却让它动作不断受阻、失衡，咆哮连连。

　　距离山洞入口，还有不到五十米！但这里的怪物密度达到了顶峰，几乎摩肩接踵！而且，山洞入口的藤蔓后面，隐隐有更多晃动的黑影和低吼传出！

　　“最后一段！炸开它们！”林烬吼道。

　　魏大勇和王铁柱同时扛起火箭筒，对准山洞入口前方怪物最密集的区域！

　　“咻！咻！”

　　两发火箭弹几乎同时射出！

　　“轰！轰隆——！！！”

　　剧烈的爆炸将洞口附近的怪物清空了一大片，碎石和残肢断臂横飞，连洞口的藤蔓也被炸得七零八落，露出了后面黑黝黝的、散发着更加浓烈恶臭和奇异波动的洞口。

　　“冲进去！”

　　四人没有丝毫犹豫，趁着爆炸的余威和怪物暂时被清空的空隙，以最快速度冲进了山洞！

　　洞内一片漆黑，只有洞口透入的微光和怪物眼中偶尔闪烁的红光。空气污浊不堪，混合着腐肉、化学药剂、霉味和另一种……难以形容的、类似发酵真菌的甜腻气味。那低频的波动在这里变得异常清晰和强烈，源头就在洞穴深处。

　　“手电！”林烬低声道，四人同时打开了强光手电筒。

　　光束划破黑暗，照亮了洞穴内的景象。这是一个天然溶洞改造而成的空间，洞壁上有明显的人工开凿和加固痕迹。地面上散落着更多的实验废弃物、破碎的玻璃容器、扭曲的金属架，还有一些……类似孵化巢穴的、用粘液和不明物质构筑的“茧”状物，有些已经破裂，里面空无一物，有些则还在微微蠕动。

　　洞穴深处，在手电光束的尽头，他们看到了此行的目标——

　　那是一个由无数粗大电缆、玻璃管道、金属支架和生物组织共同构成的、令人作呕的庞大复合体！它镶嵌在洞壁深处，像一个巨大的、搏动着的“心脏”。

　　主体部分是一个半透明的、布满血管状纹路的囊状器官，里面浸泡在浑浊的营养液中，隐约可见一个扭曲的、似乎融合了人类和某种昆虫特征的大脑状组织在缓缓蠕动。

　　囊状器官周围，连接着密密麻麻的管线，一部分延伸向洞顶和洞壁，似乎连接着外部，另一部分则如同根系般扎入地下和周围的“茧”中。

　　整个复合体表面不断分泌着粘液，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以及那持续不断的、令人心烦意乱的“嗡嗡”波动。

　　在复合体前方的空地上，还站着三个“人”。

　　不，不能完全算人。它们穿着残破的白大褂，身形佝偻，皮肤灰败，眼睛如同死鱼般毫无神采，但手中却拿着手术刀、注射器等工具，正僵硬地围绕着复合体进行着某种“维护”工作。它们对林烬四人的闯入似乎毫无反应，依旧重复着单调的动作。

　　而在复合体正下方，一个穿着相对完整日军军官服（但已肮脏不堪）、戴着破碎眼镜、半边脸严重腐烂、露出白骨的男人，正被几根粗大的、如同血管般的管线从后颈和脊柱连接着，坐在一把金属椅子上。他的眼睛睁着，但瞳孔涣散，嘴角流着涎水，身体不时抽搐一下。那强烈的精神波动，正是从他身上和背后的复合体同时散发出来的！

　　“这……这就是‘母巢’？那个人是……控制器？”王铁柱看着这超乎想象的诡异景象，声音干涩。

　　“不管是什么，摧毁它！”林烬眼神冰冷，举起了枪，对准了那个被管线连接的日军军官头颅，以及后方搏动的囊状器官核心。

　　似乎感应到了致命的威胁，那日军军官涣散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口中发出含糊不清、仿佛电子合成音般扭曲的日语：“……侵……扰……母体……清……除……”

　　“嗡——！！！”

　　他背后的囊状器官骤然发出刺耳的尖鸣，红光狂闪！

　　几乎同时，洞内那些破裂和未破裂的“茧”中，传来密集的撕裂声和爬行声！数十只体型较小、但动作更迅捷、外形更加扭曲怪异的“新生代”活尸，从阴影和巢穴中蜂拥而出，扑向四人！

　　而在山洞外，那融合怪物也发出了狂暴到极点的咆哮，不顾一切地挣脱栓子他们的牵制，疯狂地冲向洞口，试图回援！

　　洞内洞外，杀机瞬间沸腾至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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