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武昌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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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七日,辰时,武昌城外长江北岸,八万明军列阵如林。
晨雾尚未散尽,初春的寒气里带着水汽,凝结在士兵的铠甲和刀锋上,反射出冰冷的微光。李远骑在马上,背后是临时赶制的“靖北”大旗——虽然爵位已削,但将士们仍习惯这么称呼他。他肩背的伤被厚实的铠甲遮盖,但每一次马匹颠簸,都让纱布下的皮肉传来尖锐的刺痛。
“大人,各部均已就位。”陆炳策马而来,甲胄铿锵,“武胜门外,两千架投石机、三百架连弩车已布置完毕。文昌门、平湖门、汉阳门外,各有一队冲车待命,每队五辆,共计十五辆。”
李远举起单筒望远镜。武昌城墙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高耸的轮廓像一头沉睡的巨兽。城头上,隐约可见守军走动,旌旗招展,其中最大的一面绣着金色的“宁”字。
“宁王果然把主力调到了武胜门。”李远放下望远镜,“传令下去,辰时三刻,武胜门方向发起佯攻。投石机抛射石灰桶,连弩车压制城头。记住,声势要大,但伤亡要小。”
“是。”
陆炳领命而去。李远调转马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的朱清瑶。她穿着特制的轻甲,外罩深青色披风,骑在一匹白色战马上,英气逼人。
“清瑶,你带五百人,守在汉阳门外三里处的树林里。”李远低声道,“那里地势高,可以俯瞰整个战场。如果我这边有变,或者严嵩有别的诡计,你要第一时间发现并应对。”
朱清瑶点头:“你放心,我不会上前线的。倒是你,伤还没好,别逞强。”
李远笑了笑,伸手握住她的手。两副铁手套碰在一起,发出轻微的金属摩擦声。
“等我回来。”
“一定。”
辰时三刻,战鼓擂响。
武胜门外,两千架投石机同时发动。那是令人窒息的场面——两千个装满石灰粉的竹筐被高高抛起,在空中划出两千道弧线,像一片灰白色的云,朝着武昌城墙扑去。
“放——”
轰!
竹筐落地炸开,灰白色的粉末冲天而起,瞬间笼罩了整段城墙。风不大,东南风轻拂,正好将粉尘吹向城内。
“咳咳咳——”
“我的眼睛!”
城头上,守军猝不及防。石灰粉混着辣椒粉、痒痒草粉,钻进眼睛、鼻子、嘴巴。士兵们涕泪横流,咳嗽不止,皮肤接触到粉尘的地方开始发红发痒。有人慌乱中摘下头盔抓挠,却把粉末抹进了头发里,更痒了。
“不许退!不许退!”军官嘶吼着,自己却也在剧烈咳嗽,“弓箭手!放箭!放箭啊!”
但城下的明军早有准备。三百架连弩车同时发射,三千六百支箭矢腾空而起,组成密集的箭雨,覆盖了城头每一寸空间。守军刚探出头想反击,就被箭雨逼了回去。
与此同时,真正的杀招在另外三个方向悄然启动。
文昌门外,五辆特制的冲车缓缓推向城墙。这些冲车长两丈、宽一丈二,车顶是四十五度斜坡,铺了三层浸湿的牛皮。车身包着铁板,车轮是实心的,车底装了一千斤的配重石头。每辆车由三十名壮汉推动,吱呀作响,但异常稳固。
“一百步——”冲车队的指挥官低声报数,“九十步——八十步——”
城头上,留守的守军发现了这些庞然大物。
“敌袭!文昌门有敌袭!”
“放箭!扔滚石!”
箭矢叮叮当当射在铁板上,大部分滑开。滚石砸在倾斜的车顶,顺着斜坡滚落,只留下浅浅的凹痕。
“七十步——六十步——准备点火!”
每辆冲车的侧面都有六个发射孔,里面装着小型的火龙出水。这些火箭射程只有三十步,但足够压制近距离的守军。
“放!”
三十支火箭呼啸而出,直奔城头。守军没想到冲车还会反击,顿时乱作一团。几名弓箭手被火箭射中,惨叫着从城头坠落。
“五十步——加速!撞!”
三十名壮汉齐声怒吼,推动冲车猛冲。车头的撞木裹着铁皮,前端是锋利的锥形。巨大的惯性加上配重的稳定,让冲车像一头狂暴的铁牛,狠狠撞向城门。
咚!
第一声闷响,城门剧烈震动,灰尘簌簌落下。
“退!再撞!”
冲车后退十步,再次加速。
咚!咚!咚!
连续三次撞击,厚重的城门终于出现裂缝。门后的守军慌了,有人想用木杠加固,但撞木的力量太大,木杠应声而断。
“轰天雷准备!”指挥官大喊。
冲车顶部的活门打开,两名士兵抬出一个铁球——正是李远设计的轰天雷。点燃引信,奋力一抛。
铁球划过弧线,落在城门内侧。
轰隆——
巨响震天,火光夹杂着铁片四溅。门后的守军倒下一片,哀嚎四起。城门本身也被炸得摇摇欲坠。
“最后一撞!”
冲车退到二十步外,这次推车的士兵换了一批,都是最精壮的汉子。他们赤着上身,肌肉贲张,推着冲车全力冲刺。
咚——
这一次,城门再也支撑不住。伴随着木头断裂的刺耳声响,厚重的城门向内倒下,扬起漫天尘土。
“城门破了!杀啊——”
早已等候多时的明军步兵如潮水般涌来,冲过倒塌的城门,杀进瓮城。
瓮城内部空间狭小,四面都是高墙。按照常规战术,守军应该从城头四面放箭、投石,将攻入瓮城的敌军全歼。但李远早有准备。
“火龙出水,架起来!”
冲进瓮城的明军迅速展开阵型。十二架火龙出水被架在特制的木台上,炮口斜向上,对准四面城墙的垛口。
“放!”
轰轰轰轰——
十二条火龙腾空而起,拖着尾焰,精准地扑向城墙上的守军阵地。瓮城内部空间有限,火箭几乎覆盖了每一寸城头。守军被炸得人仰马翻,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
“内城门!撞内城门!”
瓮城的尽头是第二道城门——内城门。这道门更厚,但冲车已经冲了进来。
就在明军准备撞第二道门时,异变突生。
城头上,突然倒下十几桶黑色的液体。液体顺着城墙流下,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
“是火油!”明军指挥官脸色大变,“撤退!快撤——”
话音未落,火箭从城头射下。
轰!
火油遇火即燃,瞬间化作一片火海。冲车顶部的湿牛皮能防箭,却防不住这种流淌的火焰。火油顺着斜坡流下,在车底堆积燃烧。五辆冲车中有两辆被火焰包围,推车的士兵浑身着火,惨叫着在地上打滚。
“灭火!用沙土!”
明军早有预案,立刻有人扛来沙袋,扑灭火焰。但攻势已经被打乱了。
瓮城内的明军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前进,内城门尚未攻破;后退,外城门已破,但城头仍有守军。更要命的是,城头开始往下倾倒滚烫的开水、投掷燃烧的柴捆。
“大人,瓮城那边受阻了。”传令兵飞马来报。
李远在武胜门外看得清楚。他眉头紧锁,却并不意外——宁王要是这么好打,早就被灭了。
“传令文昌门,暂停强攻,改为牵制。”李远沉声道,“让平湖门和汉阳门那边加快速度。宁王的火油储备有限,不可能每个城门都倒。”
“是!”
命令刚传下去,又一个传令兵飞奔而来,脸色惨白:“大人,不好了!我们后方发现地雷,运粮队被炸了!”
李远心头一沉:“伤亡如何?”
“三辆粮车被毁,死了七个民夫,伤了十几个。工兵正在排雷,但地雷埋得很密,一时半会儿清不完。”
“严嵩的手笔。”李远冷笑,“想断我粮道?传令下去,所有运粮队改走水路,用船运。陆路暂时封闭,让工兵仔细排查。”
“还有……”传令兵咽了口唾沫,“咱们在江边的取水点,水里有问题。今早喝了江水的弟兄,有一百多人拉肚子,浑身无力。军医说是被人下了巴豆粉。”
李远眯起眼睛。火油、地雷、巴豆粉——宁王这是把所有阴招都用上了。
“传令全军,所有饮水必须煮沸。取水点增加守卫,严防有人投毒。”他顿了顿,“另外,派人去武昌附近的村庄,高价收购干净的井水。百姓愿意卖水的,给双倍价钱。”
“可是大人,咱们的军费……”
“先用我的俸禄垫上。”李远摆手,“快去。”
传令兵领命而去。李远望向武昌城墙,眼神冰冷。
宁王,你确实难缠。但这场仗,我赢定了。
汉阳门外的意外
同一时刻,汉阳门外三里处的树林里。
朱清瑶站在高处,用望远镜观察着战场。文昌门方向浓烟滚滚,平湖门方向杀声震天,武胜门方向箭矢如雨。三路攻势同时展开,让守军疲于应付。
但她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不对劲。
宁王有三万守军,就算分守九座城门,每座城门也该有三四千人。可现在看来,除了武胜门有重兵把守,其他城门的抵抗都显得有些……敷衍。
像是在故意示弱,诱敌深入。
“郡主。”一名锦衣卫小旗匆匆跑来,“树林东侧发现可疑人影,大概二十多个,穿着百姓衣服,但动作很矫健,不像普通农民。”
朱清瑶心头一跳:“带我去看。”
两人悄悄摸到树林东侧。果然,在一处灌木丛后,二十多个汉子正蹲在地上,从背篓里往外掏东西。借着晨光,朱清瑶看清了——那是油纸包裹的炸药包,还有引信。
“他们要炸什么?”小旗低声问。
朱清瑶顺着那些人目光的方向看去。树林外,是一条通往武胜门方向的官道。官道上,正有一队明军的火炮车缓缓驶过——那是从南京刚运来的十门佛郎机炮,准备用于轰击城墙的。
“他们要炸火炮。”朱清瑶瞬间明白过来,“这些人肯定是严嵩派来的死士。炸掉火炮,我们的攻城能力就减半。”
“要不要动手?”
“等他们出树林再动手。”朱清瑶冷静道,“在树林里打,容易让他们趁乱逃脱。你去通知附近的巡逻队,让他们从两侧包抄。我在这里盯着。”
小旗领命而去。
朱清瑶继续观察。那二十多人已经准备好炸药包,正低声商议着什么。突然,其中一人抬起头,朝她藏身的方向看了一眼。
被发现了?
朱清瑶心念电转,立刻压低身形。但已经晚了——那人吹了声口哨,二十多人同时起身,朝树林外冲去。
“动手!”
朱清瑶当机立断,袖箭连发,放倒了冲在最前面的两人。同时,她从马鞍上摘下弓,搭箭就射。
咻——咻——
又有三人中箭倒地。但剩下的人已经冲出了树林,点燃炸药包,朝着火炮车扔去。
“保护火炮!”
押运火炮的明军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拔刀迎敌。但炸药包已经扔出去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人影从斜刺里冲出,一脚踢飞了一个炸药包。炸药包在空中划出弧线,落在远处的空地上爆炸。
轰!
第二个人影紧随其后,用盾牌挡住了另一个炸药包。炸药包在盾牌上炸开,盾牌碎裂,那人也被震飞出去,但火炮车安然无恙。
是陆炳安排的巡逻队赶到了。
二十多名死士被团团围住,但这些人悍不畏死,见炸药包用不上,就拔出短刀扑向明军,想要近身肉搏。
“放箭!”朱清瑶下令。
树林里,她带来的五百名锦衣卫早已拉满弓弦。箭雨落下,死士又倒下一片。剩下的几人见大势已去,竟然齐齐举刀自刎,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战斗结束,朱清瑶走出树林。火炮车完好无损,押运的士兵伤亡了七八个,不算严重。但她看着那些死士的尸体,心里却沉甸甸的。
这些人训练有素,悍不畏死,绝不是普通的家丁护院。严嵩手下,还有这么一支力量?
“郡主,您看这个。”一名锦衣卫从一具尸体怀里搜出块木牌。
木牌巴掌大小,正面刻着“丙九”,背面刻着个模糊的图案——像是三片叠在一起的甲叶。
“甲三……”朱清瑶喃喃道。
这是“甲三”组织的令牌。丙九,意味着这人是丙字级第九号成员。这个组织渗透之深,远超想象。
“把木牌收好,尸体也抬走,仔细搜查。”朱清瑶吩咐道,“还有,派人去通知李远,就说‘甲三’组织有动作,让他小心内奸。”
“是。”
朱清瑶重新上马,望向武昌方向。战斗还在继续,但她的心已经飞到了李远身边。
严嵩既然能派死士来炸火炮,就肯定还有别的后手。李远在前线,太危险了。
“留一百人看守这里,其余人随我来。”她调转马头,“我们去武胜门。”
“可是郡主,李大人让您——”
“军情有变,不能墨守成规。”朱清瑶打断道,“出发。”
四百名锦衣卫翻身上马,跟着朱清瑶冲出树林,朝着武胜门方向疾驰而去。
马蹄踏起尘土,在晨光中拉出一道烟龙。
宁王的最后一道防线
武昌城内,楚王府。
朱宸濠坐在花园的凉亭里,面前摆着一盘残局。黑白棋子纵横交错,已经到了收官阶段。
“王爷,文昌门破了第一道城门,但瓮城被火油挡住了。”一名将领匆匆来报,“平湖门那边,明军已经架起云梯,正在登城。汉阳门……汉阳门外发现护国郡主的旗帜,她带了大概四五百人,正朝武胜门方向移动。”
朱宸濠落下一子,头也不抬:“武胜门呢?”
“李远亲自坐镇,攻势很猛,但还没有突破迹象。”
“知道了,退下吧。”
将领躬身退下。亭子里只剩朱宸濠一人,还有侍立在旁的严嵩。
“严先生,你觉得这盘棋,我还能赢吗?”朱宸濠忽然问。
严嵩看着棋盘,小心翼翼道:“王爷的黑棋虽然被白棋围困,但中腹还有一片活棋。若能做活,胜负犹未可知。”
“做活……”朱宸濠笑了笑,“可做活需要气。我现在,还有几口气?”
严嵩不敢回答。
“传令下去。”朱宸濠站起身,背着手走到亭边,望着花园里那株“十八学士”,“放弃文昌门、平湖门、汉阳门。所有守军,全部撤到内城。”
“王爷?!”严嵩大惊,“外城一丢,内城更难守啊!”
“谁说我要守内城?”朱宸濠转过头,眼神平静得可怕,“我要和李远,在武昌城里打一场巷战。他那些攻城器械,在狭窄的街巷里根本施展不开。火油、地雷、陷阱——我要让武昌城变成一座巨大的坟墓,埋葬所有进来的人。”
严嵩倒吸一口凉气。
巷战,那是战争中最残酷的形式。没有阵型,没有指挥,只有一条街一条街的争夺,一栋房一栋房的厮杀。守军熟悉地形,可以躲在暗处放冷箭、设陷阱。而攻方每一步都可能踩中地雷,每一扇门后都可能藏着刀斧手。
那将是一场血肉磨盘。
“王爷,那城里的百姓……”
“百姓?”朱宸濠笑了,笑容里有一种近乎天真的残忍,“严先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善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况且,那些百姓吃我的、喝我的,现在为我牺牲一点,不应该吗?”
严嵩低下头,后背冷汗涔涔。
“去吧,按我说的做。”朱宸濠挥挥手,“另外,把地窖里那些东西都拿出来。李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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