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容器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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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车的柴油引擎在巴黎凌晨的街道上发出嘶吼,如同受伤的野兽。雅克紧握方向盘,在后视镜与前方道路间快速切换视线。巷子太窄,车身几乎擦着两侧墙壁,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前面右转,进那栋楼的卸货区!”德米特里盯着平板上的实时导航,声音压过引擎轰鸣,“那里有内部通道能穿到另一条街!”
陆涛半跪在车厢后部,通过防弹玻璃上的射击孔观察追击车辆。三辆黑色SUV咬得很紧,车灯在晨雾中拉出炫目的光柱。对方还没开枪——在巴黎市区公然交火会引来警察,但“棱镜”显然更怕他们带着晶体板逃脱。
“他们想逼停我们。”陆涛判断,“准备拦截队形。”
话音刚落,前方巷口突然冲出一辆厢式货车,横堵在路中央。雅克猛踩刹车,货车轮胎在湿滑路面上尖叫着侧滑。与此同时,后方三辆SUV迅速逼近,形成前后夹击。
“弃车!”陆涛下令,“带晶体板,进旁边建筑!”
德米特里一脚踹开后车门,三人翻滚下车。沈翊将晶体板紧紧抱在怀里,用外套裹住。这是一栋五层高的旧公寓楼,一楼是关闭的洗衣店。德米特里用工具枪打碎玻璃门锁,三人冲入室内。
外面传来急刹车声和车门开关声。追兵到了。
“楼上还是地下室?”雅克问,他已经从驾驶座一侧跳出,跟了进来。
“往上走容易被围困。”陆涛扫视店内,“找后门或地下通道。”
洗衣店内部昏暗,弥漫着洗涤剂和霉菌的混合气味。德米特里在柜台后发现一扇门,门上挂着“机房重地,闲人免入”的牌子。门锁着,但年久失修,他用力一撞就开了。
里面是洗衣店的设备间,三台大型洗衣机,热水锅炉,还有——一个向下的混凝土楼梯。
“下水道检修口。”德米特里用手电照下去,“巴黎地下管网,能通到塞纳河方向。”
下方传来流水声和潮湿的空气。没有时间犹豫,追兵的脚步声已在店外响起。四人迅速下楼梯,德米特里最后关上门,从内部用一根铁管别住门把手。
楼梯下是一个直径约一米的圆形通道,半米深的污水在脚下流淌,两侧有狭窄的检修走道。手电光扫过,能看到墙壁上的旧管道和电线,空气浑浊但尚可呼吸。
“往哪走?”沈翊问,他怀中的晶体板在黑暗环境下发出微弱的金色光晕,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区域。
陆涛取出指南针:“东南方向,往塞纳河。河岸附近有更多的出口和隐蔽点。”
他们在狭窄的走道上快速前进,脚下湿滑,必须扶着墙壁保持平衡。头顶偶尔传来车辆驶过的震动,这里是巴黎的“第二层”——地下世界。
五分钟后,后方传来撞击声和叫喊声。追兵找到了入口,正在破门。
“加快速度!”陆涛催促。
通道开始分叉,德米特里根据记忆中的巴黎地下管网地图选择路径。有些通道太窄,需要侧身通过;有些地段水位升高,必须涉水。雅克在队伍最后,用工具布下几个简易的绊索陷阱——不是致命性的,但能延缓追兵。
二十分钟后,他们抵达一个较大的交汇处。这里像个小型的圆形大厅,多条通道在此汇合,中央是一个古老的水泵站遗址,生锈的机械在黑暗中如同怪物的骨骼。
沈翊突然停下,手中的晶体板光晕突然增强。
“等等。”他低声说,“它在……共鸣。”
晶体板内部的光流加速,表面那些肉眼几乎看不清的符号开始发光,像是被激活了。更奇怪的是,墙壁上的一些老旧管道也开始发出微弱的共振嗡鸣。
“和地下环境产生反应了?”德米特里用仪器扫描,“检测到异常电磁场,频率……和‘昆仑镜’节点相似,但弱得多。”
“巴黎节点就在附近。”沈翊想起坐标,“可能就在我们上方或下方不远。”
陆涛警惕地环顾四周。如果这里靠近节点核心,那么“棱镜”肯定有更完善的监控甚至防御措施。他们的位置可能已经暴露。
“不能停留,继续走。”他做出决定,“晶体板等安全了再研究。”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圆形大厅的另一端传来脚步声和手电光。追兵分头包抄,已经赶到了前面。
“掉头!”陆涛转身,但来时的通道也出现了人影。
他们被堵在了大厅里。
“放下晶体,举手出来!”一个带着法语口音的英语喊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陆涛迅速评估形势:对方大约八到十人,占据两个通道口,己方四人,武器只有手枪和电击器,火力劣势明显。大厅内有一些老旧设备可以作为掩体,但坚持不了太久。
“谈判吗?”雅克低声问。
“他们不会谈判。”陆涛说,“但我们可以创造机会。”
他看向沈翊怀中的晶体板。既然这东西能引起环境共振,那么也许……
“沈翊,你能让它产生更强的反应吗?干扰他们的设备或者制造混乱?”
沈翊低头看着晶体板。在接触它时涌入的信息流中,确实有关于“场域调制”的基本操作原理,但那需要意识层面的精细控制,他还没有掌握。
“我可以尝试,但不确定效果,也可能引来更大的麻烦。”
“试。”
沈翊深吸一口气,双手捧着晶体板,闭上眼睛。他尝试回忆接触时的那种“连接感”,想象自己的意识像水流一样渗入晶体。起初没有反应,但当他放松控制,不再强迫自己“操作”,而是转为“聆听”时,变化发生了。
晶体板的光晕开始有节奏地脉动,与他的心跳同步。周围的共振嗡鸣增强,墙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大厅中央那个生锈的水泵突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拧动。
“怎么回事?”追兵那边传来疑惑的声音。
沈翊感到一股外来的意识流试图通过晶体板与他连接。不是人类意识,更古老、更宏大,但充满了困惑和警惕——那是巴黎节点系统的次级意识,它感觉到了未授权的激活尝试,正在评估威胁。
“停下!”一个念头直接出现在沈翊脑海中,“你们没有权限!”
不是语言,而是纯粹的概念冲击。沈翊感到头痛欲裂,但他强迫自己保持连接,并通过意识传递信息:“我们不是敌人!我们有备份,我们需要拯救系统!”
短暂的停顿。然后,系统的回应传来:“备份……确认。持有者意识特征……部分匹配。但意图……复杂,混合。需要澄清。”
就在这一问一答的几秒钟内,大厅里的共振达到了顶峰。老旧水管开始破裂,水流喷射而出;电线短路,火花四溅;整个空间充斥着金属扭曲的尖啸和电气爆裂声。
追兵们慌乱后退,手电光乱晃。这超出了他们的预期——目标不是普通逃亡者,他们在激活某种未知的力量。
“现在!”陆涛抓住机会,冲向追兵较少的一个通道口。德米特里和雅克掩护射击,虽然只是手枪,但在混乱中足以制造压制。
沈翊抱着晶体板跟上,头痛稍微减轻,但系统的意识连接依然存在,像一根细线系在他的思维上。他一边跑一边尝试解释:“‘棱镜’在试图控制所有节点,我们要阻止他们!备份是关键,我们需要知道如何使用它!”
系统的回应简洁而严厉:“备份是种子,需要纯净土壤。你的土壤……有杂质。”
“什么杂质?”
“恐惧,疑惑,隐藏的动机。”系统像一面镜子,反射出沈翊自己都未完全意识到的内心,“你想拯救系统,但也想证明自己,想填补内心的空缺。种子会吸收所有,包括杂质。那很危险。”
沈翊无言以对。系统说得对——他确实想通过这件事证明什么,向死去的陈伯证明,向质疑他的世界证明,甚至向自己证明。
“但我可以尝试!”他在意识中坚持,“我们没有时间了!”
“时间……”系统的语气似乎有了一丝变化,“是的,时间不多了。西伯利亚的守卫者正在衰弱,镜像即将破碎。你们需要种子生长出的管理员,但需要更纯净的容器。”
“谁?”
系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传递了一组坐标和图像:不是地理坐标,而是意识坐标。一张“网”,上面有多个光点,每个光点代表一个意识节点。沈翊看到了西伯利亚节点(稳定但虚弱),看到了智利节点(躁动),看到了阿尔卑斯山附近的一个小光点(纯净但微弱)——那是鹰,韦纳教授训练的新感知者。
还有几个更微弱的光点,散布在世界各地,有些几乎熄灭。
“守护者血脉的遗存。”系统说,“但大多数太弱,或者尚未觉醒。最合适的是……”
图像聚焦到巴黎地下某处,一个沉睡的光点。不是人类,是某种……记录?遗物?
“前代管理员的最后备份,存储在水晶中。但如果激活它,需要载体。”系统的意念转向沈翊怀中的晶体板,“这是种子,不是载体。种子需要植入活体意识,与载体融合。”
“融合会怎样?”
“载体的人格可能被覆盖,修改,或者与管理员备份融合成新的人格。”系统毫无情感地陈述,“风险很高。历史上成功案例不足三成。”
沈翊感到一阵寒意。这意味着要牺牲一个人——可能是他自己,也可能是其他人——去成为某种“混合体”,才能获得操作系统的完整权限。
“没有其他方法吗?”
“永久关闭需要原始设计者的终极指令,但设计者已消失六亿五千万年。临时接管需要管理员权限。你们的选项很少。”
对话在意识层面只用了十几秒。现实中,他们正在地下通道中狂奔,身后追兵重新组织,紧追不舍。
前方出现光亮——一个向上的竖井,井口有铁梯,上方隐约可见天空的深蓝色。天快亮了。
“上去!”陆涛率先攀爬。竖井高约八米,通往一条僻静的小街,街边停着几辆早市供应商的小货车。
四人陆续爬出,迅速混入街道。这里是巴黎的肉类批发市场附近,凌晨时分已经开始忙碌,搬运工推着货物车来回穿梭,蒸汽从餐馆厨房的排气口涌出。
“混进人群,分开走。”陆涛指示,“雅克,你带晶体板,去这个地址。”他写下安全屋附近的一个备用汇合点,“我们三个分头走,一小时后汇合。”
晶体板被小心地装入一个不起眼的保温箱,混入雅克的货物车中。四人分散,沈翊朝东,陆涛朝北,德米特里朝西,很快消失在渐亮的晨色和忙碌的市场人群中。
沈翊沿着塞纳河岸快步行走,伪装成晨跑者。头痛已经减轻,但系统的意识连接依然微弱存在,像一个远处的广播信号。他能感觉到节点系统的“情绪”——如果那可以称为情绪的话:一种深沉的疲惫,一种对即将到来的冲突的忧虑,还有一种……期待?对变化的期待?
一小时后,他在玛莱区一栋老建筑的阁楼里与其他人汇合。这是雅克的备用安全点,比蒙特勒伊的公寓更隐蔽,也更简陋。
晶体板被放在工作台上,德米特里已经连接了基础监测设备。数据令人困惑:晶体的物质成分无法完全解析,似乎含有地球上不存在的同位素;内部的光流遵循复杂的数学规律,像是某种编码;最奇特的是,它在持续发射微弱的意识场信号,频率与人类脑波的某些特征波段重叠。
“像是个……意识发射器。”德米特里说,“或者接收器。也许两者都是。”
陆涛检查了周围环境的安全性后,召开紧急会议:“我们拿到了备份,但不知道如何使用。西伯利亚那边的时间不多了,安娜最新报告,镜像隔离的能量消耗比预期快,可能只能再维持六十小时左右。而且‘棱镜’在智利节点开始了大规模行动,可能试图强行突破。”
“系统告诉我,备份是‘种子’,需要植入‘纯净的容器’才能生长出临时管理员。”沈翊复述了地下通道中的意识对话,“容器需要是人类意识,但融合有高风险,可能改变甚至覆盖原有人格。”
房间里一片沉默。每个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需要志愿者,而志愿者可能再也回不来。
“我是最合适的技术人选。”沈翊第一个说,“我了解系统,已经有过交互经验。”
“但系统说你的意识有‘杂质’。”德米特里提醒,“恐惧、疑惑、隐藏动机——这些可能影响融合结果,甚至导致失败或灾难。”
“谁没有这些?”沈翊苦笑,“在座谁是完全纯净的?”
“也许有。”陆涛突然说,“系统提到了其他光点,守护者血脉的遗存。还有鹰——韦纳教授训练的那个人。他的意识结构可能更适合。”
“但他在阿尔卑斯山,赶不过来。而且就算赶过来,融合也需要时间,需要设备,需要安全环境。”沈翊摇头,“我们没有那些条件。”
“还有一个选择。”德米特里调出一份档案,“信托的早期研究记录显示,他们尝试过‘意识载体’的人工培育——不是克隆人,而是通过神经干细胞和特殊场域暴露,培养出高度纯净的空白意识基质。但项目因为伦理问题被叫停了。”
“如果他们重启了呢?”陆涛敏锐地抓住重点,“‘棱镜’可能在某个地方有这种‘容器’储备。如果我们也需要,也许可以……”
“抢一个?”沈翊接话,“但我们在哪找?怎么抢?而且时间根本不够。”
讨论陷入僵局。三个选项:用现有人员冒险融合,寻找天然守护者血脉,或者寻找人工培育的容器——每个选项都有巨大的困难和风险。
这时,沈翊的卫星电话震动。是西伯利亚的安娜。
“米哈伊尔完全清醒了,他有重要信息。”安娜的声音急促,“他说系统通过梦境给了他更完整的指令:备份需要三重验证才能激活——物理密钥、生物密钥和情境密钥。”
“具体点。”
“物理密钥就是晶体板本身。生物密钥是特定结构的意识场——系统说沈翊部分合格,但还需要另一个人的意识场进行‘校准和平衡’。情境密钥是必须在节点核心内进行激活,而且必须在系统处于‘镜像翻转’状态时——也就是西伯利亚节点的镜像隔离被解除的瞬间。”
“为什么要在那个瞬间?”
“因为那时系统的防御最弱,但也最开放,最容易接受新管理员的植入。”安娜说,“米哈伊尔说,系统给了他精确的时间窗口:六十小时后的巴黎时间凌晨两点十七分,那是西伯利亚镜像解除、五个节点频率暂时对齐的‘共振窗口’。窗口期只有四十七秒。”
又是四十七秒——那个神秘的周期数。
“所以计划是这样的。”德米特里总结,“我们需要在六十小时内,将晶体板带到西伯利亚节点核心。然后,在精确时间,由沈翊和另一个‘校准者’共同激活备份,在四十七秒窗口期内完成融合,产生临时管理员,接管系统权限,阻止‘棱镜’的全球同步。”
“另一个校准者是谁?”
“系统没有明说,但米哈伊尔感觉到,可能是……”安娜停顿了一下,“可能是陆涛。”
所有人都看向陆涛。他表情平静,但眼神深处有波动。
“为什么是我?”
“系统认为你们的意识场互补。”安娜转述米哈伊尔的话,“沈翊理性、分析性强,但过于内省和怀疑;你需要行动力强、决断力强、有保护者本能的人来平衡。而且你们已经有过合作经验,意识连接的基础已经存在。”
陆涛沉默了片刻,然后问:“风险?”
“融合可能成功,产生一个结合两人特质的‘管理员人格’,任务结束后可以分离——理论上。”安娜的声音低了下去,“也可能部分融合,导致人格混合,记忆交叉。最坏情况,其中一人的人格被压制甚至消散。”
“成功率?”
“系统估计……不超过百分之四十。”
房间里再次沉默。百分之四十的生存概率,还要加上任务成功的概率——阻止“棱镜”全球计划的概率可能更低。
“如果我们不做呢?”雅克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问题。
“那么六十小时后,西伯利亚节点镜像解除,‘棱镜’可能强行攻入。如果他们成功控制节点,就能加速全球同步。”德米特里调出模型预测,“根据信托的内部评估,一旦五个节点完全同步,‘棱镜’可以建立一个覆盖全球主要人口的‘意识影响网络’。不是直接控制思想,而是潜移默化地引导集体意识走向统一、服从的方向。他们称之为‘人类意识的进化’。”
“而我们称之为暴政。”沈翊冷冷地说。
陆涛站起身,走到窗边。外面,巴黎已经彻底醒来,街道上车流涌动,行人匆匆。普通人的生活,普通的烦恼,普通的存在。他们不知道地下深处正在进行的战争,不知道自己的意识自由可能在未来某个时刻被悄然剥夺。
“我们需要更多信息。”他转身说,“关于融合的具体过程,关于风险控制,关于失败后的补救措施。德米特里,联系信托内部所有可能提供帮助的人,用米哈伊尔的名字,用艾琳娜的名字,用一切能用的筹码。沈翊,你继续研究晶体板,尝试与系统建立更稳定的沟通,问清楚所有细节。雅克,准备撤离路线——我们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内离开巴黎,返回西伯利亚。”
“那你呢?”沈翊问。
“我需要思考。”陆涛说,“思考要不要拿自己的意识去赌那百分之四十,思考如果失败,团队该如何继续。”
他走出房间,上了阁楼的小天台。清晨的寒风吹拂,巴黎的屋顶在晨光中连绵铺展,远处埃菲尔铁塔的尖顶清晰可见。
这是个美丽的城市,美丽的世界。但美丽之下,古老的机器正在醒来,而人类在用它玩火。
陆涛想起多年前在边境服役时的一个夜晚。他们小队追捕走私犯,在雪山中迷路,气温骤降至零下三十度。当时作为新兵的他问队长:我们能活着出去吗?队长说:不一定,但如果我们不继续走,就一定会死。
现在的情况类似。融合风险巨大,但如果不尝试,失败几乎是注定的。
他拿出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很少使用的号码。几声响铃后,接通了。
“爸。”他说。
电话那头传来苍老但清晰的声音:“小涛?这个时间打来,出事了?”
“嗯。大事。”陆涛看着远方,“可能要做一个很危险的选择。”
“多危险?”
“可能会……不再是我自己。”
长时间的沉默。然后父亲说:“记得你小时候,有一次从树上摔下来,手臂骨折。医生接骨的时候很疼,你哭着说不想治了。我当时说什么?”
陆涛回忆:“你说……疼痛证明你在变好,麻木才可怕。”
“对。”父亲的声音温和而坚定,“改变不可怕,可怕的是因为害怕改变而停滞不前。但儿子,你要确定这个改变是值得的。”
“我不知道是否值得。”陆涛诚实地说,“但如果我不做,很多人可能会失去更重要的东西。”
“那就去做。”父亲毫不犹豫,“但答应我一件事:无论变成什么样,记得回家的路。”
电话挂断后,陆涛在天台上站了很久。
当他回到房间时,所有人都在等他。
“我同意。”他平静地说,“但我们需要制定最详细的预案。如果融合后我失去决策能力,或者变成不可预测的状态,沈翊接替指挥。如果沈翊也受影响,德米特里接替。我们需要一个清晰的指挥链。”
“还有,”他看向沈翊,“如果我们中的任何一个在融合后表现出危险倾向——对团队、对任务、对无辜者构成威胁——其他人必须有权采取必要措施。包括强制干预。”
沈翊脸色发白,但点了点头。德米特里和雅克也表示同意。
“那么开始准备。”陆涛说,“二十四小时后,我们出发返回西伯利亚。在那之前,收集所有可能提高成功率的信息和资源。”
计划启动。德米特里开始疯狂联系信托内外的技术专家;沈翊将自己关在工作间,尝试与系统深度沟通;雅克安排撤离路线和交通工具;陆涛则开始撰写详细的应急指令和任务交接文件。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处,“棱镜”的巴黎指挥部内,一个中年男人看着监控屏幕上沈翊等人最后消失地点的热成像记录,脸色阴沉。
“他们拿到了备份,而且似乎知道怎么使用。”他对身旁的人说,“不能再让他们回到西伯利亚。调动所有资源,封锁所有离开巴黎的路线——机场、火车站、高速路、甚至地下管网。他们必须被留在巴黎,备份必须夺回。”
“如果他们已经离开了呢?”
“那就追到西伯利亚。”男人冷冷地说,“通知智利和澳大利亚的小组,提前行动。我们要在西伯利亚节点镜像解除前,至少控制另外两个节点。这样即使他们成功激活备份,也无力回天。”
命令下达,庞大的机器开始运转。
巴黎的清晨依旧美丽,但美丽的表面下,暗流已经变成了汹涌的漩涡。
而留给陆涛团队的时间,正在以分钟为单位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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